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信强提一口真气,面色由白转红,只是红得有些不自然,他在月青帮众人的正前方盘坐下来,将琴平放在双腿上,“诸位,请退后。”他这句话说得有些艰难,估计是怕泄了真气。
众大佬看他这阵式,很识趣地走到了他身后。
“风雪一式,雨!”方信大喝一声,琴弦震动,把真气化成无数细线向箭队飞去,就像从天而降连绵的断的雨滴入其中,他现在已经完全放弃了魔音,手指只是不停的流转,拨出来的弦音调不成调,曲不成曲,只有尖啸。箭队中惨叫声随之响起,这一招将真气压缩至极细的一根,杀伤力去比气刃大得多,跟压强是一个道理。
方信面色越发红润。
听闻这些惨叫,银甲将军终于坐不住了,长枪一提,双脚一蹬马鞍跃上房顶,展开护体罡气,逼开方信的细“雨”,长枪直直扎向他。
方信一拍琴侧拿出“雪音”(之前琴里那把的白色剑)抵住枪尖,不肖片刻,盘坐的身子就被抵得一直向后退,银甲将军大喝一声内劲往枪尖一送,方信就被震飞出去。
方信只觉喉头一甜,知道一是被银甲将军的真气所伤,二是遭了强行使用“雨”的反噬,他的功力目前还不足以发动“风雪四式”。他想强压住吐血的冲动,可压了片刻终于还是大口地喷了出来,红润的面色立刻变得铁青,这一吐彻底泄了真气。
见着方信飞出去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就是惊雷,他赶紧施展轻功,从前方揽住方信,避免他掉在地上。
方信虚弱地说声谢谢,用袖口擦去嘴角的血迹,问惊雷:“你有几分把握可以战胜那个将军?”
“五成。”
“如果加上我呢?”
“四成。”
“四成?”
“因为你现在已经是个半残废。”
“哈哈,没想到木头也会开玩笑。咳咳”方信大笑,因为笑声太大牵动了内伤,又不停地咳嗽起来,这一咳,铁青的面色又有些许红润。
方信拿出一包黄色的粉末,“如果加上它呢?”
“他对银甲将军没用。”
“我知道,我只是用它来干掉箭队,如果我还有别的倚仗呢,并不比我的琴差。”
“七成。”惊雷皱眉,他发现看不透眼前这个人。
“七成足够了。”方信点头,“惊雷兄想不想与这先天高手一战。”
“想。”惊雷直言不晦。
“那好,等我撒出这药的同时你带着我将银甲将军引向别处。”为了月青帮众人的安危方信不得不放下个人芥蒂与惊雷联手。至于为什么不选众大佬而独独选他,一来众帮一直摩擦不断,就算连在一起,大家也未必会齐心协力,二来,他的诸多秘密也不想太多人知道。
“可以。”
“那好,请惊雷兄助我。”方信把手一扬露出那包黄色的药粉,大声笑道:“呵呵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众玩家一听脸色巨变,赶紧屏住了呼吸。
第二卷 庸城之乱 第十七章 两名通缉犯
惊雷配合着方信,暗用内劲将药粉吹向官兵,银甲将军虽不知这药粉有何作用,但一开敌人的面色就是毒药没错,他大喊:“全体闭气。”只可惜他喊得稍慢了些,大多数官兵已将药粉吸入体内。
官兵们只觉体内一阵搔痒,情不自禁就笑出了声,这笑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由一人蔓延至全军,接着手脚不停地抖动,幅度越来越大,兵器纷纷落到了地上,免受于难的只有银甲将军和他的几个亲信。
“嘿嘿,我这药如何?想要解药先打败我再说。”方信又小声对惊雷说道:“惊雷兄,我们走!”
