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弟弟果然中招,心软了,语气也变得温和:“我……我知道了。你,不用去找我,我很快会回来的。”白美人对自己的心思,自己不是不知道。看似严厉,实则疼爱。只是那样的温柔自己已经承担不起,所有能给的,都已经给了另外一个人。只是这个人,却依然如故,不愠不火,不说不问,就算经常调笑戏言,却也从来不涉及敏感话题,从来都只是暗暗的看着自己,护着自己。也曾想过对他狠一些,只是那么复杂的眼神,那么温柔的心意,自己怎么忍心口出恶言,冷脸相对。秦君多了解自己啊,他总是说,自己不擅长拒绝别人的好意,甚至没办法拒绝。怎么就给他说中了呢,眼前这个人,自己该怎么拒绝才好?
白璧眉眼一展,笑道:“怎么,你都不想我吗?怎么说我也教了你这么多天,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你就这么没心没肺无情无义的视我为无物?我好伤心啊……”白美人做捂心装,脸上的表情也犹豫起来,只是眼中却藏着笑意。
赵弟弟推了一把白璧:“走开吧你!伤心死算了!”这人真讨厌,总是一副不正经的神情,难辨真假。
“我不要!我不要死,我要留着陪你一起死……你说可好?”鎏金的眸子中波光流转,比那朝阳还要绚烂上几分。
赵弟弟俏脸透红:“乃个大乌鸦!我才不会死!!”
“无所谓,”白美人耸了耸肩:“反正我总会缠着你的。宝贝,我要走了,你不打算给我个送别的礼物?”
V_V赵弟弟郁闷了:“不是你来给我送别的吗?!!为什么要我给你礼物!!”
白美人偏着脑袋:“我们俩什么关系,你送我我送你不是没区别嘛!不过,既然你一定要这么介意的话,那就是我送你好了。我给你准备了礼物哦o(≧v≦)o”白美人一脸讨好状。
(⊙o⊙)?礼物?赵弟弟立刻伸长了脖子。
白美人毫不客气的拉过赵弟弟的脑袋狠吻一通。心中暗赞,真是送上门来啊。
赵弟弟再一次在白美人强大的臂力下沦陷屈服。至于有没有被吻到腿软头晕的因素呢?不好说,反正赵弟弟是不会承认的。
清醒过来的赵弟弟再一次勃然大怒:“你不要再亲我也不要摸我更不要对我动手动脚也不能从言语上调戏我,你知道我喜欢的是……”话还没说完就被白璧堵回了口里。
白璧的舌头在赵弟弟口中翻搅着,不同于秦君略带技巧的温柔的挑逗和宠溺的嬉戏,白璧的吻带着霸道的侵略,自己每退一步,就会紧紧的粘上来,毫无躲闪余地,象征着这个人骨子里的强势,还有隐隐的熟悉感。逃不开,躲不了,不忍拒绝,也无力拒绝。
赵弟弟的衣服逐渐被剥落,露出了蜜色的胸膛。那是一个夏天曝晒的结果。两粒粉色果实则在冷空气中颤动着,慢慢挺立,招来白璧深沉而暗藏欲望的眼。
赵弟弟双手被缚在背后,身子靠在马车上,胸膛半裸,气息微喘,面颊通红,若换成是阳春早,芙蓉帐,这定是一等一的香艳场景。可惜现在是在京郊的大路上,所以白公子也就就此罢手了。
赵弟弟一双猫眼里的小火苗已经升级成滔天怒焰,却偏偏无可奈何。
白美人叹了口气:“别生气啊,小心憋出内伤!”
“还不是你害的!”
白美人不可置否,只是手中突然出现一片闪金的鳞片,半个手掌大小,通体半透,却闪着金光,倒是个美丽的玩意。“这是我最后一片金鳞了……我三千年道行,总共就才得七片金鳞,还全部用在你身上了……你说,你拿什么报答我呢?”白美人目光闪闪,快说吧,就说以身相许好了。
赵弟弟别过头去:“这就是你的礼物吗?”
