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累的时候?"
"那你就当我是特意出来陪你的吧。"姚叶踢掉拖鞋,蜷进沙发里,头靠着丛延的肩膀,"诶,你不是说一会儿就进屋么?怎么半天了还不进来?"
"在想事情。"
"什么事儿?"
"你。"
"我有什么可想的?"
丛延抬起手,扳过姚叶的脸,"爱我么?"
"呵呵,你又抽什么......"姚叶看着丛延那副认真的样子,渐渐把刚露出一半的笑容收了回去,跟着点了点头,"爱。"
"说,爱我。"
"爱你,我爱你。"
丛延凑过去吻上那两片唇,温柔地吻着,好像捧着宝贝,怕一用力就捏碎了一样。
姚叶蜷着身体,有点呼吸不畅,舒展之间轻哼了两声。就是那么轻轻的两声,撩起了一片熊熊大火。
"我想要你......"丛延抬起头,望着姚叶的眼睛,"有时间么?"
听完前半句话,姚叶正想贴过去继续吻丛延,可这后半句一出口,姚叶立刻倒在沙发上,手捂上自己的肚子,"你......哈哈哈......太可爱了......太......哈哈哈......"
脑子短路了么?怎么会冒出这么句话?丛延懊恼得厉害,看看此刻的气氛已经不适合温存,干脆恢复了以往的习惯。
"起!上屋儿去!"
"起不来......哈哈哈......"
丛延咬咬牙,站起来把姚叶打横一抱回了卧室。
"哈哈哈......你......轻点儿......"被扔到床上的时候姚叶还在笑,笑得直不起腰。
"你笑吧,我看你能笑到什么时候!"
拉开抽屉,拿出润滑剂,丛延七手八脚把两人扒了个菁光,然后扑到姚叶身上开始了大规模的行动。
"别摸我......哈哈哈......痒......我......嗯......"
分身被含住,姚叶终于闭了嘴,合上眼专心体会直冲头顶的快赶。
几个小时前刚刚清洗过的身体还留着一股沐浴夜的气味,丛延吞吐着,呼吸着,手指渐渐滑向姚叶身后。
"嗯......"
指尖碰到那个洞穴的时候姚叶申今了一声,跟着蜷起一条腿,像是在迎接什么。
这小子难得这么老实,一定要抓紧机会。想着,丛延直起身,摸过润滑剂倒在手上,俯下身吻上了他的唇。
舌尖挑开牙关,探进对方口中,手指也在轻轻按压之后伸入对方的体内,丛延完成这一系列动作的同时,姚叶也在配合着放松自己,甚至握住丛延的分身轻轻揉搓,像是在安抚它的等待。
"啊!"
一声短促的申今从姚叶口中溢出,跟着是强烈的喘息。
丛延的手指继续在那按压了几下,然后退出姚叶体内,换了分身顶在入口。
"稍微放松点儿。"
姚叶应承着,手却紧紧抓住床单。
"放松。"
丛延握住姚叶的分身套弄起来,看到他的手渐渐松开了,才慢慢用力顶了进去。
姚叶换了这份工作之后两个人一直是聚少离多,做爱的次数本就少得可怜,再加上并不是每次做爱他都是躺着的那个,所以几年下来侵入他体内的感觉跟最初的时候并没有太大区别,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以后呢?他辞职回家以后呢?会逐渐变得不同么?
丛延一边缓慢地运动一边胡思乱想,回过神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有些可笑,于是晃晃头,开始加大幅度。
"丛延......丛延......"
听到姚叶叫自己的名字,丛延俯下身吻上他的耳垂,然后是耳廓,当唇移到耳根的时候,姚叶轻轻颤抖起来,后面也跟着收紧。
丛延不停地啃咬着,姚叶的反应越来越强烈。
做爱,相爱的两个人做,要两个人一起,才会快乐。什么事都是一样,要两个人一起做,多想想将来,好么......
"嗯......你别......啊......"
