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欢男爱——亚克

作者:亚克  录入:01-13

下来。
花莲是个靠海很近的城市,每天一早,韦律安总会走到海边散步,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他就

可以消磨一整天。
几天后,韦律安决定在花莲定居,他租了间二房一厅的公寓,设备齐全,非常适合他一人居住


两间房间,一间被他拿来当卧室,另一间当工作室,他爱做什么就做什么,从计算机软件到饰

品。他就只活在自己的世界哩,不跟任何人来往,不跟任何人交谈。
他近乎死板的平静日子,因为一通电话而有了改变。
这天,从来没有响起过的电话响了起来。
那电话是他搬进来的时候就有的,连他都不记得电话号码是几号,因此他直觉认为是可能是要

找房东的。
「喂!」韦律安接起了电话,可是电话彼端却没有回答。「喂!请问要找哪位?」
(你是韦先生?)
「你哪位?」韦律安怀疑的皱起了眉,他怎么知道他姓韦?
(抱歉,我好象打错电话了。)
韦律安还来不及回答,对方就将电话挂断了。
「奇怪,到底是谁?」韦律安满腹疑问的放下电话,他来到这里应该没有人知道,他也没有让

任何人知道,那么打电话的人到底是谁?
接下来忙碌的日子,让韦律安早把这件事给拋到九霄云外。
某日,他照惯例到海边去散步,直至夕阳西下,他才走回自己的居所。
他才一回到家门口,就发现门口站了一个人。
「请问……」
那人一听见韦律安的声音,马上抬起头,激动地喊着:「律安,我总算是找到你了。」
「总裁……不!季伯伯,是您,您来找我有什么事?您的气色怎么这么难看?来,先进来再说

。」
韦律安打开大门,让季云鹏进入,他脱下外套,顺手帮两人倒了背水。才一年多的光景,季云

鹏比韦律安印象中老了好多,神情也有些萎靡。原本总是挺直的腰杆也弯了。这些改变让他一

时之间没有认出他来。

「季伯伯,喝杯水。」
「谢谢。」季云鹏喝了口水,长长的吁了口气,能找到韦律安,他心头的重担轻了不少,他是

她们父子俩唯一的希望了。
「季伯伯,您来找我是……」
「律安,飞扬出车祸了!」
「出车祸?怎么会?严不严重?要不要紧?」韦律安惊慌的问。
「他已经昏迷了快两个月了。」季云鹏伤感的叹了一口气。「医生说可能会就这么变成植物人

。」
「植物人?」韦律安只觉得心口一震,全身的血液在瞬间似乎全化成了冰,让他浑身冰冷。「

怎么会这样?他不是一向很注重交通安全的吗?」
「这事说来话长。我回到台湾后才发现你离职了,所有细节他一句也不肯说,只要我一问他就

生气,到后来我也不太敢问。他表面上努力工作、作息正常,偶而跟同事或朋友出去吃吃饭、

喝喝酒,我完全看不出来他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直到他出了车祸,我才知道他已经失眠了好几

个月,只有靠安眠药才能入睡。我一直不知道他是那么痛苦,痛苦到夜里还不能安眠。」

闻言,韦律安眼前开始模糊,心痛更是难以平复。
「律安,我现在全靠你了,你愿意帮季伯伯这个忙吗?」
「季伯伯,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韦律安哽咽的低下头,不敢让季云鹏看见他不舍的泪。
「你们的关系我全知道了。」季云鹏安慰的拍了拍韦律安。「想哭就哭,不要强忍着,飞扬倒

了下去,你可要振作一点!」
「季伯伯,我不懂您的意思,我跟飞扬……总裁,只是上司跟下属的关系。」
「你别骗我了,我知道先前飞扬跟我说他所挚爱的人就是你。」季云鹏拿出了口袋里的丝绒礼

盒。「你打开来看看吧!我想这是飞扬要给你的。」
韦律安伸出颤抖的手接过盒子打开来看,里头是一枚朴素到不能再朴素的戒指,那是一枚由白

金、黄金、K金所组成的线戒。
「这事……」
「你看看里头刻的字。」
韦律安看着戒指的内侧,发现里头有刻字,他定睛一看,满眶热泪再也忍不住的落下;里头刻

的是──给我挚爱的律安,永远爱你的飞扬。
「这是……飞扬要给我的。」
他知道季飞扬尉什么会订一个这么普通的戒指,因为他自己拘谨个个性,势必不会接受太过华

丽、引人注意的定情戒,所以,他才会为了他特地订做一个这么朴实无华、却充满情意的戒指

,可是他回报他的却是背叛、放弃。

「是啊!飞扬手上也带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就带在他左手的无名指上。」就是这对戒指,才会

让他发现两人的关系。
「季伯伯,我……」
「别说了,季伯伯全知道,都是季伯伯的错,我不该这样逼他,要不然你也不会跟他分手,他

也不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说来说去,全是我的错、我的错啊!」
「是我的错,我不该爱上他,我配不上他。」
「爱情哪有所谓的对错?你是个好孩子,你的苦季伯伯全知道。当初我救了你只是善意,这些

