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一说,祈轩可来了兴趣,“哦?那位客人是谁?叫什么名字?”
推开主屋房门,穆安退到一边请他们先进了里面,才笑了笑接着说下去,“这个人就是柳公子的师傅柳季风,不光温文尔雅为人和善,而且医术又好,住在这里时还从来没有见他生过气,当时庄里人人都很喜欢跟他亲近,弄得庄主还大发雷霆,不准下人们再过来打扰。”
祈轩轻笑一声,明亮凤眸扫过屋内简洁干净的摆设,最后落在了沉默不语的柳夜昊身上,悠悠开口,“这里久无人居住,却还能保持得如此干净,看来你们庄主十分重视柳前辈。”
“可不是!”穆安接过话茬,也怀念地打量了一眼屋内,“当年柳公子走后,庄主便关了这里闭门谢客,再也没有接受过外人的登门拜访,倒是这间院子吩咐我们每天都要打扫干净不得怠慢,两位公子还是这十几年来头一次住进来的客人。”
略感意外地挑高一边眉毛,祈轩转身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这还真是让我们受宠若惊,如此说来,柳前辈当年在这里住得好好的,后来为什么会离开?”
提及这个问题,穆安咳嗽一声,遗憾低下头,“此事说来话长,当中原因一时也说不清楚,总的来说,是为了一个女人!”
本来还脸带微笑的祈轩听到这里时瞬间收敛了笑意,眸中神色变幻莫测,过了数秒才压抑地问了一句,“那个女人,姓什么?”
“应该是姓宋!”穆安皱着眉头努力回忆,没有发现到祈轩眼眸中倏然闪过的嗜血杀机,柳夜昊却敏锐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我只记得那时庄主和柳公子都叫她师妹……对了,叫月岚!是叫宋月岚!”
高兴抬起头,却瞧见祈轩忽然抬手捂住胸口,绝美容貌瞬间痛苦到扭曲的骇人模样,不禁吓了一跳,“祈公子?您这是怎么了?”
柳夜昊早已催吐内力一掌印在他的后背上,搭住他的手腕号了一下脉,不禁抿起薄唇,他的血脉狂暴躁动,居然会紊乱至此!
“这,这,祈公子到底是……”穆安不知所措地原地直打转,突然想到,“难道是‘寐’余毒未清,留下的后遗症?”
柳夜昊没有说话,加重内力引导他周身各大经脉恢复顺流,差不多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后,逆流的血脉才渐渐得以平复下来。
收回内力,本就耗损巨大的身体支持不住,幸亏扶住椅背才站稳了没有倒下,脸色还很苍白的祈轩赶紧站起来扶着他坐进椅子里。
“你退下罢穆安!”疲乏地揉了揉眉心,祈轩叹了口气,“我累了,没有吩咐就不用过来打扰。”
看了看祈轩,又看了看闭眸调息的柳夜昊,穆安想要说些什么,张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最后也只好无声退了下去。
等到屋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祈轩顿了很长时间才缓缓倾下身,安静地看着柳夜昊柔美俊逸的面孔。
长长的眼睫颤了颤,那双褐色的眸子在他的深沉注视下终于睁了开来。
无力扬起一抹笑容,祈轩垂下眼眸掩去眸中的激痛,低声问道,“怎么办?”
星醉如竹 正文 第三十八章
明白他根本就不了解自己所问的是什么,可有些事情却也没有办法解释得清楚,知道了,还不如不知道要来的幸福……
感觉到周围空气中忽然沉凝下来的气息让人心里纠结得阵阵抽痛,就连呼吸都有些无法顺畅,柳夜昊像是领悟到了什么,顿了半晌,什么也没说,而是直接将祈轩拉入怀里,就这么静静地轻拥住他,一如当年幼小无助的他初遇师父时。
饥饿、疼痛、濒临死亡的恐惧,全部都在被拥进怀里的瞬间烟消云散,在那唯一的一次拥抱里所感受到的,是他至今都无法忘记的安心。
暖和的气息扑面而来,祈轩有一瞬间的怔忪,反应过来后唇角禁不住微微扬起,闭上眼眸静谧汲取着他身上的清爽味道,过了许久才轻笑出声,“有些事情,有没有兴趣听听看?”
