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眸轻闻窗外的清新气味,积郁在心中的怒恨,彷佛也消散而去,让他直觉得心神一松,整个人也舒畅多了。
实在放心不下严清郎的长孙少卿,一处理完国事,便匆匆地赶至此。一入门,便见心忧之人穿著单薄地站在窗棂前,他赶紧走上前关上窗。
“清郎,外头风凉,别站在这儿吹风,小心又病倒了。”
严清郎冷瞥了长孙少卿一眼,才沙哑着声问道∶“你怎么会来此?”
闻言,长孙少卿脸色不禁一变,却见严清郎侧着俊脸,微微颤抖着宽肩,压抑似地轻咳,使得长孙少卿本欲发作的脾气,也因此而消散无踪。
“你瞧你,都咳成这样了,快点回床上躺好吧。”他温柔地拍抚严清郎的背,顺势将他扶往床榻上坐下。
“回去吧…”严清郎压下喉间麻痒的感觉,扯着更显低沉的音嗓淡道。
“清郎…你是在怪朕吗?”长孙少卿此时也无暇顾及自己的高傲脾气,软声地问着以往总是纵容他任意妄为的爱人。“朕知道自己错了,谁让你一见到朕就嚷着说要离开,叫朕怎么能不伤心呢?让
你吃了那么多苦头,无非是想打断你欲离开的念头,你却…”
他说到此,不禁感到不甘与愤怒,却又不能将气发泄在严清郎身上,只能暗气在心地闷道。
“我不怪你,也不会离开了…”严清郎冷冷地盯着红木雕梁的床顶,不知在想些什么地响应道。
“真的?”长孙少卿喜出望外地问道。天知道当他听见清郎对他说这句话时,他的内心有多么喜悦,一直担心清郎是否还挂记着他那名已故的妻子,才一直狠心拒绝他的挽留,看来…是他多心了。
孰不知,严清郎不走,无非是想对付蔺舆风,他要让他知道,践踏他自尊心后的下场,会是何等凄惨!
“清郎,等你身骨子好一些,就入宫好好陪陪朕吧,你也好久没抱着朕共眠了,朕这几日好思念你总在身侧陪伴的那段日子呀…”长孙少卿怀念似地搂住严清郎,在他俊逸的脸庞上落下几记轻吻地
呢喃道。
严清郎微皱起眉,却也没阻止,“阶时再说吧。”他冷淡地轻道。
似乎没发觉严清郎略显不悦的模样,长孙少卿开怀地将他压上床榻,轻舔了下眼前那片薄唇道∶“朕真的好想你,就连气你的时候,也念念不忘你这个薄情郎…”
“皇…少卿…”严清郎本想阻止长孙少卿这番暧昧的举动,却被他钳制住双手,怒不得也骂不能。
“今晚朕就留宿于此,从近照料清郎你可好?”长孙少卿笑得极温柔,连平日霸道又充满威迫的语气,也软化了许多,使得那张本就好看的俊雅脸孔,更显得可人,让人直想亲近他。
严清郎又岂会不明白长孙少卿的言下之意,虽然内心厌恶极了,却还是耐着性子冷道∶“你还是回宫吧。”
“为什么?”他倏地眯起双眼,似是不满地沉声问道。
严清郎知道自己若是再硬着张嘴对长孙少卿说话,阶时病好了,即将面临的恐怕就不止是一番折磨便可作罢。思及此,他只得缓下声道∶“万一你也染病了该怎么办?”
闻言,长孙少卿随即笑开脸地抱紧严清郎。“朕的身子虽不比清郎你硬朗,可也算不上弱不经风,就让朕陪陪你吧,朕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见长孙少卿如此坚持,严清郎也不再推绝,他也说了不会做出更越逾的事来,那就随他吧!他现在只想赶紧养好身体,好思考该怎么对付蔺舆风!
