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魔头是很辛苦的(穿越)上——濑玖

“呵，唔。”烨凝寂的脸上终於闪过一丝笑意，清亮的眸子却又立刻从我身上移开，柳眉轻蹙，面沈似水，凝寂似夜，不再看我。
为什麽又是这样？我本以为他因为腼腆，所以总是躲开我的，可又好像不是那麽简单。
早上，烨忽然又不理我了，和我一场冷战。待我穿好衣服，洗漱完毕，他只扔了句“和我走。”便利落地戴上斗笠，配上剑，抱上小狗，扔下我，一个人跨门而出，见势，我忙叼起手里啃到一半的肉包子，快步追了出去。
“烨！这里什麽时候有马的？”神奇！一夜之间，院子里多了那麽一匹黑色骏马，老婆果然强大！烨动作潇洒地上了马，见我还愣在那里，忽然又翻身下马。
结果就是，我坐在小黑马的前座，烨在後座持著缰绳，我的背贴著他的怀，真真TMD丢人……
路过采参堂，我们将小狗托付给了堂里的小童，给了银子，让他为我们调养照看它些许日子，待到我们回来时，再把它接回去。
我问烨要上哪里去，他也什麽都不说，我也不知道自己又是说错了什麽，从MS的作战半径问题到对《Kan*n》东映版彻底绝望後对《clan*d》有点小期待，一路上我在马上唧唧呱呱地说了一大堆，可烨连眉毛也不抬一抬，切换至拽到不行的大爷状。一夜之间，他像是变了一个人，从昨晚那个脆弱，伤感，缺乏安全感的小烨，变成了现在这个高傲，冷峻，A.T.Field全开的大少爷。很静，很可怕！
“……迎面吹来和煦的风，轻轻的叩击著我的心灵，你的脸上露著微笑，偷偷的凝视著我，你正义的面对一切，这一切都看在我的眼里，我知道你无所畏惧，我知道你无比坚毅，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你的力量强大无比，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你可以创造奇迹，美丽的天使在远方召唤你，为了明天，少年快去努力，理想遨游在蓝色的天空，拥抱明天，唤出青春洋溢，为了明天，请你不要再犹豫，勇敢的少年啊……”
“给我闭嘴！”
老婆一声怒斥，那未出口的“快去创造奇迹”立刻被我咽了回去。
“老婆，你终於和我说话了～～”天鹰战士美丽天使勇敢少年很好很和谐之OP镇魂歌，果然一击必杀。
“你给我坐好，别乱动！”
……
马儿载著我们出了云藩城，脚步越来越快了，我坐在马上一颠一颠的，震得我险些把今早连带昨晚的肉包子一并还原了出来，真TMD够High!
不知走了多远，眼前已是绿油油的一片，烨终於把马停了下来。定睛望去，四面环山，山丘绵延，林壑深邃。
我们上了山，走在山路上，烨依旧静默地走在前面，我一阵无聊，便悄悄拔了两根草，低著头编东西玩，走得从累到喘息到累到双脚失去知觉不知道什麽是累的时候，烨的脚步突然顿了一顿，我这才抬头，烨已然步入了一个山洞，我赶忙跟了进去。
入得洞内，穹窿深迥，进深幽暗，两壁嶙嶙峋峋，怪石森森然，似魑魅魍魉，目怒口张，森冷而骇人，烨从容地走在我前面，我的腿已经开始瑟瑟发抖了，谁说老子怕黑了？只是季节性风湿性关节炎又发作了而已！
见前方洞壁微亮，依稀能听到隐隐的水声，我似是见著了希望，忙加紧步伐追上了烨。
当我转入那洞室内，顷刻间又被那恶浊的空气熏了回去，调整了几次呼吸，我才再次跨入其内。
……
……
我以为我误入了地狱。
在幽暗的火光下，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血红，那池子里充满了鲜红的液体，池边堆著累累白骨。
想出去！不想呆在这里，烨在哪里？他不见了？我慌张地想去找他，刚想转身却只觉喉间一紧，一个冰凉而坚韧的东西紧紧地圈住了我的脖子，把我定在了原地。
好难受，快没气了！
我被猛地抓了过去，迎面对上了一张可怕的脸，那张脸上布满了血纹，血管和脉络清晰地暴露在外面，暗紫的嘴唇里翻出尖锐细长的獠牙，五官似是挪了位一般显得扭曲变形，丑陋得让人不忍细看。
