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难养(穿越)上——商素

作者:商素  录入:02-18

唐多令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你们别说了……”

花相容忙温柔地说道:“阿唐,你也不要多想,反正事已至此……”

唐多令抬起头来,声音如同蚊子,但语气却非常坚定,“我知道,你们俩是为了帮我才这么做的,我当然不会怪你们。再说,我又不是女人,没必要为什么贞洁问题哭天喊地甚至自杀。以后,我们就当此事没有发生过,大家依然是……好兄弟,我以后自己也会小心的。”

“阿唐……我不是这个意思啊……”花相容愣住了,有些不知所措,玉连环则在他身后急得一个劲儿地顶他的背。

“你们不必多说了,我累了,想再睡一会儿,你们都出去吧。”唐多令慢慢把身子缩回被子里。

“阿唐,你的身子……必须洗洗才行,否则会……”玉连环见花相容不再吭声,只好自己跳出来说道。

花相容却拉了拉他,“算了,既然阿唐累了,就还是先让他休息吧,其他的以后再说。”被他两人折腾了大半宿,是够累的。

“唉,那好吧。阿唐,我把粥放在桌上,你想吃的时候就吃啊。”玉连环把粥放好,低着头跟在花相容的身后准备离开。

“等等……”唐多令的声音再次响起,“昨晚……是谁……替我解了……”

花相容迅速地看了玉连环一眼,然后说道:“呃,因为阿玉没什么经验,所以是我……不过,这药性太强,光我一人还是解不了,所以嘛……”

“唉……”床帐里传出一声意味深长的长叹。

第二十五章 气走金门主

断背山出人意料地挂起了“东主有喜,休业一日”的告示。可小伙计阿庆却知道,东主没有喜,东主有的是病,可有的是啥病他也不清楚,另外两位老板虽然样子长得比大老板俊,却冷得让人不敢多说一句话。

这一日唐多令没有出过门,花相容煲的粥、玉连环煎的药他都没有拒绝,但沐浴之事却没有让那两人插手。一切就像他之前说过的,大家依然是好兄弟,但也只能是好兄弟。

第二日一早,唐多令终于出门了,看起来有些憔悴,眼神也有些黯然,但步伐却显得异常坚定。

花相容和玉连环早就守在外面,唐多令看见他俩尤其是一向晚起的玉连环,不由地一愣,“阿玉,你怎么也起来了?”

“阿唐,你今天还要开店吗?我看你还是再歇歇吧。”花相容皱起了眉。他不知道该怎么关心人,可看到唐多令犹如一个失去活力的木偶,他的心揪得直痛。难道这一次他做错了?

“你要是担心影响生意,不如让我们帮你吧……阿花也能做点……我可以帮着洗碗……”玉连环底气不足,说话有些含糊。

唐多令又愣了一下,嘴角扯了扯,像是扯出一个笑容,“别开玩笑了,你们俩去帮忙,我这店恐怕马上就要倒了。我没事,就是喝了一天粥,胃里面有些寡,活动活动就没事了。”

“那……你去忙吧。反正我和阿玉也不上哪儿去,有事就叫我们。细活帮不上,粗活总能做些。”

“对,我、我真的能洗碗……”玉连环又补了一句。

“好,我知道了。”唐多令往前走了两步,又微微回头瞥了一眼,“我去了。”然后才又慢慢地坚定地向前走去。

“阿花,你说阿唐这是什么意思?不死不活的……”玉连环狠狠地在旁边的墙壁上踹了一脚。

“他这是在抗议呢。”花相容慢吞吞地说道。

挨了一脚的墙壁纹丝不动,玉连环无奈地笑笑,“我知道他这是在抗议。我还以为阿唐生气的时候只会瞪着小眼睛、扯着裤腰带骂人,没想到他还会这样……嘿嘿,那句老话是怎么说的?会叫的狗不咬人?”

“你这是什么比喻?阿唐又不是狗,咬人的也不是他。”花相容有些急躁地说道。

玉连环看看他,突然笑了起来,“想不到世上还有能让花阁主揪心的人啊。”

花相容瞪了他一眼,冷笑道:“我也想不到世上还有让你一大早就愿意离开被窝的人。”

玉连环就像那夜一样和他对视着,可没过多会儿就挪开了视线,“都什么时候了,我俩还要这么斗吗?”

花相容哼了一声,没说什么,可眼神却和玉连环一样,盯着前方渐渐升起的炊烟。

“你说,阿唐到底是气咱们多一些还是气金刀错多一些?”玉连环突然问道。

“关金刀错什么事?”

“你昨天不是把脏水都泼到他身上了吗?你这人可真够奸诈的,害了人还能装不知道。”玉连环半是讽刺半是羡慕地说道。

“哼,阿唐要是信了,当然是气他多一些;可他要是不信,那就是气我们多一些。”

“不信?他怎么可能不信?”玉连环叫了起来,“他和金刀错才几天的交情,他能不信我们?”

