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床边,他俯身给他一个冗长的吻。溟的唇由起初的没有动静变成了微启,再来便是迎合。他的舌贪恋地交缠着夜的,睁开惺忪的眼。
“夜……”他拥住了身体上方的夜,夜的气息一下子包围在自己的周围。他轻轻地笑了起来,眉睫弯弯,映着射入房间里昏黄的余晖,美得让人惊心动魄。他觉得好安心,拥有夜好比拥有整个世界。
“该起来了。”
“嗯。”
夜在他额上印下一唇,起身从衣柜里拿出衣服给他。溟整理着领口,看着在整理床铺的夜问:“有人来了吗?”
“嗯,上官逸和严默。”把被角拉直后,夜满意地直起的身子。
“为了他的事吗?”
夜微笑地点了点头。
“……”既然是那个人的话,那他也就不会干涉什么了。他给他们的感觉算很好的了,虽然太过单纯。能让他们在意的人不多,他算是非常幸运的了。如果他能把握好这次机会,可以说一辈子都不用愁出路了。只要让他们上心的人,他们都会很好地处理他的事。仅限于他的事,个人本身而已。
下楼的时候,上官逸不知说了些什么,惹得严默开心地笑了起来。
上官逸宠溺地摸了摸严默的螓首,一脸的幸福。
幸福,是不能遭到破坏的。感情要经历磨难才能愈加的醇厚,只有坚持到了最后,才能收获真正的爱情。若是没有办法坚持,不能一起面对困难的话,还不如趁早分离,那样对他人和自己的伤害都能降到最小。
看到他们这么幸福的表情,似乎什么都是值得的。
夜先几步下了楼梯,招呼起他们:“过来吃饭吧。”
溟对着他们点头微笑,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了。右手抚过颊边,无名指的一环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完成,筒子们爪印留下~~~~~~~~~~~~~~~~
第 14 章
夏庭轩伸出手指轻轻拨弄雪白的花瓣,修长的指盖上画着中国式的图腾,细微地条纹带给人很神秘的色彩。他的睫毛修长而细密,慵散的眉眼斜飞向上。
溟翻着手中的文件,左手食指勾着杯子,咖啡香气漫延在鼻息。
厨房里,仍旧是夜忙碌的身影。
夜用小瓷盆装起熬好的米粥,小心地盖好。几碟清淡地小菜放在精美的食盒里之后,他脱下手套和围裙走了出来。
“好了,等很久了吧。”
“不会。”溟放下手中的文件,起身走向他,把咖啡递给他。
夜温润一笑,握着溟的手就着杯沿抿了一口。
夏庭轩叹了口气,手撑在腮边。妖冶的双目扫向他们:“你们等下要出去吗?”
“嗯,去医院看望一个学弟。”
夏庭轩也没多问,他觉得自己今天也没什么事情要忙所以也就跟着去了。夜和溟没有拒绝,夜本来也想着要把聂衡宇介绍给夏庭轩的,以后很多方面都要夏庭轩负责照料。夏庭轩自己开车,陈沁负责载夜和溟。
经过几天的点滴,聂衡宇的手变得酸胀无力。他无聊地坐起身子,盯着电视机直看。上午的时间段基本上没有什么实际性的节目,大多数都是一些青春偶像剧。聂衡宇平常时候很少看,但是现在觉得太无聊,也就看了起来。情节很老套,就是插曲好听。悠扬的钢琴声叩击着耳膜,带着很愉悦的舒适感。
门被扣响了。
“请进。”聂衡宇知道是夜和溟来了,因为他们总是在这个时间段送东西过来给他吃。他稍稍理了理被子,担心床铺太乱而影响自己在学长面前的形象。方才在盥洗室里已经梳理好了头发,现在应该不会很乱。
“今天觉得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夜摸摸他可爱的螓首问,聂衡宇额头上的绷带已经拆下来了,换成了在伤口上覆盖纱布。
聂衡宇的眼睛闪闪发光:“在医院里好闷,真想快点出院!”