“是啊,喜欢吗?”白美人将鳞片印于赵弟弟胸前,正是心脏部位。
“……”赵弟弟沉默。
白美人倒也不怪,只是依旧笑着将鳞片一点点的融入赵弟弟的胸口,而赵弟弟自始至终,动弹不得。
“我不能报答你……我喜欢的是……”赵弟弟的话依旧没说完。那个名字,另外一个人的名字,总是在说出口之前就被阻止。
白美人的手轻轻掩住赵弟弟的嘴,却足够让赵弟弟说不出话来。“不要说喜欢谁……现在说还太早……”至少在你的记忆恢复之前,说这些都还太早。
“更何况,”白美人继续道:“喜欢一个人,哪里是那么容易就确定的事。你一生会遇到很多人,什么人让你倾心,什么人让你心动,什么人让你愿意与之赴老,什么人让你甘愿为之生死……哪是那么简单就能确定的呢?你一定要认清你自己的感情,我会等你。”等你就象我一样,认清自己。
赵弟弟脸带茫然,似懂非懂。
“你为什么喜欢我?”赵弟弟问。
“谁说我喜欢你?!”白美人挑眉。
“你不喜欢我?”赵弟弟一脸傻样。
白美人一脸黑线:“你管我喜不喜欢你!那是个秘密!”至少在你记忆受损的真相被查出来之前,我是不会告诉你我爱你的。
金鳞彻底融入了赵弟弟的胸口之中,不留丝毫痕迹,而赵弟弟也没有感觉到异样。白美人这才替赵弟弟仔细的整理衣衫,一如很久之前。赵弟弟开口:“乃穿衣解衣的动作都好熟练啊……”
“废话……都是练出来的。”在你这练出来的。谁能想到你当初是个连衣服都不会穿的笨蛋。
“这次出行,对你有三个要求!”白美人霸气的命令赵弟弟。
“…………”去死去死。赵弟弟心里不平衡的诅咒着,自己果然是一副受欺负相吗?为毛这烂人总是不放过自己!!
看着赵弟弟低眉顺眼的乖巧表现(实际上是在低头暗暗诅咒ING),白美人继续发号施令:“第一不许死,第二还是不许死,第三,你得记着我。别光记着我以前欺负你,还得记着我这段时间对你的好!听见没有?”死孩子,良心被狗吃了,光记得我以前对你的不好,我对你的好倒是忘得一干二净……
赵弟弟嘟起嘴耍别扭。
“不答应也没关系,待会小世子他们就回来了,到时候你衣衫不整……”白美人邪恶的快速将刚才才整理好的衣服再次扒开,其速度之快令赵弟弟发指。
“哦。”
“哦什么?”
赵弟弟一脸菜色,头冒青烟(被气得):“我答应!!!”
白美人终于满意的给赵弟弟穿好衣服,并解开对赵弟弟行动的禁制。
“宝贝,再见。”白美人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整个人距赵弟弟越来越近,艳丽的脸快速朝赵弟弟逼去,整个身躯也越来越淡,瞬间就消失在空气中。
赵弟弟摸着嘴唇,怔怔的发愣,那羽毛般轻柔的触感,刚才清楚的停留在自己的嘴唇上,自己又被偷吻了,即使只有轻轻的一下。
赵弟弟与小世子以及朱二公子三人挤在一个车厢里。
赵弟弟对朱二公子一脸崇拜:“乃好厉害啊。我们果然不用带干粮棉被等物资啊……”原来真的会有小世子这种傻帽会送过来。
朱二公子一脸慵懒:“哦,就他我还不知道。我认识他十几年了。哪一次出去不是生活用品齐全,连脸盆都要自己带,真是不嫌累。”
小世子一脸委屈:“你不带,你用的都是我带的!你还嫌我……”
“我没有嫌你!”
