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病 第二部 + 番外——傀儡偶师

他随手指了一只。
我拿着他指的那只鸡蛋从他的肛门里塞进去，小心翼翼。
他还在笑：你还真的有一只熟的一只生的？别开玩笑了，是人都知道你那两只鸡蛋都是熟的，瞧，你们的SM就是这么的虚伪。说伤害不敢伤害，说虐 待不敢虐 待，连生熟都不敢真的说。
你没觉得我塞得非常小心翼翼吗？
当然，你为了显得真实嘛！
我把鸡蛋塞到他的最里面，去厨房拿了一支筷子，我看着他说：你的SM真的就是全真的？伤害就是伤害？虐 待就是虐 待？
哼！我的S都是你们这种虚伪的人，怎么会有真的？
我今天给的还不够真？
这些伤害都是很快会养好的！他大吼。
我哈哈一笑：那你何不猜猜你那里的鸡蛋究竟是生的还是熟的？
你什么意思？
也许是生的呢？
不可能！他一口否决。
真的假的，我们试试不就知道了吗？我说，接着把筷子从他的肛门升进去，抵在鸡蛋壳上。
你！你想干什么？
戳碎它。我说。
外面没有安全套，你疯啦！他终于第一次恐慌起来。开始挣脱他的绳子。
你放心，我的力道不会太大。如果它是熟的，我想我是不会把它敲破的。如果它是生的
不可能！他疯了一样的大吼。
我蹲在他身后，一戳，里面的鸡蛋被我打碎，很快，蛋清就流了出来。我笑着用筷子在他的肛门里搅拌了一圈：你瞧，生的。
他整个人僵硬了，整张脸变得扭曲。
我想你应该去医院。我在他耳边说，因为我在你身上造成了‘真正’的伤害。你的肠粘膜现在受损，并且会在很久的一段时间内无法再担任保护你身体的职责。最近一段时间你会有不

停的腹泻，哦对了，如果你滥交，染上爱滋的可能性是近乎百分之百的。如果你得了直肠癌我也不会惊讶。最最紧要的一点，我给了你真正的伤害，真正的虐 待，真正的生鸡蛋。
他的脸色变得惨白。
不过我不建议你去医院，如果你还为自己的面子找想。但是你怎么把变成碎片的鸡蛋壳一片一片拿出来呢？我耸耸肩帮，我想这个问题得你自己解决了。这些都不重要。最最紧要的一点，我给了

你真正的伤害，真正的虐 待，真正的生鸡蛋。我强调着这几个字。
你——他刚要破口大骂，门铃就响了。
我把门打开一条缝，就看见孙浩在外面。心里一惊。
赵辉！你开门，我知道真弟在你这儿！他的声音依然很疏离。我想他大概还在生气吧。
孙浩已经生气了，如果看到真弟被我弄成的惨样，应该更加的讨厌我吧。
算了算了。
我叹气，该来的总还是会来。
咬咬牙，预期着即将到来的暴风雨，我开了门。
 
17 
孙浩走进来，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我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但是感觉他应该对我失望透顶吧。他走进屋子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给徐真弟松了绑。徐真弟这个家伙似乎就以为自己找到了依靠一般，贴在

孙浩的身上，扭扭捏捏地哭：主人，他虐 待我。
是你自己自愿的。我生气地说，不要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来！
徐真弟在我的面前对着我的恋人炫耀他们之间的关系，真的让我满嘴不是滋味儿。
赵辉，你不能这样做。孙浩说。
我不能？我感觉自己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我不能！对啊，他偷偷录音，配我的钥匙，打探我的隐私，求我虐 待他，我怎么不能了？！
你是一个人！孙浩的火气并不比我的小，你不能因为对别人生气或者仇恨，导致你在调教中的过火行为！只要你超过了那条线，那么这就不是SM，这就是赤裸裸的虐 待，这就是违法！你知道吗

