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举琪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完全无辜的微笑,「我们应该相信法律的公正性。」
「你赢了当然说什么都可以。」对方律师无可奈何地和他握手,「不过我也学到不少东西。」
就在这时坐在旁边的男人骂骂咧咧地站了起来,指着对方律师的鼻子痛骂道,「老子付钱给你学东西的吗?早知道你这么没用,我就应该请他替我打官司。我是鬼迷了心窍才会找到你,一下子害老子多损失了好几百万。」
对方律师气得脸通红,但是还是十分有礼貌地说了一句,「我已经尽力了。」
「尽力个屁,我要看到结果,结果你懂不懂?」男人气得脸红脖子粗,样子实在难看。
「对不起,我是不可能会替你这样的人打官司的。」耿奉琪转身离开,不想和这种家伙打交道。
看到这种情形,男人又把气撤到了耿奉琪的身上,「我说你这个混蛋律师,你以为你真能帮那个臭婆娘多敲几百万吗?那个贱人也不怕有命拿钱没命花?」
「你在恐吓我和我的委托人吗?」耿奉琪转头看着他,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刚才在法庭上你也看到了,都已经输得这么惨了难道你还想再和我打一次官司?」
不高的声音轻松制止了男人的咆哮,刚才还凶神恶煞的男人颤着手指说不下去,脸涨得通红样子十分可笑。
耿奉琪慢悠悠地走到陆瀚驰和夏海天身边,「走吧。」
「刚才没事吧?」夏海天担心地问。
「能有什么事?这里是法庭不是他们黑社会的堂口。」耿奉琪无所谓地说。
「走吧。」
三个人陆续走出法院大门。在不远的马路上停着一辆黑色轿车。
「他来接你了。」
「先走了。」刚才在法庭上气定神闲的男人,立刻换上迫不及待的表情欣然前往。
「喂,陆瀚驰。」夏海天叹了口气,「我真的很担心耿魄会让奉琪和我们拆伙。」
「担心有个屁用。只要那位耿大律师立场坚定自然就不会有事。」
夏海天看着消失在黑色轿车里的身影,表情更加苦恼,「可是耿奉琪那家伙看起来不太像立场很坚定的样子。」
陆瀚驰拍了拍他,「回去再说吧。」
「车都到法院门口了,为什么不索性进去看我打官司?」耿奉琪看着身边的男人,心里有些许不满。每一个人都想在喜欢的人面前表现出最优秀的一面,耿奉琪对法庭上的自己很有信心,可是耿魄不欣赏的话这自信多少会打些折扣。
「真贪心,来接你还要被你抱怨。」耿魄苦笑着,伸手轻轻的摸摸了他的脸,露出宠溺的表情。
「司机会看到。」耿奉琪红着脸轻声的提醒他。
耿魄抬头看了一眼认真开车,完全是眼观鼻、鼻观心的司机,笑了笑没有说话。
没有继续暧昧的动作虽然不会让自己再害羞,但是不能得到耿魄的宠溺好像又有点寂寞。耿奉琪侧过头靠在耿魄的肩膀上闭上眼睛。
「不怕司机看到了?」耿魄轻声挨着他的耳边问。
「啰嗦,我很累。」虚张声势的结果就是让耿魄大笑出声。
「他不会看到的,放心好了。」坏心眼男人的安慰只会让人更加生气。耿奉琪瞪着眼睛看着他,过了讦久才垂下眼睑没有拒绝耿魄越靠越近最终贴上的双唇。
冷着脸的司机兼保镖毫无好奇心的继续开车,几乎没有存在感总算还能令人安心。
车子平稳的在高速公路上行驰,在一家环境优雅的餐厅门口停了下来。
「到了。」耿魄整了整耿奉琪些许凌乱的头发,「忙到现在饿不饿?」
「一点点。」对于早已安排好一切的耿魄,不难发现他霸道之后隐藏的温柔。耿奉琪心里泛起一丝甜蜜。
「走吧。」
跟着耿魄走进餐厅,虽然正好是晚餐时间,里面却异常安静。从主厨到餐厅经理满脸堆笑的站在门口迎接,「耿先生来了。」
「我不喜欢你把餐厅包下来。」
「我不喜欢吃饭的时候有外人。」
耿奉琪对于男人的我行我素实在有些许头痛,如果不想见外人回家吃饭不就好了,干什么还要到餐厅?