爱人的申今声挑动着的神经,快赶几乎使人疯狂。丛延直起身,扶住姚叶的腿开始猛烈地chou叉,回馈他的则是一阵更大力的收缩,和更激烈的喘息。
"丛延......啊......"姚叶一手抓住丛延的胳膊,一手握住自己的分身套弄,从头到脚全部被贯穿的感觉让四肢变得僵硬,头脑变得麻木,"快点......我想......"
丛延提起姚叶的腰,让两个人结合的部分贴得更紧,"说......爱我么......"
"爱......爱......"
"我爱你......爱你......"说完,丛延加快速度冲刺起来。
几个来回下来,姚叶颤抖着缴了械,同时后面紧紧收缩。丛延没来得抽出分身,就那么射在了姚叶体内。
快赶还未平息,身体却已经虚脱一样支撑不住体重。丛延趴到姚叶身上喘息,嘴里还喃喃地念着"我爱你","我爱你"。
爱,存在已有五年,以后还要再爱十年,十五年,五十年。不管我做过什么,相信我,我只爱你。
28
聚会,几家欢喜几家愁。
欢喜的是姚叶,除了上网,大吃大喝是最能让他开心的事。至于愁的人......不用说了,非丛延莫属。
谭忆和姚叶同时出现在自己面前,这意味着什么?不是齐人之福,而是天翻地覆。
丛延并不担心谭忆会对姚叶说什么,现在这个状况下,说出来只会鱼死网破,没有任何好处,他担心的是谭忆会表现出什么怪异的地方,让别人察觉出什么。姚叶没那个脑子,就算感觉到不对劲也不会多想,可老大不一样,和谭忆住在同一个屋檐下那么久,难保他不会知道谭忆是个gay,也就难保他不会猜到些什么,一旦他有了怀疑,这事会怎么发展就不好说了。
带着一大早就离开姚叶体温的不舍,带着对前景的迷茫,带着一脑门的官司,丛延一整天都恍恍惚惚的,菁力集中不起来,好不容易熬到五点,又接到了一个坏消息--老大的公事已经办完,提前奔饭馆跟姚叶ji合去了,不跟他一块走了。
老大先走了,只剩下谭忆和自己,这一路上的独处大概是跑不掉了......丛延一想起这事儿就烦躁,下班之前也没怎么干活,光一趟一趟地跑楼梯间抽烟了。
谭忆倒是没怎么动弹,该干嘛干嘛,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到了下班时间才在局域网对话平台上吼丛延,然后自顾自地收拾东西、打卡、出门去了地下车库。
丛延被牵着鼻子跟到了车库,载上谭忆奔了约定地点。
四个男人聚会,要说便宜又好吃的还得是火锅,所以这次定的还是上回那家店,路程不远,就是这个时间道路可能会不太畅通。
可别堵车......可别堵车......赶快到地儿就解放了......丛延一边开车一边在心里默默地念着,没张嘴说话。
看丛延不吱声,谭忆也没说话,就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景物,整辆车里只有收音机发出吱吱啦啦的声音,或是谈话,或是点歌,主播偶尔会播报一下路况信息。
十分钟后车到了一个排着长龙的路口,丛延停下来,打开车窗探头看了看,然后关上车窗,心里烦躁得不行。
"中山路从人民路至长江路一段西行方向有两车刮蹭,车行缓慢,现交警已经到达现场进行交通疏导,请过往司机绕行。"
收音机里传来女主播清脆的声音,丛延听完直拧眉毛,火儿蹭蹭地往脑门儿上蹿,"抄!交警都到现场了才播!早他ma干嘛去了!"
谭忆被丛延的声音吓了一跳,赶紧朝前面张望了一下,"她说的是咱现在这个路段?"
"对。"丛延看看前方纹丝不动的车龙,干脆熄了火,从口袋里摸出烟盒,"要么?"
"不要,谢谢。"
丛延点上烟,再次按下了车窗按钮。
窗子一开,外面的热气卷着浓重的汽油味儿冲了进来,丛延心里越发的烦躁了。
谭忆清了清嗓子,扭头看着丛延,"你别紧张,我不会跟他说什么的。"
"我不紧张。"
"我叫不紧张。"
这句经典的小品台词并没有换来笑声,丛延还是紧紧皱着眉,手放在窗外一下一下弹着烟灰。
"本来我是不想参加聚会的,我说了我有事,是他非让我去的。"看丛延没什么反应,谭忆垂下眼,"对不起,我没想到自己的感情会给你带来这么大压力,不过,我不会因为你犹犹豫豫地不给回应就轻易放弃,我喜欢你,我......"