？你想过这个问题吗？
我看着他，一服桀骜不驯的样子：无所谓！
你！ 
我说的话，我的解释你一点都不信，还有什么所谓！ 
你孙浩还想说什么，最后叹息一声，真弟。
主人徐真弟扭动着，爬到孙浩的脚底下，我好痛哦。
赶紧去医院看看吧。孙浩说。
好的，主人，您真好。徐真弟说。
孙浩把衣服扔给他，徐真弟愣愣地反应过来：主人，您不跟我一起去？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你的主人了？孙浩低头，冷冷地说。
可是
出去。孙浩的话中间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很有威慑力。
徐真弟在地上跪了很久，直到他发现孙浩没有丝毫软化的迹象才爬起来，摇摇晃晃的穿好衣服，走到门口的时候孙浩突然叫住他。
你身上的伤痕是怎么来的？
我和徐真弟都困惑地看他。
是徐真弟茫然地回答，不是他弄上来的吗？他指着我说。
你有证据吗？孙浩问。
证据？这——
有人看到赵辉虐 待你了吗？
主人您不是看到了？
孙浩笑了一下：我什么也没看到。
徐真弟的脸色变了又变，过了好几分钟才说：主人我错了，是我自己喜欢自虐，自己弄出来的，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很好。另外，我再说一次，我不是你的主人。你走吧。孙浩说完这句话就再也不理会徐真弟。徐真弟看了孙浩很久，然后一瘸一拐的走出屋子。
我突然觉得他非常可怜。
耗尽方法想让孙浩成为他的主人，结果还是这么惨。
你过来。孙浩叫我。
我回过神来，走到他的旁边。
知道错了吗？
对不起
对不起哪儿？
我不该这么大意，让徐真弟进入我的生活，窥探我的隐私。
不是。
那是
SM不是虐 待！孙浩忍着怒气跟我说，你刚刚在干什么？你看看把他弄成什么样了？
我说了这是他自愿的！
自愿？孙浩反问，赵辉，我问你，什么是SM？
安全，自愿，快乐。
你作为一个以这些原则为准则的人，更加不应该在自己情绪不稳定的时候对人实施类似的行为。更加不可以把SM当作报复的手段。对于这点我很生气。
你就对这个生气？
不止孙浩说，徐真弟在来你这里前就给我电话，不然你以为我怎么回来？
这家伙真的很阴险。你收了他当M了？
可能吗孙浩问。
可是你不是说
我当时的确很生气。但是我也没有到因为生气就做一些让自己后悔的冲动。他意有所指，你有没有想过，他如果用你虐 待他这个事实要挟你，你该怎么办？
那就要挟！随便！我无所谓！我负气地说。
你看你啊他无奈摇头，总是这么冲动，怎么办啊
他依然非常的关心我。我心里明白，刚刚徐真弟走之前他说的那番话也是为了警告徐真弟不要再来找我麻烦。
谢谢。我由衷地说。我真的不是想把你推给徐真弟。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我想和你在一起，我——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你说实话了，你还想跟我在一起。
我一怔。
我没有！ 
你有！ 
没有！ 
有！ 
没有！ 
没有！ 
有呃我嘴巴打结了，你整我！
说实话就好了。
你叫我说什么实话！我大喊起来，两年多没有见！你没有任何消息！徐真弟又在中间侮辱我的感情！我说什么实话。说着说着，声音哽咽，眼前一片模糊。我该从哪儿听你的实话呢
 
18 
孙浩静静地沉默着，望着我。
我真的觉得很无力。
那你来干什么？我问。
你既然都能跟徐真弟说出那种话，我想我对你也不抱什么期望了。孙浩说。
有时候，其实很平淡的一句话也会十分的残忍。尤其是你爱着的人，或者亲密的人，说出对你不抱期望这种话。我觉得再也没有比这更叫叫人难受和痛苦的事情了。
我觉得很委屈，并且很生气：我不是话里的那个意思！
是吗？他依然很平淡地问。
你怎么不相信我？我难受地问。我不明白为什么要去信任我的话就这么难。难道真弟那种人的话比我说的还正确？
你相信过我吗？他问我。
你不声不响的离开两年，你叫我怎么相信你！
这没有本质的区别。他说。
我心里产生了一种恐慌，比两年前他离开的时候还盛，你究竟在想什么啊？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你听我解释好吗？我那是、那是我真恨我这张嘴，明明想的是要跟真弟炫耀，跟他示威，表明孙

浩是我的，反而让孙浩误解。
现在说什么还有用吗？
孙浩轻易地阻止了我所有的解释和所有的理由。
我只能怔怔地看着他。
那、那你什么意思？
我不想再对你抱有任何希望了。对于你来说，也许我真的只是两年前的过去了吧。总归，还是我太过于抓住过去不放。
不是这样的
那你告诉我是怎么样？孙浩抓住我的头，直视着我的眼睛，问我。
这次轮到我沉默了。
怎么样啊？ 
就是我不再敢信任孙浩，孙浩也不想再信任我。那么我再说什么都已经没有意义了。解释也无所谓。
正如真弟所说，所谓的SM关系，根本不堪一击。
没有了信任，什么都谈不上。
我和孙浩，因为信任而在一起，现在又因为信任而不再亲密
SM关系，果然是脆弱的不堪一击。
我们我喃喃的开口。
就这么完了？ 
我没有说这几个字。我始终不敢相信我会说出这样的字。就算是孙浩离开的时候，我也不相信。就算想到这几个字，我也会产生一种撕心裂肺的痛苦，那种痛苦让我喘不过气来，就好像失去了自

己最最亲密的家人一般的难受。
这个时候的我，多么想让时间回到之前，哪怕是我和徐真弟对话之前。哪怕是孙浩求我回心转意的那天早晨。我一定会做出不一样的选择，我一定会避免现在这种痛苦的境地出现。
我真的很想去哀求孙浩再给我一次机会，最后一次就好。
你知道吗？孙浩开口了，我无数次的后悔过我自己曾经做出的选择。我经常会想，如果这些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久好了。
他的话和我的心愿异常巧合，我吃惊地看着他。
如果两年前我没有离开就好了。我没有放下你一个不管就好了。他微微皱起了眉头，可是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的。
他终于说到了这件事情。
我真的很惊讶。
遇见你的时候，虽然我还没有察觉，但是当时已经患上了心肌炎。记得你问过我为什么总是叹气，那时候就觉得胸闷。可惜没有及时治疗。
心肌炎不是什么大事。
大概在你生日前不久的时候，我在学校休克了。孙浩说，查出来是因为心肌炎引起的心力衰竭。
他说的时候很平静。然后我却依然心里一抽。我不清楚当初跟平时完全没有区别的他是如何一个人在忍受这份痛苦的。
这个跟你不告而别有什么关系？我不希望他是为了这样的理由不告而别的，那让我感觉自己在他心目中毫无地位。
梦梦，人都会做错事的对吧？我想两年前我做错了。孙浩说，我当时还仅仅是个大二的学生，自以为自己英雄的很无私的很，所有的事情都不想让你来扛不希望让你为我担心。因为心力衰竭的原

