美少年的秘密——苏文

我把我童年的经历和瞎子叔叔的那段刻骨铭心的感情说了出来，还有现在对数学老师的暗恋都说了出来，我说我压力很大，现在生活对我来说是一种折磨，我想摆脱！我哭着问，我不知道得了什么病，我怎么会喜欢男人，使我感到丢脸难堪！对我来说是一种煎熬和罪恶！我自己感到我是那样的恶心。他耐心地听我说着。我说完只在那里低声的哭泣。
他说不是你的错，同性恋不是病，自古以来都有。只是人们认识上的偏差，他给我举了很多从古到今，从国内到国外的大量的同行恋记载，又讲了美国等西方国家对同性恋的承认和宽容。他说随着人类社会的进步，总有一天人们都会逐渐接受同性恋。不要有负担！好好学习！将来去一个比较大的开放的城市，找一个朋友，好好生活工作。我没有想到这个老师竟然懂得那么多，我还以为他会鄙视我呢！我们敞开心扉地谈了3个多小时，最后他留了电话，让我有什么不开心的时候，有什么困难向他聊聊，他说他随时欢迎我。我对他很感激，他让我接受了我自己，他让我知道同性恋是正常的，不是病！他竟然还鼓励我以后找朋友。
第十章★
因为我发现我们的王老师对李东东很是照料。我感到他们是亲戚或者是其他的比较好的关系。因为我经常发现我们的老师总是站在李东东身边很关切问他有什么想法和进步。有时候找到了有几本素描和水粉资料书籍给他！李东东也没有提过他和我老师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也没有怎么问起来，后来才知道李东东的爸爸妈妈都是河南大学的教授。和我们的老师都是很好的同事关系，再加上私人的朋友关系，也难怪老师对李东东那么关切！
自从我那次和马东东河边聊天后，我们的关系更加密切了。我们已经成为了很要好的朋友，他已经是我诉苦的对象，每次诉苦，他都是耐心地开导我几句。课堂上，他经常感到画画疲倦了，就走过来，认真看着我在画画。有时候说几句好笑的话，有时候说他在大街上碰见好玩的地方和好笑的人。还讨论着当今中国画界的权威人士的作品，并且我们都为中国画界的几百年来的尴尬的局面而叹息。
有时候我们画完一幅静物的时候，又开始另一幅作品的时候，我们总是尽量坐的相邻。他出去买画笔颜料的时候，还总是叫上我一起去。都无聊的时候，我们就坐在楼顶，每个人手里捧着一本书，面对面，或者并排坐着背英语单词。我发现他的英语口语很好，而我却很张不开口，学了一口的哑巴英语，在他那么好的英语水平面前，我真有点自卑！他喜欢静静地听着我讲述童年的辛酸。我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那份耐性！他清澈的眼睛里有时候闪动着光。他喜欢打扮自己，把自己打扮的很时髦。而我却不知道怎么来收拾自己，我感到他很漂亮，他是一个很可爱的男生。他有外在的个性和内在的修养，又有很幸福的家庭。他的父母不怎么管他，让他自由发展，因为他身上有很少的人工的痕迹，他是一个很自然的男生，他不会说讨好人的话。
那天，周六早晨我们走在小路上，看着路边的行人。他突然告诉我。苏文，我想请你到我们家里去吃饭。我其实还没有到他家里去过呢！虽然也好几次都让我去他家里玩耍，和他比起来。我身上我有不少的自卑。我家庭没有他幸福，我没有他会打扮自己。我感到他身上有很多有情趣的东西，而我却一无所有。他成了我羡慕的对象，甚至我很喜欢模仿他。
那天我随着他回家，接受了他的邀请。他的家在教师家属院里中间的二单元。他的家是一个很温馨的小家庭！我去的时候，他的爸爸去外地考察，只看到他的妈妈，一位不到50岁的年轻妇女，很和蔼，说话总是爱笑。她抚摩着我的头，喊我傻孩子，称为我是小客人。她问我是哪里的？我说是…镇…村。她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接着又问。你认识赵亮吗？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