“他干吗要信我们?别忘了,我们俩可都是骗过他的,而金刀错说什么也是正道之首。如果是你,你会信谁?”

玉连环想了想,“阿唐跟我说过,他们那个世界的武林里,越是正派首领越是伪君子,像什么岳不群、左冷蝉,反倒是那些公认的邪派高手最重信义。”

花相容白了他一眼,“可阿唐也说过,那些都是故事里的人物,当不得真。”

玉连环无所谓地耸耸肩膀,“反正阿唐这个小傻瓜的脑袋瓜子肯定转不过你,就算不完全相信也必定会怀疑金刀错。”如果连怀疑都没有,那他可就要暴露无遗了。

花相容昨天觉得是瞒过去了,可今天却没有那么自信了,他摇了摇头,“阿唐不傻,他只是不够狡猾。”

一连几日,唐多令都没有太大的变化,每天按时开店给客人做馄饨,按时关店给花相容、玉连环做饭菜。只是脸上的神色依旧沉静,话也比平时少了很多。

花相容和玉连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不知该如何瓦解这堵看不见的墙。他们一个知道如何强占别人的身躯,一个知道如何勾引别人的欲望,却唯独不知道如何获得别人的真心。

这一日,又到了关门做饭的时候,唐多令在厨房里忙碌着,阿庆轻轻走到他身旁,轻轻说道:“老板,金门主又来了。”他知道最近大老板因为生病的原因情绪不太好。

唐多令手里的锅铲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翻动着锅里的鱼,“你告诉他今天我没空,让他回去吧。”

“没空?怎么会没空?”一阵爽朗的笑声响起,“阿唐是不是在生气我过了这么久才来看你。哇,好香的鱼啊。”金刀错已经出现在了厨房里。

阿庆小心翼翼地扫了一眼老板的脸色,发现他现在和二老板、三老板有得一拼了。

“老板,我……已经关好店门了。”他小声说道。

“嗯,谢谢,你先回去吧。”唐多令总不忘记对小伙计的辛勤道一声谢。

阿庆走后,金刀错才又说道:“阿唐,前些日子听说你病了一场,本该来看看,可实在是门内事务繁多,抽不得身。”

“嗯,金门主是大人物,办的都是大事,本就不该为这些小事耽误。”

“咦?你怎么又叫我金门主了?你忘了我们是兄弟?”金刀错笑着挨近唐多令,伸出手想在他的脑门上弹一下以示惩戒,不料却被唐多令闪开了,而且脸上的神色依旧。

“阿唐,这到底是怎么了?”金刀错收回手,问道。

“金门主,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如此不顾尊卑的接近我,真的只是想和我做兄弟,还是别有目的?”唐多令低下头,看着手里的锅铲问道。

金刀错没有想到唐多令会问出这样的话来,一时愣住了,“阿唐你怎么会这么问?我当然是、是……想和你做兄弟……”真的吗?他真的只是想和阿唐做兄弟吗?

“我听说,金门主有断袖之癖。”唐多令的眼睛还是盯着锅铲,像是美女在照镜子,一刻也离不开。

金刀错的身形一顿,脸上本就脆弱的笑容完全僵硬了,因为他听出唐多令的语气里充满了怀疑和鄙夷。

“阿唐,我好男色,这我从来不否认,也不觉得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男风在大宋国的确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没有告诉你,只是因为、因为……”因为什么呢?因为怕把他吓跑了?

“我是个正常的男人。”唐多令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在我看来,男人和女人的结合是天经地义的事,而男人和男人做同样的事根本就是有违天理、颠覆阴阳,这样的人就不该容于世上。”

“阿唐,你……”金刀错的声音因为急促而变得有些尖刻,但他很快就忍住了,忍了一会儿却又笑了起来,笑得很爽朗,也很冰冷,吓得唐多令终于抬起头来看着他,一双小眼显得很惊慌。

“阿唐……不,是唐老板,你还真是一次又一次地给我惊喜啊。”只不过以前是喜大过惊,这一次却是惊大过喜。“你是不是怀疑我接近你,是把你当作了猎物。”金刀错的眼睛闪着光,真像是看到猎物的猎人。

唐多令忙又转回头,盯着锅铲,“我知道金门主不会看上我这样的人,可我的两个弟弟比我年轻比我英俊,要是不小心上了别人的当,我可对不起死去的师父。”唐多令在心里对所有算得上是他师父还活在另一个世界的人说了声对不起。

“啪”的一声,一个小罐子碎了,陶瓷碎片和里面的液体洒在地上,飘散出一阵淡淡的带着荷叶清香的味道。

这小罐子不是被摔碎的,是被捏碎的。

“原来是这样。”金刀错神色冷静,仿佛刚才那个小罐子不是他捏碎的。“那唐老板尽可以放心,我对你没有兴趣,对你的两个弟弟更没有兴趣,只是对你的馄饨有些兴趣。可既然唐老板有所担心,那以后我绝不再跨入断背山,在外面遇上几位也一定绕着走。”