我的视线没有因为喉间的窒息感而移开，因为那双眼睛，那双寂寞而清澈的眼睛，正饱含著痛苦复杂的感情，眈眈地望著我。
“烨！你……是烨！”我艰难地吐著字，喉间突然一松，我被重重地推倒在地上。
一个苍老而带著金属质感的恐怖声音响了起来：“不错，你现在明白了吧！那个池子里浸泡的都是我食过的人的血液，我就是一只吃人血肉的妖怪，一直跟著你，就是为了吃了你，好提升我的功力，从一开始，我就是在利用你！”
我突然很想哭泣，他是烨？他真的是烨吗？“不是这样子的，你骗我，你不爱我，你为什麽要和我做？你为什麽要用自己的血救我？”
“救你是我不想欠你的人情，和你行房，不过是为了你身上的千雪寒霖芝，世间只有一株，寒凌霄为了闭关养伤服了它，当日我就是为了这个才把你带出来，那夜是我故意引诱你！你真是天真，以为本座还会对人动情吗？”
“你骗我！烨，你真的不爱我吗？”这不是真的，我知道他在撒谎！胡说！
“爱？那是什麽？真是可笑！我说过我爱你了吗?”
“原来……都是我一个人自作多情。”
“！当！”一把乌鞘长剑被扔在了我的手边，出鞘的剑身闪著凛凛寒光，就像我此刻的心，正被一股彻骨的寒气慢慢吞噬。
“於鼠牛，我给你最後一次机会，这把剑你拿去，杀了我，或者让我吃了你！”
我拾起剑，从地上站起，有些艰难，但我努力地向烨笑了笑，缓缓地道：“没关系！我不介意，原来你不爱我，但我爱你！所以请你吃了我吧！但在此之前，请听完我的话，烨，其实我不是寒凌霄，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在我原来的世界，我是个习惯被爱却不懂付出的人，遇上你，我很幸运，你让我懂得去爱，去付出，去回抱，我爱你，不是因为你的长相，也不是因为你的身份，这世上有很多漂亮的姑娘，但我不爱她们，虽然你是男的，但我爱你！因为她们固然美丽，却不需要我，你即使是妖怪，我也爱你！因为我感觉到你是需要我的！如果我的命能让你过得更好，请杀了我！”
洞里分外静谧，烨如石像般禁锢在原地，一直没有动作。
我就知道他又会手软的，上次就放了我，这次还是让我自己来！我转过身，像哪吒一样将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深入再用力划开……会不会很痛呢？……
第35训
“小心！”手里的剑被一股气弹开，抬眼只见烨忽然扑过来把我挡在身下，忽而一声巨响，立时，在我刚刚站立的地方，砸下一块巨硕的石笋。
来不及分析眼前的情形，只觉得山摇地动，洞顶上的石笋，如利剑般纷纷陨落下来，溅起池里的血花，火光被震灭了，周围一片幽暗混沌，只听得那“轰隆隆─噗通、噗通……”的乱石迸裂声，穿水激浪声，像是在演奏一曲死亡的乐章。
“咳咳。”沙土和血喷撒在脸上，模糊了我的眼睛，我被烨抱在怀里，他迅捷地躲避著，沙土飞扬间，地面开始渐渐下陷，似是要塌陷下去。
“快离开这里！”眼看摇落的巨石即将堵住了洞室的入口，我被烨大力地推了出去。顾不得肩上的疼痛，我惊慌地望向他，只见摇落的巨石不断地将他密密地遮挡起来，很快化作了狭缝，眼看那来时的路即将湮没於巨石堆里。
我惊恐地向内呼喊：“烨!你不是有武功吗？快把石头震开！快过来！我们一起出去！”
“傻瓜！用了内力，我们一个都出不去！”言语间，烨已经就著地势，身体向下陷了进去。
原来是这样……
混蛋！烨总是口是心非的，我刚才怎麽就没想到呢？还说了一长串没用的话，觉得自己很有牺牲精神很光荣很伟大吗？我真是个傻瓜！他既然要吃了我，又为什麽还放了我，他既然不爱我，他为什麽要吻我？要关心我？要照顾我？要为我流泪？
“烨！”来不及顾虑，我立刻折了回去。
烨正单手抓於地面，身边一片飞沙走石，不断有石块滚落，似是一切都将被身下那片无尽的黑暗所吞没。我一把拉住他的手，帮他挡开飞落的石块，用力地想把他拉上来。
“干嘛把我扔出去？”
“你为什麽要回来?”
