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下属们听了这话,也许原来有些那样心思的,现在也不会再起了。毕竟那是一个小孩儿。
韩烟最后被蒙上眼带到一座房子里。
据他的心测,从那间医院到这座房子坐车用了只不到十分钟。
房间里只有一扇高高的气窗,然后就是进来的那扇已被反锁上的门。一张白色的大床占据了房间二
分之一的面积,里面还有一把高背的大木椅。韩烟将眼睛上蒙的黑布扯下来的时候,眼里就是这间白色
的房间。白得让人压抑。
韩烟猜测了几个要捉他的人,最后还是不能确定是谁,这也是他跟着来的原因之一,他想看看谁花
这么大的力气抓住他,抓住他又是为了什么。
韩烟当初游泳过湖身上湿淋淋的,还没穿上衣,后来随便裹了件警卫的制服,过了一两个小时,身
上还没有干透,润润的湿气让人难受。
韩烟把身上的衣服裤子脱了放在椅子上晾干。自己坐到床上去裹上毯子。吸气呼气几次,鼻子果真
有些堵,现在在敌营里,情况不明,可不能让自己重感冒生病。
戒备着坐了不少时间,那扇门都没有被人打开。在密闭的空间里等待,时间仿佛被无限的拉长了,
也许只是几分钟,却好像已是几小时。
韩烟眼皮打架的时候,从气窗里看到的外面的天空依然没有丝毫变化,他裹着毯子就那样恍恍惚惚
的昏睡了。
迷迷糊糊的梦境里依然是炎煜因为疼痛咬紧牙关的脸,然后还有韩韵走过来的爽朗的大笑,可是渐
渐的那张笑脸上便流满了鲜血。
韩烟痛苦的叫着,一遍一遍:韩韵,韩韵
韩烟醒过来,翻身坐在床上,双眼迷茫的看着对面白色的墙体,不敢闭上眼睛。那样的梦,只在韩
韵刚死的那段时间有过,它提醒自己不要忘了报仇。
韩烟急促的呼吸着,眼中已盈满了泪。抓着床单的手微微颤抖着,心跳的厉害。他把脸埋到臂弯里
,喃喃自语,真的要让他们都死吗?
韩烟一直很矛盾,人死了就不会再回来了,即使重新投胎做人也不再是原来的那个,报仇只是活着
的人安慰自己让自己解脱的方式。即使将自己一味陷入仇恨里,死了的人终究是死了。
赵庆间接害死了韩韵,他想让赵庆死,可是和赵庆住在一起相处了一段时间,他却再下不了手。那
个抱着养子放在膝盖上询问学习情况,教导孩子要有理想,对兄弟坦荡相处豪气云天,对自己温柔问候
,端水送药的人,他对他下不了手。
说是软弱也好,说是不孝对不起韩韵也罢,他下不了手却是事实。自己下不了手,借着别人的手达
到目的吧,韩烟这样想着,却并没有觉得好受些,心里仍然有个疙瘩,仿佛被乌云塌着心,心里总是又
闷又沉的。
韩烟小声的叫着韩韵,好像韩韵能听见般,好像韩韵听见了就能给他答案。
韩韵离开自己了,他不能让炎煜再出事。想到炎煜,他低靡的情绪高涨了很多。
抬头看那扇气窗,天空的色泽暗下来了,也许太阳已经下山了吧。
韩烟正想起床看裤子干没有,门就被打开了。
开门的是一位脸色略显阴戾的高个子男人,韩烟并不认识这个人,紧了紧裹着自己的毯子,想开口
询问,便看到了从那高个子男人身后走出来的人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钟诚。
钟诚比他前一次见到时更瘦了些,也黑了些,虽然脸上有些阴郁之气,不过,看到韩烟时,眼神一
下亮了很多,那双眼睛也更像狐狸眼,让人看着就不舒服。
钟诚进来后便让开门的那位高个子男人关门出去了。
韩烟想到自己和钟诚的过节,自己耍了他一回,从他那里得到了些东西,以他那种睚眦必报的性格
,的确有理由抓自己来报复一顿,但是,花这样的大的代价,又毫不伤害自己,韩烟实在想不通他这样
做的理由,至少也应该给自己一点苦头吃,在抓人的时候让下属狠狠揍自己一顿,以报当时的戏弄利用
之仇吧,不然,他把自己抓起来了,难道还亲自上阵处理自己不成,这样不是很伤身份的事情么。
韩烟盯了一眼钟诚,然后看了看椅子上自己的衣物,考虑是不是现在下去穿,不然,自己这样光溜
溜的情况,实在对自己不利。
钟诚也看到了被韩烟脱下来的衣服,对此却没有表示。韩烟裹了白色的毯子,肩膀露在外面,圆润
光滑,泛着莹润的光,让人想把手贴上去。他的头发湿了又干,睡起来后软软的服帖着,垂下来挡住了
额头和眼神,有几根贴在脸上,虽然有头发遮掩着神情,钟诚这种活了一把年纪的大叔还是看出来韩烟
刚刚在这里低落的情绪,那略红的脸和眼是哭过的证明。
钟诚走过去坐在床尾上,看着一动不动的韩烟,笑了,没想到又见面了!你可让我好找呀!
