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确实想念段衡了,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谁也受不了分开这么久。只是他尊贵惯了,不太做得出特意去探望的事。
难得片场探班一次,都已经让段衡受宠若惊,当晚激情难抑。要他千里迢迢送上门去,这实在不像他的做派,而且车舟劳顿令他厌烦。
然而想到青年会有的惊喜表情,乔四还是上了飞机。
乔四抵达酒店的时候,当地时间正是深夜,他也不打扰段衡,只先订了房间,便径自上楼。
他这次出行很低调,毕竟是来私会段衡的,所以连保镖也没带在身边。
然而从机场一出来,他就被人跟踪了。
一时缺了防备,即便老练如他,尽量在人多的地方拖延时间,也还是没法甩掉对方。如果不是刚好碰上一辆警车,他叫的车顺势紧跟了一程,坏了对方下手的时机,说不定他就在这异乡以无名游客的身分被冷枪随随便便解决掉了。
乔四歇了一阵,倒上一杯酒,慢慢喝下去,喝完了才打电话安排,确保自己接下去的安全。而后起身,冷静地下楼去找到某个房间,伸手不轻不重地敲门。
过了一会儿才有人应门。开门见到他,来人惊喜的表情里像是闪过一丝慌乱,下等乔四看清楚,青年已经把他抱起来了。
「四爷!」
而后就是足够浓密热烈的亲吻,等段衡终于让他坐到床上,双手还搂着他,乔四看着青年的眼睛:「你料到我会来了吗?」
「没有啊……」矢口否认之后,在乔四的注视下,青年慢慢就不敢和他对视,像是有点脸红了,「不过我是有偷偷想过,说不定四爷会肯来看我……」
把住的酒店和房号都告诉他,这其中的期待已经很明显了。乔四摸了摸青年的头。
他不打算告诉段衡自己遇刺的事。
「路上很累吧?要不要先睡一下?天气预报说明天会下雨,还是拍不到要的那个景,所以我明天可以休息的。」
乔四说:「没事,我飞机上睡过了。」
段衡如获至宝般把他手指扣得紧紧的,搂在怀里,伯他不见了似的。瞧了他好一会儿,眼睛发黑发亮的,突然说:「四爷你不太一样了。」
「什么不一样?」
「好像有点……嗯……反正……」青年像是形容不出来,就又热切地亲了他,干脆用行动来表达。
亲吻渐渐变得失控,青年好不容易才把嘴唇移开,脸色微红地咬了下唇,克制地说:「四爷,会不会累了?」
「还好。」
话音刚落就被一把扑在床上,年轻人的热情让人有点吃不消,乔四拍了拍青年的后恼勺:「让我先去冼个澡。」
有的是时间,他并不想这么风尘仆仆地就急不可耐。怎么样的性爱也不会把他冲晕头。
乔四进了浴室,段衡还是爱干净的,单身住酒店也没把马桶和洗手台搞得糟乱,只是乔四在地板上看到很小一撮落下来的,并不起眼的烟灰。
段衡是不抽烟的。
空气里的味道已经很淡薄,但以他的嗅觉还是闻得出来,那是他曾经很熟悉的一种烟味。
乔四从浴室里出来,段衡已经在床上等着了,带了笑容望着他,看他走过来,连眼里也都是笑意。
乔四把手伸过去,青年便抓住,低头亲吻了他的手背,将他拉上床去。
乔四感受着青年有力的拥抱,亲吻落在自己的嘴唇、胸口,身体被青年柔软的头发蹭得发痒也发热。
他并不打算质问段衡。很多事情的答案,不是靠发问和回答来得到的。
他只先享受当前,连心慌也不必,有一刻是一刻。
段衡的体力很好,丝毫没有力不从心的敷衍迹象,充满小别后的激情,整晚都变了姿势热切地与他欢爱,做得乔四几乎有些招架不住,从里到外都软了。
停下来之后,两人都气喘吁吁,有些余韵未消。段衡还压在他腿间,把他汗津津地抱着,怕他不见了似的:「四爷这回能待多久呢?」
「要看有没有空。」
段衡亲着他的耳朵:「四爷多留几天吧。」
乔四也把手放在青年头上,青年的胸膛相当结实和暖和,胳膊很有力,可以让他在这疲乏的一天过后,有一次很好的歇息。
「好啊。」
青年高兴地一下子就堵住他的嘴唇。