“你可以到下面的小花园里走动一下,那边空气不错。”
聂衡宇指指自己还在打着点滴的手臂说:“带着这个不方便。”因为很少打过点滴,聂衡宇还是很不习惯那种酸胀的感觉。只要稍微地动一下胳膊,插入他血管的针头就好像会移动一样。他不喜欢刺痛的感觉,觉得很恐怖。
夜像是知道了他的心思一样,坐在床头帮他匀匀地揉捏了起来。掌心没有熨烫人的温度,反而是让人舒心的温暖。聂衡宇轻轻地说了声谢谢,聊表自己有被感动的心扉。
拉过床位下方专门用来放置食物的小桌子,溟把夜准备好的米粥和几碟小菜都放在了上面。看到这些不同于午餐和晚餐时的清淡食物,聂衡宇觉得食指大动。只要尝过夜的手艺,就会整日期盼着能够再一次一饱口福。聂衡宇觉得自己算是非常幸运的了!
正当聂衡宇正在吃早餐的时候,门再一次被打开,率先看到的是一整篮的水果。
聂衡宇猜不出到底还有谁会来探望他,他的父母远在国外,亲戚们都不知道他住院的消息。想着,他偏偏头,想要看清这个人到底是谁。
夏庭轩把门给关好后,重重地吁了一口气。医院很大,他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这一整篮的水果给平安地送到病房。高级的病房不多,但是找起来却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再看清来人的长相时,聂衡宇不自觉地睁大了双眸。
夏庭轩显然也是吃了好大一惊,他们都没有想到还会有碰面的一天。
握着汤羹的手在轻轻地颤抖,聂衡宇专注地看着眼前这个还能找出当年小时候一些影子的夏庭轩。虽然分别了将近八年的时间,但是聂衡宇还是能够认出来。
以前一起在乡下生活的情形历历在目,每当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他总会回忆幸福快乐的时光。他曾想过要拨打电话给他,为的就是听到他的声音,了解他的情况。可是每次一拨打,电话里就会传出一个温柔却没有人性的声音。那个号码现如今还印烙在他的脑海,挥散不去。他有好多话想跟他这位昔日的好友说,可是真正见到了却无法开口,就连起码的问候都忘了。
溟清丽的眸色中闪过一丝了然。
夜接过早已经把头别开,脸上露出生硬表情的夏庭轩手中提着的硕大水果篮。
“庭轩这位是我和溟现在所在学校的学弟,衡宇,这位是庭轩,我们是多年的朋友。”
夏庭轩抢在话落后的空闲说话,他唇边虽然带着笑,但是却让聂衡宇觉得很假,很冰冷:“你好,初次见面,我叫夏庭轩。”
“……聂衡宇。你好。”他为他那一句的初次见面而浑身冰凉,似乎有人把冰冷的水从他脑际浇灌下来一样,凉到了心底,连最后的一丝温暖都给剥夺了……聂衡宇心下自嘲地笑了笑,这样的心情跟初初来到银星学园所受到的冷眼如初一辄。原来,自己真的让人如此不堪……
病房内出奇的安静,除了电视机里传出来的声响。
没有预料中重逢时的喜悦,换来的却是如陌生人一般的问候。
聂衡宇舀起一些粥,放进嘴里。入口时味道很清淡,是他所喜欢的。
手机铃声响起,夏庭轩说了一声“抱歉”就出去接了,过了一会他才回来。说是有工作要做,先失陪了。夜在名义上说是他的老板,自然让他去忙重要的事情。夏庭轩离去时没有跟聂衡宇说过一句话,全然当他是陌生人对待。
聂衡宇茫然地往嘴里送食物,不想去在意夏庭轩的冷漠,可是渐渐的,他觉得食不知味。
夜摸摸他的头,像是在安慰他。
“学长,谢谢你又帮我准备早餐!”良久,聂衡宇才抬起头。明媚的笑脸看不出方才落寞的神色。
夜和溟自是不想戳穿他,既然他不想说,你们他们也没有必要去挖别人的秘密。如果聂衡宇把他的回忆当成宝贝的话,那么他们就更不能去窥视了。
夜和溟交换了个眼神。看来,事情还是得再重新安排一下。本来是觉得夏庭轩跟他们比较近,现在看来他跟聂衡宇之间似乎有什么事情。