“因为我怕黑啊！老婆！”
“你放手，快出去！”
“我不放！”
“放开！”
“我们一起离开！”
“来不及了，别管我！你走啊！！”
“不！”
黑暗中，我紧抓著烨的手，烨却不配合地用手上尖锐的指甲掐我，想让我放开。我们毫不相让，一推一阻，你来我往之间，却不知地势越渐陡险，终於，伴随著“啪”地一声脆响，山石“轰”地抖落，地势整个滑坡直下。
漆黑中，只感觉到强烈的失重感，以及手中的痛楚，似是无边无底，不知坠落了多久。
自己就要这样死了吗？……这般想著，身体忽地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抓住，贴进了一个温暖的胸膛，没有声息，但他知道是烨正带著自己缓缓下沈。意识迷离间，不知何时，感到身下一阵平稳，像是到底了。
四周漆黑而幽静，我们彼此紧抓著对方，依稀能听到彼此的心跳，以及急促的喘息。
“烨？”
“傻瓜！”
“你也不比我聪明！为什麽要骗我？要骗自己？”
“我……不值得你爱！”
“烨，你是妖怪也好，食人魔也好，我不在意！可刚刚，你知道我有多著急吗？为什麽那麽不珍惜自己的性命？我需要你啊！不准再丢下我！”
“我，真的，不值得你爱……”烨又变回了原来的声音，感觉自己被烨抱住，他的脸埋在我的怀里轻轻起伏著，可恶！我又把他惹哭了。
黑暗里，为了安抚他，我轻轻地抱起他，因为看不见，就只能在他的脸上乱亲，忽然感觉自己的下巴被一双冰凉的手抓住，两片温热柔软的唇立刻堵住了我的嘴，我就像被一道雷电击中一般全身兴奋了起来，虽然不是第一次接吻，但我从来也不曾像现在那样饥渴，掩饰不住一种侵占的欲望，带著幸福的颤栗，火热的舌尖无穷无尽地索求著，品舔著，霸占著那片湿滑温软的甜香。
“你是我的，我的，烨，不要离开我。哼嗯。”
我们绵长地吻著彼此，吻累了，我半靠半躺地蜷在狭小的空间里，而烨趴靠在我怀里，仿佛在倾听我的心跳声。
……
……
久久的，很安静，我们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感受著彼此的存在。
“於鼠牛，其实，我……我的名字叫做南宫烨。”烨的声音很沈静，好像在诉说一个久远的故事般，开始了回忆。
“这座山下，有一座村子，我出生在那里一户有钱人的家里。因为我生得好看，小时候家里人都很疼爱著我，特别是我哥哥，我闯了祸，他总是护著我。”
“五岁的那一年，我突然发了一场病，一切就都变了。我一下子变得很丑，很可怕，就像个妖怪一样。家里人为了不让外人发现，就一直把我关在一个院子里。那时候，爹和娘都很少来看我，见了我也都怕著我，只有哥哥会偶尔来陪我说话。”
“我得了怪病之後不久，村子里发生了一场瘟疫，死了很多人。有一天，村里有个道姑说我是个妖怪，这场灾祸是因我而起的，後来，每天都有人找上我们家来说要杀了我，替天行道。”
“我真的很怕，怕家里人会把我交出去。突然有一天，奶奶来看我，就像小时候那样，她笑著喂我喝了一碗甜汤，还夸我是个乖孩子，我真的好开心，她终於肯见我了，以前她都怕我厌恶我的。”
“当时我真的好饿，自从道姑说我是个妖怪後，就没有人给我送过饭，所以我一下子就把汤全喝了。我以为奶奶会像以前那样夸我乖的，可是，她却突然翻了脸，摔了手里的碗，一把揪起我，不停地骂我掐我打我，说我是个妖怪，毒不死的妖魔……”