「那你以前怎么没这么多讲究?难道真的是不给钓到的鱼喂食?我的想法已经根本不重要了?」和好之前耿魄似乎还知道稍微收敛,不过是原谅了他这个男人马上就尾巴翘到天上去了。
「你以前也没有这么不听话,当了律师果然口才变得不一样了。」耿魄微笑着勾起嘴角,伸手握住耿奉琪的手掌,伸出食指暧昧的在他掌心滑动,「我是为你好,难道你希望我们亲密的样子石化整间餐厅的人?」
「住,住手了。」再好的口才遇上了耿魄果然还是一点用也没有。耿奉琪红着脸收回手掌,不由暗自庆幸还好这间餐厅只有他们两个。
「我跟你提的事考虑得怎么样?」
「什么?」正在津津有味吃东西的耿奉琪听到耿魄的话下意识的抬头。一对上男人异常认真的眼眸,他马上知道耿魄指的是什么。垂下眼睑他逃避地轻声说,「我还要想想。」
因为是耿魄,所以只要他提出的要求哪怕再过分,耿奉琪依旧会认真的考虑。哪怕是让他放弃律师这么不合理的要求也是一样。可是,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甘心,不能使他痛快答应。
「只为我一个发光不好吗?」耿魄喝了口红酒,心情显然也因为耿奉琪的犹豫而异常不爽。他们为了这个话题常常弄得非常不愉快,可惜他不是个轻易肯放弃的人。妥协是一种习惯,从让第一步开始往后的绝对不会是他。让耿奉琪让步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可是他居然到现在还在考虑,这时间未免拖得太长了一些。他不会在玩什么拖延战术吧?
「你不要生气。律师事务所是我们三个人合伙开的,我不能说撤伙就撤伙,这样你让海天和陆瀚驰怎么办?我们不光是合伙人更是朋友。」耿奉琪叹着气拿刀叉无意识的戳着盘子里早已经冷掉的牛排。
耿魄勾勾手叫服务生替他换了盘子,「冷了别吃了。」
「每次一说到这个话题我就一点胃口都没有。」耿奉琪放下刀叉,委曲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明明知道自己喜欢当律师,这个男人让他去耿氏分明就是为难他。
「他们是你的朋友,所以你重视他们多过我?」
「怎么可能?」
「可是你不肯离开『海天』过来帮我,难道还不足以说明问题?」耿魄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擦了擦嘴,「东西真难吃,下次别来这家了。」
这个男人分明是把自己的无名怒火转移到无辜的西餐厅。耿奉琪在心里长长的叹了口气,智商一百六也不表示情商一定是正的,眼前的男人简直就是EQ为零的典型。「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回家的路上,耿魄闭着眼睛一言不发刚才车里的甜蜜气氛荡然无存。
「魄,我非常的爱你。」再也忍耐不下去的耿奉琪捧住他的脸逼他面对面,「可是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我一定要去耿氏,你知道那不是我的强项。如果你需要法律顾问,你公司现有的就做得非常好。
而且你也知道如果你需要我,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为什么一定要我辞职?不要说我重视海天陆瀚驰这帮朋友多过你,你知道这根本是胡说八道。如果你真的只是为了这个,要我用辞职来证明我爱你,这根本不是耿魄会做的事。你要我辞职,我可以。但是你总要给我一个心甘情愿的理由吧。一个真实的,而不是随口胡扯出来的理由。」
「我不喜欢。」耿魄睁开眼睛瞪着他,冷冰冰地吐出几个字。
「不喜欢?」
「是。」
「不喜欢什么?不喜欢我做律师?不喜欢我替别人打官司?还是不喜欢和我当事人纠缠不清?你说清楚一点。」
「我不喜欢你在法庭口若悬河,神采飞扬的样子。我不喜欢你发光的样子被那么多人看到。」耿魄皱紧眉头,托起他的头几乎是用凶狠的神态瞪着他,「你是我一个人的,我不喜欢看到你为别人发光的样子。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去看你上庭?