小世子越发委屈。
赵弟弟一针见血的指出:“朱景瑢,你能不能不要一边说不嫌人家,一边又是一脸嫌弃的表情!乃真是个表里不一的人……”赵弟弟鄙视之。
离开洛京三天,赵弟弟一行人已经踏上了雍州的土地。雍州隶属雍王,却已经不能算是皇朝的土地了。因为上一代雍王爷败于夺位之争,含恨而终之后,雍王世子继承王位,却竖起反叛的旗帜,已经作乱十年有余,却因雍州处地偏僻,崇山峻岭,尤其是雍州入口,太平关,更是易守难攻,占尽地利之便。且雍王世子才能济济,出了拥兵自立之外,倒也将这片土地治理的井井有条,也算有人和之势。再加上皇朝这么多年腐朽坍塌,天灾累累,积重难返,内忧外患,皇帝无暇他顾,雍州倒也没招致大规模的攻击。
只是即便如此,雍州与洛京之间的行人往来,也不是一件容易事,人人都必须要小心审查才得以放行。太平关城门门口,黑甲士兵列队而立,刀兵森严,一派肃杀的气氛,显得与皇朝的关系十分紧张。赵弟弟他们的通关文书,是秦君亲自备下,不知有何神通广大,竟然让赵弟弟一行人无需例检就进城去了。
太平城内不太平。
这正是这太平关的真实写照。原本作为通关之地,过往商旅来往频繁,应该是繁华锦绣之地,只是现下却是一片萧条之状。大白天的,竟然没几个人出来活动,家家门窗紧闭。
赵弟弟到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时分,天光还在,街上偶有一两人,也是行色匆匆,不敢停留。赵弟弟他们好奇不已,一路走过去,只在街角找到一家仍然开门迎客的客栈。说是迎客,也不过是正门半敞,门内一小二无精打采的坐于门后,只露出个头来。只是,这是整个太平城内唯一一家开门的房子。
朱二公子立刻上前,说明来意,要求住宿,小二应是应了,只是开门的时候,那小心劲儿,好像生怕门外有洪水猛兽似的。
第 51 章
店内的情况非常出乎意料,原本萧条的城市,在室内竟是另一番的热闹景象。
本就是晚饭时间,堂内桌椅无一丝空座。只是座上各人的表情却都不约而同的面色严肃,或眉头紧皱,或唉声叹气。彼此之间也有窃窃私语者。还有一些人看不清神情。只是整个客栈内的气氛显得沉闷。
嘈嘈杂杂的客栈内,店小二为朱二公子一行人另加了一张桌子,这小小店内更显得拥挤不堪。
“赵小月!”赵弟弟清亮的声音打破了一室的憋闷。
临窗桌边一人转了过来,正是刚才那窃窃私语者。一身深灰色的布衣,皮帽,两只眼睛溜圆,乍得一看,倒跟赵弟弟有那么几分相似。
再仔细一看,细口樱鼻,细皮嫩肉,脸上还带点雀斑,两条英挺的眉毛斜斜飞起,是个倒是个小美人,而且,怎么看怎么是个姑娘家。姑娘英眉倒竖,面容由惊转怒:“赵小针!!”
“呸!你才是针呢!”赵弟弟显然不够大度,大庭广众之下竟然和小姑娘吵了起来。
小姑娘撇撇嘴,不屑的道:“你都多大了,还跟我争这个,太没意思了吧!亏你还是做弟弟的,也不说让下我这个姐姐。”
赵弟弟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那个,习惯成自然,吵架已成为赵弟弟的天性之一。可是,这丫头,明明和自己同时出生,怎么就成了姐姐。
赵弟弟可怜兮兮的望向小世子和朱二公子:“我真的那么小气??”
二人不约而同的点头。
小姑娘跟同伴说了两声便坐到了赵弟弟一桌。小姑娘的同伴是个英武的男子,眉间正气凛然,一副浩然之相。
小姑娘还没开口,赵弟弟先问:“赵小月,你怎么跑出来了?”
“我出来找你嘛!你一声不吭的就跟男人跑了,爹爹想着让你出去长长见识也好,免得以后老是不知天高地厚,一天无所事事胡作非为……”
赵弟弟囧:“年少轻狂啊年少轻狂。”
小世子首次出口成脏:“轻狂个屁!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是什么好货色!”
