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大街上游走的青年,看看被五彩灯光照亮的天空,看看坚硬无比的大路,无奈的叹息一声--"还是回去吧......"
第一章
走进一条脏乱的街道,在一扇黑色的门前停下,抬起左手,敲几下,一个男人粗声不耐烦的问:"谁啊?!"
他更不耐烦的回答:"妈的!才走一年就不认识老子了。懒猪,滚出来给我开门!"
门内人听见了他的声音,立刻打开了门:"哟,许大少爷回来啦?怎么?被主人扔啦?"
他白他一眼,高傲的走了进去--
--许徽,今年十九岁。十岁时,因为父母意外死亡而跟哥哥来到城里。十四岁时,两个哥哥都娶了妻子,两家都嫌这个孩子是累赘,但又不好扔掉,只能推来推去。许徽自己跑了出来,可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能干什么?
十月,天气渐冷的时候,走在街上,又冷又饿,糊里糊涂的被一个男人拐走了,那个男人是"天堂"的老板,几乎没人知道他的真名。这条街上--想卖身的男孩、女孩都归他管。
一年前,老板把许徽卖了,一年后的现在,那人玩腻了,把许徽踹出了门,无处可去的许徽只能又回到这个鬼地方。
"呀!!这不是许徽吗?老板说你会回来,你还真回来了!哈哈~~是荣归故里还是丧家之犬啊?"
"脸上还有伤呢,你主人‘疼'你也‘疼'得过火了点儿吧?"
"遇上强盗了吧?劫财还是劫色啊?"
"哎哟,看这一脸的伤,老板扔掉的那条狗都比你干净。"
"喂,你也太抬举他了,他怎么跟狗比?"
"明明一样嘛,这不回来摇尾乞怜了?"
许徽锁着细黑的双眉,走过这些刺耳的声音。闭起眼睛,伸出一只手摸摸肿起来的脸颊......疼死了!
他闭着眼睛,但却没停下脚步,正好撞上走廊拐角处刚刚出来的三个人,左右站着一身黑色西装的两个男人(起码许徽认为是"男人"),中间的是一个身材高挑,上身穿白色开禁短袖上衣,下身一条合身的牛仔裤的男人--许徽就正好撞上了他。
"又是你......"男人不动声色的看着他,虽然是许徽撞他,但他一动不动,许徽却被撞倒在地。
许徽也不管自己比对方矮多少,就站起来跟他吼:"你长没长眼睛啊?!"
"你长没长眼睛?这是你今天第二次撞我了!"
"......白痴啊你?!没看我眼睛肿了看不清路啊?!你长那么大一对金鱼眼是用来‘呼吸'的啊?!"
"你目标太小了,我看不见你很正常。"男人轻挑剑眉,得意的低头看着短小精干的他。一个身高一米六的男人站在一个身高一米八六的男人面前,目标是小了一点。
"......以大欺小,不是东西!"说着,许徽继续往里走。
男人回头看着他,嘴角浮起一抹饶有兴趣的微笑:"你叫什么?"
老远传来许徽不耐烦的声音:"比尔盖茨!"
许徽走进熟悉的小屋子--老板的房间--看着怀抱一个小女孩的老板,老板瞄他一眼,好象对他的这副尊容没有惊奇。他笑呵呵的说:"这么快就回来了?"
他闷闷的答一句:"......嗯。"
老板微笑着亲亲怀中少女的脸颊,说:"你的房间很乱,自己去收拾干净,养伤的这几天......做点力所能及的。"
"哦。"许徽转身离开了那个房间。
老板不惊讶于他的出现,因为他知道他会回来,因为他没处可去......这种不用看管就自己知道乖乖回家的孩子,他还蛮喜欢。
几天后,大街上--
"妈的,男人都是王八蛋!"所谓的泼"夫"骂街啊,幸亏现在是半夜,这条小街上没有什么人。
不过可惜,虽然没什么人,但在发疯的许徽还是撞着了人,被撞倒的许徽摸着摔疼的屁股,龇牙咧嘴的喊疼。
"比尔盖茨今天又没带眼睛出来啊?"身材高挑的男人弯下腰,很有风度的伸手要拉他起来,可是那倒下的许徽才不领他的情,伸出一只因着地而脏了的手,抓着他从领子里掉出的项坠--一个血红色的十字架--硬生生的拉了下来。
男人身边的两个跟班瞪大了眼睛,惊奇的不是许徽抢项坠的动作,而是惊讶于他们老大居然没动怒,他只是摸摸脖子上因猛来的攻击而出现的一道长长的红印,指指项坠说:"这个是我的......"
许徽握着项坠,白他一眼,将项坠扔在地上:"我才不稀罕你们这种禽兽的东西。"说完,许徽拍拍土站起来,继续往前走。
他捡起那红色的项坠,再系回脖子上,跟了上去,身后两个跟班互看一眼,也跟了上去。
男人上前拍了一下许徽的肩膀:"我叫傅易,你呢?"