等了数秒身下的人还是没有反应,祈轩又笑了笑,顺便调整了一下姿势,这间屋子里什么摆设都显得简洁朴素,却唯有身下的这把太师椅,椅背微拱如枕,两边宽大如榻,就算是容纳进两个成年男子也绰绰有余,真是有趣!
“那已经是十三年前的事情了……”知道他有在专心听,祈轩叹息一声,放松身体斜靠在他的肩膀上,“我的母亲似乎曾经是个绝色美人,可惜长期艰辛的生活太过劳累,导致容颜早逝成了个糟糠妻,放弃一切也要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很快变了心,开始夜不归宿。”
说到这里忽然狠压住又开始激烈跳动的心口位置,苦笑一声,“抱歉,每每想到这些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都会让我心绪激动难以控制。”
半垂着眼眸默默倾听的柳夜昊闻言,似是安抚地紧了紧横在他后腰处的手臂。
微微一笑表示感谢,祈轩稳下思绪继续说道,“直到母亲生下我,因为我的容貌跟那个男人没有丝毫的相像,他不知为何开始怀疑起我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而是母亲跟她以前的旧情人私通所生,先只是骂,后来学会赌钱,要是输红了眼血本无归,回来便要连我一起毒打一顿。”
说到这里,祈轩停了下来,忽然用力闭上杀机弥漫的双眸,声音里满是致死也难以原谅的恨,“这种每日遍体鳞伤生不如死的日子持续了很长时间,直到有一天夜里,他忽然的就死了,死在我的面前。”
柳夜昊身体一震,忍不住皱起眉头,“你,杀了他?”
“当然不是,我那个时候又饿又痛奄奄一息,根本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祈轩唇边荡起残忍的笑意,“可如果是现在,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他,为了那个禽兽,母亲居然临到最后也放不下他,即便死也要跟他死在一起,真是可笑!”
紧握起拳头,泄愤地一拳砸在扶手上,祈轩翻过身跟柳夜昊一同枕着太师椅的后背,美丽绝伦的容貌有一瞬间扭曲得有若地狱罗刹,“这个世上哪有什么山盟海誓,世人皆是喜新厌旧,母亲为了已经不存在的一丝温情而赔上性命,根本就不值得!”
听到这里柳夜昊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费力地慢慢说道,“值不值得,在你母亲心里,只要她,开心而已。”
“只要她开心?”祈轩喃喃重复了一遍,难以理解地摇头,“我不认为她那样做真是心甘情愿,她或许从一开始就只是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所以……”
“所以?”
祈轩住了口,许久才低低叹息,“没什么,剩下的事以后再找个机会告诉你。”
听他这样说,柳夜昊也不想过于揭他伤疤,所以便没有再问,只是没有发现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祈轩那一双杀气毕现的凤眸瞬间变得幽暗深邃。
——所以,他才一直想要找到那个所谓的旧情人,弄清楚当年是不是因为那个人抛弃了母亲,才让她自暴自弃,选择嫁给了一个禽兽。
那个旧情人到底是柳季风,还是穆清濯,他们之间所发生的事情是不是如自己心中所猜测的那样,这些,都要见到本人问清楚才行!
但是无论最后结果如何,对于什么都不知道的柳夜昊来说,都是自己欠下他的……
忽略掉心里忽然隐隐传来的异样感觉,祈轩支起上身,深深凝视着近在咫尺的一双清澈褐眸,柔声问道,“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曾经欺骗过你,或者是利用过你,你还会原谅我么?”
见他眉头紧紧皱起,于是缓下神情若无其事笑了笑,“只是说如果,如果我做了这样的事,你还会不会原谅?”
“不会!”柳夜昊回答得斩钉截铁,顿了顿,紧盯着他的眼眸又加了两个字,“永远。”
祈轩不知为何感觉到心底一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霎时弥漫开来,忍不住移开视线故作轻松,“如此说来,以后即便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我也要永远瞒着不让你知道才行!”
