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传奇——刺客一凉

“小春，什么事这么高兴啊。”被我的歌声吸引，隔壁的壁花刘蹭了过来顺便挑走了我饭盒里的一块鸡肉。“我有很高兴么？”我反问，奇怪而不自知。“恩！”她重重的点头，又挑走了饭盒里的一块排骨。“你不知道你的嘴巴都快裂到耳门去了，这不叫高兴叫什么。难不成是你脸抽筋啊。”“你……”我一时无语，又心疼自己碗里所剩不多的排骨与鸡腿，只好不再理这家伙转身闷头吃饭。可惜的是这家伙并不打算放过我，而是更神秘西西的靠近我坐了下来。“告诉你，其实今天我也满HAPPY。”“哦，是吗？”我故做惊异，又不动声色的把饭盒里仅剩的几块排骨全塞到了嘴里。“你知不知道，我的春天来了。”无视我的存在壁花刘居然自顾自的发起花痴起来，而我却在这艳阳高照晴朗分明的午后感到了一阵莫名的寒意。
谁不知道，局里这位壁花姐姐出了名的难缠，如果她真的不小心看中了某人，那我一定要抽空为那位春天哀悼一下了。
“哦，那真是恭喜了。不知道姐姐的春天是谁啊。”表示理解的点头，我也顺便询问了一下这位可怜的春天哥哥。想当然，我们美丽可爱的壁花姐姐自然是万分高兴且得意的回应了我的问题，但当她兴高采烈的手指窗外的时候我楞住了。深沉的楞住了。
谁来告诉我，为什么再逃案犯会如此的大胆，竟戴着个墨镜矗立在警察局的楼下………
“喏，就是他，帅吧。姐姐我今天一来上班就发现了。简直就是对他一见钟情，不过看样子，他似乎也对我很有意思，一直追着我的背影上楼。真是让人不好意思呢。”仿佛没察觉到我的异样，壁花姐姐更自兴奋的解说，而我却在与楼下人的目光对望中失措。
真是阴魂不散啊，郁闷的扒了口饭，却意外的发现自己抱怨的同时居然有一点点窃喜。忍不住后怕，又退缩回屋内，不敢再去看那楼下的孤单身影。但内心的鼓噪却是不停。
啊！下去，不下去，为什么又是个选择题？我实在是讨厌选择题啊。不下去吧，不下去他被人家发现了怎么办，好象这不是我希望的结局，下去吧，下去了又说不清楚，我还没什么心理准备啊。真是烦恼。算了，还是不下去吧。下去了反而更容易暴露目标。
这样暗想，我终于在各色念头的挣扎中拿定了主意。
于是，继续埋头苦干也继续忽视。……

第36章
就这样，挣扎着好不容易混到下班铃响，忍了一天没看窗外的我，迫不及待的下楼了。说不清楚是什么情绪，期待还是恐慌，又或者暧昧不明，总之还算雀跃吧。但是令我没想到的是这些情绪还没来得及分析清楚，就马上转换成了失落。因为，楼下大门处早已不见了某人踪影。
看样子，似乎和电视不相符合嘛。电视上的男主角不都是要站个几天几夜女主角才会回心转意么？怎么才一天半他就撑不住了。虽然我不是什么女主角但他这样没有敬业精神我还是难免失望……
暗底叹气，又难掩失望。于是，郁闷着推车出门，也郁闷着踏入了人潮汹涌……
回到家中，倒向沙发我有些无力，也忽然间空虚了起来。
恩，少了歌神美妙无敌的歌声我才陡然发觉思念其实也是需要气氛的。于是，又再起身，搜寻往日被我塞到不知哪个角落里的歌碟。但当我还不容易找到歌碟以为可以渲染情绪的时候却发现，碟子花得根本放不出来。
泄气的坐下，又抓狂的在沙发上滚了半圈，便准备自伤饮泣了。可这时，门忽然响了，是那种特有的含蓄的轻叩。不用多说，凭直觉我就知道门外站的是谁，于是，飞奔下地，可在到达门后之际我的热情又瞬间冷却了下来。
还是席地而坐吧，就这样隔着门扉静静感受也不错。
“小春。”门外人轻唤，我却不做声，只是回应着也轻叩了叩门扉。听见我的轻击门外人也沉寂了，仿佛时间一下定格，空间一下拉近，倒是在沉默中各自郁闷了起来。……