年来,你努力的为季氏做牛做马,我全看在眼里,你欠我的早就还清了,去追求属于你的幸福

吧!季伯伯一直很心疼你那么早熟,你还年轻,不要这么压抑自己过一辈子,那不是我当初的

本意。」季云鹏语重心长的说。

「我知道,谢谢您,季伯伯。」韦律安作梦都不敢想他跟季飞扬还会有未来。
「走吧!跟我回去看飞扬,也许他会因为你而清醒过来。」
「会的,飞扬一定会醒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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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照顾季飞扬,韦律安全然忘了医院曾给他的梦魇,他几乎是无时无刻都守在季飞扬的病榻

前,不停的祈祷季飞扬能醒来。
病床上的季飞扬瘦多了,也苍白了许多,他不再不可一世、飞翔昂扬;看到这样的季飞扬,韦

律安忍不住地害怕他真的不会再睁开眼看他。
他那曾诉说着无限爱意的唇瓣,现在紧闭着;那曾深情望着他的双眸,现在却是毫无意识的半

开着;那曾让他欢愉的双手,更是无力的垂在身侧。
「飞扬、飞扬,你听得见我的声音吗?」韦律安身倾向前,温柔的抚着季飞扬的发丝。「我是

律安,我回来了,再也不会离开你了,你听见了吗?我帮你擦擦手、擦擦身子,这样你会舒服

一些。」

拧干手上的毛巾,韦律安轻轻的用毛巾擦拭着季飞扬的身体跟手脚,这才发现他手的戒指掉落

了。
「你瘦了好多,连戒指都戴不住,我先帮你收起来,你知不知道我好爱你?看,这是你送我的

戒指,我已经戴上了。」也不管季飞扬看不看得见,韦律安将手上的戒指放在季飞扬的眼前。

「很漂亮,我很喜欢,谢谢你。」

「律安,飞扬他……」季云鹏走了进来,看了看两人。
韦律安摇了摇头,继续帮季飞扬擦拭身体。
「飞扬,季伯伯来看你了,你要快点好起来,别让他老人家担心。」
「律安,你休息一下,我来吧!」看到韦律安苍白的脸色,季云鹏担心不已。
韦律安不愿意请看护,也不愿意别人照顾季飞扬,他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着他。季云鹏真的很

怕儿子没有醒过来,韦律安反而倒了下去。
「没关系,我不累,季妈妈不是身体不舒服吗?你回去照顾她好了,这里我来就行了。」
「她可能是太累了,前阵子都是她在照顾飞扬的。」他这老婆虽然不是飞扬的亲生母亲,可是

却无怨无悔的看护着飞扬。这阵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累,把胃给搞坏了,老是说想吐。

「是啊!季妈妈真是很疼飞扬呢!」她就是不放心让看护照顾,凡事事必躬亲才会累倒。
「那我先回去了。」
「嗯!季伯伯再见。」
季云鹏走了几步又转过头,有些难以启齿地说:「律安,飞扬是我唯一的儿子,我比任何人都

希望他好起来,可是有些事是人力无法改变的,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他不希望为了

儿子而误了韦律安的一生。

「飞扬一定会醒过来的。」韦律安语气坚定的说:「我有信心,飞扬不会丢下我不管的,他一

定会醒过来的。」
季云鹏只能叹气,很多事不是有信心就能达成的,可是他知道自己多说无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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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韦律安感觉到有人在摸他的手,他大吃一惊的醒了过来,讶异的看见李飞扬的手覆在他

的手上。
「飞扬,你醒过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不管,我就知道。」韦律安又惊又喜的握住季飞

扬冰冷的手。「我去叫医生,顺便通知季伯伯。」
韦律安跳了起来,忘形的冲到护理站大叫:「护士小姐,飞扬醒过来了,麻烦请主治医师过来

一趟好吗?」
护士还来不及回答,韦律安以冲至公用电话边,快速的按了季家的电话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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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季氏夫妇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两人脸上满是不敢相信的快乐神情,季云鹏更是紧抓

住韦律安不停的道谢。
「律安,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
眼里满是泪水的韦律安,却是开心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哽咽地摇着头。
不一会儿,医生出来了,众人赶紧迎上前去。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他是不是醒了?人还好吗?」季云鹏迫不及待、满怀期待的问。
「季先生,你儿子清醒了。」医生语带保留的说:「我们还得观察看看,现在你们可以进去看

他,但不能待太久,病人体力还不是很好,不要让他太累。」
「我知道,谢谢你医生。」季云鹏拉起妻子,招呼着韦律安。「律安,我们进去看看飞扬,他

要是看见你一定很开心。」
「嗯!」
可是医生却挡在韦律安面前,疑惑地问:「请问你是韦律安韦先生吗?」
「我是。」
「那很抱歉,病人说不想见你。」
「这怎么可能?」季云鹏不信的直摇头。「飞扬最想见的人就是律安,他怎么可能会不想见他

