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理想的理想国 下——文武之道

拿好书包，走出门……李小丁一下子看见了大学毕业后就从未再见的薛子其……“十二年了！……你小子都跑到哪里去了！！！“李小丁一拳打在薛子其身上……

“一直陪春萍在上海，伺候她妈妈……直到去年她妈妈去世，才辗转回北京，回了t大，一直在忙着评副教授的事情……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薛子其连连赔罪……

“那也能些封信什么的呀？！……我们家一直住和平门，就没动过……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李小丁还是不依不饶。

“就是，就是……我来赔罪的……走，我请你去吃饭。“

李小丁中学的旁边，一家小小的刷肉馆了，隔着火锅的腾腾蒸汽两个人热火朝天的叙着旧……虽然多年未见，但并不影响两个人十几年的深厚友谊…… 两个人要了一瓶白酒，慢慢地斟着，天南海北，工作事业，老婆孩子的聊着……这边李小丁喝的有一点多了，慢慢提到了往事：“你们几个都tm不是东西……毕了业就都tm老死不相往来了……你这还知道过来……那两个混蛋……一个去了美国……另一个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去了他家几次都没问出个所以然来……你说说，我和他……多大开始认识？……那是穿开裆裤的交情呀！！！到今儿个都tm四十年了！！！……“

“呜呜……呜呜……“对面的薛子其突然哭了出来……

看到这架势，李小丁一下子酒劲儿全醒了：“哎，哎，我也没说你什么呀……当初咱们四个就属你孩子气……刚到的时候遥远还总笑话你舍不得离开妈……你现在怎么还这样呀！“

“呜呜……小丁……呜呜……遥远……遥远没了……”薛子其低着头，根本不感看李小丁的眼睛……

“你，你……你说什么？？？……”李小丁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胡说什么……开什么玩笑！”

“真的……今年八月份的事情……我和春萍10月份去过一趟大理……才知道的……”子其有点胆战……

“原来他真的回了云南……”小丁脑子有点模糊，忽然他好像意识到什么，“你们……你们知道他在哪里……你们原来，原来都一直瞒着我……你十二年不跟我联系……就是因为要瞒着我，是不是……是不是呀！！！”李小丁近乎疯狂地吼着……

“小丁，小丁，你冷静一下……你听我说”，子其忙不迭地安慰着发疯的小丁，“是遥远……是遥远说他……他不想再见你……他说他不能害了你……”

“他不想见我？！”李小丁怎么也不想知道这么残酷的答案，“就算他不想见我……你们也应该知道他那样的一个人……怎么受得了那样的委屈……你们也应该知道……这么多事情怎么可以让他一个人承受！”

“小丁，小丁，我知道……对不起，对不起。”子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面前视遥远为心尖的小丁……

“人都不在了……你对不起有什么用！！！……你们谁都不清楚他心里真的有多痛……你不知道……唐礼杰那个王八蛋更不知道！！！……遥远在你们每个人面前微笑，就算心里在滴血，他还是会笑着对你们每一个人……！！！”李小丁多年积藏在心头的痛苦一瞬间爆发了，“你们谁见过他伤心的样子！！！……他给你们每一个人温暖，到头来换回了什么！！！……你知道他在哪里，却死活不肯告诉我……你们怎么那么狠心……”

“小丁……小丁……你别，别这样”子其已经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薛子其……我再不想见到你！”李小丁一下子冲出了小饭馆……一路冲回家里……（据史书记载：小鱼的家离小鱼爸爸的中学走路10分钟，奔跑5分钟，鱼爸爸这次跑了3分钟……据史书记载：小鱼的爸爸多年来一直旅行了自己不见薛子其的承诺……可惜就是偶尔打个电话，毕竟是那么多年的朋友呀！反正人家只说不见面，没说不打电话……）

回到家里，酒气熏熏的李小丁一下看见了正在家里拿着从学校捡回的粉笔头在地上兴奋作画的小鱼……上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一顿毫打，理由自然是乱写乱画了……这是小鱼这辈子唯一一次挨爸爸打（爸爸很温柔的，对自己一向很好的，一般都是妈妈动手……）……我们可怜的小鱼对爸爸这次唯一的体罚记忆深刻……从此都描描画画兴趣全无……看见了吧，没考上建筑系可不是人家孩子的错哟～

