徘徊街——红赝

作者:红赝  录入:01-12

可恶。斐起瞪了他一眼,『知道啦,今晚我会过来,OK?』
觉川聿满意地看着斐起笑了。

20

下午下了班以后,斐起到了亚敏住的宾馆楼下等他。可是约好的时间早已过了,还不见亚敏出来。
斐起拿出手机,拨通了亚敏的号码。响了很久,就是没有人接听。斐起又拨了一次,终于接通了。
『喂、亚敏,你在哪里?』斐起问着,可是电话那边只有一片嘈杂声。再听仔细了,好像还有离得有些远的咳嗽的声音。
『亚敏!你能听见我吗?』斐起急忙转身走进宾馆,乘电梯上去。记起亚敏说过房间的号码,好像在十一楼的五号房。
到了门口,斐起推门,幸好没有关。
斐起一进门就看见亚敏跪坐在浴室的地上,这情景让斐起想到了七年前第一次看见亚敏的时候,莫非--
『亚敏?』斐起赶紧走上前要扶起他。
『斐起--』亚敏抬起头,声音有些艰难。
『胃痛的毛病又犯了吗?』斐起的眉皱成一团,『现在还是很痛吗?』
『嗯。』亚敏额上冒着冷汗,很难受的样子。
斐起看着不由得心急,『我打电话叫医生过来。』
亚敏抓住他的手,摇摇头。
『那你要怎么样?忍耐也是有个限度的。』斐起不免有些着急。
『帮我下去买点药来,好吗?』亚敏痛地闭上眼睛又勉强睁开。
斐起替他擦额上的汗,说道,『我先扶你去床上躺一躺?』
亚敏摇摇头,『不要,我还想吐。』
『那你先躺在这里,我去买药马上就回来。』
亚敏微微点了一下头。
斐起刚想走出去,想了想,转身去房间拿了毯子给亚敏盖上,然后才下楼。
这种情形斐起七年前曾经遇到过一次,那时也是这样,斐起知道那个时候是亚敏不得不和彰分开的时候,那现在呢?
斐起走出电梯,赶紧拿出手机给彰打电话,也不管彰是不是还在意那件事。
可是就像斐起担心的一样,彰的手机永远接不通。
斐起买了药就赶紧上楼,倒了一杯水然后走到浴室,蹲在亚敏身边,扶起亚敏,让他服药。
亚敏服下药后又继续躺着,斐起在一旁看着他。
良久,也许是药效发挥了作用,亚敏的脸色渐渐舒缓,可是人仍然昏昏沉沉的。
斐起看亚敏似乎睡着,于是连毯子一起把他轻轻地抱到床上,让他尽量躺得舒服一点。
等亚敏逐渐转醒已经快九点了。
『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好一点?』斐起站起来,伸手抚过他的额。
亚敏点点头。
『我煮了点粥,你现在想喝吗?』
亚敏摇头,睁着疲惫的双眼,『你先回去吧,我已经好多了。』
『现在让我回去我怎么放心啊?』斐起看着亚敏摇头。
『我反正就躺在床上,也不会怎么样。』亚敏勉强笑笑说。
『今晚我留下来陪你。』斐起的语气坚决,不容亚敏推辞。
亚敏看着斐起半响,然后缓缓说着,『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别胡思乱想,好好睡觉,嗯?』斐起暂时也不问彰的事,恐怕又让亚敏难过。
亚敏还是看着斐起,『我睡不着。』
看着他浓重的廴Γ称鸩唤∫⊥罚耗阏庋尤绻蛔牛俏叶疾挥盟趿恕1丈涎劬Γ允钥矗寐穑课以谡饫锱隳恪!?
亚敏突然伸出一只手来,拉住斐起,『那你握着我的手别放,等我睡着了你再放?』
斐起点头,坐了下来,握住他的手。
亚敏终于缓缓将眼睛闭上。
等亚敏睡着夜已经很深了,斐起将亚敏的手放进毯子里,把毯子盖好,又在上面加了一层。
这时斐起才想起觉川聿。
怎么办?这个时候打电话给他恐怕太晚了。
斐起看着手机发了一会儿呆,决定还是先发个短消息过去解释一下,省得到时候有麻烦。
斐起发送完这条短信后,又发了一条给彰。
彰和亚敏到底出了什么事?
斐起想了很久也想不通,之后也趴在床上沉沉睡去了。
早上斐起是被电话叫醒的。
『昨天的事我不追究,今天你也打算迟到吗?』低沉的声音凉凉的从手机对面传来。
斐起吓得一下子跳了起来。『觉川聿!』
『给起你三十分钟时间。』觉川聿在线那头说完就挂了。
斐起很快清醒了过来,他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而亚敏留了字条说自己已经去片场了。
真是胡来,斐起暗暗想道,那个身体怎么能去工作。
不过自己这里也是自身难保,赶紧梳洗完毕,走出宾馆,然后看一看时间,离刚才已经过去了十分钟。要在交通繁忙的早晨二十分钟内从这里赶到公司有点不太可能,斐起哀哀叹气,看来他也要完蛋了。
『亚敏也真是的,怎么不叫醒我。』斐起一边嘀咕一边抓出租车,上了一辆就赶紧催司机发动。

