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我身披盔甲迎着寒风站在战场上。在厮杀中,我执着染血的剑一次次刺穿敌人的身体,眼睛都给杀红了。
忽然我背后发出“锵”的一声,我迅速回头,只见一把干净得透明的剑轻抵住另一把滴血的刀。拿剑的男子一身将军战袍,背对着我。拿刀的我认识,是我的手下李民一,他惊愕地看着那男子,不解道:“沈将军,你为什么要阻止我?”
男子没说话,我提剑便向李民一砍去:“李民一,你这个叛徒!”
“锵!”男子手中的剑一转,挡住了我的剑,他的手一偏,把我的剑压制住了。
“你就是流素?”男子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我抬眼看去,看见一双温柔的能滴出水来的眼睛。
男子忽然把我扯到他怀里,紧紧拥住我:“我是阿提思,或者你应该叫我净秋。”
“你……”
“别说话……”沈净秋吻着我的额头,“我知道的……”
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是……”
“渝简!”
“嗯?”我慢慢睁开眼睛,额头突突地痛。
麟加把我从床上提起,拉着我去洗漱。
我打了好几个哈欠,眼睛几乎睁不开。
“你眼睛是怎么回事,肿得跟核桃似的。”麟加说着把热毛巾递给我。
我说:“这是生理现象。”
麟加奇道:“什么生理现象?”
“就是在睡前眼睛运动过多就会成这个样子。其实是人眼里长了虫子,它像蚯蚓一样在给你松眼皮……”
“我才不听你胡扯。”麟加抢过毛巾胡乱擦了擦我的脸,“快换了衣服去吃早饭。”然后端着脸盆走了。
我走到窗前,冷风夹着寒气扑面而来,翻飞我的发丝。
最近总是在做梦,关于流素和林栈,这次,连净秋都出现了。
他到底想说什么?他又知道什么?
练了半天的法术我就觉得很累了,无论我怎么努力,法术仍是没有一点起色,反倒是魔界的黑魔术我学得很得心应手。这很可笑,我明明是神界的人不是?
我这里只有一个婢女,叫小香,是个聪明伶俐的女孩子,还烧得一手好菜,平常也很乖巧,但是,明眼人都知道,她是林栈派来监视我的眼线。
午饭过后,我忽然想出去走走,于是带着小香来到白梅林。
神界的梅花是四季都开的,花色冷清的白,味儿是淡淡的香,却是能绕在人的鼻间,久久不散。
白梅……它们让我想起林栈,像白梅一样清高冷傲的人。
林中有一座小庭子,我走进去,忽然“碰”地一声摔到了地上,手肘和膝盖火辣辣地痛。
“公子!”小香尖叫着跑过来,我站起来,朝她摆摆手,弹了弹衣服上的沙尘,扫了站在门边的黄衣男一眼:“羽黄兄,这圣殿真小啊~”
羽黄冷笑道:“贱人。”
我挑了挑眉毛,也笑道:“没你贱。”
他脸上的笑僵了僵,忽然抽出腰间的短匕抵住我的脸。
我冷哼道:“你以为圣主看上的是我的脸么?”
他怔了怔,恼道:“要不是你勾引圣主流素大人也不会流泪!你以为你能与流素大人争么?你连碰圣主的资格都没有。”
我偏过头,锋利的刀尖划破我的脸颊,殷红的鲜血一滴滴地滑过我的下巴,我却不觉痛,只是愤愤道:“他妈的这事你应该给我问你们的圣主去!!!”
“公子!”小香急了,推开羽黄把我护在身后,对他厉声道:“一个小小的无也敢对圣主的宠妃撒野,你不想活了吗?!”
羽黄的脸唰地白了,手中的匕首“锵”地落到地上。
“你说谁是宠妃?”一个清晰而好听的声音响起,流素立于门外,淡蓝衣衫随风翻起,看起来特别清爽。
小香的脸一下子白了,她完全没有刚才的气势,浑身微微发抖。
我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别怕,有我在呢。”
“公子……”她不安地唤了一声,我朝她露出微笑,摇了摇头。
流素轻轻瞟了我一眼,忽然抬手“啪”地甩了我一巴掌,脸上的伤口裂得更开,鲜血直流。
我暗暗倒抽口气,扯着唇角道:“嫉夫。”
“啪!”
