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哑巴了?”
“……洛纵宇,我总算发现了你的真面目……”
“恩?”
“你真是个坏蛋……比以前更坏了……”
“呵呵,让小鬼崇拜是我的荣幸。”
“我是说……那个时候,你骗我说什么都会赔给我的时候……”
“哦……那个时候啊,呵呵……那时候我修炼的级别还不够。你不是也出卖过我,跟我爸说我带女生去宾
馆的事,狠心的小鬼,害我被老爸打得半死!”
“原来你知道……”
做了坏事果然逃不过星星的眼睛,它们都在自己没有注意的时候告诉那个混蛋了,小哲偷偷吐了吐舌头,
把视线转移到路的前方。
回家的路就要到尽头,等著自己的路并不好走,还好……那个混蛋会陪自己一直走下去,那样就什么不下
怕了。
路还那么的长,路上的自己也一定还会哭,只是每一次哭泣的时候,那个混蛋都会在身边吧,即使他不会
为自己擦掉眼泪,还可以尽情流泪就是幸福。
这样平静的想著,少年不自觉靠近了身边的男人,惹得男人爆发出不悦的大叫:”找死啊,靠这么近!我在
开车!”
番外篇--无星之夜
每个人都曾经有他的十七岁,我洛纵宇当然也不会例外。想起那个像是被糖水泡大的、别扭又可爱的小鬼
,我不由得暗自感叹了一下下--洛纵宇的十七岁实在不是什么美好回忆。
我也曾经跟那个小鬼一样,对未来和奇迹有过那么一些幻想,虽然嘴里从来没有承认,但当时十七岁的我
其实也对耀眼的星空偷偷著迷过。年轻到愚蠢的我,真心实意的把一部分精力用在陪小孩子看星星这种事
情上,其他的全给了我热血澎湃的江湖梦。为了闯荡我心中的那个江湖,我甚至跟父亲决裂,离开家的那
天,我湿润著眼眶躲在离家不远的小巷里默默抽了一支烟,就此一去下回头。
可惜,只有勇气和热血足不够的,江湖已经不是过去的江湖。在我为了老大和兄弟们屡次出生入死之後,
我最信任的兄弟在面对同样情况时毫不犹豫的丢下了我。某天晚上,在几个小帮派的大混战中,素不相识
却又血腥拼杀的年轻人们跑的跑死的死,我是难得的幸存者之一。当时我伤得很重,背上那一刀差点送我
见了阎王,拼著年轻逃出对手的围堵,借住在第一任女友家修养了很久才恢复人样。从那次之後,我恍然
大悟,兄弟情义根本靠不住,能靠得住的只有自己,曾经的老大和兄弟们我也不会翻脸,毕竟,他们还用
得上。
从腥风血雨中杀出一条生路的我,在江湖中有了小小名声,我怀著一路走到底的莫大野心在帮派里迅速上
位了。我现在的乾爹,那时的江湖大佬,就是在我十八岁那年看中了我的狠劲和沈著,一句话把我从二流
的小帮派里拽到他老人家跟前--小洛,以後就跟我混,我相信你有前途。
一年之後,我正式上契,成为那位大佬若干个乾儿子中的一个,也是爬升最快的一个。洗黑钱、转正行,
是所有黑道大佬最明智的选择,我就是他挑选出来的最合适的实施者。把庞大的色情服务网路慢慢转化为
一个综合性的娱乐集团,其实用不了太多时间,其中微妙之处在於许多资源都可共用沿用。各界名流也好
,普通的商人文人也好,有哪个男人是不吃腥的呢,只要出来玩过和准备出来玩的,必定会在温柔乡里泄
漏一些不该告人的秘密。而经过了许多实际历;练的区区在下我,就是牢牢掌控著那些秘密并能善加利用
的个中高手。
乾爹是个心狠手辣也善於用人的主,他的精明却没能挽救他老婆和儿子的命。他还下是大佬的岁月里,他
的家人早已被对头一一除掉,也曾经痛哭流涕的他一直没有再为自己制造新的弱点。他的子侄辈里,稍有
能力的也都死於非命,唯一留下来的就是昔年被人称乍”叶阿斗”的亲侄子。说起那个家伙,跟我年纪相
当,除了花天酒地欺男霸女之外,没有什么事情能做得来。他盯著老头子的位子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但没
谁真把他放在眼里,给他个有头衔没实权的虚职,玩玩小明星惹点小官司就罢了,老头子真正的对手都不
会动他,也许在心底里,还巴不得他能成为老头子的继承人,那样的话,要搞垮老头子的江山就太容易了
。
乾爹年纪是大了,人倒是不傻,有我们这票乾儿子为他卖命,他还没有昏庸到把继承人早早定下来的地步
。”我已经老了,未来是你们的。谁行,谁就上。”
还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每次开会大抵都是这个意思,於是他老人家退居幕後,冷眼看著我们这些他称为
”儿子”的小辈彼此使出浑身解数厮杀对阵,一年一年的过去,”儿子”们越来越少,他的亲侄子却始终
安然无恙,不禁让人暗自佩服--姜还是老的辣。