21

车子开了十五分钟,已是塞塞停停,斐起不停的看时间,再也等不住了,于是付了钱给司机,直接开门下车,用跑的。
跑到公司仍是迟了五分钟,斐起停下喘气。突然看见事务所门口围满了人,他不由觉得奇怪。
再仔细一看,被围在中间的人正是觉川聿。边上的藤田熏一个劲的用着别扭的中文说着『对不起』。
不会是记者采访吧?这回又是什么内容?
觉川聿越过人群看见了斐起,朝他示意。
于是斐起连忙跑过去挤进人群,走到觉川聿身边,说道,『我是他的翻译,有什么话先问我,我会替你们转达。』
藤田熏这时才松了一口气。
记者们争先恐后地提了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大都是关于"飞扬"事务所在日本的情况,然后又是一些旗下艺人的事。
觉川聿一一回答了。
『请替我们问觉川聿社长,他和伊藤领郎议员是什么关系?』突然有个声音冒了出来。
『我和他没有关系。』觉川聿听完斐起的话后,用日语回答道。
斐起于是转述记者觉川聿的话。
『可是有传闻说你们是父子关系,是吗?』那个声音又问道。
觉川聿是议员的儿子?斐起转头看着觉川聿。
『我说过和他没有关系,你们可以去问伊藤议员,不用来问我。』觉川聿淡淡地说道。
斐起用中文转达了一遍。
这时藤田熏对斐起说道,『你告诉记者,社长私人的问题他不会回答,今天就到这里结束。』
斐起照着藤田熏的意思说了,然后觉川聿就甩下那些记者走进大楼。斐起也跟了进去,记者们被公司的保安拦在了门外。
走进电梯,斐起就看着觉川聿说,『你干嘛在电话里不早说有记者会,刚才吓我一跳。』
『我说了你就不会迟到了?』觉川聿好笑地看着斐起。
斐起讪讪地笑,然后又问道,『你不生气?』
『我迟到的事啊?』
觉川聿淡淡地笑了,『你都已经这么拼命地跑了过来,我就算有气看到你当时喘成那个样子也已经气不起来了。』
『可是昨天呢?』斐起刚问出口,突然又想到一件事,『对了,你怎么知道我还在睡觉?』
『你自己去问他吧。』觉川聿扔下这句话,就走出了电梯。
他?谁啊?
难道是亚敏吗?一定是他。斐起想来想去确定应该是亚敏。
一想到亚敏,斐起又想到另外一件事。
『觉......』一想到这里是事务所,斐起改了口,『社、社长。』
觉川聿正要进办公室,听到斐起在身后叫他,于是停了下来,回过头问道,『怎么?还有什么事吗?』
『是、是这样的。我的一个朋友问我要亚敏演唱会的贵宾票,昨天本想问亚敏拿的,可是由于他生病......』斐起解释着,可是话还没说完就被觉川聿打断了。
『要几张?』
『呃,十张。』
『知道了。』觉川聿说完就进了办公室。
早就习惯了觉川聿的这种简短的作风,斐起耸耸肩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想到昨天的事,斐起觉得心情很不安,于是又打电话给彰,无奈还是打不通。
彰到底怎么了?这个问题一直萦绕着他。
看亚敏的样子就像那时候刚来学校一样,斐起想到亚敏又担心起他的身体来,于是给亚敏发了短信,叫他自己注意身体。
下班前斐起又打电话给亚敏,可亚敏说晚上有事不会在宾馆,叫斐起不用去找他了,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斐起发了一会儿呆,没注意觉川聿已经站在门边等他了。
『吓!』所以当斐起回过神看到觉川聿的时候不由得吓了一跳。
『收拾好东西就下来,我在楼下等你。』觉川聿说了这句话后就先下楼去取车。
斐起到了楼下,觉川聿正好开车从地下室出来。车子在斐起面前停下,斐起上车。
眼见车子拐进歪歪扭扭的小道,斐起奇怪道,『我们这是去哪儿?』
『去了你就知道了。』觉川聿懒得解释。
『你真是惜言如金啊。』斐起不由叹气。
觉川聿仍是抬抬眉,没有说话。
很快斐起就知道去哪里了,就是那家和廖以惟初识的酒吧,也是自己对觉川聿非礼的地方。
不过现在的斐起倒没有像之前那样有种排斥的心理。
一进酒吧,斐起一眼就看见了廖以惟。
廖以惟看见他也很开心,走上前说道,『斐起,听说你给阿聿做翻译,他没有故意为难你吧?』
斐起一愣,随即说道,『怎么会呢?』
『当着老板的面你当然这么说啦。』廖以惟笑着说。
斐起不禁看看觉川聿,发现他只是嘴边噙着淡笑,丝毫也不在意的样子。