韩烟睨了他一眼,收拾好情绪,说,第一次见面是上天的安排,这一次见面却花了钟总这么大力
气,我要感到抱歉才是。其实,只要您说一声,我自会来为我上次的莽撞道歉的。那次是我年少莽撞,
急着要为死去的母亲讨个公道,所以才得罪了您,还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我吧!
韩烟看着钟诚,眼睛黑亮,无比诚恳。
钟诚想到第一次吃的亏,心里的气愤已没有了最开始那么重,那时的确想要把这个人儿好好弄来折
磨的,现在倒心平气和很多,脸上的笑意更重,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斤斤计较的记仇,也不是本人
做事的原则,不过,既然你有意要道歉,我是很乐意接受的。
钟总大人大量,我感激不尽,只是我要钱没钱,要能力也没能力,只有贱命一条,钟总您可别为
难我。韩烟瘪了一下嘴,眼睛眨了眨,脸上露了个苦笑,作出一个他自己都不会发觉的略带撒娇的求
饶表情。
钟诚看着韩烟示弱,想着他是一个才十七岁的孩子,便不想特别为难他了。我找了你这么久,近
两个月时间,花了人力物力,你现在没钱,以后可以慢慢还我。是不是?
钟诚就那样看着韩烟,眼睛微眯,一副老狐狸相,还是色狐狸,韩烟被他看得身上发毛。心想可没
人要你来找我,现在倒要我来给你报销花费,你也太会算了吧。不过,钟诚这种逗着自己玩的口气,怎
么听怎么像是在调戏,心里就更不爽了。
若是要钱的话,你放了我,我倒可以回去借钱还你。只是,你现在会放了我吗,费力气抓我来
应该是为了别的事情吧。
借钱?向韩家三少还是赵庆,或是你今天跟着的那位?钟诚站起来从高处看着韩烟,仿佛有些
生气。
韩烟对钟诚这种反应莫名其妙,还为他居然知道这么多事感到好奇,不过,有钱人查起事情来本就
很简单,他也就不在这上面上心了。
你说这些什么意思,难道我就不能去贷款。再说,你这么做显然是还在记恨我,明明说了不计较
,居然刚说完就不算话了。是你要找我的韩烟闷闷的说着,显得很委屈。
示弱在那种喜欢彰显自己高大的人面前一向是最好的方法。
要不是我今天来视察情况,在监视器里看到了你,不知你还要躲到哪天呢,这么多人都找不到你
,赵庆还以为你死了。现在倒让我找到,我也不在乎那些钱,不过是要你好好记住你欠我的人情。钟
诚看韩烟委屈,坐到韩烟身边去,韩烟反射性的往另一边让,钟诚原来的笑脸滞了一下,不过很快恢复
,后又说道,你是到哪里躲起来了,今天在你身边的那个男人是谁?
我能躲到哪里去,到山里庙里为妈妈超度去了。大家找我做什么,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即使失
踪死了也关系不到别人什么事。今天和我在一起的,我也不认识,就路上遇到的呗。
韩烟虽然一副温顺的样子,钟诚吃过他的苦头,他的话自然不会全信,你身边的那位坏了我的好
事,我可不会善罢甘休,你最好把知道的说了,你在我这里的时间里,我会好好待你的。你去了别的地
方,可就没人能保证了。
韩烟不知道萧烨做了什么,坏了钟诚的什么事。他不感兴趣,只想知道炎煜的情况,希望他被救走
,自己也好逃走。不过,听钟诚的最后一句话,好像自己要被他送走,是送给谁?
