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有情————半调子的马甲

      很多事情在这一刻突然就豁然开朗了，我甩甩头快步走向他，又笑的一脸阳光灿烂。
      "怎么了？"他问，望着我的背影。真是个敏感的人，我的每次心情变化都给他瞧出来了。
      我没回头，只是停下脚步。淡淡的说，"我想通了一件事，现在的我，很喜欢你。"我早该知道的，当事情超出我所能掌握的方向发展，那只能说明我是当局者迷。
      迟疑了下，深呼吸后我毅然回头，想看看身后的他会有什么反应。
      然后接着说，"虽然不知道会喜欢你多久，虽然不知道这种喜欢会不会变成爱，虽然不知道你会不会也喜欢上我。我只是很想，把此刻的心情与你一起分享。"
      说完后，我自己都觉得真是太感性了，谁听了不会动容啊？虽然这是我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对个人告白，却也不见怎么生疏的地方，看来我是天生吃这饭的料。
      "所以？"那人等了半天也没见我接着说话，终于开了金口。他的表情依旧冷漠，看不出有什么变化，当我正陶醉于自己所说的话的时候。也许，应该，可能，我又估计错了这人的心理。他，也不是一个正常人！
      "所以什么？"我不明白的问。
      "所以你想所以的。"闹什么口令啊，我真想直接晕倒，看来又是一个不懂情趣的人。
      "既然你想听所以，那就所以跟我在一起。"我给他想要的答案。
      他皱了皱眉，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我，"这条件我不是答应过你么？怎么又提？"
      敢情好，我总算见识到何谓理性的男人，理性到耍白痴的地步。把我的喜欢，想与他在一起的事当成交易了。
      "是么？"我几不可闻的叹息了下，"我给忘了。"也许从拿走他那一样东西的开始，我就做错了。
      "不管怎样，希望你能快点把那东西还我。"果然又听他提起这事。
      我没说话，抬头看了看。依然很美丽的天空，蓝的让我心里发起冷来。
      看着聂玄之的车子绝尘而去，说不清自己心里的滋味。有人走上来拍拍我的肩，是沈莺莺。
      "来了。"我无精打采的打个招呼。
      "没睡好？"她明知顾问。
      "叶宣宣呢？"我不答反问。
      沈莺莺的表情瞬间变的惨淡，我苦笑了下，"你们也吵架了？"这什么世界啊，不给希望了我们这些人要怎么活？
      第一次见她露出不符合她年龄的表情，"我想我不能再这么依赖她了。"
      我皱了皱眉，也没多问。两个互相喜欢的人，在一起都会出现这样那样问题，更何况像我这样单方面喜欢的人呢。
      我自嘲的笑了笑，"很多心情，你不告诉她她是不会知道的。我们这样的人，在外人看来，注定要比别人不容易。"
      沈莺莺点点头表示知道，"我今天不想上去了。"
      "翘班？真是个好主意。"我笑的没心没肺。
      沈莺莺的表情突然变的迷离，"你知道吗？我喜欢安闻好久了，在你之前。"
      我有点惊讶，这么说，她早就认识安闻了？
      "所以有时候你的这张脸还是让我感到迷惑，虽然我知道你并不是他。"她苦笑的顿了顿，"我竟然告诉他说，我真正想要吻的并不是那张同样细致的容颜。我是不是说的太过分了？果然我还是很肤浅的人。"
      我看着她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摇摇头说，"人总是容易受到表相的迷惑，谁都会有迷茫的时候。我想有个方法，可以给你解惑。"
      沈莺莺面露惊喜的看着我，"真的吗？我不想再伤害他了。"
      我说的方法其实很简单，凑近她的脸，用我这张安闻的脸吻了她。并不是短短一吻，我用尽浑身解数，给了她极尽缠绵的法式舌吻。
      沈莺莺原本还想挣扎，想是明白了我的用意，也就任由我的作为。
      一吻结束，我睁开一直清明的眼，问她，"什么感觉？"
      清涩的小女孩一下子红了脸，小声的说，"你的技术很好，可是我不喜欢。"
      我终于开心的笑了，"现在明白了吗？"
      "是明白了。"不属于沈莺莺的声音响起，我下意识的回头。果然见那人站在半开的车门边，表情阴沉的看着我。他不是走了么，又回来干什么？
      "这就是你所说的对我的喜欢么？真是有够深的程度。"聂玄之淡淡嘲讽着，我没有反驳，亦阻止了沈莺莺想要出口的解释。
      他这样算什么？别让我误会他对我有情。
      "你在吃醋么？没必要吧，我们之间不过就一场交易。还是说，你那无聊的占有欲发作了？"我故意对他说出恶毒的话。
      "呵，我相信你们可以继续，只是那边那个人好象不太开心的样子。"聂玄之突然笑的很欠扁，原来这家伙笑的时候通常都是不怀好意的时候。
      沈莺莺低低唤了声，"宣宣。"
      我就看到叶宣宣站在另一边面无表情地望着我们，看来她也什么都看见了。呵，这又算什么？都约好了今一起出现的？真是够了，这场闹剧！
      沈莺莺跑到叶宣宣身边，想要解释眼前这一切，只是越着急反而越说不清楚，又一副快哭的样子。不知道刚是谁说的不能太依赖他人了，呵。爱情，果然会让人变的盲目。
      接下来的发展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叶宣宣突然抱住沈莺莺拥吻起来。我笑了笑吹了一大声的口哨，正哦，两个美女的爱之吻，真是很养眼的画片。看来叶宣宣可是比某人聪明多了。
      我转头，就见聂玄之表情惊异的望着激情中的两美女，嘴微张着，在我看来好可爱的样子。
      "怎样？你也想要吗？"我一脸正经的问。
      他皱了皱眉，想是非常困惑，倒只是问了句，"你今天不上班了？"
      "走吧。"我用行动回答，利落的爬上他的车，是时候找个地方把一切话摊开来讲了。
