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沈前辈?”
“沈谦啊!老大对他还赞赏有加咧,感觉他和老大站在一起就有种英雄之间惺惺相惜的味道。”
“沈队长夸你什么了?”路其钧腾出一只手宠溺的捏捏吴世庭的脖子,这个家伙,根本就是还没长大嘛,别人夸了一下就这么骄傲的满世界炫耀。
“他说我以前笨笨的。”吴世庭自豪的抬起头。
路其钧黑线,这叫夸吗!
“喂,说我以前笨笨的言下之意不是说我现在很聪明吗!那是谁!沈谦啊!怎么可能夸得太露骨啦,别人会嫉妒的。”吴世庭煞有介事的分析。
“是是是。是夸你。夸你很正常啊,我们家阿庭是很聪明嘛。”路其钧笑着继续炒菜。
“嗯,还是钧哥说的话最好听。”吴世庭满足了,掰过路其钧的脸吧唧亲了一下,乐滋滋的跑回客厅。
晚上,洗完澡的吴世庭像猴子一样滚上床,躺在正在看书的路其钧的肚子上。
“钧哥,今天你的案子是什么?”
路其钧放下书,看看睁着两只滴溜溜的大眼睛的吴世庭,坏笑一下:“阿庭,我们定个家规吧。”
“什么家规?”
“下班之后再谈公事,要接受惩罚。”
吴世庭拉过路其钧正在他身上欲行不轨的手咬了一口,不满的抗议:“我就问一下而已!这叫关心你的工作,不叫谈公事!”
“那随你。”路其钧哼了一声,把吴世庭赶下去,嘴里还气呼呼的絮叨:“上班的时候就够烦了,下班回来好不容易放松一下还要问,真是不体贴。”
“哎哎,惩罚就惩罚。”吴世庭急忙贴上去:“怎么惩罚?”
路其钧一下子把吴世庭压在身下:“你说呢?”
好吧,他知道钧哥今天做一些事情被打断了很不爽,但是,能不能不要这么恐怖的表情啊,他明天还要上班的,经不起钧哥那种排山倒海式的折腾啊……
“不愿意?”路其钧挑眉。
“没有,不过……钧哥,你知道我身体素质一向没你好,那个,你……手下留情……”吴世庭讨好的摸着路其钧结实的背,奇怪了,他也没怎么看路其钧锻炼身体啊,怎么身材就这么好,他吴世庭好歹军训了半年好不好,为什么还是这么瘦弱的感觉。
“我哪次对你没有留情?”路其钧勾起嘴角,跟这个人在一起就是很难不快乐,他的每个表情每句话都足以让他抛掉烦恼,果然是不折不扣的开心果啊。
“那……就来吧。”很勉强很害怕的表情,但是语气里居然充满了期待,路其钧神情一凛,俯下身去,迫不及待的含住了那双想念了不知多少个日夜的嘴唇。
“嗯……钧哥……我很想你。”路其钧忙着脱两人的衣服,吴世庭的手在路其钧身上一路点火,这一刻等待得太久,两个人都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我也很想你。”路其钧怜惜的吻吻吴世庭通红的耳垂,积压了这么多天的千言万语,此时好像都失去了必要,彼此的身体都诚实的告诉对方,自己有多想他,自己有多爱他……
吴世庭极力压抑的喘息像一根细细的针不停地刺激着路其钧的神经,平时看起来清澈带点天真的大眼睛此时怎么看都是一种妩媚的诱惑,路其钧崩溃一般的在他身上狂乱的亲吻,不想再等了,一秒钟也不想再等了,太久的分离让他的占有欲达到了极限,以后,再也不要让这个人离开,他是我的……
似乎能感应到路其钧头脑里忽然而至的念头,吴世庭更加紧密的把自己贴近了路其钧,对路其钧,他一向不会隐瞒自己的内心,也从来不会多想,他要的,就是简单的幸福,就是两个人在一起,不分开。
路其钧进入的时候,吴世庭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最亲密的两个人,用这最亲密的姿态,表达着自己的迷乱和心动,从彼此的眼眸里,看着已经深深沉迷的自己。
这种感觉,让他生出一点膜拜的惶恐,仿佛自己得到了太多,就会害怕将来会失去。
2.
“段前辈!”吴世庭一上班就接到了段唯琛的短信直冲解剖间:“你搞定了?”
“嗯。”段唯琛正在本子上记录,看见吴世庭进来放下本子和笔,掀开了覆盖着尸体的白布。
“死者头部有多处伤口,伴有颅骨骨折,颈部有一处舌骨骨折,证明他被勒过脖子,右肩部还有一处骨折和一处刺伤。”
“哇,下手这么重。”吴世庭咋舌,滕永看起来也不弱啊,居然被打得这么惨。
“除此以外,两只胳膊也有多处骨折,这些属于防御性损伤……”
“证明他死前剧烈挣扎过?”
