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安望着林沫的眼睛,略一思量,随及露出很有感染力的笑容:“你今天心情很差吧?有人惹你不开心吗?好吧。今天就跟你们三个人谈,我只有十分钟时间听你们讲,然后我要你一个人跟我走,和我一起去参观我的机场。”
与林沫同来的两位同事完全给搞糊涂了:“十分钟?连产品的大框都讲不完。”
“那就看你们的本事了。”希安说着舒服地坐在办公桌后的椅子里,眼睛依然只是望住林沫,林沫却是一直都不肯与他对视。
非常奇怪,林沫觉得今天他对希安也失去了感觉,那种让他不安的致命的吸引力竟然在他们之间消失了。内心中与谭侃侃的绝裂,为何会让他对别人的感觉也全部改变了。
好象是爱的能力被废掉了。
至少是现在,他很讨厌爱情这个东西,不想再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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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判’结束时,林沫坚决和同事们一同离开,不肯留下来和希安继续。
希安无可奈何的望着林沫离开的背景。百思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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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一下子便清静了。林沫认为自己放下了心中最沉重的包袱。
可是夜里却开始难以入睡。
每一天都会温习一遍让人伤心的情景,想不通为何他不肯爱。
为何这些回想,会让挫败感越来越重,伤害如同伤口不断地被撕裂开,不能再承受。
为何还曾以为自己一定能忍受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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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什么样的爱是不能被打碎的,再执着的坚定,也抵不过无情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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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什么样的爱,都是脆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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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居的第三天,林沫的房间被公司收回了。发给林沫的通知上说,因为他已结婚,理应和新婚伴侣共用一个房间。不需要再多占用一个公司的资源。
林沫把他的行礼托去他的新办公室,连续两晚他都在办公室内过夜。
第五天,又临近周末,谭侃侃出现了。看似仿佛在餐厅偶遇。
在同事们的目光下,林沫假意与之甜蜜的午餐,两人坐在不被打扰的角落。
“你到底想要怎样?”谭侃侃在午餐即将结束时开口。
林沫很客气:“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还要气多久?!”
“我以为我们已经讲的很清楚,这是假结婚。所以我有权力保留我自己的生活。我们应该互不打扰。”
谭侃侃何曾受过林沫如此冷漠,他不曾再说什么,愤然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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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天,林沫接到谭侃侃的电话。
“一起吃晚餐。”
“我有其它安排。”
“什么安排?”
“加班。”
“你还想怎样?有什么权力一直摆出这样的态度?!我没有和他发生什么!……”
“有什么区别。你的态度决定你们早晚会发生。”
“你为什么越来越苛刻?我们从一开始……”
林沫接过话来继续说下去:“我们从一开始就是假结婚。那你现在为什么还要求我原谅呢?你和他很适合,一样的冷静,一样的宽宏大量。是我插进了你们中间……”
谭侃侃没有等林沫讲完便把电话挂掉。林沫恼火起来,他在为自己恼火,怎么又要废话连篇地讲出那么多。
电话很快又打回来。
“好吧。你这样坚持,是不是希望我们结束?”
“我们有真正的开始过吗?”林沫回应,“好。结束吧。”
再没有其它语言,
似乎也没有理由继续争吵。
“那么,我们现在的关系就只是假结婚。”
“是。”
“即使是假的婚姻也需要你和我进行到底。剩下的时间并不多了。我们各自都有好处。”
“我会进行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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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确立了这样一个明确的结果。似乎大家都因此找到了相处的最佳方式。应该都轻松了吧。林沫并不会在意什么结果了,当连爱都不再值得。
通话结束后,林沫托着箱子在离开一周之后重新回去谭侃侃的房间。
他感觉自己仿佛几天都没休息过一样,很是困乏。将枕头和一条毛毯抱到长沙发上去。蒙头便睡。
谭侃侃很晚才回来,他并未曾发现房间里有人。从浴室出来,包裹着一件浴衣走向书柜时,才在途中惊觉沙发上竟然睡着一个人。
他走上前将毯子拉下来,看清了沙发上的人。林沫也由此被惊醒。。他睡眼朦胧地瞥了眼谭侃侃,翻身背对他接着睡。。
“怎么不去床上睡?”谭侃侃似乎心情很好,声音也是轻快的。。半晌等不到林沫回答,谭侃侃也自己想通。即使必须住在一起,这个家伙也是下定决心要分居,誓要做成真正的假婚姻。
谭侃侃升起一股无名之火:“你怎么不觉得自己很可恶呢?你想要我就拼命地纠缠,不想要转头就走。你当我是什么?”
林沫分外不解的回头,连睡意也消退:“难道是我掌握主动权吗?!”他愤怒地回击。“我们之间有过哪怕一分钟是以我为中心的吗?”