聂衡宇依旧笑得很开心,似乎刚才根本就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夏庭轩有些烦躁地按着电梯的按钮,频率和手劲让人觉得恐怖。
电梯门一开,他就立马大跨步走了进去,正好和要出来的人撞了一下肩膀。
夏庭轩低声啜了一声,拍拍自己的肩膀。
那人皱着眉,不满地看着他。
意识到自己身上有不友善的视线集中,夏庭轩不爽地抬起头瞪向他。
在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刹那,他只注意到电梯外那个人没耳的褐色头发和左耳闪烁的蓝□眼。
第 15 章
病房内,气氛降到了最低点。
溟挡在夜的身前,不让徐郴有机会接触到夜。就是因为眼前的这个人,聂衡宇才会为了他们受伤。这个人手段很凶残,做事丝毫都不考虑后果。他现在在这里又是为了什么目的,难道他还对夜念念不忘?要是他胆敢做出什么事情的话,他一定不会轻饶他!
夜站在溟身后,别开眼并不出看徐郴。他脸上是难得一见的冰冷。
看到眼前这对双胞胎对自己抱有很强的敌意,徐郴心情真的很不是滋味。
他当时就想只给聂衡宇一个教训,根本就没有想到情况会朝着恶劣的方向发展。本来还以为能和欧阳夜成为朋友,不过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达成的。
徐郴向聂衡宇走去,聂衡宇看到他高大的身材不禁头皮有些发麻。
蓝色的宝石眼直勾勾地看着聂衡宇,薄唇微启。冷凌的声音滑进耳朵:“我为这次对你造成的伤害感到抱歉。”
聂衡宇睁大眼睛,小脸上写着难以置信。
夜冰冷的眸色没有变化,但是唇边却稍稍带了点笑意。
溟的脸上说不出情绪:“道完歉了?”
“……”冰冷的宝石眼扫向说话的溟。
“完了的话,你可以走了。”
徐郴看到他的态度如此恶劣,真的是不爽到了极点。要不是看在欧阳夜的面子上,他才不愿意跟这个猴子一样的白痴道歉。是他先挡着他,他采取些做法也是应当的。本来也就不时他的错,他来道歉就已经很不错了。
溟的眼神看得徐郴越来越火大,出于本人反映,他冲上前去揪起溟的衣领。
身后的夜瞳孔一缩,用力甩开徐郴的手。
“你……”
“出去,我们不欢迎你!”
徐郴冷哼一声,终究没有达成到来的目的,反而却更加惹恼了夜。但是,就算是这样,他也是不会轻易放弃的。欧阳夜越是如此,他就觉得越有挑战性。
门“嘣”地一声关上了,发出巨大的响声。
夜细心地为溟抚平领口的皱褶,他不会原谅所有想要对溟出手的人。那个人此次前来肯定不是单纯地想要来道歉,听他的语气就知道了。仍旧带着狂傲语气语调。
溟当着聂衡宇的面亲吻着夜抿着的唇,话语杂糅在四唇间:“不要生气,为那种人不值得。”再者,他根本就伤不到自己。
“他想打你……”夜轻轻地揽住他的腰。
“你知道我的实力。”
“虽然这么说……”
“夜。”
夜抬头看他,见他摇摇头,才不再说下去:“我知道了。”
溟笑着把他拥在怀里,宝贝疼爱着。
聂衡宇看得目瞪口呆,学长他们感情真好,竟然接吻了!他非但不觉得奇怪,反而觉得气氛想当的和谐,竟觉得这样的事情在他们身上是理所当然的。他偏偏头,为自己这样的想法感到不可思议。
经过几天的观察,聂衡宇的身体有了很大的恢复,已经不需要住院。他拒绝了夜和溟的帮助,自己早早地收拾好,出院了。
拥挤的居民区内,聂衡宇提着行李爬上三楼。在门边的花瓶下找到了门的钥匙,开门进去了。
聂衡宇租的房子只有五十坪米,但是对于聂衡宇来说,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聂衡宇把装衣服的背包随意地放在地上,一下子扑到在单人床上。还没一分钟,就有人敲门了。聂衡宇实在不想起身,但还是爬起来了。
“哪位?”