那只老狐狸是精明,我洛纵宇也不是省油的灯,少年时代的所谓义气和忠诚在我身上已经剩不下半点,从
第一天为他办事开始,我就开始保存一份秘密档案。随著时间的推栘,这份档案的内容越来越丰厚,副本
也越来越多,但没有任何一个副本曾经泄漏给任何人。除了我自己,没有谁是可以完全信任的,这是成年
後的洛纵宇做人的唯一信条。即使他和他的宝贝侄子通过谁或谁的密报隐约怀疑有这份档案存在,但不管
他们怎么明探暗偷,始终没有能够把它弄到手。他们不知道的是,如今的洛纵宇绝不会失误,我不止一次
在心底里冷笑:小辈们一个一个的消失,而洛纵宇的脑袋一直好好的安在脖子上,这份似有若无的档案应
该起了不小的作用。
自从明刀明枪的打杀转化为勾心斗角的暗斗,我再没有亲手沾过鲜血,只是偶尔独自在夜里仰望天空的时
候,发现头顶的那片星空越来越黯淡,到了最後,天上已经看下到一点星光,就跟地面上这个繁华都市一
样黑暗。究竟璀璨的星空和无星的黯淡哪一个才是它应该有的本来面目?我分不清楚,那张曾经被我捧在手
心宠溺的可爱小脸也渐渐模糊。在我彻底离开那片沙滩以後,他应该哭过吧,但小孩子总是要长大的,就
如同也曾经年少天真的我。有什么理由,我的天空已经如此黑暗,那个孩子的天空还依旧璀璨?我们明明生
活在同一片天下面,呼吸的也是同一个城市的空气。
当然,我并不寂寞也并不伤感,该怎么爱抚女人或者男人的身体才能得到快乐我都无比捻熟。某一次在陌
生的床上,我突然回到记忆的深处,那个赐予我生命的人追著还是少年的我又打又骂,不学好的儿子是每
个父亲的心头大恨,那个才十几岁就带著女孩去开房的家伙也已经面目模糊……欲望就此消退,我淡淡的
失笑、起身,继而燃起一支烟,想起那个无意间使坏告状的小孩,加深的笑意里再次恍惚。现在已经没有
人追打著教训下成器的儿子,是生是死,与他无关,先放弃的那个人,是我。那个小孩呢,也已经忘掉他
记忆里叛逆的宇哥了吧,即使我自己,在镜子里也找不到过去的一点影子,就”长大”这个辞汇而言,我
做得很成功。
其实我遇到过那个孩子,只有一次。他长大了一些,但我还是认出了他。他改变的只有身高和体型,眼神
和脸都没怎么变,他倒是真的认不出我了。
现在的中学生,比起过去更喜好玩乐,身体都没发育完全就知道喝酒泡吧了。那个小鬼混在一大群少男少
女里面不算很显眼,初见的第一眼我只觉得这小子有点眼熟,清秀的面孔看起来十分乾净,我喜欢这种皮
相清秀而内里堕落的少年。走近几步错身而过,我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也很乾净。这应该还是个雏,两条笔
直的长腿和颈後雪白的皮肤让我心神微荡,透著墨镜看过去,他满不在乎的瞥了我一眼。不过,我不会随
便对个陌生的小孩出手,只是很自然的侧身拿出电话,找我最近的小情人让他火速赶到。打完电话,我就
准备到楼上的VIP包厢等人,那群小孩突然齐声大笑起来。
是谁说了个笑话吧,那小孩笑得眯起了眼睛,小小的脑袋也轻轻摆动起来,随著他头发扬起的弧度,他整
张脸都暴露在灯光下。他的笑容很甜,带著清新的水气和滑嫩的质感,就像我少年时常吃的那种霜淇淋,
只看卖相就忍下住想去舔一口。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确定了他的身份。不可否认,我有点吃惊,这个小
鬼竟然长得这么大了,而且还夜不归宿,跟一帮小孩跑到这种地方。他们面前的桌上摆著啤酒和烟,这对
於他们的年龄是一种禁忌,何况在这个不太乾净的场子,磕药的小孩为数不少,我甚至开始怀疑,这小鬼
是不是也沾染了这种时下青少年”流行”的习惯。
几秒钟前泛滥於大脑里的意淫立刻变成笑话,我稍感尴尬的把它们忘掉了,我现在唯一迫切的欲望是:把
他揪过来摁在腿上,狠狠的打一顿屁股。该死的小鬼,他有什么理由深夜跑出来学坏,就算他也该长大了
,最起码要等到成年,堕落和成长都可以等到他年满十八岁再去实施吧。心急的小鬼,几个丑女生也能让
他露出一脸献媚的表情,丢人哪……
像个老婆子般唠叨了几句,我的理智终於刹车,讪讪骂了自己一句,无聊,那两个家庭都跟你没有任何关
系了。没有再多想下去,心底微微冒起的酸意被四周的嘈杂声迅速稀释,我收好电话,转过身漠然上楼。
那个晚上,我没有跟任何人做我最常做的运动,残存的尴尬感和隐隐的焦虑使我失去了享乐的兴致。虽然
我极力想忘记,但见到那个小鬼的事实确实掀起了很多情绪,我不得不承认自己还不够冷漠--我真的很想
念那两个曾经生下我、养过我的人。
这些年我没有回头去看过他们一次,因为我没有勇气再见他们,也不敢把我真实的想法告诉他们。我的路