      车子驶出一段距离，我往后望还能看见那两个正在拥抱的人儿。大清晨的，三三两两的职员开始来上班了。许多人都受到惊吓似的看着那浑然忘我的两人，我眼尖的发现里面也有些公司里的人。哈，看来往后有好戏看了。
      "你笑什么？"聂玄之问。
      "有么？"我摸摸嘴角，我笑了么？

      置身事外？
      坐上聂玄之的车后，我们彼此沉默了一段时间。他依然是一副没话跟我说的样子，而我，一个人说久了总会有疲惫的时候。
      "你想去哪？"我终于开口问一直专著于开车的聂玄之，窗外的路是刚才绕过的吧？兜风也不是这个兜法吧。
      "你到底是直的还是弯的？"他不答反问，我看见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关节处泛白。
      "你认为呢？"我愣了下，好笑的问。
      "不要跟我嬉皮笑脸的。"他狠狠瞪我一眼，"给我个确切答案，我不喜欢猜来猜去。"
      我挑眉，"谁跟你嬉皮笑脸了？谁又让你猜来猜去了？"这人真一点情趣也不懂。
      "你怎么跟个女人似的？"他皱眉。
      我奸笑了下，心想自己本来就是个女人，只不过让他知道他是被个女人压在身下，怕他是怎样也接受不了。想到那副光景，我就一扫之前的郁闷心情，那个得意劲。
      "回答我。"他等了许久都不见我说话，又催了句。
      "这跟你有关么？"奇了怪了，这人不是一向对我没兴趣的样子？
      "你--"他看了我一眼闭了嘴，想是知道自己没立场说什么，自个儿开始生起闷气。
      "不就跟你一样。"我看他一副别扭的样子，故意用他听的到的声音嘀咕着，没觉得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
      聂玄之的脸色瞬间变了变，得到想要的答案后就不再开口。
      真个阴阳怪气的人，我时不时瞧下他的脸色。好象是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他的眉头皱的死紧。
      "我是弯的。"聂玄之把车停在我家楼下，轻声说了句。
      "我知道啊。"我点点头，然后捏？
      他用看白痴样的眼神对我，"所以不是你那样。"
      "我哪样？"我都被他搞糊涂了，等等，有什么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快的让我抓不住。
      "你的意思是你并不是双性恋？"我小心翼翼求证。
      他嫌恶的皱皱眉，"我从不喜欢女摹！?
      这下我算是明白了，真可笑，我又自以为是了一回。我轻笑出声，然后虚脱似瘫软在靠背上。
      "所以你那次是故意的？"整理下思绪，我开口。所谓真相，我并不打算再逃避，那些问题始终存在着，或早或晚要面对。
      "酒吧那次，我是故意的，为了引你出现。"他可知道，他要引出的人并不是我啊？
      我笑笑，"看来我这皮相很有魅力嘛，你到底看上我什么了？我不记得之前有见过你。"
      "我见过你一次，跟一个女人，在那个酒吧里。"
      "喔？那什么，我想我不至于有魅力到让你一见钟情吧？"
      "确实。"他笑着点点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么和蔼的表情，呵只可惜并不是对我。"但我第一次见到你时还是吓了一跳，你长的很像我一个故人。"
      我挑挑眉，"故人？说的这么含蓄，是旧情人吧？"
      被我拿走的那样东西，也八成是旧情人的，我猜想。
      他苦笑了下，算是默认，然后接着说，"我当时以为你是直的。"
      "没错啊。"我点头承认，安闻确实是个直的，他绝对没有那种倾向。
      "咳，当然更没想到，你是双的。"
      "呵，既然你一直认为我是直的，引我出现又能如何？"我绕回正题。
      他没说话，样子有点窘迫。我继续说，"睹物思人么？"就因为这副皮相？
      "随便你怎么想。倒是第二次见到你的时候，感觉很不一样。"
      "是么？"我笑着不追问，难得他今天话这么多，怎好意思破坏目前的气氛。
      "我那时直觉，你应该是个很谨慎的人。"
      安闻啊，你一定没想到，我面前这人竟然看上你了。我也得更正下，他并不是对我有兴趣，只是对安闻有兴趣罢了，不管那有兴趣的原因是什么。
      我压下思绪呵呵笑下，"然后呢，认识我后有没有觉得很失望？"
      目前的我只是皮相长的像他的故人吧，然性格肯定是一点都不像，当然跟他直觉中的安闻更不像了吧。所以他总是用研究似的眼神看我。这下什么都有答案了啊，却是什么意义也没有了。
      他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只能说，你一直让我感到很意外。"
      这算是对于我的赞赏么？我低头苦笑了下，"有点累了，今天就这样吧。"说着不等他回话就下车，然后若无其事的样子对他道再见。
      他表情困惑的看着站在车窗外的我，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变化。
      我对他维持着淡淡的笑意，然后望着他的车子再次在我面前绝尘而去。
      呆呆望着他离去的方向许久，我摸摸笑僵了的嘴角，然后终于转过身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家。
      如果我真是安闻，我会很高兴听到刚才那段变相的告白。呵，只可惜我并不真是安闻。而谁与谁疲惫的心，何时才能真正得到解脱？
      刚到家电话就响起，我蹭掉鞋，无力的趴到沙发上。
      "亲热完了？"我好笑的问。
      "到家了么？"叶宣宣绕过话题，想是害羞了。
      "恩。"我有气无力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