“那之後，又没有人来看我了，依旧没有人给我送饭，我好饿，以为我快死了，直到有一天，我听到爹爹在外面唤我，从门缝里，我看见了爹爹的黑靴和一把刀。”
“爹爹平时是从不带刀的，我突然好怕，好害怕他会将那刀指向我。所以他推门进来的时候，我把自己藏了起来。”
“爹爹走了以後，哥哥又急急地来找我，他说家里人要杀了我，他是来救我的。我当时真的好怕好伤心，却只会没用地哭泣，不知自己一个人该怎麽做才好，哥哥当时几乎成了我全部的希望。那天夜里，哥哥带著我从家里逃了出来，他把我带到了一个离家很远的茅草屋里，他说他去为我找些吃的，嘱咐我呆在里面千万不能出去，便一个人离开了。”
“我一直听哥哥的话，没有出去。但等了好久，哥哥却一直没有回来，我肚子好饿，身上又好累，等著等著就躺在地上睡著了。睡梦里，我觉得周围很热，呼吸很困难，等醒来的时候，身边已是一片火海。我听见外面有很多声音，他们都咒我快点死掉，哥哥也在诅咒我，他在喊南宫烨，都是你把妈妈害死的!那麽多人都是因为你才死的！我没有你这种弟弟！你这只妖怪快点下地狱去吧！……原来娘死了，不是我的错，我不是妖怪！不是！”
“为什麽他们都不相信我？我不是妖怪，真的不是……不！或许我真的是妖怪，一场火并没有把我烧死，村里的人把我捆起来，抽打我，踢踩我，用火烧我，烙我，用各种手段虐待我，却就是不让我死掉。好痛苦，好难
受，我恨不得让他们把我杀死，呜呜……我是妖怪，我死有余辜！……我真的不值得你爱！”
“不是，你不是妖怪！呜……”一时不知要如何安慰他，泪水却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原来我也是那麽爱哭的人，想紧紧地抱住烨，却又被烨一把挥开。
“不！我很丑，我很可怕！你怎麽会想和我这种妖怪在一起？”
平日里，烨总是表现得高傲，冷淡，咄咄逼人，难以接近，那恰恰就是他掩饰内心自卑的表现吧！他明明喜欢我却总是躲著我，以前我不懂，但现在我明白了他的矛盾与挣扎，他是怕我知道了他的真面目後，也像他家人那样背弃他吧！想爱又害怕再次被伤害，怎麽办？我该如何让他相信我？我在黑暗中擦著眼泪，不断焦灼地寻思著。
忽然，灵光乍闪，我抽出了藏在靴子的匕首。
其实我很怕疼的，也不知是哪里来勇气，我将匕首深深地刺进了脸上。
“血……你在干什麽？快住手！”
“老婆，既然你怕我嫌你丑，那我就要变得更丑，做世界上最难看的妖怪，只要你不嫌弃我，我就一辈子跟著你。我，於鼠牛向天发誓，即使全世界都背弃了南宫烨，我也要站在他身边，背叛全世界!”
“啪！”脸上火辣辣的疼，手里的匕首被烨打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不准你这麽做！”烨突然用令人几乎窒息的强大力量 ，把我整个人强转过身来激烈地拥吻。他紧紧地抱得我身上发疼，他温热的身子像是将要爆发出长久以来所压抑著的东西一般，激烈地颤抖著，那盈满了清爽桔香的舌，急躁而强硬地撬开我的唇齿，如暴风雨一般在我口中翻搅，拼命地吸吮挑逗著我的舌，并与之交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