闻言惊雷抱住方信就往城外奔去,银甲将军紧随其后,留下几个亲信保护大军。
几个亲信而已,很快就会被解决掉。方信轻笑。
“多情兄,麻烦帮我照看一下青青小草和月青帮众人,日后若有用得着在下之处,在下一定竭尽全力。”方信密术传音给多情公子,他现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月青帮众人,众多大佬中他也就看多情公子顺眼,若大头他们真能挨过六个时辰习得“疯魔之体”欠他一分人情也算不冤。
“弦月兄尽管放心去吧,只要我水阁还有一人在,就没人能伤得了烂草他们。”多情公子承诺道。能让方信欠他一份人情还是非常值的,况且他也想知道方信给月青帮下药的用意为何,呵呵,他可是个好奇宝宝。
有了多情公子的承诺方信就放心了,接下来就可以全身心对付银甲将军。
惊雷的速度很快,即便带着方信也稳稳行在银甲将军前面,方信一只手揽住他的脖子,一只手暗施飞针阻碍银甲将军前行,此时倒也顾不上姿势有多暧昧了。
一路追逐出了庸城,方信示意惊雷在前方树林的空旷处停下,他摸出一颗巧克力色的“豆子”给他。
惊雷接过来一看:造化丹,自身所有属性提高一倍,持续时间30分钟,30分钟过后所有属性减少一半,三天之内不可恢复,冷却时间七天。
“这前你吃得就是这个?”惊雷疑虑,若真是这药,不至于接不下银甲将军一招。
“不是。”方信摇头,又拿出几颗与之相近的几颗豆子,只是比之要小上一些。
回气丹,瞬间回满真气。
“你的好东西可真多。”连惊雷也不禁羡慕起来。
“呵呵,师傅给的。”方信打哈哈明显是不想多说。
这说话间银甲将军已来到了二人身前:“识相的快把解药交出来。”
“这话我今天听着怎么有点烦。”
“咳,咳,我主你辅。”惊雷不自然地咳嗽两声,拿出天锋剑挡在方信前面。
方信没什么意见,他现在这样儿,主攻只怕两人死得更快,“要解药没有,要命嘛,嘿嘿不给。”他对着银甲将军纯结一笑,四根银针瞬间出手,然后拿出雪音在一旁游斗。
“哼,手下败将何足言勇。”银甲将军不屑。
方信冷笑也不纠正,对方越是轻敌对他们越是有利。
银甲将军枪法刚劲勇猛,惊雷用柔雨剑法应对以求以柔克刚,方信在又吐了一口血后,安心地在后面抚琴,此间若是有外人还以为惊雷和银甲将军比武切磋而方信为他们抚琴助兴,何等风雅呀。其中凶险又有谁人知,方信的琴声根本就是无差别攻击,若不是惊雷心境颇高,恐怕也不能安然在琴声中与银甲将军顽抗。幸好琴声成功感染到银甲将军心智便他的枪越舞越慢,越舞越乱,方信在间隙中还会扔出几只银针,使他防不胜防,一时间二人也没落得下风。
被两个后天小辈打到只有招架之力对银甲来说是种耻辱,他大唱《满江红》,声如洪钟一浪高过一浪,压过了琴音,然后一个燕回闪把惊雷挑飞出去,惊雷与方信两人同时喷了一口鲜血。
“丹。”方信向惊雷示意,然后扔了一颗回气丹在嘴里先把内力回满,再吃下一颗造化丹,惊雷学着他的样儿吃下两颗丹,施展起叶家的最高绝学,“惊天十二式”。
惊天十二式的秘诀在于快,唯快不破,摒弃了所有花哨的招式,采用最直接的方式,干净利落,行如疾风,势如惊雷。而且惊天十二式一式快过一式,使到第十式时,银甲只看得到惊雷的残影。
“这不可能。”银甲惊呼,这不该是后天顶峰能拥有的实力。
“没有什么不可能。”方信脚采幻天星云步与惊雷配合无间,一黑一白的两道身影一进一退甚是默契。两人现在堪比先天强者,若不是方信受了极重的内伤不能使出全力,银甲也不只是受伤这么简单。
银甲也看出其中弱点,攻防之间特别照顾方信,惹得方某人心里很是不爽。病秧子就格外好欺么?他用幻天星云步银甲虽然不太伤得到他,但处处针对他的行为也令他疲惫不堪。
惹恼方某人的行为是很不明智滴,有诸多的事实证明。方信摸出一张符纸,纸上写了一组不明的篆文,他将符纸往银甲头上一扔,“雷罚,降。”一条碗口粗的雷电从天而降落到银甲头上。
只闻到一阵头发的焦臭味,银甲被雷电定在了原处,惊雷趁机使出惊天十二式的最后一式斩下了银甲的头。只听哗啦啦爆了一地,其中有银甲手中的那杆枪和他身上的那套白虎银甲。
方信摊在地上,这符可真不是人玩的,才一张就掏空了体内所有的真气。