“对,另外腹部还有两处刺伤。”
“那死因是?”
“击打头部受伤致死,也就是说,他是被人活活打死的。”
“好残忍啊。”吴世庭同情的看着遍体鳞伤的尸体,下定了要揪出真凶让他瞑目的决心。
“这叫什么残忍。”马安安揉揉太阳穴走过来:“路其钧那个案子才叫残忍好不好?”
“咦?是什么案子?”吴世庭两眼放光,昨天就想知道了,谁知道钧哥不准他讲公事,还趁机……
“一个男的,挺年轻,跟咱们差不多的,手指都被剪断了,身上多处骨折,还有多处割伤和刺伤,生殖器惨不忍睹,最惨的是,他是流血致死的,受了那么多折磨,还是清醒的,你说惨不惨?”
“不要说了!”吴世庭眉头一皱,逃跑似的离开了解剖间。
“切,培训了那么久,胆子还这么小。”马安安撇撇嘴。
“你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你昨天还不是扭捏了半天才肯去解剖的!”段唯琛毫不留情面的揭马安安的底。
“路警官,死者身份查出来了。”林凯拿着一份资料过来:“梁松,二十四岁,是星禾公司的职员,和父母一起住。八月三号晚上他留在公司加班,没有回家,八月四号晚上他父母报警说他失踪。”
“这么快就查出来了?”路其钧还真有点吃惊,速度也太快了吧?
“嗯,在这段时间的失踪名单里只有梁松的身高和死者一致,而且我们拿死者的牙模去查了梁松的牙医记录,完全符合。”
“我要确定一下梁松到底是什么时候离开公司的,跟我去一趟星禾公司吧。”
“好。”
“阿庭。”看到迎面走来正低头看着报告的吴世庭,路其钧还是忍不住叫了一声。
“哦,钧哥,要出去啊?”
“嗯,你的案子还顺利吗?”
“一般,现场和凶器上没有找到可疑指纹,房间被翻动过但是也不是太乱,保险柜一点事情都没有,就勉强剩下一根球棒可能一点价值。”吴世庭兴致不高,看来也是在费石坚那里被打击了。
“有总比没有好。”路其钧拍拍他的肩膀:“我先走了。”
“嗯,钧哥再见。”
“这个梁松……”路其钧蹙着眉头看资料上的照片,隐隐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奇怪,自己干嘛对着一个陌生人这么敏感?路其钧甩甩头,不会是昨晚没休息好的缘故吧……
“据梁松的父母和同事说,他是个比较沉闷的人,很少说话,可能有人会因此看不惯他,但是要惹上杀身之祸,好像也不至于。”林凯说。
“可是就我们看来,凶手对死者远不止看不惯吧,”路其钧冷哼一声:“简直就是有血海深仇。”
“梁松本来交往的圈子就不大,也就周围几个同事朋友,都说不出有谁会这么残忍。”
“那可能……更麻烦。”路其钧沉吟:“无冤无仇能下这么狠的手,难不成就为了好玩?”
“根据值班的保安提供的录像,梁松是晚上十一点四十二分离开公司的,他的车子没有停在公司的地下停车场,就停在公司外面的马路边,他走出公司大门应该就朝他的汽车走过去了,那个方向背对值班室,保安也没看到。”
“这附近还有摄像头吗?十字路口,便利店,之类之类的。”
“我去查一下。”
路其钧回到实验室,正看见吴世庭苦恼的坐在桌子前面,双手撑着下巴,愁眉不展的盯着眼前的一堆图片。
“怎么了,脸拉成这样。”路其钧好笑的走过去,揉乱他的头发,在旁边坐下。
“钧哥帮我看看吧,我老觉得现场有个很大的问题。”吴世庭把照片全部摊开:“但是就是不知道在哪里。”
“傻瓜,你太急躁了。”路其钧慢慢的帮他整理,温和的说:“你太急于证明自己了。”
“可是你都不信任我,老觉得我不行,我能不急吗?”吴世庭的表情好委屈,看起来让人好想欺负。
“笨!我那叫不信任你吗?我是太担心你了好不好?”路其钧没好气的刮了他后脑勺一下:“没良心的东西!”
“你快看看吧,到底哪里……”吴世庭正说着,又好像想起什么似的抬头说:“我不妨碍你办案子吧?你的案子完了吗?”
“不妨碍。”路其钧宠溺的语气让吴世庭脸红了红。
“尸检结果是什么?”路其钧盯着尸体在现场的照片问。
“头部被重击致死,全身都有被袭击的痕迹,头部最严重。”
“嗯……”路其钧点点头,又摇摇头:“凶器确定了吗?”
“这个球棒。”吴世庭把球棒的照片也递过去,每个细节都被拍的清晰无比。
“球棒重击头部……”路其钧念叨着,想了很久,问:“阿庭,要是你拿一根球棒狠狠地打……老大的脑袋几十下,你能不能描述一下那个场景?”