乔四享受着那甜蜜的亲吻。他毕竟年纪大了,已经累了,他很需要段衡,要段衡在身边这样靠紧他,才能睡得好。
乔四在巴黎亲自陪着段衡拍完最后一个镜头,而后才回国,那几大箱的名贵礼物完全不值一提。他对段衡的宠爱已经到了昏君的水准了。
段衡即使因为功利心而背着他和一些人有往来,也不是不可原谅。毕竟是年轻气盛,有时会急躁,被些所谓「捷径」给弄昏了头。
好在段衡想要的东西,他多得是,也给得起。
宠物只要他有能力喂得足够饱,就不会被别人用食物给轻易诱走了。
因为乔四的越发大方,段衡一时可谓炙手可热势绝伦。而令乔四喜欢的是,段衡并非得了势就忘乎所以的人。
他还是彬彬有礼,对前辈恭敬,对后辈宽容,到哪都有着良好的口碑。
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成大器。
再过了数个月,段衡的新电影也上映了。
乔四之前从来没关注过他的作品。而今时不同往日,又听说段衡这回还参与了编剧,便觉得自己也该留心一下。
如果能对他的电影说上两句什么,他一定会更高兴。
乔四选了个好日子去电影院,包下整个场子,段衡说过这片子可能不会太卖座,他这也算是支持自家票房。
偌大的放映厅里只有他一个人,于是萤幕上的青年也是他一个人的。
乔四在特别备好的位子上舒舒服服坐下来,仔细看那电影。
是被剪辑过的片子(尺度太大),也不觉得艳情,恶俗的情节被处理得很文艺,细节尤为感人,演员很好,导演很好,摄影声效很好,一切的一切都很好。
乔四看了半晌,才知道原来这是个牛郎和高级妓女摆脱了富婆和思客试图定到一起的故事。段衡演牛郎居然也是如此出神入化,几个场景里的曲意逢迎,强颜欢笑,甚至几分卑下,都相当的动人。
牛郎半夜从富婆家出走,提着打包的金银细软,奔向他的幸福未来的时候,按理该是热心观众鼓掌的时刻。
看他一脸幸福,乔四也忍不住笑了,脸上有点轻微的抽搐,不自觉一手摸着脸颊,被抽了耳光似的。
故事最后的画面唯美感伤,牛郎揣着那死去的妓女的照片远走他乡,只留给观众,或者说乔四一个背影。
他出卖自己,委曲求全的一切都是为了她。这是卑微到泥土里,却能开出花来的爱情。
真是颇令人动容啊。
乔四靠坐着看到萤幕上打出工作人员名单为止,而后才起身,挥平衣服,慢吞吞出了冷清的影厅。
这场一个人的电影把他给看得有点倦了,下面本来安排了些余兴节目,这下也玩不动了,只让司机直接把车开回家去。
从院子里穿过的时候,正好自动浇水器开始工作,「噗」的一声,倒吓了他一跳,这一抬眼,就发现家里来了客人。
段衡和乔澈正在屋子门口站着,不知是刚要进去还是准备要㈩来,正面对面说着话。段衡有点背向着他,看不清表情,乔澈则简单地穿了休闲西装和衬衫,手放在口袋里,气度闲适,英俊不可方物。
乔四走近了,段衡也有所觉察,转过头来见是他,脸上就很有些不自在了,忙说:「四爷。」
「嗯。」
而乔澈则惜字如金的,过了几秒都不开口,段衡就只能替他把话补上;乔澈是来找您问商场那边的事,您不在,我就先自作主张了……」
乔四也并不关心,只挥挥手:「你们聊。」
他回到房间里,让乔博给他点了烟,泡了茶。过一阵子,段衡大概是送走了乔澈,也跟着上来了。
乔四没有理人的意思,段衡站了一站,就笑着说:「我想着四爷今天有空的,就早点做完事回来了。结果您不在家,倒是乔澈来了。」
乔四没马上搭话,喝了口茶缓一缓。
段衡又问:「四爷是上哪去了?」
乔四把杯子放下来:「看你演的电影去了。」
段衡蓦然张大眼睛。乔四想,就连段衡也想不出他竟然会亲自去看他的电影,如此的捧场。
离上一次他去片场给他探班,一晃都已经一年多过去了,段衡百忙之中也已经出了两都电影。生活太忙禄太充实,以至于不留神就觉察不出那些不动声色的变化。
段衡在惊讶过后,脑子也转过弯来似的,忙说:「四爷,我拍这个,只是因为这片子容易得奖,没别的意思,您别误会……」
乔四抬眼看他:「我误会什么?