22

『你们是多年的好友?』斐起转向廖以惟问着。他坐下之后,廖以惟和觉川聿分别坐在了斐起的两边。
『很久了,我们从小就认识。』廖以惟笑着说。
『那岂不是有二十年以上?』斐起不敢置信得看看他们俩。
『已经三十年了吧。』觉川聿悠悠地开口。
斐起看着觉川聿,又回头看廖以惟,两人的脸上均是让人感觉到很温暖的笑意,斐起不禁羡慕起来。
『真好啊。』斐起趴在吧台上叹气。
『阿聿,你是不是打算长期留在这里发展,不回去了?』廖以惟单手支着自己的头,看向觉川聿问道。
『虽然有这个想法,可是......』觉川聿慢慢回答,顿了一下他又说,『有些事还得处理一下。』
『你是指你亲生父亲那边?』
觉川聿晃了晃酒杯,侧过脸,『我还没有打算认他。』
斐起突然想起早上的事,不会真的是记者口中的那个什么议员吧。
『总之我是希望你来这里,那边流言蜚语的没那么自在。』廖以惟以建议的口吻说道。
『再说吧。』觉川聿一口将杯子里的酒喝完,看着廖以惟,『你呢?和袁欣怎么样?』
『今天离婚了。』廖以惟的语气显得很轻松。
『哦?』觉川聿一点也不意外,只是微微抬眼。
倒是斐起,他吃惊地看着廖以惟,可是也不知道该问什么,嘴巴张了张又闭上。
廖以惟笑着看斐起,『是她提出的,我只能照办。』
『你一点也不难受吗?』斐起不明白廖以惟的笑容。
『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廖以惟只是耸耸肩。
这时觉川聿的手机响了起来,于是他出走了去接电话。
廖以惟看着斐起,突然说道,『我看得出来,阿聿喜欢你。』
斐起一愣,随后解释道,『你可能误会了,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
『不是吗?』廖以惟微微一笑,『我认识阿聿那么久,我看得出来。』
斐起看着廖以惟,被他的话所困扰,然后只能叹气道,『我有什么地方值得他喜欢。我想他对我只是暂时的兴趣罢了。』
廖以惟注视着斐起,想了想又问,『你有喜欢的人吧?』
『嗯。』
『不会是上次的那位小姐吧?』
斐起猛然抬头,廖以惟一脸确信的样子,于是点头。
『是男人。』斐起说道。
廖以惟了解地笑笑,『阿聿对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向来都很执着,不像我经常犹豫徘徊。』
『你指的是感情方面?』斐起问着。
『各个方面吧。』廖以惟一边叹气一边喝酒,然后他抬头笑着说,『今天是我约他出来的,因为我想见见你。』
『见我?』
『如果我早几年遇上你,我会追求你。』廖以惟毫不隐瞒地说道,看着斐起一脸的吃惊又笑了,『你别放在心上,我只是说说,也可能是别的人,但一定不会是我的前妻。』
斐起似乎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了,『既然不一定是我,那现在也不迟啊。』
『你是说,如果是你的话就没可能了,是吧?』廖以惟看着斐起笑笑,『我想看看你喜欢的男人是谁。』
『他不知道。』斐起低下头,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男人似乎因为看上去平凡更加有种亲和力。