就这样沉默着，又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以为自己在沉默中窒息了。不过还好，我敬业的肚子还是准时提醒了我晚餐时间的到来。无奈下，只好再次起立，进屋搜刮冰箱里所剩不多的方便面。想来我运气还是不错的，居然找到了两包，刚好一人一包。既然这样，不如我就借着送他泡面的之机早些开诚布公的把立场说请楚吧，省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呐，你的晚餐。我免费无偿请你的。”开门后，我对上他有些憔悴的眼开口了。“你…”看样子他颇为惊异，激动的起身却又不知说什么好。只接过我手里的碗微微的楞住了。“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大老远的来了，我不意思意思未免不尽人情。不过，吃完了您赶紧走吧。万一呆会查暂住证的来了就麻烦了。”迅速正色我又赶走心中的心中怪异的不舍下了逐客令。但是他却似乎完全没有听进我的话，只瞪着一双快要凸出来的眼睛死命的看着我。
“小春。”他叹息，又伸手探询摸索着上了我的面颊。又复无语，我不客气的打下了他的手。“够了！请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也不知道你这样守着我有什么意义？挽回吗？有这个可能吗？先不说我们之间的立场，只说浩然的死我就不能心安理得的面对你。更何况，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替代的是楚翼还是楚翔。”不顾一切的吼出来，忽然间我觉得轻松了不少，只是不知道面前的某人是否也和我一样轻松。倒是抬头却发现他的神情更是落寞。“你误会了，我并不是想挽回什么，也知道没那个可能。我只是……只是看看你就好。当初你从悬崖上跌下去，我以为你死了，可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我……我没有别的意思，真的只是想看看你。”仓皇着解说，楚越扬抓住了我的肩膀，可不知怎的被我一瞪又失措的搜了回去。“好吧，只是看看，你现在已经看到了，我除了瘸了条腿之外还挺蹦达的。所以，您还是放心的请回吧，若你再不回，我就该不放心了。”
“小春…”又是一阵连珠炮，令楚越扬继续无语，只痛苦的唤了唤我的名字。但我想那痛苦里必然也搀杂着心疼吧，因为他手不自禁的抚上了我光荣伤残的左脚。感到震惊也感到颤动，我随着他手指上移的方向无力了起来。不是不在乎，只是不能在乎。
“你走吧。”猛地再次甩开他的手，我转身进屋了，迫不及待的逃离也迫不及待的用门隔离了刚刚崩溃的情绪。只是，一进到门后就再也忍不住软摊了下去，而随着那软瘫的节奏我的眼泪也无声的滑了下来。
此时，这悲情十分，夕阳西下，霓虹渐起，隔壁的歌神大人又再次贴合时机的用歌神为我们渲染起了悲情的气氛。但例外的是，我没有象往日那样觉得刺耳了，而是说不出的伤感和亲切。更自沉默，也伴着屋外人的孤寂继续倾听。……
一晚上便这么糊涂且感伤的过去了，待到天明醒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靠着门边睡着了。急忙起身，也急忙准备洗漱出门上班。好不容易搞定，却在开门那一刹那有些惶恐起来。到底在惶恐什么，我也不知道，是怕开门后见到楚越扬依然熟悉的身影，还是怕开门后真如自己期望的那般人去楼空。道不清所想，也不敢妄下结论，我只是在最后的深呼吸声里把门打开了。