朱二公子悠然品茶:“是啊!!你跟哥哥以前果然是一样的呢……”同样无所事事胡作非为。
无视焉着脑袋的赵弟弟和小世子,小月姑娘继续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娘亲,一天到晚哭哭啼啼,无非就是你和赵府财产的那点破事。反正天天在我耳边叨,我崩溃了,于是我就出走了。”
赵老爷一共九个老婆,九个子女,其中九夫人产了一子一女,而且是双胞胎,便是赵祯和赵小月。而这两只,一样的顽劣性子,却偏偏还明显的不是冤家不聚头,天生反冲,八字不合,赵府的鸡飞狗跳之事,十有八九出自这二人之手笔。而赵府杂七杂八损失的财务总数,又有一半是这二位祖宗彼此斗法所造成的后果。
赵弟弟皱眉:“我什么时候跟男人跑了!!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说话这么不检点!”明明是自己去看病的好不好,虽然貌似也是跟一个男人走了,可是那也是因为要就医的。
小月姑娘眨了眨眼睛:“我管你那些破事!烦死啊拉!不过话说回来,你有空回趟家好了,最不济也写封信嘛。免得娘亲一天花容憔悴的说!”
花容憔悴~~~赵弟弟抖了一把。自己那娘亲还真是会说,明明满脸上好胭脂水粉,眉目精神,皮也没皱,脸也没黄,却天天把花容憔悴四字挂在嘴边。
“你旁边这两位是?”小月姑娘嘴上问着自家兄长,却是眼巴巴的盯着对面二位,一位还是少年之姿,却已器宇轩昂,有林下之风,另一位面容俊秀,眉目精致,唇红齿白之间,骄娇二气丝毫不减。
不等赵弟弟介绍,器宇轩昂的朱二公子自报家门,连带小世子的家门也一块报了。说的是真名,只是隐瞒了家世。小世子也不插嘴,明显的对小月姑娘不感兴趣。
朱二公子跟小姑娘搭上了话,这才问起自己一路来的疑问:“请问小月姑娘,这太平城从来都是商贸名城,怎么今日却如此……人烟稀少?”
说起这事,小月皱起了眉:“哦,说来也是三天以前的事情了。我跟我师兄,恩,就是跟我一起的那个……”小月姑娘的脸庞微红,犹如金秋的苹果:“哎,不说他了。反正,三天以前我来到这里,本来还是好好的,结果那天下午突然出现了漫天的蝗虫!铺天盖地的进城,见活物就咬,那虫也是凶,灭了那么多,还有那么多,怎么都打不完扑不死,城里被咬死了好多人和牲口。你说大冬天的,出了哪门子的蝗虫灾啊,还一冒冒出来这么多。幸好蝗虫也就肆虐了半个时辰,等到太阳落山的时候,就已经散干净了。只是,从那天开始,每天白天都有半个时辰的虫灾,大伙都不敢出门,衙门也没了影,只派了几个官员叫我们稍安勿躁。增派了黑甲兵,可惜是查城门的,城内的虫灾是一点也没少,天天照旧。
也有不少人进城的,只不过都是一进城就找了房间,然后晚上才出来办事。就连出入也是晚上。白天的时候,早上和下午基本上是封城的,只许出不许进,等到快傍晚或者蝗虫已经离开以后,才放人进城。”
不光说,小月姑娘还举起了手,细嫩的手上是一块巴掌大的白纱布,里面隐含草药的清香。“看,我都被咬到了。那天多恶心的,好多只虫子扒在手上,甩都甩不开,又疼又恶心!”
赵弟弟闻言,赶忙凑了过去:“那,你上药了吗?”赵弟弟一脸别扭。
赵姑娘闻言,望天,一脸鄙视的神情,挥了挥手,草药的香气愈发浓郁。
赵弟弟胀红了脸:“谁问你这个!我问的是,你的伤严不严重!”
赵姑娘淡淡的看了一眼赵弟弟,开始牙尖:“连这么简单的话你都能词不达意。私塾先生真是以你为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