『知道阿聿有未婚妻吗?』廖以惟没有就着刚才的话题,似乎看出斐起的不安。
未婚妻?斐起摇摇头,『他的事情我并不清楚。』
『以后你就会慢慢知道了。』廖以惟笑着。
关于这些话题,等觉川聿进来之后就打住了。斐起觉得三人各自有各自的烦恼,就这么聚在一起喝喝酒也不错。
不过斐起并不想喝多,决定还是保持清醒的好。醉的人是廖以惟。
『我来开车吧。』斐起对觉川聿说道。
觉川聿点点头,把车钥匙给了斐起,就扶着廖以惟坐进后车座。
斐起照着觉川聿说的地址,把车开到了廖以惟家门口,然后看着觉川聿送他进去。
觉川聿回来后,坐在了副驾驶座上。他微微松开自己的领带,懒懒得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到了觉川聿的公寓,他进屋直接去冲澡。斐起突然觉得心里有点烦也有点乱,说不上了是什么原因,或许是听了廖以惟对他说的话,又或是别的什么。
觉川聿出了浴室,换斐起进去洗。斐起在浴室里磨蹭了好一会儿,出来后发现觉川聿安静地躺在床上,似已睡着。
斐起呆呆地站在床边,怔忡地看着觉川聿的侧脸,突然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每次和觉川聿在一起的时候,几乎都没有想起彰或是在他身上看见彰的影子了。
『在想什么?』
斐起回过神,看见觉川聿微睁开的双眼。
『没什么。』斐起摇摇头。
觉川聿伸出手,用力拉过斐起,斐起跌倒在了床上,觉川聿就势把他压在身下。
『以惟和你说了什么?嗯?』觉川聿亲吻着斐起的脖子。
斐起的头自然的向后仰起。

23

『唔......』
觉川聿的唇一路往下,一边伸手解开斐起的睡衣。
『你......喜欢我吗?』斐起还是不由自主地问了出来,可问出来后却又马上后悔了。
『喜欢又怎么样?不喜欢又怎么样?』觉川聿边吻着他边问。
『算了,做吧,不用回答。』
是啊,什么都不用说,因为说了也没用,因为自己没有办法响应。觉川聿明白这一点,所以他从不说。
斐起抬手将觉川聿又拉近了一些,主动迎上自己的身体。
觉川聿却忽然停了下来,注视着他。
你是想用身体来补偿吗?这句话虽然没有说出口,可斐起从觉川聿的动作和眼神中都能体会到。
望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眸,像极了噬人的漩涡。
于是斐起靠近了他,『粗暴一点也没有关系。』他在他耳边轻轻低喃。
觉川聿也不拒绝,低下头吻住了斐起。是从来没有过的深吻,舌头伸了进去,几乎碰到了喉咙,斐起回吻着。
彼此贴紧了身体,双躯交缠着,完全被欲望控制的行为,激烈地冲撞。
斐起不由自主地抬高了身体,呻吟轻泄出声,手扯紧了身旁的床单。
末了,是两人满足的叹息和低低的喘息,被汗沾湿的身体就这么紧靠在一起,都懒得再动一下。
早上回家换衣服的时候,隐隐觉得好像有人来过,因为很多东西都有了动过的痕迹,斐起也来不及多想,换好衣服就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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