长孙少卿笑得好不开怀,伸手解开披风与发冠,便拉下床幔,掩住他与严清郎的身影,搂着他躺入床褥内。
只可惜此刻的严清郎根本无暇注意床幔外的景象,否则他定会发现,他恨不得报复的人,正站在门前透过若隐若现的床幔,冷冷地盯着他看。
而那双眸中,清晰地露出一丝名唤妒忌的情绪…
28
经过几日的修养,严清郎也恢复了以往的神态,却也突显出远比以往还要更甚的冷漠,无论是谁,都可以感觉到他那拒人于千里外的态度。
基于长孙少卿的关系,众官员也不敢招惹严清郎,只敢在私底下议论纷纷,而不敢明言。
其实严清郎不是不知道此事,纵然官员们不明说,他自己也看得出他们一样的眼光,和那鄙视的神情。
他忽然笑了,自嘲般地冷笑,曾几何时自己也是这般自以为清高,看不得他人倚靠权重者,暗底里将那类人可谓墙头草的家伙们唾弃个千万遍,可如今自己却成了他人眼中的狡诈之人,当真可悲呀
!
可也确实,现在的他之所以会站在这儿,全是赖长孙少卿所赐,这是怎么也抹灭不了的事实。深觉可悲的同时,他也很感激他,因为他活下来了,也尽自己所能的吸收这几个月来所经历的一切教训
,也明白了一件事。
人果然是不能独善其身的生物,就如同其它野兽般,既使本身再凶猛,还是免不了得与同类群居,只身游荡,不过徒增危险罢了。
而他总算想清楚了,也顿然明白原本的严清郎为何肯牺牲自己,都想抓紧权力,拱长孙少卿登上皇位,也唯有掌握权力,他才有自私的理由,才能尽兴地做自己想做的事,也包括……算计令他百般
受辱的蔺舆风!
为了巩固与长孙少卿之间的关系,他忘了自己曾经多么渴求自由,更为了仇恨将自己推入更深的泥沼之中,在权力与地位中不断挣扎,勉强自己与权高位大的长孙少卿相伴,忍受他一次比一次还要
过分的要求。
或许是知晓他不愿被拥抱,长孙少卿也从不越矩,每次会面,也仅是淡淡一吻便罢,日子一久,他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上朝下朝,一入夜,便入宫与长孙少卿一同用膳,再返回府中思虑该如何对
付蔺舆风。
可惜他虽有长孙少卿的拥护,朝党中却并无半人支持他,也苦于自己户部侍郎的身份,无法对身为户部尚书的蔺舆风下手。
几次与长孙少卿谈及官职之事,他便要自己别心急,推说过几日再替他迁升,后又同他说无功无绩,实在无法妄自替他迁职,几番交谈后,他的语气中更透出一丝不耐。
他便得知自己确实是太心急了,急于想对付蔺舆风,竟忘了长孙少卿也必须顾全大局,倘若他真听他的话,替他迁回原职,恐怕朝中又有不少人要说闲话了,最后也只能放弃倚靠长孙少卿,决定在
朝中暂时观察一阵子,等摸清楚朝中的动向,再慢慢培养自己的势力。
思及此,严清郎旋即敛起纷乱的思绪,放眼望向自己每下朝必来的户部,不禁暗想,今日蔺舆风应当也不在户部吧?连续几日下来,都只是在朝中见过他几面,反之来到户部,却不见他的踪影,怪
哉。
他讥诮似地冷哼了声,不再多想,径自走入户部,进行自己每日必做之事,进入书房内翻阅部属递来的卷宗。
值得庆幸的是,父亲曾教导他草书行书等写法,否则这些潦草到近乎纠结在一块的字体,他根本无法懂得如何阅读。
严清郎翻了下桌案上堆积的卷宗,不禁紧皱起眉头,昨日批到一半的卷宗哪儿去了?
他站起身,回过头在后方的柜上翻找,一时间竟也没发现有人推门而入,甚至无声息地走至他身后,瞬也不瞬地直盯着他看。
“在找什么?”那人忽地开口问道。
忽闻声,严清郎不由得僵直身躯,连手边的动作也一块停摆,直到一股热息洒在他颈侧,他才反应过来地赶忙退开,匆忙间还弄倒了好不容易整理好的卷宗。
暗气自己懦弱的反应,却硬是强装镇定地说∶“你来这儿做什么?”