段衡脸色发白,没敢马上答话。
乔四又慢慢问:「你说,我能误会什么?」
段衡终究没能回答得上来。
乔四知道青年是在害怕,伯得罪他,伯他不痛快,怕他恼火。
那张脸上的担忧和不安是十分真实的。他现在一个表情变化就能牵动青年的心,如果再说点什么,段衡今晚简直就不用睡了。
他的宠爱对段衡来说当然是非常重要的,就和那富婆的钱包一样。
「我累了,你出去吧。」
他是高高在上的态度,段衡也毕恭毕敬地依言退了出去,不敢忤逆他。
乔四又喝了口茶。
他知道自己是全然不必心慌的,他可是S城的乔四,一切都照旧在他掌握之中。
却又好像,什么也掌握不了。
乔四冷落了段衡几天。不过也只有几天而已。
等心情缓过来,午后独自泡着药浴,他就又把段衡叫进屋里来了。
能快活一日是一日,他不为难自己。
没有段衡他晚上就睡不着,就像用惯了毒品的人一样,说戒就戒实在是不好受。
而段衡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在他面前,不论段衡存着什么心,也都只能是个无害的,能让他暖和的小东西而已。
乔四看着身材颀长的俊美青年在池边扯开领口扣子,一件件脱去衣服,褪下长裤,整个过程都赏心悦目。光是看着,就像提早进入前戏一般,自己身亡也不由得发热。
而后青年踩进水里,朝他走过来。乔四在水气里早已熏得面上微烫,嘴唇也红润,眯起眼看着青年走到他面前,低下头来和他接吻,贴住他爱抚。
那手指实在灵巧又热烈,乔四被摸得喘息急促,不由自主便将身体敞开来,在水中接纳了青年火热的性器。
段衡表现得太好了,这几日的冷淡换来的便是加倍的热情,做得比他要求的更卖力。乔四被抵在池边,边感受着下身的激烈抽送,边在浓密的接吻中几乎要透不过气来。
他是身经百战的人了,深谙风月之事,但段衡总有本事做得他失控地高声呻吟,让他在他身下愉悦地颤抖痉挛不已。
等到段衡终于从他体内退出来,乔四气喘吁吁的,满面红晕,胸口和嘴唇都被咬得红肿。热水和性爱都令他脚下发软,没了骨头一般,全靠青年的力气在撑着。
水波还在余韵未消地荡漾,乔四让青年抱着,看着那张脸,上面有漂亮的眉毛和鼻梁,还有他所见过的最多情的一双眼睛,就不由的满腔柔情,而后也任青年又一次挺入他体内。
两人尽情又做了一次,年轻人的体力和欲望都比他要强,节奏和力道让他有些跟不上。等青年总算得到满足,乔四已经被弄得两眼迷离,腿都要合不拢了。
这场欢爱真是令人回味无穷,乔四歇了一会儿,也觉得差不多了,心里已经好受得多了,便推了推还伏在他身上的青年:「好了,你出去吧。」
段衡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乔四又说:「出去。我要休息。」
段衡显然很迟疑,但看他已经在闭目眼神,终于还是不惊扰他,出水取了衣服,悄悄离开了。
乔四有些疲乏,然而相当满意。
段衡是绝顶的懂事和聪明的。虽然有不听话的时候,但那「不听话」是要讲时机的,他看得出乔四什么时候有兴致任他胡闹,喜欢他的「不听话」,当成是情趣:也看得出乔四什么时候容不得他有半分违抗。
要说起来,段衡真是从里到外,从脑子都身体,都讨他的喜欢。
戒一个人,就跟戒毒一样,都是件必须得慢慢来的细致活。
看不见段衡的时间里,他二不五时地就难受得慌,满心想着段衡,甚至于各种讨好挽留段衡的没志气的念头都都出来了,就跟当年毒瘾发作的时候一样。
实在不舒服了,他还是会召段衡来,让自己纵情一把。