“不然,你为什么会得到我!”谭侃侃也是甚觉有理,“我到现在才发现,你所谓的爱就是陷阱!当你不再纠缠我,你整个人都变得好陌生,我甚至都不知道要如何与你相处!”
“你真是不可救药!”林沫翻身坐起,两个人眼看又要演化成一场战争。
林沫却是立即冷静下来,他压住怒火,尽量平和地说道,“我们已经说清楚了,以前的那种关系结束了。现在我们互不相干。再没有什么可值得争吵。”
第65集:正式分居
“OK!都是假的!从今以后,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谭侃侃吼出上面的话,他终于再次被林沫坚决的态度击怒,毫不犹豫地做出了不妥协的姿态。
见林沫倒头继续睡,谭侃侃不示弱地地从沙发前站起来,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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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往常一样坐到书柜前,看一本书。看了半天也没有翻过一页。
不肯再关注那个人,所以也不会转过头去看上一眼。
打开电脑,有一个文件夹署名:婚礼记录。谭侃侃气愤地将其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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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就是这样吗?不停地为一个又一个的错误和不满争吵,一遍又一遍地看对方伤心的脸。
相爱就是这样吗?不断地被他牵扯,随他开心而开心,随他难过而难过,这还不够!还要变的越来越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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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要什么?
难道是我错了吗?
为什么总也不能有片刻平静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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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心烦。关了电脑,收了书籍,上床睡觉。
彼此形同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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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的灯光熄灭了很久。林沫却反而没有睡意了。
脑中反复地想着许多事情。
中间听到谭侃侃几次下床去喝饮料,或是去洗手间。每次林沫都会怀疑谭侃侃会不会忽然改变方向,朝着他奔过来。但是没有。
林沫倦缩在毯子中,他想起了童年的小床。晚归的父母,也会这样弄出很大的响声。让他惊醒。
可他不觉得怨恨,他希望睁开眼睛便能看到亲人。他会安静地等,等到父母悄悄地走过来看看他,他才会再次安心地睡去。
有时他们会忘记,他就会一直等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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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度过一个辗转难眠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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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度过了正式分居的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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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林沫顶着黑眼圈去希思罗公司。
这次希思罗公司非常主动,竟然派了车来接林沫。林沫依然带了两个同事前往。
车子驶过几个街口,希安上了车。
“先别急着揭穿我。这一次我要带你们去希思罗机场实地看一看,只要我们机场能用上你们元件的地方,都可以报给我。”
与林沫同往的两名同事很兴奋。极力地奉承和讨好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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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机场,两位同事被希思罗机场负责人带去查看机场的电子设备。希安则带领着林沫登上了一架新型客机。
“怎么样?这是富豪们心仪的私人客机。比五星宾馆不差吧。”
两人在飞机上参观了一圈后,坐到飞机弦窗前的沙发上。林沫端起空姐送来的咖啡,轻轻地喝。
希安望住林沫的脸,那张瘦削的脸今天看起来呈现一种病态的苍白。
“你哪里不舒服吗?”
“我为什么要不舒服?”林沫回答的很生硬。
“最近你好奇怪,出了什么事?或者,难道是我有哪里惹到你?”
“对,是你有惹到我。你动这样的心思,每天要和我见一面,想得到什么?你不觉得这样子做很可笑很混蛋吗?”
“呵!讲话好毒哦。”
“最可恶的是!你压根不是因为多么爱我的!背过身去,你对别人也照样喜爱。……别摆出那样的表情,千万别误会,我这样说不是因为吃醋,我才不管你要和谁做什么。更不在意你要和多少人一起派对……”
“请原谅我打断你,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讲什么?”
“我是说你很混蛋!”
“如果是别的人惹到你,而你迁怒于我……,我不会是代人受过吧。”
林沫放下咖啡杯转头看弦窗外的一架飞机起飞。借此让自己住嘴。
“又是因为谭侃侃?”
见林沫不发一言。希安便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果然是他。只有他能让你这么不开心。”
“我们分开了。不要再提这个人。……你这算是什么表情?很开心吗?要这样子笑?”
“他终于也把你驱逐了。他就是这样的人。”希安无所谓的口气说,“你早晚会有这一天,早一点没有什么不好。那个家伙是不能碰的,象被施了咒语的宝物,想碰他的人都要付出难过的代价。”
林沫涌上一阵感慨。
真的是这样呢。难道真的是被施了咒语的宝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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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让你难过了吗?”林沫反问希安。
希安笑了,目光移向别处:“少年时的朋友。从来没有人那样子与我绝裂过。谈不上难过。”
“为什么会绝裂呢?”