韩烟不知道钟诚到底看到自己和萧烨在一起的什么情况,但是看他派人来抓自己的时间,应该是在
划船的那段时间,于是便说,我对他真的不知道,我们只在一起划船,当时租船的时候,工作人员看
到我和弟弟是两个孩子不给租,所以才把他加进来的,船上有个大人安全些。我连他名字都不知道,真
的。韩烟想到公园里安装摄像头的地方一般是各项活动的检票口,还有就是危险项目的设施处,萧烨
自持身份,可能也不屑,所以根本没有参加过活动,摄像头里应该不会有他们三人在一起的情况,这样
说,完全可以蒙混过关。
钟诚的确是在韩烟三人在渡口时看到他的,当时有些不确定又去看了之前别的地方的记录,在上午
的活动中,韩烟身边的确没有那个高大的男人。他也不由得相信了韩烟的话。
钟诚点点头,那就别说这些无聊话了,我一直想着你,你可知道?
钟诚伸手想碰韩烟露在外面的肩膀,别韩烟反射性的躲过了。他的脾气从来不好,又向来记仇,睚
眦必报。韩烟躲了他两次,他正想发作,便看到韩烟一副可怜委屈的样子。他这个年纪最是想在情事上
追求浪漫、情趣和情调,希望自己还年轻,能得年轻人的青睐,对孩子也能容忍些,此时便压抑了怒气
,脸上还是那副假笑的面孔,声音很阴,你现在在我这里,讨好我了,才有好日子过,知道吗?我看
你小,才一味让着你,别不知好歹了。
韩烟对钟诚厌恶,却不得不装出楚楚可怜的样,很是委屈,眼神忧伤又怨,嘴上说道,我弟弟还
重伤在医院呢,我在这里,在这里和你,他却在受苦,都没人陪着他,我想去照顾他。
他在医院自然有护士照顾着,曾骐那样谁都瞧不上的人却看着他去了,听说他伸手不错。钟诚
边说边抓住了韩烟放在外面的手,抚摸着看着他。
他从小在少林寺长大的呢,功夫是不错。炎煜还在医院就好,假如被搬到哪里藏起来就不好办
了。不过,曾骐那样身手的人在那里守着,炎煜身体好些了想自己逃跑岂不就难。只希望萧烨快些把他
找到带走。韩烟想着炎煜的事情,手也由着钟诚去摸。
钟诚看韩烟温顺了,心里畅快不少。他近段时间忙着在鑫星集团夺权,坐上了董事长的位置,最近
鑫星和白氏财团合作的林海公园又开启,他好久都没有温香在抱,畅快一把了。
得不到的东西才是好东西。上次被韩烟跑了,他肖想了两个月,花了大力气终于把这个人抓到手里
,心里此时自然舒畅,这次可不会被他逃跑了。
想到白家为了和华荣帮的事也在找韩烟,等他用完没有兴趣之后,就把这个人儿送去给白其轩,白
其轩也算欠了他一个人情。
白家虽然在和华荣帮斗,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况且他显然还没到要垮的地步,势力尚存,威势犹在
。将韩烟送给白其轩,表明了鑫星和华荣帮彻底没有了关系,白其轩只会对他更信任。
钟诚心里的算盘打得又精又响,何曾想到这么个人会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
钟诚摸着韩烟的手,拿起来亲了亲,赞叹道,你的手真漂亮。
韩烟的手指修长白皙,指甲修得整整齐齐,带着粉红莹润的色泽,极其漂亮。钟诚觉得看着这双手
心里就痒起来,欲望大盛,托着手掌将中指含着轻轻舔舐,面前的人儿显然从没经历过这种事,这样便
瞪上了不可置信的眼睛,还想逃跑。
韩烟被钟诚的动作骇到恶心到了,挣扎了一下把手抽出来,身体往另一边挪。
钟诚那双本就小的眼睛此时眯成了一条线,拉住韩烟的一只手,将他一把拽过来,声音沉沉的带着
不悦,你弟弟我可是让人照顾的好好的,现在,你也该顺着我了吧!