丛延越听火儿越大,最后实在忍不住了,抬手把广播的音量拧到了最大,整个车厢一瞬间被一首小女生情歌填满了。
车里只有两个人的时候沉默是件很尴尬的事儿,而音量巨大的歌声则是件很让人难堪的事。丛延不是不知道自己那样做会让对方下不来台,也不是不知道谭忆生气了后果可能会很严重,但心里的烦躁已经上升到了极点,要是不做出点动作让他闭嘴就只能猛踩油门自残了。
谭忆看着那张扭曲的侧脸,先是愣了一下,接着默默地转回头看向窗外,脸上流露出点点忧伤。
丛延关小音量,发动了车子,跟着前面的车缓缓挪动了两米的距离,又停下闷头抽烟,忽略了谭忆的存在。
等待是漫长的,对于车龙中的所有人都是漫长的,对丛延尤其。
收音机里的歌唱完了,主播念着听众发去的手机短信,丝毫不搞笑的内容也能让她大笑好几声,莫名其妙的。
丛延听了一会儿,挪了几次车,终于还是忍不住摸出手机给姚叶打了电话。
"堵着呢......半个小时吧,应该能到了......嗯嗯,不行你们先吃着,别饿着。"
如此关心的话语听在谭忆耳朵里犹如钢针刺心,身体不由得抖了一下。再看丛延,表情有所缓和,眉头也展开了,谭忆心里更难受了,板起脸拍拍丛延的胳膊,"动了,动了。"
"嗯,一会儿见。"
丛延挂断电话,跟着车龙挪了起来,并没有看谭忆。
也许是老天怜悯,也许是交警工作效率高,车子这一动就没再停下来。缓缓地过了瓶颈地带,车速提了上来,十五分钟就到了地方。
丛延停好车大步流星地进了饭馆,找到位置往姚叶身旁一坐,脸上的表情立马就舒展开了。
"可算是到了,那个......服务员!菜单拿过来!"姚叶一看人齐了赶紧招呼服务员,跟着询问大家都吃什么。
老大跟丛延"什么都行",谭忆拉着老大正在热络根本没抬头,姚叶一看,只好自己做主点了东西。
"我不吃辣啊!"服务员刚走谭忆就停住闲聊看向姚叶,脸上平静得没有一丝表情。
"我知道啊,点的鸳鸯锅。"
"豆苗呢?给我要了没有?"
"啊?没要,刚你不吱声。"姚叶说着又抬起胳膊招呼服务员。
"上回我就点这个了,你不知道我爱吃啊?"
"行行行,爱吃给你要两份儿。"姚叶一边应着谭忆一边跟人交待,说完了再看对面,人又跟老大聊上了。
谭忆那样儿姚叶是没往心里去,可丛延看着是老大的不痛快,可又不能爆发,干脆转移了话题,"那个......喝的没要呢吧?都喝什么?嘿嘿,你们俩,喝什么?"
"啤酒呗!"老大边笑边瞅姚叶,"大老爷们儿不喝酒喝什么?"
姚叶端起茶杯低头猛喝,"别瞅我,我得开车。"
"反正你也没开车来,你们家现在是俩人一辆车,你自个儿说让谁上这刀山吧。"
"他!"姚叶一指丛延,跟着放下茶杯转过头冲着人家傻笑,"场面上的事儿就全靠你了哈!"
"呦,合着今天是‘场面上的事儿',不是朋友聚会啊?"谭忆忽然插了嘴,跟着拿过茶壶往姚叶的杯子里倒,"不过,就算是场面上的事儿,自己什么都不管纯靠男人也挺不容易的,行吧,不喝就不喝了,喝茶,喝茶。"
姚叶再傻也听出来谭忆的语气不对头了,愣愣地眨巴眨巴眼,没词儿了。
对面的老大紧着拽谭忆的衣服,丛延也拽姚叶,吸引他的注意力,"诶,你今儿没开车?打车来的?"
