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单凌乱,显示出昨晚的狂乱。看著两人的战果,我脸上发热,即使不会刻意压抑自己的欲望,也没有过这样的疯狂。与他一起,有种回到初恋时毛头小子的错觉。
“看你做的好事。”懒懒的声音自身後传来,竟然还透著一丝委屈。我转身看他,立刻就笑了出来:“这关我什麽事?公平一点好不好?”
已经是六月份,T城有蚊子并不稀奇,只是──“那为什麽它不咬你?”他十分不舒服地挠挠鼻尖──那里有一个鼓起一个红包,滑稽得很。
“那说明你的魅力大到超越种族。”我也摸摸他红彤彤的鼻头,也许是用力挠过,那里温度很高,还可以明显感觉出一个小小的肿块,“你应该自豪。”
“裴聿──”他不满地拖长声音,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躲开我,“你不人道。”
“那怎麽才算人道?夸你还不对了?”
“嗨。”他无可奈何地笑了。
“你过来。”我後冲他招手,“过来。”
“干什麽?”他还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又凑近了身子。
“给你点人道。”我吻吻他的鼻尖,立刻便听到他低低的笑声。两人自然而然地便吻到了一起,直到我有些气息不稳地分开他,“我们答应了10点锺要跟奕天一起出海。”
“糟糕!”不知他是说红包还是另有所指。
十点过後奕天准时出现,我们三人那天在海上玩得尽兴,回来後我竟有些脱皮,还被他笑到底不是海边长大的人。
“第一天跟奕天出海,第二天去了Allen李的演奏会,并尝试了一把极限运动,今天市博物馆展览。现在我知道覃森是文武兼修,兴趣广博。下周返回巴黎,不知道我们覃公子明天见有何打算?”
“怎麽你已经不耐烦了?”他斜挑起眼睛看我,没擦干的头发还在往下滴水,有些长的额发也挡不住戏谑的眼神,“还是说跟我一起出去很无聊?”
“覃森。”我拉过他,拨开遮住眼睛的头发,给他一个吻,然後似笑非笑地看他。
“裴聿、裴聿。”他叫了我一声,跟我对视了一会,接著竟然躺下来将头埋在了我怀中,我惊讶於他这样的表现。他一向自持而稳定,不会轻易将情绪外露,更别提他这样近乎撒娇的姿态。我顿时笑起来:“说,有什麽阴谋?”
他在我怀里闷笑起来,震动的胸腔贴住我:“裴聿,你总是能看透我。”
“怎麽,害怕了?後悔还来得及。”
“嘿,怎麽会害怕,我巴不得时刻在我身边。”
“哦?什麽人能得覃森覃如此青睐?”跟他打趣。
“你知道是谁。”
“嘿,说正经的,回答我的问题。”
“那好吧,”他揽住我的脖子将我拉下来与他对视,“你知道本市设计大赛麽?”
“挖掘了无数设计界名流的那个?”我被他挑起了兴趣,T城一向走在国内潮流先端,市内设计名流聚集,每两年一次设计大赛是业内最高奖项,每次投稿无数,能在大赛中得奖是国内设计师的最高荣誉。
“对。我出国前将自己的设计稿投给了他们,而明晚是颁奖典礼,我想你跟我一起去参加。”
“哦?你那麽有把握?是不是自信过了头?”这话不是调侃,虽然他的专业功底不容小觑,但国内也是藏龙卧虎之地,况且一件作品也不足以评定一个设计师。
“说实话我不是那麽有把握,但是我想有一个人能跟我一起等待结果,只是这样。那个奖,怎麽说,它只是一个虚名,我无所谓的。”
“哦,是怕得不了奖所以没有告诉我?”有时候就是忍不住开他玩笑。
“哼,裴聿,你这张嘴不说话时还比较可爱。”说完他靠上来轻啄了我一下,搞得我倒有些措手不及,他则得意地眨眨眼睛,我被噎到,觉悟原来跟这个人一起我永远无法收放自如。
第二天一早我起床,直到打点好自己下楼也没见他的身影,我这才有些奇怪。问管家王叔,却得到他早已出门的答案。他一向不会无缘无故搞失踪──我是说我们,嗯,在一起之後,最少每次他都会知会我一声,而这次显然例外。其实早上他起身的时候是有知觉的,也并没有多问。当吃完早餐还没有得到他的任何消息,我就有些坐不住了。
“覃森?”我有些不太自然,自己都被那种小儿女情怀打败,从没有想过也有这样的一天,会为另一个人的行踪挂心。
“裴聿!我正想打电话给你呢,嘿嘿,心有灵犀一点通?”那边听起来有些嘈杂,他清朗的声音却还是准确的到达。
“去你的,”我笑骂,“你──在哪里?”
“你这是在关心我的行踪?”声音明显透露出得意戏谑。
“那好吧,没事了,再见。”我作势要挂电话。
“喂喂喂,裴聿,裴聿!”