“我,性格比较随意吧。这让他讨厌。
他好象一块冰一样,神秘又充满魅力。很难接近。……我与他截然相反,我却被他深深吸引。……不过我很成功,相识不到三个月,我就成为了他的朋友。恐怕我是他少年时期唯一的一个朋友,也是至今为止唯一一个能在他的家里过夜的同学。我们曾经无话不谈。我要求和他睡在同一张床上他也没拒绝。呵……,其实是因为他那时什么也不懂。哈哈~。我在他入睡后抱着他闻,有一天他觉察了,把我从床上踹了下去……”希安笑起来,竟很愉快。
林沫也不自觉地跟着他笑了:“是因为这个而绝裂?”
希安摇头,笑容渐淡:“他没有别的朋友,所以他很珍惜我,对我是很包容的。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那些疯狂的念头,只有我能帮他实现。”
“他有什么疯狂的念头?”
“开上一辆车逃跑。一路逃亡。永不停止。转遍世界。”
“等等。”林沫摸了摸额头,“我怎么记得你好象和我说过,这是你的想法,是你非常想去实现的一个梦想。”
“这个一开始只是他的梦想,后来也变成了我的。成为我们共同的梦想。
我们那时都做好了计划,大学前的那个假期,就一起去实现。
那时的每一天,我们总要谈论这个,每一次都好兴奋。我是他唯一的朋友,他不接受别人的示好。这给我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感觉自己很富有。
我们就要没有目的地去逃亡。疯狂的,自由的。一想起来就让人激动。
可是,我们的友情终止在梦想实现以前。
他把我从他的生活中,一脚踹开。”
“你一定很难过。”
“那是不能弥补的遗憾,至今我都还在想怎么样去实现它。一个人也可以现实。”
“他说过他最大的爱好,就是没有目的的长途旅行。其实他和你一样都想现实曾经的愿望。为什么你们没有试图去修补友情。”
“无法修补。”希安坦率地说,不无遗憾的笑了,“我知道你很想让我讲出原因。但我不能告诉你。如果他不说,我永远也不会说出来。”
林沫笑着摇头:“我也不想再知道。我已经决定放弃他。他的一切都与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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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希安的闲谈,给林沫带来了安定的情绪。曾经面对希安就会产生的骚动,不知为何竟好象一去不复返了。两个人更象一对交心的朋友。
林沫发现希安对自己也没有了热烈的举动。是不是他们之间就这么变成了友情?
是因为了解太多,激情压抑的太久,感情就变了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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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种变化让林沫觉得温暖。他开始主动去找希安。每天下班后一起闲聊吃饭。
希安经常很多应酬,林沫就会一直等到他有空闲。
希安的车子开始经常地出现在MCA公司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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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林沫和谭侃侃,已经分居了一周。
两人共处一室,基本不再交谈。必须说的话,林沫都极度客气。谭侃侃则表现的比林沫还无所谓。
只是两个人的睡眠都变得不好,晚上总会有一个人的动静吵醒另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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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林沫睡到午夜惊醒,发现谭侃侃竟然还没有回来。入睡前沐浴时没有关窗子,似乎是受了深秋的冷空气,林沫开始不舒服。
把身上的毯子裹得紧些也还是觉得冷。
他迷迷糊糊了望了一眼墙上的挂表,竟然已经是下半夜三点。看来谭侃侃不会回来了。
可他会在哪儿?
两周没有性生活,他可不是处子时的无知了。会不会和那个人……
林沫摇了摇头。何必还要再介意这些?难道还能把他用绳索拴在身边吗?他的一生中我总不能寸步不离地看守着。这样自私可怕的念头,怎么就会出现在我脑中?
这种容不进瑕疵的爱,注定太多苛求,太多折磨。
放弃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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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又想起了希安。对希安他便从不介意。他不会因为希安身体上的行为,而怀疑他对自己的感情。难道是因为相信希安不会把性带入心中?是这样的原因吗?
不管怎样,和希安在一起明显快乐的多。即使只是和他做朋友,也是快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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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来越觉得冷。想必那个家伙今晚不会回来了。林沫从沙发上爬起来,到卧室里去睡。倒在大床上,盖上被子,立即感觉舒服了许多。
谭侃侃身上特有的香气,将他包围,林沫心中升起一种异动。身体渐渐暖和起来,他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忽然醒来,是被一连串的响动惊醒。林沫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一个人影已经扑到他的身上。
他闻到了一阵酒气。
“不要,我们是假……”
话没说完,林沫便被吻住了。狂风肆掠一般,人的脑中很快象缺氧一样不能再思考。
睡裤被轻车熟路地褪到膝盖以下。他想推开,为何力量小的不起任何作用。他被抱紧了,一只手把他的宝贝收入掌中快速地揉搓,快感如巨浪袭卷而来,理智立即就消失掉。与此同时,对方的坚硬之物更是迫不急待地顶进他的两腿之间,心急到一秒钟都不能再等,摸索到入口便凶猛地顶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