因为喝了太多酒的缘故，李小丁在挨打的小鱼的抽泣声中，渐渐入睡……睡梦中他仿佛又看到了那熟悉的笑脸，永远蕴着温柔，永远给人温暖……

今天，小鱼打开了他许久未翻开的相册……相片虽然年久，却依然清晰。看着当年自己身旁的三个人：活泼可爱的子其，冷峻孤傲的礼杰，和俊秀文雅的遥远……百感交集……

珊珊那是相当地不识趣呀，她也是相当的迫不及待呀：“叔叔，那薛教授旁边这个人是谁？”（她要问的当然是最像她们家唐可的人了～）

李小丁冷静了一下：“他叫唐礼杰……这里面只有他不是北京人……我们刚到插队的地方，还和他打了一架呢……后来只听说他去了美国……就没有联系了。”

记得那次打架，主要是爆裂的孩子气的子其的原因……（当然了，那个年头，北京和上海知青在西双版纳互斗的事情太多太多了……）他赶到的时候，架已经打完了……他当时看到的情景是：子其和一个个子高高的男孩子都围着胳膊上流着血的遥远……故事很明显，情节很狗血：子其vs礼杰，慌乱中礼杰拿着一节竹子刮伤了劝架的遥远……这些都是很久以后子其告诉自己的，因为在遥远胳膊被划破的一霎那，他就告诉子其，千万不能告诉自己。因为他知道自己会为他划上那小子一千下！！！……又陷入了回忆……

排队，排队，不识趣的一起排队，下一个……李小鱼同学，来，你的问题是：“老爸，老爸，那这个男孩子是谁？”（问问长得和神仙哥哥一模一样的人，那是必须的～）

李小丁很怕自己忍不住了：“他叫季遥远……是爸爸从小就认识的朋友，就像你们几个一样……”

佛曰：当你以为不识趣是个最高级的时候，它又出现了比较级。

小鱼继续：“噢……那你现在和他还有联系吗？”（怎么着？你也要买盒咖啡给他老人家送去？）

“他去世很久了……”李小丁不能再想了，“你们几个快点把这些箱子搬下去吧……”

看着鱼爸爸转身的背影，讨论悄悄继续……

菲菲：“原来照片上的人真的都认识……”（跳过，跳过，下一个！！！！！！！）

珊珊：“原来唐可的爸爸去过美国……那怎么现在在中国呢？……唐礼杰可是‘财富’上都刊登的人物耶……鱼爸爸也太孤略寡闻了吧……”

萌萌：“我看没这么简单……这后面肯定有故事……你看刚才我二姨父那样子……”

斌姐：“我要挖出来！！！！！！！”（职业道德，职业精神，就在此时体现……）

小鱼：“原来季学长很小就没有爸爸了……”

18.春节

2004年的，除夕是合家团圆的日子……

此时此刻……

大宝家：贵州山区一个农家院里，聚集着祖孙三代，老老少少二十几口人，围着满座子的热气腾腾的菜肴，欢欢喜喜地聚着聊天……

二宝家：湖北武汉一个居民楼的单元房，二宝爷爷家里，十几口人正热热闹闹地吃着年夜饭，津津有味地看着春节晚会……（别胡说了，明明是味同嚼蜡地看着春节晚会……）

三宝家：上海浦东的一家高档酒店的包间里，三宝全家围坐在一个硕大的圆桌周围，享受着一场高档的盛宴，更享受着一家人难得的团聚……

季清家：彩云之南，大理喜洲的白族民居内，季清母亲家所有的亲戚，远远近近，齐聚在了这祖辈留下的古老房子里，一起祈福迎接农历新年的到来……

唐可家：准确说是唐可母亲家……美国加州圣何塞城（硅谷）的一坐独栋别墅里，唐可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母亲和继父都去上班了，同父异母的妹妹和几个同学去了拉斯维加斯。临走时，问她一年只见一次面的哥哥:”Wanna go with us?”

唐可：“No.”

妹妹：“Sure?”

唐可：“Yes!”

妹妹：“Won’t you feel lonely?”

唐可：“Not really.”

