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论————冷漾人

      「你……」我欲言又止，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没再说下去，只是从一旁的柜子拿出一本画册，我突然感到不知所措，有种小女生期待大男孩的告白般的雀跃心情……一种性别错乱。

      「这个送你……」他冷静的对我说，然而，我却可以感觉他语气的颤抖。

      我接过那本黑色的本子，上面的图案很单调，单只画了一片银色浮印叶子，虽然单调，却又显得高雅，我翻开了第一面，有着几个简单的字……

      【漾人：

      抱歉偷看了你的身分证，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想传达我的心情给你，但却又是如此的羞怯，不知如何表达的我，只能用这种方式告诉你。】

      短短的两句话，让我的心受到莫大的震撼……

      我继续翻开下面十几页，心情越加无法平复……

      ……每一页……每一页……都是我。

      我生气时的脸孔，沉睡时的窘样……在不知道何时被他观察的情况下，单用了几条简单的线条绘入这本黑色画本……

      我感到惊讶……

      第一，我后来才知道他国中和国小都是美术班的，所以他很会画画。

      第二，为什么他要画我？

      第三，这算是一种告白吗？

      我看着他，他背对着我，那背影的主人让我感到难懂，让我更讶异的是，我从头到尾，对他的触碰、告白，还有他送的礼物都没有反感……

      甚至感到一点的……窝心？

      难道身微男性的我喜欢他吗？

      「你'……你……芮羽熙，你为什么送我这个？」

      这是我舌头恢复功能后的第一句话。

      他安静了一下，还是没有转过头来……我却彷佛可以听到他难懂得笑声，

      「因为今天是你生日……」

      我投降。

      ……与其试着去懂他，我宁愿去调查金字塔的建造人到底是不是ET。

      笔者曰＊喜欢就是想跟你说：「希望你能比我更快乐。」

      ◇ ◇ ◇ ◇ ◇

      那天的一切我可不可以只把他当作友情的象征？

      可能是我在逃避……

      可能是我在害怕……

      但是无可避免的，我知道，芮羽熙是个同性恋。

      或许不该直接断定，或许他也是双性恋……

      不论结果是怎样，我的感觉更令我自己害怕，

      我……居然对他不反感。

      我想问他，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我想更了解他，但是又总有个心结无法打开……

      在这复杂交加的情况下，我在周休二日的前两天接到阿姨来的电话，他叫我放假回去住两天，虽然我并不是很有兴趣，但是现在这奇怪的心情下……我也没那心情和芮羽熙共度两天假期。

      「明天中午我放学就不回宿舍了。」我在睡前一边整理书包一边对他说。

      「……为什么？」

      「我要回去和阿姨住个两天阿……他说难得要跟大家聚一聚，我有个没见过面的大表哥今年刚从美国回来，阿姨叫我回去会会他。」

      我理所当然似的跟他报告一堆，自己却完全不知道为什么……

      他似乎愣了一下，然后好象领悟了什么一般，闷闷的转过去把棉被摊开。

      过了几分钟，他再次转过来，漂亮的脸蛋隐藏着复杂的思绪：「……我这两天也刚好要回亲戚家住。」

      「这么巧？！」我颇有兴味的看着他，干脆趴在他的床沿看着他整理衣：「你是要和你爸妈见面吗？」

      「不是啦……」提到父母，他似乎有点烦躁。

      「干什么阿……没事那么暴躁。」

      「你那个大表哥跟你没有血缘关系是不是？」

      他安静了一下，转头认真的看着我。

      「嗯哼……好象吧！好象是我过世的老妈认的干姐生的儿子……恩恩！所以我想应该是……」

      我一边说着，一边收拾着两天份的衣服，当然顺便带些要在火车上吃的城市一族草莓百吉棒。御茶园和飞雷口香糖等等。

      「那就没错了……」

      「什么？」我转头看着从刚刚就不对劲的他，心头掠过一阵不安……

      「我明天要去见没见过面的表弟……」

      这可能是……我这一辈子遇到过最巧的事情……

      芮羽熙是我没血缘关系的大表哥。

      如果这件事的荒缪性比被雷打中的机率还低，那我可以去签乐透了。

      「喔呵呵……这么巧阿……你不是在骗我吧？」几秒后，我故作轻松说

      「不是。」

      「呃……酱喔……那……那……」我脑中一片混乱，看着他，他嘴角似乎露出一点……微笑？！

      「那明天就一起坐火车回去吧！」

      他替我接完我的话，我看到他嘴角意味不明的笑意更深了……

      这是另一种命运的开端吗？关于我和他…………

      笔者曰＊可能从一开始，我们就一直被上帝开玩笑。

      ◇ ◇ ◇ ◇ ◇

      阿姨是用一种不可思议和讶异的眼神迎接我们的，这对于她那尖酸刻薄的长相有点帮助，让她看起来不至于这么惹人厌。

      「没想到他读的男校居然和你同一间阿……」

      「漾人的妈妈如果知道一定也很高兴。」

      「羽熙跟漾人真是不一漾，长的高高大大的，不像他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类似这些的话，这短短两天我听了不下二十次，直到姨丈决定带我们两个去阳明山玩的时候，我心中的紧绷感才慢慢退下……