“还有事?”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嗨,真拿你没办法。”他叹笑。
“我的荣幸。”跟他的相处越来越自然,我本性中恶劣成分也会时不时发作,真心说,我还是有些享受这种感觉的。
“我在银都商厦呢,你过来好不好?”接著便报出了地址,“济州路51号。”
“你在那里做什麽?”我有些奇怪,一大早他竟然跑去逛商厦?这实在是有够新奇。
“好了,你过来就知道,我在二楼,你到了再打给我!”说完干脆地挂上电话。
这家夥,我看著手机思量半晌还是换好衣服出发,等找到他才知道更新奇的都有。
“喂,难道我们没带够衣服还是说T城的衣服值得我们千里迢迢打包带回巴黎?”一来到他就抛给我几件衣服将我往试衣间里推,卖场的女孩一边笑一边盯住覃森看,而我被他搞得一头雾水。
“来来来,给个面子,我觉得这几件十分适合你。”他不理我的抗议,坚持让我换上。
“是啊,先生,您就试试吧,您朋友眼光超群,挑中的全是我们这季精品。”小姐上来帮腔。我十分头大,却不得不顺从。
“嘘──”我一出来他就吹声口哨,“我就说适合你。”
“覃森,我说你──”看著坐在沙发上一脸闲适上下打量的覃森,我著实无语,还真是不习惯被人这样的“评头论足”。
“好了,裴聿你就穿在身上。小姐,就这几件。”他一挥手,豪气十足。
“你不会吧你。”说著我就要将外套脱下。
“先生您就穿著吧,真的非常适合您,您的衣服我给您包起来。”小姐笑容满面,难怪,做成一笔大买卖,到此我对某人的功力无奈之至。
“裴聿,你知道送衣服的含义是什麽麽?”小姐在开收据,他一脸神秘凑过来。
“什麽?”我反射性的问一句。
“是为了亲手脱掉。”温暖的鼻息喷在耳侧,“我们一会再去买内裤?”
“你──!”脸皮再厚也禁不住脸红,我恼怒一肘就要过去,他早已识得先机拿了收据去交费,只留下一串猖狂的笑声。
“先生,您跟朋友感情真好。”小姐还在那里一脸倾慕,我无奈叹笑摇头。
“好了,我们去吃饭!”覃森满面春风的回来,一把揽住我的肩,引来目光无数,实在是招摇过市,顾及到场合我忍耐再忍耐总算没当场给他一拳。
“早餐时间已过,而我也不认为十点锺是吃午餐的时间。”走出大厦,我挣脱他的手臂,打算跟他算算账。
“可是我什麽都没吃,一大早就出来了,给你挑衣服来著。”这时倒笑得纯良。
“你是自讨苦吃。”
“好吧,好吧,是我不对,可是你得原谅我情不自禁对不对?”他摊摊手。
“你就是歪理多。”对著他无赖的样子倒是生不起气来,也许真的是一物降一物,“去哪里?”
“我就知道你不忍心让我饿著,哈哈。”他重新揽住我的肩膀,发挥他无时不在的暧昧功底,含住我的耳珠,“衣服真的很适合你,我刚刚差点忍不住当场脱掉,噢──!”话没说完就被我一拳打住,“你还真打啊!”他装模作样地皱起眉头,一副痛苦的样子。
“下不为例。给你点教训,省得你不知悔改。”
用完餐回到别墅,一进门便看到车库多出一辆白色丰田,本以为是奕天来了,可一进客厅,就发现另有其人。
原本坐在沙发上的女人听见我们进门立刻抬头看过来,看见覃森便忍不住站起向我们走过来,欣喜之情溢於言表,而身边的覃森怔了一下然後任她抱住。
“覃森,为什麽走都不告诉我一声?”女人明显带上几分梗咽,扬起美丽的脸看向他,肩膀不由自主的抖动显得楚楚可怜,对这种状况我有些发懵,而且这个女人有些面熟。
“詹妮?”覃森叫她一声,我顿时恍然,原来是她,是那个在酒会上的詹妮。
“你们谈,我先上去。”打声招呼,我往楼上走去。
“裴聿!”覃森叫住我,带出几分急切,手不自觉地伸出想要抓住我,“我──”
“覃森?”詹妮对覃森的急切有些困惑,她抬起脸蛋看向我,“这是?”