话音刚落手腕便被擒住,骨头被捏得生生的疼,柳夜昊神情冷峻,“要是这样,绝不原谅,绝不!”
面对他认真至极的眼神,祈轩居然有瞬间感到哑口无言,半晌之后才扬起唇角,俯身拥住他,在他耳边轻笑,“我记住你的话了。”
柳夜昊绷紧的神情才渐渐放松下来,无声合起眼眸,任他就这么一直压在自己身上。
然而安静的气氛只维持了几分钟的时间,柳夜昊蓦地张开眼眸恼怒瞪向祈轩,不等他开口,柔软温润的唇便压了下来,吻了个结结实实。
已然挑开腰带的手指从滑开的外袍里熟门熟路地探了进去,一路滑行到柔韧细致的腰部位置,用了点力轻缓揉捏着,意图打消他的抵抗,不想还未来得及重温几下那销魂的触感便被捉住,人也被重重推开。
“祈轩!”柳夜昊颊侧绯红,眸中透出一抹薄怒,又带着几分不明所以狠瞪了他一眼,只是现在这种情况下,那眼神看在祈轩眼中,分明就跟引诱没什么两样。
心动不如行动的道理祈轩可一直都是身体力行,当即神情忽变,凄凄惨惨哀哀怨怨地望着他,“那么多年以前的旧伤口刚才活生生在你面前被挖出来,我现在心绪混乱,你都不该有点好心肠安慰安慰我的么?”
星醉如竹 正文 第三十九章
柳夜昊额上当即一条黑线划过,那个“旧伤口”是他自己主动交代,又不是他要挖出来的,做什么算在他的头上?
“因为你先前不是说过想要永远跟我在一起?”祈轩死死地赖在他的身上,说什么也不要再被推下去,“永远在一起的话做这种事情不是很理所当然的么?”
理所当然?柳夜昊困惑地停下想要踹开他的举动,就这么一停顿的功夫,单薄的里衣很快被抓准时机的祈轩一把拉开,坚韧而又温暖的蜜色肌理霎时全都暴露在寒冷空气中,不由得火气蹭蹭往上直冒。
他错了,这个该死的书生还是继续昏迷着比较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吃错药的原因,整个人从刚一醒来开始就变得很奇怪,老惹他生气不说,还总是喜欢黏在他身边做些非常莫名其妙的事情,比如现在!
紧盯着那两只胆敢伸过来在他身上肆意游走的贼手,然后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下快要暴走的怒火,双手用力握紧,威胁地瞄准他的下巴,下了最后通牒,“走开!”
“呐呐!我可是刚刚才解了毒,身体还很虚弱!”嫩豆腐吃个不停的祈轩心情大好,笑吟吟地提醒他,“你要是一不小心手下力道没掌握好,我可就得重新躺回床上去了,到时候又要担心烦恼的人可还是你呐!”
伸手覆上他的拳头压回身侧,祈轩笑得满脸无辜,“再说了,你不会这么健忘罢?就在不久前我可是有亲口跟你说过,我喜欢你,而你当时不但应了下来,还要求我许下‘永远’的誓言,这些你都不记得了?”
“我记得!”柳夜昊微微眯起眼眸不悦看着他,可是这些跟他正在做的事有什么关系?
那种毫不做作,真的是不明所以的眼神成功地让原本笑容满面的祈轩愣住忘了动作,心思转动间,忽然醒悟到了一件事,就是他们两个人很有可能都误会了对方对于喜欢的定义!
他的意思当然非常明确,就是像一个男人喜欢另一个女人般的喜欢,会有情欲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然而柳夜昊却很有可能只是认为是像他师父跟他之间的那种,家人或者同伴之间的喜欢,只要能永远相互陪伴就好了,没有别的意思!
当时他虽然也曾提到过是类似于男女之爱,可柳夜昊毕竟自小就没了父母,一直跟着柳季风在湮山长大至今,根本就分不清楚情爱和亲情之间的区别,因为不懂,所以会错了意也是情有可原。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现在怎么办?
秉着宁可错着也不可错过的原则,祈轩心念一转,居高临下理直气壮地反驳他,“当然有关系,一旦两个人许诺永远在一起,做这种事情就是必然的,这种道理随便去问哪个人都知道,难道你却不知道?”