“有你的包裹,请签收。” 原来是邮递公司的派送人员。
聂衡宇接过签字笔在单子上写下名字,拿过包裹就把门关上了。
打开一看,原来是乡下奶奶送来的腌酱菜。看着几个粗陋的磁罐,聂衡宇的眼睛酸胀得很。奶奶知道他自小就喜欢她的手艺,所以才隔三四个月就送过来给他。奶奶家里离邮电局很远,她是不是又舍不得花钱而走路了呢?
聂衡宇把东西收好,放在了桌子上。
“衡宇哥哥,你回来啦!快开门,快开门!”屋外一个脆生生地声音响起,是邻居家的小孩。
“小峰。”聂衡宇开门让他进来。
小峰理着可爱的波波头,齐刘海密密地包着精致的额头。大眼睛点缀在小脸上,竟然和聂衡宇有那么一点相像。
小峰惯例地偎依在聂衡宇身边,他一展可爱的笑靥:“衡宇哥哥,你不是去野营了吗?有给小峰带好玩的东西吗?有发生好玩的事情吗?”
被小峰不经意碰到聂衡宇打了好几天点滴的手,他不自在地缩了缩,娃娃脸上有不易察觉的痛楚。小峰不知,还用力地晃了几下。小孩子不知轻重,聂衡宇一方面要听他讲,但是还是不得不收回自己的手。
“小峰,今天不用幼稚园吗?”
小峰被聂衡宇的手拨弄着头发,虽然他很喜欢自己的波波头,每天都要梳好几遍。要是有人弄乱的话他早就大叫了,可是如果对方是聂衡宇的话,他倒希望聂衡宇能在多摸几下,弄多乱都可以。他仰起笑脸,眼睛闪闪发光:“今天是星期天啊!”
“是吗?”聂衡宇讪讪地笑了笑,住院住了这么多天,都分不清到底是星期几了。
“对啊!”小小的脚丫被白色的袜子包着,小峰穿着聂衡宇的拖鞋在房间里走过来走过去。
聂衡宇打开冰箱,里面的没有什么东西。上下层再仔细找了一下,才在角落里发现了一盒酸奶。看了看期限,还在保鲜期内。聂衡宇把酸奶递给小峰,小峰不客气地接了过去。聂衡宇帮他把上面的塑料膜撕掉,小峰仰头就喝,唇上满是奶渍。
聂衡宇好笑地拿纸巾拭去,小峰兀自喝得很开心。
天气很好,阳光普照。聂衡宇把轻薄的被子搬到阳台上去晒,小峰帮着拿衣架去拍打。小小地个头不够高,他搬来凳子站在上面。小手用力挥动着,打在棉被上发出啪啪声。
“小峰真厉害!”
小孩子被夸奖,通常都是很开心的!
小峰当然也不例外,他拉过凑近聂衡宇的脸,在他脸颊上印下自己的口水印。聂衡宇也不急着擦,他笑着摸摸小峰的脑袋:“小峰老爱亲别人的脸颊,妈妈教的吗?”
“电视上学的!”他才不亲妈妈呢,妈妈脸上都是粉,看了很奇怪!
“少儿不宜的画面不可以看哦!”
“什么是少儿不宜?”小峰不懂。
“这个嘛……”聂衡宇为难地用指腹点点自己的脸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反正就是不要看你这个年龄层不该看的电视就是了。”
小峰偏头认真地看着聂衡宇,他极其想要弄清楚聂衡宇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就是想不出来。最后他摇摇头,竟有点小老头的感觉。聂衡宇恰巧看到,他好笑地又伸手去弄乱他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