"啊?嗯,嗯,打车来的。"姚叶回过神,端起茶杯刚想喝,顿了顿又给放下了。
"道儿上堵么?"
"不堵,我出来那会儿还没到下班时间呢。"
"我这一道儿上堵的啊,你都没看见,那路口排了老远的......"
丛延絮絮叨叨地说着,直到服务员把火锅端上来才停嘴。
姚叶一看见吃的立马就乐了,帮着人家摆锅,给桌子上腾地方,刚才的事儿直接被扔到脑袋后头去了。
点上火,摆一摆陆续端上来的七碟八碗,辣锅那边儿就开了,咕嘟咕嘟往上冒的热气把香味带了出来。
姚叶半拉pi股坐在凳子沿儿上,探着身子凑到锅旁边一个劲儿地闻,吸溜吸溜的声音离老远都能听见。
老大斜眼瞅着姚叶,直吧嗒嘴,"我说,你怎么跟好几年没吃过肉似的?好歹这也是一公众场所,你给我们留点儿面子行么?"
"我不是很久没吃过肉,是很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肉,工地儿上的饭什么味儿你用膝盖想也能想得出来吧?"
"得,明儿歇班儿了,让丛延陪你上你二叔那改善伙食去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嘿嘿。"姚叶说着夹了一筷子肉片放进锅里,涮了两下就开始吃。
丛延无奈地笑了笑,跟着拿起筷子,刚要夹菜,一抬头正对上谭忆冷冰冰的目光。
你爱怎么着怎么着,能当着这俩人的面说出来算你牛逼!丛延在心里狠狠地吼了一句,接着开动了起来。
有老大在的时候饭桌上总是不缺笑声的,就算谭忆时而阴阳怪气时而沉默不语,大家吃得也还算开心,只是在谈到这个城市的发展时,谭忆的话又让气氛沉了下来。
老大和姚叶都是本地人,丛延也在这待了七年,自然都是很喜欢这里的,说到这个城市的优势和历史也都是有些骄傲的,这个时候谭忆兴致勃勃地加入了讨论,开始讲述他的家乡--我家那是N朝古都,驻守过多少多少王侯将相,多么多么有历史,多么多么了不得,这个城市根本没法儿比。这一席话把大家听得一愣一愣的,全都莫名其妙地撂了筷子,该抽烟的闷头抽烟,该喝茶的闷头喝茶,耳朵里只听得见周围的人的说话声。
两分钟的沉默之后,老大招呼过服务员,抢在姚叶之前结了帐,跟着张罗走人。丛延一看终于结束了,赶忙带头出了饭馆。
按常理,有车的人是要送那两位回家的,丛延虽然别扭,可大面儿上还是做得很周到,不过老大一再推辞,丛延拗不过,只好目送老大拦了一辆出租车,拉着谭忆坐进去关门走人,然后载着姚叶回了家。
无声又怎么了?沉默的时候对谁都带答不理,亢奋的时候又狠吹自己的家乡,跟个愤青似的。怎么了呢?上次在那吃饭就弄得不太高兴?难道那个火锅店有魔咒?
一路上姚叶闭着眼胡思乱想,也没跟丛延说话,进了家门洗了把手才拉着丛延坐下开始唠叨。
今天谭忆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没人比丛延知道得更清楚,就算姚叶不说他心里也有数,只有姚叶粗枝大叶的份儿,没有丛延看不清形势的时候。然而,有很多时候知道比不知道来得为难,不知道顶多是疑惑,明明知道却不能说、还要想着法儿骗人,这种滋味真不是一般的难受。
"你倒是吱个声儿啊!我说半天你听见了没有啊!"
丛延皱了皱眉,脑子还没来得及做出判断嘴里就已经发出了声音,"他大概......是自卑吧。"
"自卑?"
"对,自卑。我还好点儿,外来人口一个,虽然在这儿待了不少年了可总归是外地的,不过你跟老大......恐怕刺激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