是我自己选的,虽然没有退後的余地,但我早已明白这是一条什么样的路。我怎么能够承认,他曾经教训
我的一切打骂,其实都是对的,而我明白了这一切,却已经下能後侮。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後悔药可以吃的
,如果有,我会毫不犹豫的面对他们。到了如今这一步,我只能走下去,後退,就是死路。
那一晚之後,我想得更多,我想再见他们,还给他们一个失去的儿子和安稳的晚年。我知道我目前的资本
,我需要一个家世显赫的女人,只要有了那个庞大的後盾,我就可以跟那只老狐狸势力相当。这样条件的
女人并不太多,对我来说也不是难事,只要在上流的晚宴中频繁出入,我要的机会比比皆是。
是幸运也是必然,我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找到了我的同类。那是一个大财团的唯一合法继承人,身为大家
族族长独生女的她对爱情没有任何憧憬。从小到大,她接受的教育只是如何守业,我和她非常顺利的达成
协定:以婚姻为前提进行交往,私生活互不干涉,但要保持体面的声誉。我为她以非常手段扫除一切来自
黑道的威胁,也绝下觊觎她家族集团的股份,婚後生下的第一个男孩冠以她家族的姓;而她会联合她所能
动用的政界及商界资源,一力助我夺得老狐狸的大半江山。
我和她开始约会的第二天,老狐狸就约我下棋,看著我的眼光复杂莫测,最後只微微叹气:”看来这局棋
,我是要输。唉,老了……明年准备退休喽,就是不知道这把老骨头,能不能熬到那时候啊。”
我不动声色的落下一子,回道:”乾爹哪里的话,您身体一向强健,到一百岁也照样生龙活虎。呵呵,虎
父无犬子嘛,如果有谁敢动我洛纵宇的家人,就是阎王我也不放过他。”
“呵呵,你就是嘴甜,好好,托你的福。你真好眼光,乾爹就等著给你娶媳妇、等著孙子叫我一声爷爷喽
。”
“谢谢乾爹。我的终身大事还得您来把关啊,您觉得满意,我这才放心。改天我就带她来拜见您。”
那天的会面,可以理解为老狐狸决定放手,也可以理解为他的以退为进,经过了漫长成长阶段的我,绝不
会就这么掉以轻心。即使他真的放手,他那个头大无脑的亲侄子也不会知难而退,顶多是个垂死挣扎。他
又能怎样呢,如果他真是块材料,也就活下到今日了。至於我洛纵宇的家人,我明里暗里都说清楚了,谁
敢动他们,我绝不手软,老狐狸是没有什么亲人了,可他的侄子父母妻子都还健在。
基本上,我算是志得意满,一切都按我的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著,尘埃落定之後,我终於忍不住见了我真
正的家人。他们都老了,比起我离开他们的时候老了许多,就算怨恨和责难,也都在岁月里渐渐磨平。其
实从我低声叫出那两句熟悉又生涩的称呼开始,我就知道他们已经原谅了我。
太久没有叫出”爸、妈”这两个单音,叫出来的时候竟然哑了嗓子,他们站在桌前呆呆的看了我一会儿,
才带著笑容双双坐了下来。在那个淡淡的笑容里,找得到了所有父母都会给予子女的宽容,他们欣喜的重
新接受了这个忤逆的儿子,小心翼翼询问我这些年的遭遇,当初威严而愤怒的父亲如今已经有了半头白发
,我说了很多句以後,他也只是带著笑点点头。
第二次见面,我带上了他们期待的未来儿媳,她完美的礼仪和中上的容貌把父母都哄得很高兴。为了这个
,我对她生出真心的感激,我们从工作拍档更进一步,变成了彼此扶持的朋友,虽然我不可能对任何人再
付出百分之百的信任,但这并不妨碍我交到一个真正的朋友,某种程度上,我跟她非常相似,这也是我们
合作钮i间的原因之一。
第三次跟父母吃饭,他们扔给我一个烫手山芋,心情大爽的他们居然要跟十几年如一日的好友夫妻一起出
国旅行,毫无疑问,他们要把那个小鬼托付给我照顾,这真是个让人头疼的包袱。此前我只是随口问了几
句那个小鬼的情况,他们居然说”他是全世界最可爱最乖的宝贝儿”--多么肉麻而不实的形容。後来我便
刻意避开有关小鬼的话题,我是有点怕我忍不住,向他们追问小鬼夜游在外的事情。看起来他们这四个粗
心大意的家长都没有发现,他们的宝贝正处在最容易变坏的叛逆期,还是那个小鬼早就学会了撒谎和伪装
呢。想到这个,我完全不想照顾他,他也并不需要我的照顾吧,所以对於这个托付,我真的不太情愿。
另一个我自己都不愿意提及的原因,是那个小鬼对我有比较强的性吸引力,真***见鬼,谁叫他这个年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