上帝曰： You won’t feel lonely unless you get lost in memories…… (这次为啥是上帝曰的呢？佛呢？佛这次做的是翻译工作：不回忆，不孤单……)

春节是唐可每年最厌烦的日子……因为他要例行公事般地来看望在加州的母亲……很多年前，他完全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让他在这个在美国完全感受不到节日气氛的时刻来看母亲……父亲告诉他：虽然美国人不过春节，但是我们是中国人，所以你要在这天和母亲团聚……又过了几年，当他17岁那年，一个人在圣诞前夜偷偷跑到美国去找母亲，隔着窗子，他看到了母亲，继父，还有Jennifer (妹妹)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地坐在客厅的圣诞树下拆礼物……那一刻，他忽然赶到有什么力量阻止自己去敲开那扇门，他终于明白爸爸安排他在一个不是节日的节日去母亲那里问候一下的用意。因为，那里除了“母亲”定义的血亲关系，已经没有什么东西是属于他的了……唐可，是唐礼杰的绝对翻版：他可以为了某个看上去“很逻辑”的理由，摒弃一切没有逻辑可循的感情因素，做任何看上去很“有道理”的事情……所以，在那个圣诞节后，他依旧遵循父亲的命令，每年春节去看望母亲……而父亲从来没有陪他一起去过……

还记得12岁那年，也是一个被称作春节的日子里，放学回家的唐可，一进门就听见了父母的争吵：

母：你真的要放弃这里的一切，回中国去？

父：嗯。

母：这里有事业，有家，有孩子……回去了，你有什么？（当时唐可一家住在纽约。父亲在华尔街的一家金融公司做高级顾问……）

父：有机会……国内的金融和地产市场刚刚打开，现在回去是最好的机会……

母：我看是有人等你吧！！！……这么多年了，你不要以为你把我骗的好好的！……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一直有个人……这么多年了，孩子都这么大了……你居然还是没有忘记她！！！……那个春萍好在哪里？！……你说呀！（啊，唐可妈妈，春萍？您，误会了～～）

父：你这样无理取闹……很没有意思……

（琼瑶体，上！

男：对，你无情你残酷你无理取闹！

女：那你就不无情！？不残酷！？不无理取闹！？

男：我哪里无情！？哪里残酷！？哪里无理取闹！？

女：你哪里不无情！？哪里不残酷！？哪里不无理取闹！？

男：我就算在怎么无情再怎么残酷再怎么无理取闹，也不会比你更无情更残酷更无理取闹！

女：我会比你无情！？比你残酷！？比你无理取闹！？你才是我见过最无情最残酷最无理取闹的人！

男：哼，我绝对没你无情没你残酷没你无理取闹！

女：好，既然你说我无情我残酷我无理取闹，我就无情给你看，残酷给你看，无理取闹给你看！

男：看吧，还说你不无情不残酷不无理取闹，现在完全展现你无情残酷无理取闹的一面了吧！

总导演一喊：cut!）

母：好，你回去，去找你的老情人！……你告诉我……小可怎么办？！（小可？这名字好……给季清的小猫拿去配对？？？）

父：可以一起回去……大学本科以前的教育，中国绝对不比美国差……（Give me five! Man～）

母：好……你回去！带着你儿子！……我们……离婚！！

就这样唐季礼带着刚刚小学毕业的唐可回到了上海，开始了我们基本上不会特别介绍的商场传奇……（什么？你问我为啥不介绍？……废话，我要知道，商场传奇还轮得到他！！！）

从纽约到上海的飞机上，小唐可对爸爸说：“Daddy,I know Mom and you are getting divorced. That’s fine to me. But where are we going right now? ”

唐礼杰：“上海，那里是爸爸的家，今后也是你的家……”

回到上海爸爸把他安置在一所外语特长中学后，就开始忙起了自己的事业……上学一个月后，唐可收到了远在日本开会的爸爸找人专门送到他家的13岁生日礼物……是一只纯种的拉普拉斯小猎犬……刚刚出生两个月的小狗，静静地躺在一个比自己身子大了数倍的狗窝了，对小唐可的逗弄不理不睬……小唐可拿着小狗脖子上的牌子，看着上面刻着的名字：小清……心里正在想着：You are really a cool guy!……忽然爸爸打来了电话：“小可，生日快乐，喜欢你的生日礼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