因我必须退学去接受治疗，这些治疗也并非一个月两个月的事情。我想了很久，也许你可以接受我生病的事实，可是你能陪伴着生病的我多久？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我不相信你对我的感

情可以让你如此义无反顾的照顾我。久而久之，等你看惯了我的病姿，等你受不了我的时候，也就是你离开我的时候了。与其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吧。我当时就是怀着这样幼稚的想法。
我不会。
我现在知道了，你不会的。
你这样对我不公平。
我一直深深地后悔。
 
19 
他的理由说的非常的不成为理由。
我也希望他能够有更多的理由来跟我讲述这样的事实，我不知道我期盼从他那里听到怎么样的故事，但是想了这么久，也没有料到过仅仅是这样的事情。
也许这就是现实吧。
我突然觉得两年来我的追求和坚持变得分外可笑。
后来呢？我问。
后来我回了北京。再后来病情渐渐有所好转，于是我又重新考了一次大学。刚刚开学，就在酒吧遇见了你。
那还真是很巧。
说完这句话我们两个都沉默了。
我们都知道接下来对方会说什么话。事情这么一步步走过来，狼狈不堪，似乎已经到了这段感情的尽头。生怕一张开口就是让自己后悔的话语。
分手吧。
又或者再见？
过去种种在我脑海里飞闪而过。那些开心的不开心的，还有所有他对我说过的话，对我温柔的举动，都匆匆的飞过。我真的不想跟他分手。
孙浩却开口了：梦梦我想了很久。真的。我不想跟你说分手，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着的。可是如果你也是这么想，如果你也舍不得我。让我们再给彼此最后一次机会好吗？
他这句话一下子说到了我的心坎上。
反正都快要失去了，再糟糕也仅仅是这个结果，为什么不再试一次？
我不知道我喃喃地说。
有必要犹豫吗？
对阿，有必要犹豫吗？最糟糕也不过分手，这不是正好是我们面对的事情吗？只是再尝试一次尝试一次而已。试着去忘记对方不好的地方，试着去接受全新的彼此，尝试着原谅对方也给自己一次

获得幸福的机会。如果还依然爱着对方就不要让彼此这么容易的就擦身而过。
好。考虑再三，我终于点头。
他稍微轻松地笑了一下，说：来，给我一个拥抱。
我按照他说的，坐到他的身边，紧紧地抱着他，把脸埋到他的颈窝里。真好，我真的很想念他的味道，还有他的体温。他抓住我的头发，把我的头拉起来，摸着我的脸，他眨了眨眼睛，盛满他眼

里的泪一下子滴到我的脸上。
你哭了！我吃惊地说。
我从来没有见过孙浩哭，就算是他最难过的时候，也没有见他哭。
最后一次机会。他说，是你的也是我的机会。
我会珍惜的。我认真地回答他。
 
我和孙浩约定重新开始。
无论是情人的关系，还是SM的关系，一切都往前看，不错，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可以吃的，可是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不想这么轻易的就放过我对他的感情。我不希望以后对他，我有任何后悔的心情

。既然我已经为他付出了如此之多，没有真正的坚持到最后，我是不会甘心的。
我相信他也是这么想的。
重新开始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他家。
他走的时候跟我约定好，这周周末请我去他家玩。
有什么特别的节目吗？他走的时候我顺口问了一句。
没有。他在我耳边说，有些老旧的节目。接着坏坏的笑起来。
我不知道什么是老旧的节目，而我一向很相信孙浩的创造力和想象力，我相信所谓的老旧也只是他的一个花招而已。
 
星期五的中午，我收到了孙浩的短信：[过来的时候请带一块儿密不透风的黑布。]
[黑布？]我十分诧异。
[现在是我在发号施令，是吗？]他问我，我似乎感觉到了对面的他已经进入了S的状态。
[是，对不起。]
这段对话异常的熟悉，黑布、困惑、质问、道歉时间恍然在一瞬间倒流，一直回溯到我跟他初次相遇的那一天。
连他跟我的对话都与那天一模一样。原来这就是所谓的老旧节目。呵呵用黑布来重新开始也真的是一个不错的开端。曾经他用一块儿黑布让我对SM重新燃起了兴趣，现在他能够用黑布让我对他也

再次起兴趣？并非我怀疑他的能力，只是吧，我跟他可从来没有尝试过重复的花样，而且重复的花样真的也不会再有什么特别的新鲜感和刺激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