还记得你为我辩论的那一次吗?你那么漂亮,那么出色。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想,但是我,我只想把那样发着光的你拖回家,锁在只有我一个人才能进得去的山顶深宅,然后让我一个人紧紧的把这道光芒握在手心里。疯狂的亲吻你,把你拖上床……我怎么能让那样的你继续站在法庭里?你说我怎么能?」
「我本来就是你的,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耿奉琪探过头主动的吻住耿魄,完全不顾他们正坐在飞驰的车里,前面还有专心开车的司机。
热烈的激吻持续了很长的时间,耿魄拉开一点距离看着他,「你会辞职吧?」
「不会。」
「该死的。」满以为可以得到期望答案的耿魄气极败坏,他都已经说了这么多了怎么耿奉琪居然得出了相反的结论?难道他是觉得自己被他吃定了,所以才想把他玩弄在手掌心里吗?
「你那是什么眼神?」耿奉琪不怕死地贴近耿魄,不理会他冷得要命的眼神整个人挂在他的身上,如同会读心术一般的说出耿魄的想法,「我才没有想玩弄你。」
「明明是你自己说的,站在法庭里的我会发光。会让你恨不得把我绑回家锁起来,既然是这样我怎么可能辞职?」耿奉琪轻笑出声,用嘴唇在耿魄板着的脸上轻轻啄吻,「我要你一辈子都为我痴迷疯狂,怎么可能会主动放弃这个机会?」
「这是在车上你想干什么?」耿魄瞪着欣喜若狂的小恋人,想要板出一张扑克牌脸,但是又被他弹性绝佳的臂部轻轻压迫敏感部位而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你说他看不到的。」耿奉琪眨了眨眼睛,轻轻咬住下唇凑近耿魄的耳朵轻轻的吹气,「你说每次看我上完庭都想把我拖上床。你今天没来看我上庭不是很吃亏?我在法庭上把对方律师问得几乎说不出话来,还有对方当事人那个大胖子也被我气得跳脚,这么有趣的事你居然没看到,是不是很可惜?嗯?」最后那个嗯字,他带着稍微的鼻音,像是撒娇更似勾引。
耿魄瞪着他呼吸越发急促起来。
「要是我不当律师,以后你都看不到我穿律师袍的样子了,难道你不会觉得可惜吗?」耿奉琪越说越轻,在耿魄耳边说了一句什么,这个男人闭上眼睛好一会儿。突然伸手推开缠着他的恋人,伸手敲了敲玻璃,「阿杰,停下来。」
司机把车停在路边。
「你自己回去,我来开车。」扔下这句话,耿魄坐进驾驶座位,车像离驰的箭一样飞了出去,连同后座笑得花枝乱颤的耿奉琪,一眨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终于可以不用扮演透明人的司机摸着下巴轻笑出声,「欲火焚身的男人真性急。」
同样的法庭——
夏海天一脸愁眉苦脸的看着身边的陆瀚驰,「为什么我要拍这个?」他指的是手里正拿着小型DVD直接刻录式摄像机。
「因为我不想被人当成白痴,所以叫你拍。」陆瀚驰瞄了他一眼不冷不热地说。
「我是问为什么我们非要录下那家伙上庭打官司的摄影?」夏海天一脸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继续追问。
对这位合伙人的脱线,陆瀚驰实在有对天翻白眼的冲动,「因为这是录给耿魄那个变态看的,你不想耿奉琪从你的合伙人名单里撤出来吧?」
「当然不想!」这关系到利益的问题,夏海天是回答得毫不含糊。
「那就好好录吧!」
还是没搞清楚原因的夏海天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扩调好位置,让镜头对准笑眯眯看着这边的耿奉琪。
「拍好点哦,魄有事要出差不来,他不想错过我每一场官司,所以拜托你们了哦!」
夏海天微笑着和耿奉琪打过招呼,忍不住又回头看着面无表情的陆瀚驰,「话说,本来一心一意要让奉琪撤伙的耿魄怎么后来会突然改变主意?而且还变成了奉琪的粉丝,每场官司必定到场?这到底有什么奥妙?」
「都是男人难道你还不明白是为什么?」陆瀚驰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暧昧极至的微笑。
「什么?」
「有什么不能在床上解决?」
「你你你……是说……」夏海天显然被这么直接的句子给刹到,顿时结巴起来,「你能不能不要说得这么直白?」
「说隐讳了你听得懂吗?」陆瀚驰头都懒得回直接来了一句,打击得夏海天半天没缓过神来。可是,他还是有点不明白?这一切和录下这些又有什么关系呢?虽然很想问可是又怕再一次被陆瀚驰打击,夏海天迟疑了一会儿。
「今天你替耿奉琪收的包裹知道里面是什么吗?」陆瀚驰突然回过头笑得几近温和。
这笑容让夏海天莫名的觉得害怕,「奉琪说是衣服。」
陆瀚驰点点头,「是衣服。不过是角色扮演的衣服。那家店非常高级,我有和他们的老板打过交道所以认得出他们的小记号。他们专门出售情人之间用来玩情趣游戏的道具服装。律师服估计肯定有一套,别的就不知道了。」
说到这里陆瀚驰停了停,一脸无辜地看着夏海天,「现在你应该知道你为什么要拍这个了吧?」
「你,你是说……」一想到自己拍的东西居然可能也会成为那什么的小道具,夏海天就忍不住双手发颤。
「拍好点,你也不想耿魄那个变态男人因为你拍的东西不好然后害奉琪和你拆伙吧?」陆瀚驰再一次微笑。
天啊,拆伙我不要,可是拍这种变态的东西我也不要啊!