"男人都不是东西!连东西都不是我告诉你干吗?!"
"你不是男人啊?"
"谢谢您还把我当个男人,我都忘了我是个男人了!哈哈哈哈......不过我也没说我是东西!混蛋!男人他妈的都是混蛋!滚开!离我远点......"
身后跟班跑了过来,小声在背后提醒:"徐姐要砸东西了,咱们还是回去吧?"
"......白痴女人,烦死了,不管她,回家。"
"可是......她爸那儿......"
"徐叔那儿我解决,现在你们可以回家去了。"
左边的--白吴看着傅易的背影,转头看看身边略显纤细的人,傻傻的说:"回家。"
右边的--凌雪抬起右手,用中指轻轻的扶一下黑框眼镜:"哦。"
"老婆......"很讨好的声音。
扭头:"我们还没结婚呢。"
"除了你我还能娶谁啊~~~"扑。
伸出一只手,阻住欲扑上的庞大身躯:"可惜,我这辈子都嫁不出去。"
"那是胡说八道地!我都不记得了你还记得啊?~~别那么小气嘛!"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别这么说嘛,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谁说我不像女人?"
"......哪只小狗说的?当它不存在!"
"你爱去哪去哪儿,反正不许进我房间。"
"老婆~~~~"
"......"跟着傅易的背影离去。
"老婆!!"跟上。
许徽继续边骂街边往回走,今天是他伤好后第一次"干活",下午的时候吧?一个男人来,出钱要带他出去,他跟去了......到地方了对方居然要拍下来,他一怒之下就砸了人家的摄象机,被人赏了一巴掌,外加被两个男人强暴了一通,才终于被光光的跟衣服一起扔了出来,所以从他们门口"滚"出来的许徽就开始大骂,反正他不怕丢脸,他都没脸了还怕什么?骂他个天昏地暗再说!
许徽浑浑噩噩的过了几天,找他的客人都被他得罪的差不多了......做牛郎做得理直气壮的好象没几个,他也算一个稀有动物了。
这天晚上,老板很难得的亲自来找许徽--
"傅易点名要你,你老实点......这个客人可不是说得罪就能得罪的。"
"哦......"嘴里答应着,懒懒的从床上坐起来,半闭着眼想:"傅易?我认识他吗?"
点名要许徽的人不多,因为他脾气太倔,但还是有个别人喜欢驯服他这种野马--以前买许徽的那个人就是--其实除了老板都没有人成功过,许徽除了对老板言听计从、低声下气,对别人都是那张死脸。
走进昏暗的包间,傅易坐在沙发正中微笑着看着他:"还记得我吗?"
许徽思考一会,问:"你是谁啊?"
傅易无奈的轻笑一声:"呵......算了,"打个手势,命令:"过来。"
许徽晃悠着走过去,直接坐到傅易的腿上。
傅易不客气的环住他的腰--比想象中的细哎!
"你一晚上要多少?"他开诚布公的问。
许徽酸溜溜的说:"您是‘贵客',随您赏......"
"......那......走吧。"
许徽无精打采的上了傅易的车,又无精打采的走进傅易的公寓。傅易脱了外衣,身边的跟班接了过去。
"我去洗个澡,一起吗?"
许徽无精打采的回答:"我洗过了。"
等傅易洗好了出来,许徽已经赤裸裸的趴在床上了,他用手托着下巴,无精打采的问:"您喜欢什么体位?"
傅易双手环胸,靠在门上问:"......你对每个客人都这种态度,还是只针对我?"
"都这样还是就对你这样有区别吗?"
"......如果只针对我,我会生气。"
"哦......那我对每个客人都这样。"
"说谎可不是好孩子哦。"
"好孩子这种时候该在家里睡觉,而不是躺在你床上。"
傅易走过去,有力的手翻过他的身子,一双棕色略带怒气的眼睛对上他无所畏惧的双目:"我就那么让你讨厌吗?"
虽然傅易没想用身份压人,但他居然连老板交代的事都不愿意做,可见他不是一般的厌恶他,他就那么值得他厌恶吗?他傅易起码也是一"大"帮子人的头头,他又不是不给他钱......虽然他也知道让一个男人躺在另一个男人身下是很不爽的事情,但是他又不是第一天做这种事,早应该习惯了吧?即使讨厌,也该意思意思的装一下嘛,反正他傅易也不是什么聪明人(感情上),他稍微装点样子他一定会被骗过去的。
被人讨厌不是件舒服的事情,傅易这个平时都喜怒行于色的暴脾气自然更加生气,可是却没能气多久,一双略带怒气的眼睛就盯上了那浅麦色的胸膛......
这个痕迹是?--他穿过乳环?好象还不止......浑身上下打量一下,九个洞?连那种地方都有......他不是没看过穿洞的,但这个未免多了点吧?一定很痛苦!