“本来我也不想踏入这里,可是一看到你,就忍不住跟进来了,怎么?难道你想赶我这个户部尚书离开吗?”蔺舆风暧昧中带点讽刺意味地讥诮道。不过他所说的也是事实,若非是因为严清郎,他
根本不屑踏入这种地方。
严清郎随即冷哼一声,寒着张俊脸地推开蔺舆风,弯下身将掉落的卷宗一一拾起边道∶“你要留便留,只要别碍着我就好。”
“呵,真是无情呐!我们好歹有过一夜之欢,何必对我如此冷疏呢?”蔺舆风也跟着弯下身帮严清郎拾起卷宗,便笑着说道。
闻言,严清郎像是被提及不堪回首的往事般,脸色瞬间铁青,手边的卷宗全数又掉回了地面,反手便揪起蔺舆风雪白不染尘的衣襟,恶狠地将他压上身后的木柜。
病愈后的严清郎,力道比之病前还要来得大,撞得蔺舆风感到背膀一阵疼痛,却也激起他欲征服的意念。
“呵呵呵……清郎,那晚的你……也如同现在这般粗暴,可你还是屈服了,任由我抱你,狠狠的要了你一番……”他越说看着严清郎的眼神越炽烈,几乎欲将他吞灭。
严清郎气极的大吼道∶“不准再提起那晚的事!!”他恨得抬拳便朝蔺舆风仍带有伤痕的容颜挥去。
蔺舆风怎可能任由严清郎痛打自己,唇角微扬,轻而易举地便抓住他挥来的硬拳,顺势挥开他揪着他衣襟的手,反将他拉近自己。“暴怒中的你,更容易激起我想征服你的欲望,你就继续挣扎吧!
反正你是逃不了了。”
“逃?哼!我为什么要逃?还没亲眼见证到你落魄潦倒的那一刻,我怎么可能会逃?别开玩笑了!”严清郎寒着俊脸冷哼道。
“错了,你是该逃,因为你亏欠我的,可不止一个晚上的欢爱就可以偿还,只要我见到你一次,便要你一次,这是你欠我的,每次你一出现在我面前,我便为你失去重要的东西,所以你要还我,拿
你自己来偿还我所失去的!”蔺舆风说着说着,竟一脚踢开桌案前的檀木椅,一把将严清郎压在桌案上。
“放你的狗臭屁!”严清郎又惊又怒的大骂,此时他根本无暇顾及其余的事,一思即蔺舆风将对他做出什么事,便气得浑身发抖,直想将眼前的他打得死去活来。
蔺舆风也不是头一回认识严清郎这个人,自是知晓他决不会乖乖躺下任由自己拥抱,一见他不停挣动双手,甚至企图抬脚踹他,他立刻点了他手脚上的麻穴,让他无法动弹四肢。
“别不自量力了,就凭你那双硬拳和脚也想打得过我?真是太天真了。”他讥笑道。
严清郎气的胸膛不断狂张,简直恨不得能撕烂蔺舆风那张可恨的嘴脸,让他无法在他面前笑得如此狂妄,可惜自己并不会武功,否则他绝对会照本加倍归还他这些耻辱!!
“那晚留下的痕迹应该都消失了吧?”蔺舆风俯下身压住严清郎,慢慢地拉下他的衣衫笑问。
可是当他触及那片布满咬痕的胸膛时,内心不由得燃起一股怒火,想起那日他去探看严清郎时,竟发现长孙少卿和他搂在一块儿,更同床而眠,当时的自己,也如同现在这般愤怒,彷佛被背叛似的
。
为什么?为什么会觉得被背叛?他不过是想报复严清郎,想从他身上讨回被他夺走的一切,要他记住自己在他身上所做的种种屈辱,又怎么会……如此愤怒难当?
严清郎见蔺舆风死瞪着自己的胸膛,那双濒临疯狂的眼神,令他感到浑身发寒,不由自主地便脱口骂道∶“蔺舆风你这个疯子!立刻放开我!!”
“你让他碰你了?”蔺舆风冷着一张儒雅脸孔,抬手忽抓紧严清郎的肩胛,语气平静到近乎异常的问道。
他怎么可能让长孙少卿碰他?这些痕迹,不过是昨日长孙少卿玩闹似地在他胸膛上乱咬所留下的,可是他没必要和蔺舆风解释!
严清郎百般挣扎无功,只得愤怒地望入蔺舆风的眸中大吼。“与你无关!”
蔺舆风一听,不禁缩紧白皙修长的五指,一声骨头断裂的声响立刻自严清郎的肩胛传出,也让他痛得闷哼出声。
“与我无关吗?”他呵呵地冷笑出声,“怎么会与我无关呢?既然是你亏欠我,你的人自然也是我的,是我的!”他用力拉下严清郎的腰巾沉声低吼。
严清郎怔了一会儿,猛然想起这儿可是随时都会有人进出,倘若蔺舆风真在这里要了自己,被他人撞见了还得了,他既是焦急又愤怒地喊说∶“你……做什么!这里是什么地方难道你不知道吗?快
给我住手!”