“哇钧哥,你好狠。”
“我随便想的,快说。”
“打脑袋,那就……脑浆四溅?”
“除了脑浆呢,最基本的东西是什么?”
“血啊……那肯定好惨……啊啊啊!”吴世庭差点蹦起来,一股脑抢过路其钧手里的照片一字排开,兴奋的大叫:“我知道怎么回事啦!我知道啦!现场的墙壁太干净了,除了门边有一点点血迹之外,其他地方几乎都没有打斗的痕迹!”
“对,如果一个人被硬物击打,并且造成这么严重的撕裂伤,不但在凶器击打头部或者胳膊的时候会有血液喷溅,在凶手挥动凶器比如向后抡起的时候,血液也会从凶器飞溅到天花板上。所以很明显,死者是打死后被搬到现场的,你还要回去一趟,找出第一现场。”
“段前辈既然没有发现尸斑什么的不对劲,证明在死者受到袭击的地方和现场肯定很近,说不定死者还没有断气就被移到现场了。”
“嗯,真聪明。”路其钧笑着揽过吴世庭的脖子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幸好他有先见之明,进来之前把门关上了。
“嗯!钧哥更聪明!我现在就回去找!”吴世庭跳起来就往门外冲去。
路其钧苦笑一下,帮了他小子这么大的忙,居然都没有福利啊?
“路警官,我已经收集了附近几个地点的录像带,镜头基本上可以把星禾公司那个区域围起来,有什么车辆经过都可以查到。”
“辛苦了。”路其钧点点头,又说:“梁松是八月三号晚上十一点四十二分离开的,八月六号我们发现他的尸体,我把他身上的蛆虫送去给昆虫专家分析,判断死者死了已经有55到60个小时,也就是说,他是四号凌晨三点到八点死亡的,我们就把三号四号两天的录像交给王湾分析吧。”
“好的。”
林凯前脚走,路其钧就看到了从拐角处匆匆走来的蒋逍。
“这么急?”路其钧挑眉,果然是个忙乱的日子,今天他遇到的人全部都这么风风火火的。
“雷死我了这个案子,”蒋逍停住脚步,擦擦额头上的汗,一脸郁卒的说:“一个小孩子在保险柜里闷死了,现场证据全部说明这是个意外,这小孩自己跑进去的,可是他妈非说这是谋杀,没完没了的闹,老大说了,找出能说服家长的证据为止,我都跑了三次现场了……”
“老大是对的,毕竟那是人家自己的孩子,你就体谅一下吧。”
“我这不是体谅着么,我们组这次风头出大了,总共七个案子,人手一个,从来都没试过这么辉煌。”
“是很辉煌……”路其钧失笑,果然不该怪梁乐森折腾他们,时运不佳而已。
“真的?钧哥你是认真的!?”吴世庭从被窝里钻出来,爬到坐在床沿擦头发的路其钧身边:“你是真的真的认真的?”
“啰嗦!”路其钧一翻白眼,把毛巾扔到一边,搂过吴世庭:“所以你要好好干,让大家仰望你。”
“那肯定,我现在很努力很努力了,天啊,我好久没尝到加工资是什么感觉了,我们组终于要大翻身了!”吴世庭喜滋滋的拉过路其钧的手放到自己手心里玩:“我今天又去了现场,我发现……”
还没等吴世庭反应过来,就眼前一黑,被压在了下面。
“钧哥……”吴世庭一愣,然后浑身发寒,他好像……触犯了……一种叫家规的东西是不是……
“你是不是精力太旺盛了?老是这么含蓄的勾引我?”路其钧恶意的收敛了笑容,鼻尖在吴世庭脸上额头上蹭着,热气烘得吴世庭的脸也跟着滚烫。
“可是……可是是你先提起的,你说要加工资先的!”吴世庭不怕死的负隅顽抗。
“加工资是公事吗?我的意思是加了工资我们可以买点增加生活情趣的东西,提高生活质量而已!”路其钧才不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开玩笑,半年的分居,问题是一天两天就可以解决的吗!
“可是……可是我们昨天才……”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谁让你不听话,昨天才定的家规,今天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找死!”不同于已经石化在他身下的吴世庭,路其钧的动作异常的快,不一会儿,两个人就已经相当的坦诚相向了。
“钧哥你不要激动……我们明天还要上班……”吴世庭欲哭无泪,钧哥昨天才把他惩罚的腰酸背痛,今天又要来一遍吗?
“我不激动,咱们慢慢来。”路其钧终于发现自己的本质还是很可恶的,明明吴世庭都吓得僵住了,自己还能这么面不改色的玩下去。
“那……那……我……我还是那句话,你……你手下留情……”吴世庭认命了,钧哥脑子这么聪明,就算没有家规这回事,他也会被绕进去的,明明就是想做,干嘛老是这么绕圈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