他反手再给我一巴掌。
“哼!”我冷哼一声,“他妈的别以为我不会反抗!”在他的第三个巴掌落下前,我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抽了他一巴掌,“啪!!”发出更大的声音,愣把他打摔在地上。
“大人!”羽黄惊呼,急着要扶流素。我上前一步把他推开:“小香,给我管好这小子。”然后揪住流素的衣领把他提起,朝他美丽的大眼睛就是一拳。
流素裂牙切齿好一会也开始反击,我们俩人的干架水平算不上高明,跟两疯子似的,见着地方就打。也不知道小香是怎么对付羽黄的,总之他没来骚扰我们,当然,如果他能插手的话。最后流素是被羽黄背着离开的,小香背不动我,只得把我扶走。
回到小院,小香要替我上药,我摆手道:“这伤留着。”
“公子,您不上药是会留疤的。”
“这不正好么?当作纪念品。”我抬腿走进卧室,“你退下吧。”
关上门,我用手轻触伤口,却痛得我直抽冷气。
真疼……但与小时候在孤儿院和人打架相比,这点伤只是小菜一碟。
我和衣躺下的时候,门忽然被打开了,我头也不回:“小香,你莫说了,我不会上药的。”
身后却没有任何的动静,我蹙眉转过身:“小香……唔……”后面的话被一双柔软的唇截断,他的舌头熟稔地挑开我的贝齿,扫荡我整个口腔。
“林栈……你……嗯……啊……”我浑身都是伤,你别碰我,“痛!”
林栈伸出粉色的小舌舔去我伤口上的血,一遍又一遍,我的脸一下子红了,比他的舌头还要火热。
他把我从床上拉起来,让我坐在他怀里。
他用手指触碰我的伤口,我下意识地缩了一下:“疼。”
他露出微笑,美得不可思意,我看着有些醉醺醺的。他掏出一个青白色的瓶子,把里面雪白的药膏抹到我脸上。
微凉的膏药把痛楚化去,我能感觉到伤口正在愈合。
他把手探进我衣服里,撩拨我的欲望,他咬着我的耳朵问:“好点了没?”
我说:“放开你的爪子。”
他露出更加温和的笑容,在我半挺的欲望上捏了一把,我立即露出痛苦的神色。
他扳过我的身体,让我与他面对面。
他静静地看着我,我也看着他。
最后还是我先妥协了,主动伸手去解他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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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荒淫一晚上的结果是第二天浑身的酸痛,我趴在床上连手指头都不愿意动一下。
我睁着眼睛细细注视身旁的人,睫毛浓黑,皮肤白皙,唇色红润,下巴这么尖……他平常都没好好吃饭的么?
“渝简,你丫的还没起床是吧?!”
我浑身一震,惊道:“别进来!”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麟加推开门走了进来。
忽然一阵风卷过,我的身体被一张被单紧紧裹住。
林栈阴鸷地看了麟加一眼:“什么事?”
麟加摇头跟拨浪鼓似的:“没、没事……属下告退。”然后像火烧屁股一样跑了。
我掩脸长叹,脸都丢光了……
林栈探过头来,在我脸上亲了一口,然后下床穿衣服。
我抱着床单,看着那完美的身躯被轻软的衣布遮住,心中暗叹可惜,要是有相机,我就把它拍个百张千张天天看。
林栈似乎感觉到我的视线,忽然转过头来,对上我热辣辣的目光,露出邪魅的笑容:“你眼神这么饥渴,是想再来一次吗?”
我大窘,缩进被子里闷声道:“没有。”
林栈轻笑道:“真的没有么?”他伸出修长如玉的手指勾起我的下巴,迫使我抬头。
他眼中充满笑意,明眸弯弯的,疑似仙人。
“林栈,我求你件事好么?”
林栈歪着头问:“什么事?”
我说:“把我关到北门狱牢里。”
林栈笑容更深:“为什么?”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目光转到另一边:“小原伤得那么重,我想去照顾他。”
我还记得当我把凤钗拿给小亚时,她盯着上面的血迹看了好久好久,像灵魂被人抽空了一样,呆呆的,一点活力都没有。
“林栈,算我求求你,行不行?”我抓住他的衣袖,神情坚定,“我不奢望你找人给他治伤,但是,你让我进去。”
林栈把我抱进怀里,小声道:“今天你好好休息一天。”
“你说什么?”我不解地问。
林栈但笑不语,放开我就离开。
“慢着,我的事你还没答应!”
林栈停在门边,古怪地问:“什么事?”
我差点儿气绝,重复道:“把我关进北门狱牢。”
林栈奇道:“我干什么要关你?”
我的脸抽搐了一下,怒道:“你少跟我装蒜!”
林栈噗哧地笑了出来:“你是白痴么,我怎舍得把你放到那种鬼地方去?”然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用过早饭,麟加匆匆忙忙跑了进来,什么都没说拉着我就跑。
我原本就浑身酸痛,被他这么一拉,我差点儿喘不过气来:“慢、慢点儿!”