开门后，果然如期待的那般，人去楼空。但不知为何，面对着空寂的走廊我竟然又是一阵怅然与失落。到底还是要再见吧，不再见又能如何。苦笑，略微感慨便还是下楼推车了。
一路紧赶慢赶，等骑到局里发现自己还是迟到了。但，这都不是令我吃惊加沮丧的，令我真正吃惊和沮丧的是哪个去而复来的某人。无力叹气，经过他身边的同时我还是忍不住低声询问。“大哥，你是不是觉得参观警察局比较有趣。”“恩，这边风景独好。”笑吟吟的回答，楚越扬也不愠不火，似乎已经打定主意紧咬不放了。再次叹气，我故做同情兼鼓励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深入敌后，勇气可嘉，不过，我赶着上班就不陪你了，大哥你还是自求多福吧。”打着哈哈，迈步退却，虽不回头，但那笑意却在嘴角扩散……
又自上楼，终于还是忍不住回头观望，但到底与某人目光相对时笑容冷却。不过还好，至少比起壁花姐姐的又一次花痴还是好多了。于是，欣慰的同时，一天也在这样的一半明媚兼一半忧伤的情绪中度过。
好不容易混到下班，楼下人还是不死心的继续跟我到家。无力劝慰，也无力驳斥只得任其行之。只是那一半的明媚一半的忧伤便继续忐忑不安的追随了。
就这样你追我躲的继续中，我渐渐习惯了这个厚皮楚越扬的存在，虽然时不时还是为他的落寞感伤，为那不能决定的未来烦恼，但总的来说还是明媚多过忧伤。可我没想到的是，正当我明媚多过忧伤的时候他却突然失踪了，彻底的失踪了。
无语的同时也无法适应，情绪便从明媚偏向忧伤了。

第37章
“小春，你怎么了，这几天看你小子挺忧郁的，不是便秘吧。来姐姐亲一个，给我高兴点。”同往常一般，守着窗口望着那楼下的空地我感伤起来，感伤的同时，壁花姐姐好心的开口了。虽然他一开口我就头疼，但怎么说也是关心我的表现，于是强颜欢笑，回首低叹。“没，我只是天气热了不想说话而已。”
“你小子骗谁啊，看你那副淫荡的表情不是失恋就是失身。”摆了个不屑的表情，壁花姐姐再次大声的开口，然后很配合的我也随着她话音的落下，呛了一口。“什么失恋失身，你可别破坏我的名誉啊。”“还名誉，你怎么不说我破坏了你的纯洁。”仰天翻了个白眼，壁花姐姐忽然感伤了起来。“不过这几天我心情也不好，刚看上的春天忽然消失了。真是让人郁闷。”低声叹息，壁花郁闷的同时我也郁闷了起来。拜托，真是那葫不开提那葫。更渐伤感，我收回了目光，开始整理桌面上的垃圾等待下班。
终于，好不容易，下班铃声响起了，我长舒了一口气，骂骂咧咧的下楼了。
“小春。”从后而来，壁花姐姐忽然拍住了我的肩膀。回首无语，以为她又要发表什么惊人的言论，结果她却只是随手塞给了我一块奶糖。“诺，别说姐姐不疼你，吃块糖开心点，别要死不活的，让姐姐我看了胳得慌。”“刘姐…”接过糖，我有些哭笑不得，但同时似乎也好象有点意外的感动。这家伙平时大大咧咧，没想到细心起来还满有女人味的。
“刘姐……”再次张口，我控制住了微红的眼圈准备诚挚的感谢一番，可谁知还没开口，壁花姐姐就将我美好的幻想与情感打得支离破碎……“妈的，上次商场打折我好不容易抢到，结果保质期这么短。幸亏在过期之前我派发完毕，不然就浪费了。”OOXX……一阵无语，我忽然觉得自己的感情实在充沛得有点浪费。于是，收过糖，仰天长啸表情怪异而尴尬的下楼了。
下楼，左转。依旧不见熟悉的身影。有些落寞的叹气继续推车出门了。
“牟小春。”跨出警局大门后，我就被煞到了。被一阵熟悉而尖利的嗓音煞到了。呆呆回神，模糊的视线焦距里出现了一个橘红色的身影。当然，这身影还在夕阳西下的余韵中反着光。“商洛。”有些不可置信的开口，我唤出了一个几乎快要遗忘却不能遗忘的名字。“牟大警察，你还记得我啊。很好很好……”阴阳怪气的冷笑，商洛向我逼近，而我也随着他的靠近不由自主的后退。