柳夜昊怔了怔,脸上倏然一红,继而抿直双唇冷冷瞪着他,“我知道!”
“喔!原来你知道!”祈轩装作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那我是不是可以继续做我爱做的事了?”
很明显被噎了一下,柳夜昊颊侧绯红更深,推开他也不是,不推开任他所为好像也不好,犹犹豫豫间身上衣物早就被褪了个干干净净,下一刻,温热的气息突然袭上颈侧,那种酥酥麻麻的异样触感真的非常奇怪,唇边止不住地逸出一声短促轻喘。
肖想了许久的诱人喘息声终于又再次亲耳听到,祈轩的身下几乎是立即便有了惊人的反应,明亮双眸瞬间盈满了深沉的欲望。
稍微抬高身体定定看着眼前有些羞愧失措的柔美面孔,祈轩的心里居然在这一霎那开始悄然流转出了几分暖意,直到此刻他不得不承认,对于柳夜昊,除了身体上的原始欲望以外,更多的,是那份难以忽略的在意,自己,或许是真的喜欢上他了也说不定……
轻笑着重新吻上他的唇以前,祈轩柔声安慰,“不要担心,我会教你怎么做……”
话未说完,唇舌已然交缠在一起,不同于以往的浅尝辄止,而是肆意撩动的悱恻缠绵,好像要燃尽胸臆间的所有空气般,毫无经验的柳夜昊被这种激烈而又持久亲吻引得呼吸渐渐急促,想要抵触地闭紧双唇阻止他继续下去,却被游走到身下的那只手给惊得又是一声急喘。
手心覆住的地方起了十分奇怪的变化,当那里被轻握着缓缓动作时,柳夜昊只能无措地僵硬起身体,尽管心底还有些抵御,可是身体却在明明白白的告诉他这种感觉很舒适,不想去抗拒。
看他的反应便知道不要说女人,即便是自慰这种事,恐怕都很少做过,不,或许也是从未做过!
想到自己或许是第一个如此对待他的人,祈轩心底的欲望不禁又高涨了几分,缓慢的动作忽然渐渐加快了起来,唇舌间的纠缠也激烈得快要无法正常呼吸,另一只手更是用力揉捏了几下有着柔韧肌理的腰侧,然后迅速滑落到大腿内内侧,亟不可待地将两边修长大腿分开。
柳夜昊根本就无力承受他如此激烈出格的动作,微拱的身体已然紧绷到了极限,想要推开他,双手却像是失去了内力般使不出任何力气,体内的每一处经脉都叫嚣着鼓动出震耳欲聋的搏动,让他有种快要晕眩过去的感觉。
就在他真的快要晕眩过去的瞬间,激昂到极点的欲望终于得到释放,伴随着从未有过的快感喷薄而出,没过数秒,紧绷的身体也跟着瘫软下来,闭上双眸无力地连连喘着气。
放开他已经变得嫣红湿润的双唇,祈轩也跟着喘了一口气,呼吸间都熏染着快要压抑不住的情欲,跟着抬高他的大腿,将早已坚硬如铁的欲望悄悄抵在柔软入口,在柳夜昊察觉到异样睁开眼眸时忽然用力一推,高涨的欲望全部在瞬间被吞噬了进去。
“唔!”柳夜昊痛叫一声,下意识剧烈收缩着想要拒绝体内异物的入侵。
可是这样却让祈轩尝到了难以言喻的销魂紧窒,忍不住地开始轻缓动了动,却惹来了柳夜昊更加剧烈的收缩,满腔理智很快被这种绝顶的快感所淹没,祈轩喘息着低低呻吟一声,“抱歉,我没有办法再忍耐下去了!”
话音未落便将他的大腿抬高架到两边扶手上,开始毫不客气地攻城略地。
被体内难以忍受的疼痛刺激得不知如何是好,柳夜昊终于忍受不住地想要将用力将他从自己身上推开,可是却被祈轩抢先一步扣住手腕紧压到身体两侧,无论他怎么用力都无法挣开手腕上的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