就是那个失明的男人。阿！
您是问瞎子叔叔吗？耳朵下面有一个黑痣！
哦就是！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死了！他很苦！您认识他？我心情很复杂地说。
啊！阿姨叹了口气！她赶忙去了卧室。
那天上午非要留我在那里吃饭！她为我做了好几份菜，说我是那么乖的男生。一边微笑着说东东应该向我学习。我就不知道自己哪里好！我感到像在自己的家里。我坐在他的的卧室里，那是一个装饰成天蓝的的房间，有很多滑冰的夸张的鞋子。有一个很大的风筝挂在墙上，上边落了一层灰尘！很多游戏玩具扔在桌子底下。
阳台上挂满了他的各种各样的衣服！他告诉我他尤其喜欢蹦迪跳街舞。他说他烦恼的时候还经常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抽烟。免得妈妈爸爸看见要挨骂。他说他喜欢听古典名曲！尤其梁祝。我说我也喜欢！我真的感到惊讶，我们有那么多相似的东西。
“东东！你真的很幸福！，我真的很羡慕你！”我真诚地说！我们坐在他房间窗户的阳台上，阳光在我们头顶上移动着。我望着他沉默地脸，他好象在笑，但是一直没有说话。一直抽着烟，吐着烟圈。他白皙的脸在中午阳光的照射下，更加苍白，他的睫毛很长很黑，更加衬托出他眼睛的黑白分明。他真的很漂亮，有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我这样想，他是一个骄傲沉默的孩子，我们都是喜欢沉默的人。我们烦恼都是用自己的特有的方式表达出来，写作和画画。我们的呐喊在我们的作品里流露，以我敏感的心能够判断出他内心深出的痛楚。
不知道为什么，我发现他和我同是一种悲哀的人，一种忧伤的人。他睡觉的时候，眼角会流泪和狂抓。他时常在抽噎。虽然他心情好的时候总是喜欢搞一些很阳光的小动作。我望着他的脸，感到像是铺了一层牛奶，我想去触摸。可是我总是为我这样奇怪的想法而脸红。我真的很喜欢坐在他身边，哪怕是一句话不说！应该说守着他有一种踏实的感觉。这是我从来没有的感觉。
我小的时候，是一个沉默的男生，在家里得不到渴望的宠爱，总是被忽落，被遗忘。我童年的忧伤一直在我心里无法挥去！我童年的可怕的哭声时时惊醒我现在的梦。在我心里一直没有踏实感，我向往美好！美好却和我一直无缘。
那个时候，爸爸总用手点着我的头愤怒地骂我窝囊，总是那么容易被别的孩子欺负。哥哥们总也把我推倒说我哑巴。对于虽然沉默而自尊心很强的我。是一种很大屈辱和打击。这一直在我心里留下了很深的伤痕。
多年来我一直很自卑，我在无望中生活。像爸爸说的我是一个没有前途的男孩。总感到我不是一个优秀的男生，我是一个窝囊废物！我自卑，我自卑到了极点。我希望别人能尊重我成为我的朋友和我开心的谈心。我一直寻找的踏实感。好象在这一时刻闪现在我面前，我望着他的背影，感到他是一个美丽的天使。他的嘴唇的弧度是那样的微妙，一种幼稚的气息弥漫着。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告诉他我的感觉，我有点恐慌。我不知道一个男生对另一个男生的喜欢，是怎么才能说出口！那样的难堪！我恐怕接受不了！我只能把一个秘密又一个秘密埋葬在我心里。
我静静地望着他：东东！你听我说好吗？东东，我不知道为什么和你在一起我很开心，我真的希望和你形影不离！一辈子都在一起。我颤抖着说！他微笑着走过来说，我也很喜欢你！你是一个文雅的男生，我很喜欢你！我以前没有喜欢过任何的人，无论男生和女生！可是我喜欢你，喜欢听你说话，看你流泪，一起散步！
真的吗？东东！我问！我抬起头望着他。“我这么不快乐的男生！怎么会讨人喜欢呢？我低着头害羞地说！脸红到耳根！
第十一章★