      可是，这恐怕是另一种精神压迫的恐惧感来袭……

      「今天晚上住旅馆你们睡同一间好了，那里还有露天温泉，你们两个大男生一起泡吧！我和你们阿姨去拜访住这附近的老朋友。」

      我坐在旅馆的沙发椅，芮羽熙到也挺自动的坐在我一旁，总觉得经过那晚后，他总是如影随从的跟在我身边，我虽然不厌恶，但是基本上，他喜欢我没关系，我至少还是正常人阿！我喜欢的是女生。

      如今，平常和他一起住我都没有什么不自在，但是姨丈这样子一讲，我不禁直冒冷汗了……

      而那杀千刀的龟毛男丢开平日的冷酷脸孔，优美的唇畔对姨丈就是一笑……

      「姨丈，我会的，反正我们住宿舍时也常常一起洗澡勒~」

      他该死的装温柔。

      谁？他说谁？

      操！我打赤膊他也才看过这么一次，我是什么时候梦游去跟他洗澡了？！

      「呃……我还是用旅馆的浴室就好，不洗温泉了。」我佯装者冷静，但是嘴角却在抽蓄着。

      「为什么？难得出来玩嘛~」姨丈不解的看着我。

      「漾人！姨丈好心带你出来透透气，你就老实的尽情玩，干麻没事在那里闹脾气？！你这孩子喔……。。真是！！」

      而原本在看服装杂志的阿姨听到我的话，马上走过来一脸刻薄的看着我说。

      「我没有在闹脾气！」我愤怒的瞪着她，心中一闷，我可以感觉芮羽熙盯着我看。

      「我不管你怎样啦！反正你就给我老实一点，这两天不要作怪！听到没？！」

      说完，两眼还暴凸出来，活像只凸眼鱼。

      「是……我会。」

      「羽熙阿~你帮我看好他喔~如果他乱作怪，你尽管跟阿姨讲，我会修理他！」

      「是，我会的，阿姨。」芮羽熙斯文的对那癫疯老太婆笑了笑，看的我更不是滋味，那笑容……不像他，感觉有点老干。

      「那我们走啰，明天早上６点去小洞窟，再逛一逛就回家了。」姨丈点了几张钞票，一面对我们交代着「这几张给你们付钱，晚餐吃好点！掰掰~」

      「……再见。」

      「姨丈。阿姨慢走~」芮羽熙依然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靠……真想揍他一拳……

      他那虚伪的笑容直到姨丈和阿姨走出旅馆门口，他才面无表情的转向我……

      「等一下要不要一起洗！」他问的很肯定，一副你非要不可得样子。

      干！操**的虚伪男！

      香蕉你的芭乐！！！

      「我不想……」

      不想让你看见我的裸体……见鬼的，你那奇怪的眼神一定又会盯着我看。

      「咳！咳！不要作怪……恩~有一状可以告了。」他轻咳，两眼撇了我一眼，指着手上的手机。

      臭他妈的！他居然威胁我？！下流！卑鄙！

      但是即使我骂了这么多，我还是在他的掌握中！

      ****！

      该死！

      真是该死！

      笔者曰＊我下辈子会背负着造口孽的重罪，因为这辈子遇见你。

      ◇ ◇ ◇ ◇ ◇

      在被迫的情况下，我带着屈辱感脱下裤子。上衣，在这时，我就可以感觉他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移开我，我抓着四角裤，脑中除了犹豫还是犹豫！……

      这杀千刀的……

      「快下来阿~~~」

      他老早就泡在浴池里，看着他招手，我知道在那乳白色的水里，他一件衣服也没穿，到说来也奇怪，这么大的浴池，居然只有我和他？！

      我还在犹豫着，看着他，脑中一片空白。

      他走到水边，一把将我拉过去，我仍是死紧的抓着裤子。

      「你……你要干麻啦！」我的脸一定是红的。

      「你再不脱，我就帮你脱喔！」他的口气明显的恐吓，却令人不得不畏惧……

      我还是抓紧唯一敝身的裤子，看着他，觉得一阵火气，他真的是越来越超过了！越来越得寸进尺，但是……每一件情发展却老是顺着他的意！

      「你不要抓我了啦！我脱就脱……你……你转过去啦！」

      我踢开他的手，退了两步对着他说，感觉还没下水，却已经头昏脑胀了……

      最后他不发一语的转过去，我才慢慢的把裤子脱下，然后快速的跳进水里，他这才转过来看我。

      我一瞬间，又被他看的不自在……

      我的皮肤在热水的刺激下变得粉红，在这暧昧的情况下我感激水幸好是乳白色的。

      「你不要一直看着我啦！芮羽熙。」我尽量冷静的跟他说话，毕竟现在我有把柄在他手上，我零用钱的存活都在他一念之间……真是生死一瞬间阿。

      「看你不犯法吧？」他又是那该死的口气。

      「但是你看的是我，我不想让你看。」

      「我看的是你眼前的空气~~~」

      一面说着，他有意无意的往我旁边挪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