许徽皱起眉头,不耐烦的说:"看什么看?!要做就快做,不做我好回去。"
"我说包你一夜就一夜!做与不做你都得给我呆在这里。"
"......随便。"说完,许徽偏过头去不理他了。
五分钟后--
傅易:"你身上怎么这么多洞啊?"
许徽:"我是自虐狂。"
傅易:"你就不能跟我说句真话吗?"
许徽:"知道我不说真话你还问!"
十分钟后--
傅易:"你冷吗?"
许徽:"屁话!你把衣服脱光了躺这儿试试!"
傅易:"有我这个活暖气不够吗?"
许徽:"......我更喜欢死的。"
二十分钟后--
傅易:"冷的话......你也抱着我就好了嘛。"
许徽:"我不冷。"
傅易;"手都凉了~"
许徽:"别碰我!"
傅易:"......刚还问我要不要做呢,现在就不让碰了?"
许徽:"做爱又不是手跟手做。"
四十分钟后--
"你......你......你不是......说......说......不做吗?!啊......!"许徽趴在床上,死死的抓着被单,因为刚才激怒了傅易,所以没有润滑就进去了,现在疼死了!
"到嘴的肥鸭子......呃......不吃,对不起自己......"傅易压在他身上,说实话......他也好受不到哪儿去。
一个努力挺身,可怜的许徽边大口喘息边说:"啊......你......嗯......你说话不算数!"
"对付......坏孩子,就得用坏办法......啊......好紧......放松......"
"你放松一个试试!啊!!!"
下面嗯嗯啊啊的没什么有价值地"语言"了。
左隔壁--白吴房里。
"......快一个小时了才开始......搞什么?!"
右隔壁--凌雪房里。
"眼不见为静,耳不听不烦......心静自然凉......干这种事也不知道小点声,男人都不要脸!"
许徽一觉睡到中午,睁开眼已不见了傅易,自己起身、穿衣服......蛮奇怪的,自己居然是干干净净的睡了一觉,应该浑身那种东西的......那么说是早上他帮他洗澡的?早上的时候累得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哪儿顾得上洗没洗澡啊,一个字"晕"啊!
伸个懒腰......走出门,自言自语:"居然把我一个人扔下,还真放心......他也不怕我偷东西?......"抬头看看蔚蓝的天空,倒抽一口气:"我是不是忘了什么?............啊!!钱!他没给我钱!!"许徽自认倒霉的低下头,老板那边钱应该已经交了,他的小费看来是泡汤了......叹息啊叹息,钱啊~~长了翅膀飞走了。
浑浑噩噩的混到晚上,许徽无精打采的走出自己房间,从身边擦过的男人一把拉住他:"正好你起来了,易哥找你!"
"易哥?啊!那个欠我钱的家伙!!"想着,许徽被拉走了--
许徽"很不友好"的看着脸上肿了一点的傅易,愤愤的坐到他旁边,说:"找我干吗?!"
傅易无奈的笑了,他就知道他会生气,他也不想把他一个人扔下,只是事出突然--他前一天刚甩了另一个帮派的老大--徐卫键的女儿,那小姑娘回去跟她爸又哭又闹,她爸要面子+爱女儿,大白天要找傅易拼命,虽然他打不过傅易,但傅易是特爱打架的主儿,当然是乐呵呵的去了......
现在......傅易讨好的凑过去,乖乖的献上一只皮箱:"我这不给你送钱来了吗?别生气了......"
许徽不客气的夺过皮箱,随即站起身:"没事我走了。"
傅易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靠在沙发背上,闭着眼睛,懒懒的说:"今天痛快!就是累了点......回家!"
身后两个跟班互看一眼,叹息一声,跟他走了。
一个月--傅易没架打就来找许徽,虽然总能见到许徽,但每次见到许徽他好象都在生气,按说......傅易这种总嬉皮笑脸的讨好他,又不在乎钱,长相又出类拔萃的客人......他应该很喜欢才对啊,可是许徽偏不--他才不在乎傅易有没有钱、对自己好不好,他心情不爽就是不爽,至于为什么不爽......他也不晓得!
托傅易的福,这一个月许徽过得轻松,说轻松只是不用应付其他客人而已......可是一个月过去了,傅易来得越来越少了,后来干脆消失了,许徽才又开始他的本职工作,他自己好象不怎么在乎,该怎么讨人厌还怎么讨人厌,所以自然又吃了不少苦头,在外面吃了苦头回来还要被老板骂、被一群男孩女孩嘲笑......不过他习惯了,不在乎。
快午夜了,喧闹的都市开始安静下来,可"天堂"里......才刚开始热闹呢。
许徽拖着痛楚的身子往自己房间走,路过的同行们时不时的故意拍他一把,他只能咬牙忍着......SM、SM,他最讨厌SM了!!!
不过碰到这种客人,老板一定第一个把他交出去,因为怕把别的孩子弄坏了,许徽不怕坏,谁让他是没人要的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