?」
「这件事我就不清楚了,不过病人的确是这么跟我说的。病人的精神状态还不是很稳定,请尽

量不要让他有太大的情绪波动。我还有事,先离开了。」医生朝众人点了点头,往护理站走去

「律安……」
「我不要紧,你们进去看飞扬吧!他刚清醒过来一定很不安,你们快进去吧!」韦律安硬挤出

一个僵硬的笑容。
「那我们先进去看看。」
季氏夫妇一进入病房,韦律安就疲累的在病房外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也难怪季飞扬不想见他,

当初放弃他的是自己,如今想回来的也是自己,季飞扬怎么可能愿意让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好一会儿,季氏夫妇面色凝重的走出病房。
韦律安马上迎上前去,焦急的问:「季伯伯,飞扬还好吧!」
「很好。」季云鹏点点头,有些难以启齿的说:「可是……他还是不想见你。」
「没关系。」韦律安脸色惨白的接受这个事实。「只要他能好起来我就很开心,他不想见我也

是我意料之中的事。」
他一时被喜悦给冲昏头,要不然早该想到季飞扬一定不想看到他的。
「律安……」
「我没事。」韦律安耸耸肩故作不在意,「那我先回去了,季伯伯、季妈妈,再见。」
「再见。」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看着韦律安落寞的身影,季云鹏除了扼腕摇头,却是一点办法也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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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扬,你真的不愿意见律安一面吗?」季云鹏努力的想劝季飞扬回心转意。「见他一面吧!

你真的忍心看他为了你失魂落魄、惶恐不安吗?」
季飞扬不甚和悦的瞪了父亲一眼,没有说一句话。
「你怎么这么拗,你到底是像谁?」见儿子不肯听话,季云鹏气得破口大骂。
「你!」季飞扬行动不便的按了按护士铃。「走开……我要复、复健。」
他不要韦律安看到他现在这副模样,他人是醒了过来,可是车祸的后遗症,让他不但手脚不受

控制,连想要清楚的表达自己的意思都有问题。
不一会儿,护士推了轮椅走进来。
「季先生,我们去作复健。」护士笑的想将季飞扬给扶上轮椅。
季飞扬却摇摇头拒绝了。
「自己走……我可……以。」季飞扬摇摇晃晃的下床,困难的靠着父亲的臂膀慢慢的往复健室

走去。
复健师为季飞扬设计了复健表,可是季飞扬却是自有主张,照那张慢吞吞的复健表复健,他要

等到哪年哪日才会好?他要快快的好起来,然后去迎接他的律安回到他的身边。

因此,不管复健的过程有多辛苦,季飞扬咬紧牙关忍了下来,真的痛到受不了时,他总是在脑

海里幻想着与韦律安见面而熬了下来。
而韦律安每次来到医院,面对他的还是护士小姐的摇头与愧疚的神情。
季飞扬还是不愿意见他。他不意外的接受这事实,询问季飞扬的病情后,韦律安心灰意冷的走

出医院。
知道他一天比一天好,他就放心了,他告诉自己,死心吧!该事离开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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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医院,韦律安立刻来到季家,他对季云鹏表明了来意。
「季伯伯,飞扬的事我再也帮不上忙,我想回花莲了。」
「不要啦!留在这哩,大家好有个照应。」季云鹏看了老婆一眼,有些慌张的说。
儿子要他不管用什么办法也要将韦律安留到等他康复,他怎敢让韦律安在这时候走掉呢?
「我一个人不要紧的,其实我反而比较喜欢一个人自由自在的生活。」韦律安淡淡一笑。「一

个人想怎样就怎样,轻松愉快多了。」
「可是,你一走,季伯伯会想你的。」
「有季妈妈陪您,您才不会想我。」韦律安站起身,准备走人了。「好了,时间差不多,我也

该告辞了。」
「你真的要走了?」完了、完了,这下子他怎么跟儿子交代?
「是啊!您们两位要保重。」
韦律安往外走去,季云鹏只得亦步亦趋的跟着他,看看能不让他打消念头。
「律安,不要走啦!」季云鹏边说边焦急的看了老婆一眼,看看她是不是有什么好办法。
季母突然摀着自己的肚子叫了起来。
「我……我的肚子好痛。」季母朝季云鹏使了个眼色。
季云鹏马上会意的冲过来,假装一脸慌张的说:「老婆,妳怎么了?」
「我肚子好痛、好想吐,律安,你帮季伯伯扶我回房。」
「好。」韦律安马上向钱,一把抱起季母。「季伯伯,我抱季妈妈回房。」
「那就麻烦你了。」季云鹏趁着这个时候,赶紧的想想看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将韦律安给留下

来。
等韦律安回到客厅,季云鹏已是胸有成竹的坐在椅子上等着他。
「季伯伯,要不要带季妈妈去给医生看?」
「没关系啦!医生说她只是太累了,休息个几天就没事,她就是爱逞强。」
「没事就好,那我先走了。」
「律安,你等等。」季云鹏开口阻止他。「季伯伯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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