“最后那道闪电是怎么回事?”惊雷好奇得问道。
“我是道士不行吗?”方信没好声气地回道,天知道他哪又是什么狗屁道士,方信艰难地爬起身来把爆出来的东西收到包里,看惊雷对它们不理不问的样子直骂败家子,二世祖,方才的友好荡然无存。
惊雷无奈地叹道,这人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方信刚把东西收完,耳边就响起了系统公告:“惊雷与弦月击杀平乱将军白虎,藐视皇威,悬赏一万两白银,全国通缉。”系统公告一直响了三遍方信才回过神来。
“我Shit,人倒霉喝凉水都要塞牙缝。”来三界这么久他连大城都没去逛过呢。(被通缉只要一入城就会被城卫追杀直至关进牢里)
第二卷 庸城之乱 第十八章 阔别以久的现实
“一万两啊,不如我把你杀了再争取宽大处理吧。”方信无力得靠在树上,望着惊雷的目光不怀好意。
闻言惊雷自动坐得离他很远,直觉告诉他,说不定方信真的会把他杀了,然后提着他的头交给别人去领银子。
“瞧你小气的,还大户人家的少爷呢,都比不上我这个从山里出来的娃”方信一直絮絮叨叨到傍晚,好不容易停下来了,肚子却叫了。
“喂,有吃的吗?”他有气无力的问坐得老远的惊雷,这家伙闷得很,惊雷在包里翻了一下,遗憾地摇摇头,这一摇头又彻底被方信鄙视了一下,没吃得出来混什么江湖,当什么大侠?二世祖果然不一样都不风餐露宿的。
从包里拿出几块鸡肉和一堆调味料,指挥着惊雷四处捡来树枝,扔到许多潮湿的生柴在边上搭起了小火,他老人家仗着自己内伤过重,不方便动来动去,安心在那儿吃现成,反正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我出东西你出力。
俗话说,吃人手软,拿人手短,惊雷确实也饿了,眼下城里也进不去,只好屈服在方信的淫威之下接替了总厨师的位置认认真真地烤着肉,而方信就在一旁静静地调息内伤,只听得到柴火劈啪的响,一时也无话。
惊雷是耐得住寂寞的人,看着方信苍白的脸,总忍不住想要问他伤势如何?一想到他的凶悍的样子又忍住了,自己的好心多半会被他当成驴干肺,他还是第一次被人讨厌了而不知道原因。
方信睁开眼后正看到惊雷欲言又止的表情,他也不说什么,直接拿过他手里烤好的肉慢慢地吃起来。手艺还不错,看来也不是完全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二世祖。
“我们接下来去哪儿?”惊雷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淡。
“谁跟你‘我们’?你是你,我是我。”方信挑眉,“你去哪,我管不着,不过现在我嘛,要、下、线!”他把串鸡肉的棒子往火堆里一丢,用袖子抹去嘴边的油渍,在惊雷惊讶的目光中退出了游戏。
走出了游戏仓外面已是黑夜,窗外灯火阑珊,热闹繁华,下面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习惯了游戏里的热闹,这个空旷的房子显得格外冷清,远离这一切太久了,现在他仿佛只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看客,这一切都不属于他,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想法,也许是一个人孤单太久了。
要是你的话一定会叫我主动交交朋友吧,方信拿起床头的照片笑道。照片上方云苒抱着他笑得很甜,他们背后缺了一块,隐约看出来是个人形,那是方信剪的,他不想看到那个男人,即便他身体里留着他的血。
正在愣神之际,门铃声响起,门口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男子,古胴色的肌肤,穿着白色的休闲衬衣,一头细碎的短发,浓眉大眼,有着阳光一般的笑脸,“你小子原来出来了呀,我还怕叫不醒你怎么办?”他就是大头同学,瞧瞧在游戏里把自己整得成什么样儿了?真的只有下调20%吗?