毕竟他不用怕,段衡比起毒品,还是差了那么一点。段衡还没本事害得死他。
乔四的这种瘾头很快就有了缓解的好方法。他在别人献给他的美少年里发现一个长得跟段衡颇有几分形似的。
这孩子毕竟年纪小,还嫩着,神情态度上都比段衡差了一大截,更远不如段衡那么聪明懂事。但眉眼确实很有点段衡的样子,眼睛像,笑起来尤其像。
很快乔四便送了台名车给他,少年正是刚能考驾照的年纪,从没见过出手如此阔绰的,收了这种大礼,在床上自然表现得婉转体贴,在乔四身下好歹也装了回高潮。
情事过后,少年就极其乖巧地睡在乔四怀里,乔四摸着他的头:「你喜欢四爷吗?」
「喜欢。」
乔四又望着他那双眼睛:「嗯,喜欢四爷的什么呢?」
少年想了想,甜蜜道:「全都喜欢。」
乔四笑着在那头上一拍。连回答都跟段衡如出一辙,他们都是有固定模式的。
喜欢不喜欢之类的问题,他也只是随口说说,情趣而已,倒不是真的在发问。他很清楚,只要像他这样继续有钱有势下去,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哪怕再过个三、四十年,又老又丑了,也不愁没人喜欢。
第二天早上起来,乔四带着少年下楼吃早点,少年过了那么二仅,越发主动地讨好他,腻在他怀里,把粥送到他嘴边给他喝,虽然肉麻了点,对着那张脸,乔四倒也觉得挺受用的。
正在亲热,餐厅的门打开了,有人走进来,朝着他道:「四爷。」
是工作了通宵的段衡。乔四示意他过来:「吃点粥再去睡,免得起来胃不舒服。」
段衡走近了,在桌边坐下,一夜未休息,显出些疲态来,眼睛却看着那挂在乔四胳赙上的少年:「这位是?」
「哦,」乔四放下筷子,「小坚啊,这就是段衡了,你不是最喜欢他的吗?」
少年立刻讨人喜欢地笑着凑过去:「段大哥,你一定要帮我签个名,你定我一直以来的偶像耶!」
段衡并不领情,只问乔四:「他昨晚在这里过夜了?」
「嗯。」
「四爷。」
乔四摆摆手:「吃完再说。」
段衡这回却下识趣了,咄咄逼人道:「四爷,你明明就答应过我,现在不记得了?」
乔四没有认真和他争的兴致,只说:「那是以前的事了。」
「以前的事?」
「此一时彼一时,这么计较做什么。」
青年瞧着他,半晌没说话,而后才笑了二天,口气都有些勉强:「四爷,我这又是哪一点让您不喜欢了?」
乔四不太高兴于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顶撞。当着外人的面这样,让他怎么下得了台。
段衡这回不再说话了,只看着他,眼下是隐隐熬夜留下的阴影。而后粥也没吃,推开椅子起身,出了大厅。
乔四也不知道他这一赌气又是要往哪里去,不由暗自叹了口气。虽然段衡扫了他的面子,但他终究还是舍不得段衡受委屈,改天还是得亲自再去好好哄一哄。
虽然他以往宠幸的都是美少年,但他倒真是没想过嫌段衡的年纪大。甚至于,哪怕段衡日后不再这么英俊,身材没这么好了,他也还是打算继续宠着他。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宠爱着段衡的,只是不能再把整颗心都挂在段衡身上,那真的太多了。
当然乔四没有第一时间就去哄段衡,他现在都会稍微克制一下自己,以免表现得过于关心。
吃过饭,他特意带上小坚去试车,又在名店买了好些东西,把那孩子给高兴得整个人都腻在他身上,甜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