我走在热闹的马路旁，看着一个个面无表情的人。午后的阳光仍是那样的燥热。杨阳李东东，还有我。我们一起躲进了树林里，在河南大学附近有一片园子里。里面有高大茂密的树林，有蝉在大声的鸣叫着。里面有荒芜稠密的草丛。一个狭窄发亮的小路。是没有几个人踩过的小道弯曲着在茂密的草丛里穿行，视线里总有三两个人在如小丘一样起伏的土坡上环绕穿行。
听东东说这就是森林公园，在河南大学一侧的弧行长的绿色的林地里。里面还有许多黑色石头上雕刻着白色字体的墓碑，如果一个人走在里面还真有点胆怯，灵异事件会让你望而生畏。
但是还好这是白天，里面很阴凉，像一个自然空调室。我们背着画夹，想在里面找到合适的景物画下来。看着弯曲环绕着森林公园的古城墙，灰色的大青砖。有种上了年代的沧桑。我们坐在树荫下，相互看着。虽然中秋已经过去，树叶很多已经凋落，但是似乎有回光返照的意味。突然间天又热了起来。东东穿了一身浅红色的宽大的T杉，上边有一个蓝色的夸张的图案。
他向我们挥舞着手，大声地呼喊，咱们爬进去。里面很好玩。把画板抛在身后，画具放在了草丛里。周围有情侣们在那里说笑。我们一起跑到城墙边，沿着破碎的砖块的隙缝向上攀着。杨阳像个男孩子，把鞋子一退，把裤腿一提，随我们攀着。甚至比我们还利落！我们开玩笑地说杨阳应该是一个男孩子，这辈子投错了胎。东东最先到达城墙上去。然后双腿骑在墙上，把我们都抓了上去，我们都嘻嘻哈哈地喊她是假小子，她背着一个双肩包一挎腿迈了上去，我们沿着城墙像几只野猫一样爬着。
最后感到我们的画具放在下面不安全，就建议让杨阳下来，看守着我们的东西。不然被人偷了我们也不知道。杨阳很不开心更是不情愿地和我们辩护着。最后李东东把MP4留给她下去听音乐，她才勉强答应，还咬牙切齿地骂我们两合伙欺负他。我笑着望着她不情愿地为我们看画架。
8月的风有些宜人，铁塔公园的灰色的铁塔高耸着，像要领载着一个世纪的历史辉煌！也是中原由盛转衰的一个历史的见证。我们从城墙上跳入铁塔公园内厕，我们看到红色亭台楼阁。还有如明净一样的湖水，各种花草树木林立着，被风吹拂着。我们在城墙内侧的高坡上的树林下坐了下来，他已经热的满头大汗，如珠子一样流了下来。他很豪爽地把上衫一把扒下来。挂在树枝上。我们都沉默着，听着蝉几声惨叫，树叶沙沙地响。
这个时候一首悠扬的曲子传过来，我们都认真入神地听着。你听这是谁的曲子？好象是唐朝的音调缓慢而伤感。使人有种恋家的情怀！”我想家“我说！哦，他的眼睛炯炯有神地望着我，有一种奇异的光芒！鸟儿总是要离开巢的，人也总是要离开家的。他没有表情地说。我想我妈妈！我想我家门前的那条小溪，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经干涸。还有我家门前那颗大柳树，每年春天四月都发出鹅黄的芽芽，那时总是喜欢爬到树顶。折下一枝光溜的树条。用手拧下来，做成了一个长笛。用嘴吹起来，会发出悠扬而嘹亮的声音，很动听。
我喜欢一个人静静地吹着那悠扬的笛声，那苍凉的笛声会从村的东头传到西头，而别人谁也看不见掩映在茂密柳枝丛里我。吹着笛子我就会忍不住地泪留满面。村边的小溪的鸭子都戏弄着水，嘎嘎地欢快地叫着，我只能看到一望无际的田野和一个又一个重叠的村庄，迷糊而朦胧。
他听着我入神地讲述着我自己的童年孤独的生活，好象很陶醉在其中，阿文有机会带我回到你家里好吗？我要看看你漂亮的家乡。感受乡村的气氛！
我们下了坡就进了下去！小湖边有人在打鱼，还有无数的旅客会聚在这里，寻觅着古词之都的韵律，水清亮地迷离地我的眼睛，我们看着一群群红色的鱼在水里游动。不时地聚散。湖水映照着蓝天白云。我把一只脚放在水里，拨洒着晶莹的白色的水花。李东东，一把拉住我，责备地说：你那么不小心！万一掉进水里，我又不会水！怎么办？我笑着看着他的手紧紧地握着我的手腕！是那么紧那么的用力！还有他的眼睛里的焦虑！我突然很感动！我感到有他在身边我是那么的安全，那像是瞎子叔叔的怀抱！那么温暖，想起瞎子叔叔，我突然领悟到了东东为什么看起来那么眼熟，原来他和瞎子的叔叔的是那么的相似，那眼神和长相。相信瞎子叔叔年轻的时候一定和他模样很像。真的感到让人困惑！