“如果不是这个地方就可以了吗?”蔺舆风笑着轻抚上严清郎胸前左侧的乳头,轻轻地拉扯着反问道。
这个不知廉耻的家伙!严清郎气得浑身颤抖,俊逸脸孔亦显得铁青狼狈。“蔺舆风……我绝对会杀了你!”
29
蔺舆风不以为然地笑了下,将唇贴在他耳畔轻道∶“我也说过了,你是绝对斗不过我的。”
严清郎倏地闭紧双眼别过头,躲开贴在耳际的柔软唇瓣,曝露在衣外的胸膛不断狂张,几乎快压抑不住满腔的怒火。
见状,蔺舆风倒也不怒,反而将唇贴在严清郎别开的脸侧,轻轻地摩挲亲吻一番,揉着他乳头的手,更是不停的刺激严清郎的感官,欲激起他的反应。
敏感的地方被这么用力的揉捏,纵是严清郎有百般不愿,仍是不自觉地颤抖起来,气恼得他转头便咬上蔺舆风绯粉的唇。
蔺舆风眉也不皱地呵笑出声,顺势压上严清郎的薄唇,疯狂似地在他的唇瓣上放肆舔咬。
“唔…”严清郎本欲躲开,奈何蔺舆风却紧扣住他的下颚不放,硬撬开他紧闭的唇瓣,闯入他口内胡乱搅弄,扰得他口鼻间几乎都沾染了他身上那股冷莲清香。
仅仅这么做,似乎还无法满足蔺舆风,他不禁滑下抚着严清郎胸膛的手,来到他腰际那块明显的暗红胎记,忽轻忽重地抚按着。
彷佛被抓到弱点般,严清郎结实的身躯忽然猛烈颤抖起来,被吻住的唇溢出含糊的声音,盈满愤怒的鹰眸终也露出一丝慌张。
蔺舆风微喘着气离开严清郎的唇,轻笑着边动作边问说∶“记得吗?那晚我也是这样抚弄你,你兴奋的几乎快被我弄晕过去了,光是这样摸着你的胎记,你就受不了了吗?”
严清郎只是不断的粗喘,好藉此压抑几乎脱口而出的低鸣,锐利的鹰眸染上逐渐攀升的情欲,却掩不住他又愤又怒的神情,死死地瞪着笑语的蔺舆风。
蔺舆风一触及严清郎那双满是情欲却又盈满愤怒的眼眸,反而笑得更开怀了,低下身沿着他的颈侧吻至他胸前,一口含住他左侧的乳头,不断吸吮啃咬,激得严清郎不禁拱起上身,喘得更是厉害了
。
“唔!”严清郎感觉到蔺舆风按在腰际的手,渐渐往他下身移去,隔着布料握住他的分身又揉又套弄,惹得他不禁低哼出声,本就热燥难当的身躯,更是热得沁出汗来。
不止是严清郎,蔺舆风也是热得汗流浃背,雪白的内衫几乎汗湿了。俊美的儒雅脸孔,亦染上一抹淡红,凝视着严清郎下颚的褐眸,深邃得近乎墨黑,光是听闻他的每一个喘息低鸣,就足以撩起沉
睡在他体内的欲望,就如同那晚一样,完全失去了掌控,只是一径地想占有身下这名令他又恨又妒的男人。
“住手…啊…住手!”严清郎忽然动弹起身躯,抗拒似地扯着沙哑的音嗓不断喘喊。快要高潮的感觉,令他感到羞恼,下意识地便想反抗,可惜此刻的他,除了头身能动之外,双手双脚皆动不得,
否则他早将蔺舆风一脚踢开了,又怎会容许他对自己做出这种事来。
蔺舆风却罔若未闻似地加快套弄的速度,让严清郎猛地紧绷起身躯,终还是忍不住地释放在他手中。
严清郎还来不及松下身躯,就感到下身一凉,无力的双腿备用力拉开,刚释放过的分身再次被紧握住,一股比之方才更加强烈的快感,立刻又席卷全身,根本不让他有丝毫喘息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