唐多令手里的锅铲晃了一下,“金门主客气了,我得罪了金门主,理应是我们离开临洋城,见了承天门的人绕着走才对。”

“哼,也许在唐老板眼里我就是一个仗势欺人的小人,可我自己不这么认为。你放心,只要你的小店是正正经经做生意,承天门上上下下绝不会有一个人来捣乱,否则我就劈了他。”

唐多令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威势的金刀错,手里的锅铲又晃了一下,像是拿不稳了。

“那……谢谢金门主的大量。”

金刀错低下头,看着地上的碎片和水渍,那是他千方百计弄来的支荷香,不但酒性不烈,而且有滋补的效用,因为他听说唐多令前些日子生了一场病。

“真是抱歉,把你的厨房弄乱了。”

“没事,我会收拾。”

“那好,我走了。”

金刀错迈着大步走了,唐多令抬起头来看着他的背影,一直到再也看不见了。

他回过头,锅里的鱼早就煎糊了,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他抬起一直握在手里的锅铲,把煎糊的鱼都捞出来扔了,换过新鲜的油,等油开了,再放进新鲜的鱼,屋子里再一次飘散着可口的鱼香,夹杂着淡淡的荷叶香。

第二十六章 谁知谁真心

“阿花!我听到了!哈哈,我全都听到了!”玉连环兴高采烈地拍到着东厢房的门,也不怕把里面的人害得走火入魔。

花相容打开门,冷冷地看着他,“我很奇怪金刀错怎么没有把你揪出来然后一掌打死。”

“哈哈,他哪有空管我啊。”玉连环也不生气,推开他,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他被阿唐气坏了,连上好的支荷香都捏碎了。”

“阿唐是怎么说的?”花相容心里不是不好奇,只是下意识地不想去听。

玉连环喝下一口茶,抿了抿嘴说道:“阿唐真是太有才了。他暗示金刀错是对我俩有意,又说他最讨厌男人和男人之间的事……”他突然顿了一下,“他这话是故意气金刀错的吧。”在被花相容改造之前,他也觉得男人喜欢男人简直就是天理不容。

“哈哈,反正金刀错是被气得够呛,那一刻我都有点担心他会伤害阿唐。阿唐这小子,平时胆小如鼠,可这胆子大起来连我都害怕了。还好金刀错没这么做,只是答应以后不会再跨进断背山,而且以后看见咱们就绕着走。”想起金刀错离开时落寞的背影,玉连环又禁不住眉飞色舞。

花相容的脸上却没有什么喜色,“你是说,阿唐没有义愤填膺、理直气壮地指责金刀错对他下媚药,而是利用我们俩逼金刀错离开?”

“嗯,他大概还是想给金刀错留点面子吧。再说,也没有什么证据,如果他真这么指责金刀错……”

“如果他真这么指责金刀错,以金门主的本事,一定能证明这不是他的错,而是我们俩栽赃陷害。”这也许就是他不敢去偷听的原因吧。

“是啊。”玉连环怔愣了一下,“所以说阿唐真的还是很聪明的,他知道没有真凭实据的事不能乱说,搞不好会激怒金刀错,所以么才会这么迂回。”

“迂回?”花相容却冷笑两声,“他不直说金刀错对他有意,却说金刀错是贪慕我俩的美色;他不直说他对金刀错无意,却当着金刀错的面说最厌恶断袖之癖。这还叫迂回?”

玉连环从幸灾乐祸中冷静下来,想了想,说道:“你是说,他是故意的,故意要激怒金刀错?是了,他曾经还说过,愿意带着我俩离开临洋城,以后见了承天门的人就绕着走。阿唐到底想干什么?”

花相容转过头来,盯着他说道:“行了,玉大公子,不要再自己骗自己了。”

玉连环微微闭上眼睛,“阿唐这么做不是想让金刀错离他远远的,而是想让金刀错离我们远远的。”

“唉,是啊,这一次我们太冒险了。如果阿唐真的相信了,真的跑去质问金刀错,那我们可就真的自投罗网了。”花相容叹着气坐了下来。

“不相信?你是说阿唐根本不相信我们对金刀错的栽赃?他早就清楚那一切都是我俩自说自画?”

“也许不是完全清楚,但很显然他并不相信是金刀错对他下药,更重要的是,他觉察出再这样下去我们会很危险。”

金刀错也不是省油的灯,怎肯吃下这样的哑巴亏?所以唐多令才会故意用这些话激怒金刀错,让金刀错对他彻底失望,也为离开临洋城做好准备。

玉连环也坐了下来,双手抱头,“你说,阿唐对我们到底有没有情。如果无情,他为什么在那事之后还如此为我们着想?可如果有情,又为什么在那事之后总是对我们不冷不热?”

“这我怎么说得清?”花相容瞪了他一眼,“阿唐这个人平时看似简单、胸无城府,可真要藏起心事来,谁能猜得透?”他把目光转向桌面的茶杯,“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不开心,真的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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