麟加回过头来,脸上充满笑意:“杨原被放出来了!”
我整个人都懵了:“哈?”
麟加扶住我的肩膀,重复道:“杨原被放出来了,他现在在小萌府上。”
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喃喃道:“怎么可能……”
“是真的。今天早上是圣主亲自把人带给小萌的。”
说话间,我们已经站在来萌的宅门前。
来萌从一间客房走了出来,他一脸疲惫,身子几乎快站不住了。
麟加快步走过去扶住他,心疼道:“辛苦你了。”
来萌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笑道:“今天晚上你就知道我辛不辛苦了。”
麟加小脸一红,在来萌腰上掐了一下。
我不自然地干咳两声:“你们少在这里恶心人了,不要挡路,让我进去。”
来萌像是现在才看见我,他道:“他刚醒,你去看看吧。”
我点点头,走了进去。
方进去,就听见一个尖锐的声音:“我给你上药你乱动个什么劲儿?给我躺好!”
是小亚……
“你……”是小原沙哑的声音,“那里我自己来……”
小亚哼道:“你也不瞧瞧自己的身体是个什么样子,你行吗?”
小原差点儿气绝:“你这女人不讲道理!”
我站在门边不让自己笑出来,看他们这么有活力,看来是没事儿了。
我摇摇头,走出门去。
回去的时候经过梅花林,淡而清幽的花香缠绕在鼻间,让人不禁停下了脚步。
在淡粉的花丛中,我看见一个雪白的身影,清丽而高傲。我心中一喜,跑过去从背后搂住他,把头靠在他肩上,低声道:“谢谢。”
林栈没有说话,我把他搂得更紧,在他耳边低声道:“真的很谢谢你……”
他转过身,对我露出春风般的笑容:“你谢我什么?”
“谢谢你放了小原。”
他伸手挑起我的发尾,戏谑道:“我还道你是在感谢我昨晚的耕耘呢。”
我腾地红了脸,斜眼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林栈不以为意,他淡淡道:“但是你不要搞错了,升级考试你仍然要参加,承诺也不会变。”
我怔忡一会,叹道:“我明白。”
果然,是我高兴得太早了。
忽然,林栈把我横抱而起,在我反应之前,他身体一晃,我们落在小庭院的琉璃瓦上。
我不解地看着他,他只是嘴角含笑,并不说话。
微风拂起他额前的碎发,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片淡色的阴影,他如玉的手指轻轻刮了刮我的下巴,柔声道:“看看下面。”
我孤疑地往下看去,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眼下是大片大片的白梅,我从来不知道这梅林原来有这么大,一直延伸到天际。
它们错落有致地散落在树枝上,在明媚的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白光。清风徐来,带着那幽幽的暗香,沉转,飘荡,沉转……
古人云:“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现在的白梅,却是比雪白,比雪香的。
“真漂亮……”我衷心地赞赏一句,“这庭院是用来赏花的么?为什么不是楼呢?”
林栈笑道:“要是把它建成小楼,那岂不是每个人都能见到这景色了吗?”
我不解道道:“为什么?”
他低声道:“因为我只想让你知道。”
我眨巴眼睛,张开手紧紧拥住他:“林栈。”
他应了一声:“嗯。”
“我爱你。”
即使你不爱我,即使你对我说谎,即使你一次次伤害我……我还是不可救药地爱上你。
林栈道:“我知道。”
我把头埋进他的胸口:“林栈,你答应我一件事儿。”
“你说。”
“将来若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直接给我个痛快。”
林栈顿了顿:“怎么突然说这个?”
我把他抱得更紧,吼道:“你答应我啊!”
他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蹙眉道:“你怎么了?”
我扁了扁嘴,道:“我讨厌你。”
林栈的脸抽搐了一下,欲言又止,最后,他道:“我也讨厌你。”
我皱起鼻子,推开他,哼道:“讨厌就讨厌!谁稀罕你!”
林栈在身后道:“你怎么跟个娘儿们似的?”
我回头恼道:“你一张女人脸有资格说别人么?!”
林栈走过来,俯视我:“可是,偏偏有的人就喜欢被女人脸压,偏偏有的人就喜欢在女人脸身下呻吟,偏偏有的人就喜欢这张女人脸!”
我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脸涨得通红,我像被激怒的小兽一样骂道:“谁喜欢女人脸了,你不要脸!”
林栈抓住我的手用力一扯:“没错,我就是不要脸。”他低头堵住我的唇,轻柔地亲吻我。
柔风吹来,梅花分飞,在阳光下,暗香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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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