方信习惯性地损他一句:“来我这儿有必要把自己弄得这么人模狗样的吗?笑得再灿烂还是掩盖不了那张人皮下的邪恶。抽完了?不会是受不了自己抹脖子了吧。”
“嘿,哪能呀。”大头陪笑道,“不过你那药忒生猛了些,下次要给好处记得打个招呼先,要不换别的方法也成,过了药效我都还在抖,惯性真是种可怕的东西。”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不过“疯魔之体”可真是好东西,大头想想都流口水,这一流,瞬间就从帅哥变成了猪哥。
原来只要坚持完“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癫狂的六个时辰也就是12个小时,就会习得“疯魔之体”。
疯魔之体,力量和防御提高一倍,技能时间1小时,冷却时间一天。这玩意儿说白了就和西方背景游戏中的狂战士狂化一样,唯一不同的是,狂战士狂化以后可能会失去理智,而具有疯魔之体的人,不但理智保持清醒还能抵抗一定的心魔,只是行为乖张了些,每隔5分钟就会大笑三声。大头怀疑这是游戏开发商的恶搞之作。最搞笑的还是大雄,系统提示他感悟癫狂真谛,领悟高级武学“群魔乱舞”得意得把它演练了一遍,结果就是拿着西瓜刀在那乱砍,动作姿势步法跟之前抽风的时候一模一样,害得发誓三天不笑的月青帮众人一个个笑倒在地。
“你不会也会那个什么群魔乱舞吧?”大头纯粹是无意识的。
方信白了他一眼,一群庸人又哪知道其中奥秘?当然这话他不会说,他才不会给大头嘲笑他的机会。
简单地换洗一下,拉着大头出了门,在大头反独裁主义的抗议声中决定宵夜由他请。理由一:他是二世祖,比较有钱;理由二:让他习得了疯魔之体;理由三:为了让他好好的活着,方信受了重伤还落得个通缉犯的下场;理由四;刚出来,该由某人为他接风,理由五……
大头赶紧止住:“得,您说上哪吃吧,我直接给钱就成。”再说下去估计又得把哪年哪月的陈年旧帐翻出来。遇人不淑啊,他只有认栽了,反正也吃不了几个钱。
来到熟悉的大排档,老板娘热情地招呼他们坐下,送了两碟下酒的小菜,旁边有几桌年龄相仿的小青年正在谈论着这次的庸城之乱,有个四眼仔正在给三界新手扫盲,言语间提及最多的就是弦月和惊雷。
“妈的,老子好不容易才练到内力小成,就这么被废了。”一个大汉把啤酒瓶重重地敲在桌上,他口齿含糊,酒气熏天,多半是醉了。
“再练回来就是。”同伴安慰他道:“重练要容易得多,你没听系统说吗?那个什么将军都被他们俩合伙杀了,那可是先天之境的高手呀,我们算什么,人家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对呀,对呀,牛人就是不一样,还第一次有人被系统公告全国通缉的。”另上一同伴附合。
“我呸,妈的,要是让我在现实中遇到那个什么狗屁弦月,老子一定砍了他。”那个大汉又在说胡话。
第二卷 庸城之乱 第十九章 家有腐女
“你得了吧,天榜那些人哪个在现实中不是身手了得?就靠你在三界里学的那几下,还没挨着人家的衣角就被抡飞出去了。”旁边几桌人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