「你干嘛告诉我这些?」夏海天突然之间想到关键的一点。要是不知道原因他最多就是奇怪,现在他的心情却是郁闷无比啊!
「因为我不想只有我一个人不爽。」
欲哭无泪的夏海天这时才突然发现,身边这个一脸无辜的男人才是深藏不露的可恶祸头子。
在一间相当豪华的房间里,落地窗被紧紧的关着,拉着厚厚的窗帘。巨大的水晶吊灯散发着夺目的光芒清楚的照射着房间里的一切。深红色的真皮沙发,纯白色的羊毛地毯以及对面占据了整个墙面的电视墙。电视开着,里面播放着的是一场简单的民事官司。镜头虽然不专业但是拍摄的相当清楚。由始至终只有唯一一个主角,面容俊美的年轻律师——耿奉琪。
耿魄随意靠在沙发上盯着电视,手上握着一杯红酒。刚刚从浴室出来的他,发尾还在滴水,腰间的带子松松的系了一道,结实的胸膛似露非露,浑身上下不经意的散发着致命的男人魅力。
门口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在看到灯光的一刻,兴奋的脚步声匆忙地由远及近。
一个带着些许凉意的身体飞扑过来,重重地压在了耿魄身上。
「魄,你回来,我好想你。」
耿奉琪扔下一切冲过来,缠坐在男人腿上迫不及待的和他交换炽热缠绵的吻。
整整一个星期不见面的两个人都十分激动,在吻上耿奉琪双唇的同时,耿魄拉往他的外套、衬衫,急切地用双手感受他细腻肌肤带来的绝佳触感。
在轻抚上他胸前的红樱时,坐在腿上的男人轻轻的发出抗议的娇喘。
「等,等一下。我还没洗澡。」
耿魄暂时放过他,双手滑落他纤细而强韧的腰间轻轻抱住,「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洗过澡我会更香。」耿奉琪满意的笑起来,低下头在情人的额头上轻轻印上一吻。虽然很想赶紧去洗澡可是又有些舍不得离开他温暖舒适的怀抱。转头看到电视里正在放自己出庭的录像,唇边的得意不由的更深了。
「好看吗?」
耿魄点点头,「非常精彩。」
「只是精彩吗?」贪心的小情人不满的伸出手指,沿着他半敞开的敞开浴袍悄悄探进手指,在他强健的胸口画圈圈。
耿魄低下头,对小情人明目张胆的勾引他显然是乐意之至。
「你不是要去洗澡吗?」扔下这句话耿魄好笑的看着他,幽黑的眸里有着深不见底的欲望和轻微的调笑。
耿奉琪泱泱不乐的收回手指,赌气的拉下领带往浴室走去,「我去洗澡。」并没有发现恋人眼中一闪而逝的狡黠光芒。
站在浴室脱下身上所有的衣服,任头顶的温热水流冲全身,耿奉琪不满地自言自语,「我花了这么多心思才叫人拍好的摄像,只是精彩吗?明明说过站在法庭里的我会放光,就不能再多讲一些甜言蜜语给我听听吗?亲热也是,一个星期不见了,我还以为这个大色狼会冲上来什么都不管的压下来,结果居然我说要洗澡他就真的让我洗澡了?到底你还是不是男人啊?」都已经一个星期了,难道你就不会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