啊!韩烟猝不及防被压倒在床上,身上裹的结实的毯子束缚着身体,连挣扎都挣扎不起来,真
是自作孽不可活。双手被钟诚禁锢着压在身体两侧,双腿被他的腿压着动不了,只能动着腰来摆脱钟诚
对他身体的压制,不过,这样好像也没有任何作用,钟诚显然更兴奋了,不断亲吻着韩烟的脸颊,然后
舔舐拉扯着他的耳垂。
别,别这样,放开韩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开始只是慌乱的摇着头想避开。
当钟诚已经转移到对他的下巴和脖颈又添又咬的时候,韩烟大叫起来,停下来,等等一下!
等等!
韩烟的反抗让钟诚不悦,抬起头来看到韩烟脸上涨得通红,眼神明亮,还有从中一闪而过的愤怒。
钟诚一向喜欢乖顺的人,此时欲火高涨,韩烟一直反抗也不是办法,便停下来问道,嗯。乖乖的不好
吗?有什么事,等一下再说。
韩烟看钟诚停了下来,眼睛马上染红,眼泪不断打转,吞吞吐吐的说,那个,那个,我要上厕所
。你起来一下好吗?
钟诚听了韩烟的话,愣了好几秒,脸上带上了笑,从韩烟身上坐起来,摸着韩烟红到耳根的脸,道
,的确是要等一下。
韩烟顺势坐起来,把脸垂的更低,摆脱了钟诚的抚弄,声音里带着委屈和害羞,还有,我,我在
水里游过,身上有水腥味,我想洗澡。
钟诚听韩烟这么说,刚刚的不快也散了,只当是韩烟害羞。他把脸凑到韩烟颈窝处闻了闻,又在锁
骨处舔了舔,望着韩烟说,倒没什么腥味,不过,还是去洗洗吧。看韩烟松了一口气,又加了一句
,要我派人帮你洗吗?嗯?他的眼神在韩烟的毯子底下的腰下扫,韩烟听他这么说,立即回答,
不用。我不习惯别人帮忙。后来才反应过来钟诚的意思,脸上又窘起来。
钟诚站起来,整了整身上有些乱的衬衫,说道,快去吧。动作快些,可不要让我太等。我的耐心
也是有限的。
韩烟看了看房间,心想你不开门,没人带路,我怎么知道厕所和浴室在哪里呢。韩烟本想着从这间
屋里出去,好好观察一下现在地理位置和房子的构造,以便过会儿能够逃走。厕所和浴室里一定是有窗
户的,假如能从那里逃也是好的。
钟诚在韩烟的迷惑眼光下,在床里边的墙上推了一下,那面白色的墙上居然有一扇门,然后便出现
了韩烟要的厕所和浴室。
韩烟看到那间房的出现,脸上又是惊奇又是诧异,心里倒是在诅咒,呃,这里居然有房间,我都
没有发现。设计的好巧妙。
钟诚看到韩烟那不可置信的表情,开怀的笑了,这是设计的暗门,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快些
进去吧,我等着你呢!
韩烟脸上的笑容都快挂不住了,在钟诚的注视下,裹着毯子走进去。进去了便立即关上门,靠在门
上心里又急又烦,想着要是能行真想把钟诚给阉了,看他还用那幅表情看着自己。
韩烟听外面没有动静,开了门看,钟诚已经出去了,过去开那扇门,发现已经被从外面锁上。
韩烟进了洗浴间,快速洗了洗就站在里面想问题。这间洗浴间里只有一个换气扇,更本没有可供出
去的地方。只能看这间房里还有没有别的暗门,若是没有,那通往外界的出口就只有那扇被反锁的门和
那扇高高的气窗。
不知道炎煜怎么样了,韩烟烦躁的想着,门上传来了敲门声。
韩烟把里面的水开大,不想理那敲门声。
敲了几下便停了,却传来了钟诚的声音,韩烟,这么久也该洗好了!别耍花样,快出来,不然,
我让人把你捉出来了哟。
根本没有可供穿的衣服,韩烟觉得那床毯子也碍手碍脚,干脆穿上内裤再在外面裹了条毛巾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