“洛洛……哦，不不，商先生，有事么。”我问，用力的挤出笑容，但不知是不是因为用力过猛，脸部肌肉竟不自然的抽搐起来。“你说呢？”他反问，拽住了我的肩膀。“恩，我知道商先生向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可最近我们似乎没有生意上的来往啊。”打着马虎眼我继续后退，也奋力的想从他的手底抽身。。奈何，势单力孤，又下盘不稳。一个趔趄来回我的肩膀倒是被他拽得更紧了。
“商先生，放手吧，我这种升斗小民实在是玩不起汤姆和杰瑞的游戏了。”终于叹气，我抵不住疲倦仰天长啸了。而商洛也在我的长啸声中冷笑开来。“是么？”他道，又一次的反问。面部表情奇异的扭曲起来。“我似乎记得你以前很喜欢玩游戏，而且还玩得不亦乐乎。怎么？这么快就没兴趣了。可我告诉你，今天不管你有没有有兴趣，你都要跟我去见一个人。”狠狠的撂下话，商洛扭曲的表情又忽然咬牙切齿起来。

第38章
见一个人？”扭曲中我奇怪起来，情不自禁的后退，更加的彷徨与不安了。想不通他要带我见的会是谁，楚越扬么？虽然没见着他时有点挂念，可真要再见了又却害怕了起来。“见谁？”我问，不甘心的从他的手底挣脱。“一个你意想不到的人。”没有挣脱，我被商洛不由分说的推上了车，关上车门的同时，我才忽然忆起自己的那辆自行车似乎是还没有上锁，也不知道会不会失窃。……不过，来不及多想与准备我就在汽车的引擎声里旋风而又颠簸的离开了。
“下车！”一进劲风急驶，车子在狂飙后终于停下来了。
被商洛喝令下车的同时，我还犹如云里雾里不知所踪。
“这里是？”打了个冷颤，我从车上爬下，有些费力的抬腿也费力的观察起周围的环境起来。周围很安静，绿树环绕鸟语花香。没有猜错的话这里处于市郊的高级别墅区，算不上太喧闹也算不上太冷清。只是，在这种诡异的状况下忽然被带到这里难免还是有些心慌意乱。“你到底要我见谁。”见他不做答，我又是劈头盖脑的一阵问话，可惜商洛依旧无声的沉默。
泄气的耸肩，我也只有继续无声的跟着他前行。
一前一后的跨进大门，拐过那个夸张而又巨大的喷水池后我们来到了主屋的楼下。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过于紧张导致了耳朵有点失聪，我竟然在这个陌生的别墅里听到了熟悉的骂声。不是楚越扬的声音，自然也不是主任那高八度的嗓门。仔细的揣摩下来，感觉很象浩然同志中气十足，又义正严词的喝骂声。
立时楞在原地，我置疑的掏了掏耳朵。没错，幻听还在继续。又拍了拍头，捏了捏面颊，清醒的痛楚感让我在幻听中激灵起来。“浩然。”质疑的出声，在没有得到确切答案的同时我便已经顾不得一切的飞身上楼了。
冲上二楼，寻着声音的来源我找到了最里面的房间。
一把将门撞开，我在原地弹跳了起来。天知道，我已经瘸了一条腿为什么弹跳力还好得这样惊人。可眼前的情况委实诡异的让人反常。浩然……不是已经中弹光荣牺牲了么？那眼前这个，一脸不屑，抓狂暴走的愤怒青年是谁。难不成大白天我活见鬼了。“啊……”有些后怕的尖叫，我在弹跳起立的同时选择了靠近。
“小春”倒是惊喜，眼前的愤怒青年或者说是愤怒幽灵抓住了我的肩膀开始剧烈的摇晃。“能见到你实在是太好了，小春，原来你没死。太好了，太好了……”显然，黄同志是激动惨了，口不择言又絮絮叨叨，重复了半天还是那句太好了，你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