“你好,裴聿。”我主动伸出手。
“你好,”她笑起来,“我就知道覃森的朋友个个不寻常,我是詹妮,覃森的女友。”
“你们慢慢聊,我不打扰了。”很明显她并没有认出我,倒也省去不少麻烦,说完我便转身上楼。
回到房间习惯性的往阳台走去,时不时看看那些茶花已经成为我最近的必修功课。看了一会有些烦闷,想起上次来这里时楼下酒柜中的几瓶极品藏酒,心中有些发痒,料想奕天不会怪罪我的突然起兴,边想著便往楼下走。
走到楼梯口便又停住──楼下詹妮正缓缓凑上自己的唇,而覃森虽稍往後闪一下身子,但最终并未拒绝──看来最少现在我是无法一饱口福了,难得酒虫发作。
上楼後在房中来回走了几圈,最终将电视打开,转了一圈也没什麽好节目,为数不少的频道都被韩国言情剧占据。这时听到了门口渐渐走近的脚步,我没有回头。
危情-16
“裴聿?”他靠近叫我一声就要在身後揽住我,被我闪过。
“詹妮走了?”不动声色地转过身,电视关了将遥控器扔在一边。
“嗯。我们──分手了。”他微微低头,“对不起,之前我没有处理好,那时去巴黎太急。”
“你没必要没必要道歉。”
“裴聿──”
“不用说了,我明白。”将外套甩下,“我要去洗个澡,被你拉著发疯,出了一身的汗。”
温水劈头盖脸冲下,我很是烦闷,本来今天一大早被他拉住去试东试西任人打量就满心窝火,我从来都不喜欢这样张扬。
随便围了条浴巾在腰间便走出去,他坐在床边看我出来正不露声色地上下打量我。
“看什麽?”
“你身材很好。”他带著几分安抚味道,眼光扫过上身,“腹肌非常漂亮。”
“谢谢夸奖。”不在乎地拉下浴巾找衣服换上,身後一直是他若有所思的视线,不耐烦,“看够了吧?”
“怎麽会。”他走近我,“永远看不够。”
我不说话,这个人永远是这样,制造情况的功夫一把抓,任凭你出何招式,他都让你软绵绵著不上力。
“你不太高兴?”
“没有。你从哪里看出来我不高兴?”一口气几乎要叹出来。
“刚刚你下楼我看到了。”他再近一点,“那只是告别之吻,我没法拒绝她。”
“行了,覃森!”我恼怒地制止他,“你以为我会为这个不高兴?你未免太自以为是!”
“我自以为是?!哈,好!那你倒说说本来好好地,你现在为什麽摆张脸给我看?你说啊?”他上火,也许是这些日子太过安宁,我竟忘了进攻也是这个男人的本能,再也忍不住叹气,我伸手按了一下太阳穴,“算了,你回自己房间,我不想跟你吵,没意思。”
“裴聿,你有时候真是让人火大!”他眼睛都烧起来,指指我,“我也不想跟你吵。”
看著他甩上门走出去,我不顾身上没擦干的水将自己扔上了床,挫败地呻吟一声,这样真的很无聊,我完全不想跟他起冲突,完全。
一直待在房间中直到下午奕天打电话过来。
“奕天?”我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起电话。
“嘿,裴聿!我一会过去,我们一起去啊!”奕天的声音兴致勃勃,我有些转不过头脑,脱口问出:“去哪里?”
“哎?你不会不知道吧,设计大赛颁奖典礼啊!”奕天惊讶,没料到我会不记得此事。
“呃?我知道。”我从床上坐起,竟把这事忘记了,昨晚他还跟我说过,还专门留下了入场券,“几点?”
“8点。对了你有没有入场券?没有也没关系,我可以直接带你入场。”
“怎麽,这就是名人的特权?”
“败给你啦,随时有办法打击我!”奕天大笑。
“不敢。”停了一下,“我有入场券,覃森给我的。”
“难怪如此!那好,我一会就过去,咱们吃过晚餐一起去。”说完便挂了电话。
我竟然给忘了,出了房间站了一会还是敲响了隔壁的房门,但是并没有回声。
“覃森?覃森?”叫了两声都没有回应,我迟疑一下推门进入,很明显他不在房中,我又怔了一会随後甩甩头下楼,王叔告诉我他一点多种便已出去,我想这次他可能真是火大了。
想到这里我气闷,拿出奕天的葡萄酒在吧台找到酒杯倒一杯直接喝下,口感原来也并不是我事先想得那样好。
“你这样喝酒还真是没品啊!”奕天对我的”暴殄天物”痛心疾首,“这可是我一直没舍得动的空运极品!”
“啊?”我反射性抬头回口,“这个?口感很一般。”
“不会吧你?!”奕天睁大眼睛,“是不是巴黎待太久惯得你!”
“呵呵,开玩笑呢。”奕天表情还是一样的丰富多彩。
“你还真捉弄我上瘾了!”他大呼。
“覃森呢?叫上他我们去吃饭。”
“他早就出去了,我们去吃就好。”我从吧台後走出来,“走吧。”
“哦,他可能先去现场准备了吧,听说他好像还被邀请走台呢。”他不甚在乎,“我们走吧。”
“是麽?”我有些恍惚地跟著他到了餐厅。
“喂,裴聿,你怎麽了?怎麽一直在发呆,”奕天发现我的心不在焉,他其实对别人的情绪很敏感,“情绪不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