突然，杨阳在那边喊，说已经不早了，让我们一起回去。
第十二章★
我喜欢在纸上涂抹厚厚的颜料，来抒发我的喜怒哀乐。喜欢一个人坐在河南大学校园的草地上看着蓝蓝的天上漂浮着的白云。有时候不知不觉地在草地上睡着了，英语书和从东东那里借来的明星杂志在头边被风狂吹着，发出沙沙的响声。有时候还能隐隐约约地听到球场的大学生们的踢球声和大声的呐喊声。我却在梦里，回忆着遥远的记忆。在自己的梦里自由地遨游。宽旷的沙田在我眼前延伸，我在田野上肆意地追逐着野兔，后面有一直黄色的大狗在追逐着我。田野上的清风在不住地吹。
在我陶醉在美好的记忆里时候，我感到鼻孔发痒，像进了一个虫子在鼻孔里不住地猛飞，我讨厌地用手指抠着。直到最后我被折磨醒来。还不情愿的哼哼两声，像是要哭的样子，像是小时候在爷爷怀里撒娇的样子。睁开眼睛看见东东正用一根小细草在我鼻孔里乱捣，。睁开眼睛，看着朦胧的他在我身边坐着，哈哈地笑着。我揉柔鼻子就坐了起来。风吹这么大，你不怕感冒了？他质问我。
傻孩子！他有点责备地望着我，怎么像个孤儿。像一个随处睡觉的小男生。好了咱们到饭馆吃点东西吧！还有你把衣服换换吧，这样的衣服有点土。我的衣服让你随便挑，我要把你调教成脱俗的大男生，把你身上那种乡土味给去掉。我听着他的话，有点难堪，但是更多的是不满。”怎么了？乡土味又怎么了？我脸很难看。
其实我知道你也很喜欢我的衣服。但是你没有条件穿，是不是？我的衣服随便你穿，好不好。
我不穿，我才不接受你的施舍！你深深地伤害了我的自尊，你知道吗？以后别理会我了。我气冲冲地走了，把他留下了身后，他手摸着头，像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想说话又不知道怎么才好，想道歉有可能内心有种高傲的情结。只能急的满头大汗的。
就这样，我们好几天谁也不理会谁。过了几天后，心中的气也没有了。想着让他来道个歉也就算了。可是他只是默默地守侯着教室门前，每当我走过他身边的时候，他马上把头扭向相反的方向。装作好象很无意的样子，其实他已经等了我很久了。可是他又怕我知道他的意思，而我却不愿意向任何人低头，我的自尊心是很强的。
可是我生活里没有了他，我感到好孤单。但是我在他跟前时候我又装作我比以前更快乐，日子过的更好，我是表示我没有他这个朋友，我比以前更开心。其实那是一种自我保护和自我掩饰。其实我心里很疼，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对他的依赖已经不仅是单单的友谊，我在他那里能够获得一种慰藉，一种安全和踏实感，我的内心其实敏感脆弱的。我自己知道自己的弱点。
可是我真的希望自己忘记他，我强烈的自尊不允许我背叛我自己。日子还是在序乱中度过，我每天仍用彩色的颜料和灰色的炭粉来描绘着一张张画，画里的模特总带着一种忧伤的眼睛和绝望的表情。我总是用蓝色的圆珠笔在我书角边画着一个少年的面孔，这个少年的发型和眼睛还有那种清瘦的脸都像极了东东。画完后，我都会呆呆地望这个少年出神，眼睛的泪花模糊了那张图象，渐渐和东东的面孔重合在一块，长而密的睫毛不住地扑闪着，眼睛里那不羁的光焯烧着我。燃烧着我整个心。我不知道我到底怎么了，我的任性我的心情，我的内心感情的所有空间都被这个男生占据着。我不知道我到底怎么了，那种只有男女生之间才有的恩怨情非，却也产生了我们之间了。我真的感到意外，也感到有种羞耻。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在我身边时候，我却是那样的依恋他。我知道这或许是一种畸形和不正常。而对我又产生很大的痛楚和罪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