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NNY BOY——橘树

「当然高兴，见到你是我最快乐的事。」雷又抱了抱丹，只是这次特地收敛了点，怕

丹尼尔又透不过气来。
「雷！」乔治的声音从他俩背后传来，雷回头一看，乔治正拉着安东一起跑了过来，

安东的身上还拿着一大串童军绳，狼狈地上气不接下气。
「干什么突然把我抓过来呀？我正在教新社员打童军绳结啦！」安东喘着气说，眼睛

瞄到丹尼尔，吓了一跳！「你、你不是到巴黎去念书了吗？怎么又突然跑了回来？」
丹尼尔没有说话，只是又靠近了雷一点，抬起头望着雷。
「你们两个……不会吧？」安东观察了一下两人的举动马上得出这个结论，他的声音

带着抖音，太熟悉了……太熟悉了……这两个人的神情不就分明是……？他指着他们

俩个，不太敢相信自己刚刚看到的。
「不就告诉你们了吗？随便找个路人都知道你们有问题。」乔治在旁边补上这一句。
「天哪！是真的吗？」安东夸张地用双手捧住自己的脸，大声地说。「为什么现在英

国到处都是GAY了呢？」
「闭嘴啦！你要全校都知道吗？再嚷嚷我就告诉大家我们退出健行社罗！让你下学期

就倒社！」
安东赶紧乖乖闭上嘴，随后又觉得不太对劲，乔治没事不会特地找他来见证这一幕吧

？「你找我干嘛？还这么急？」
「前阵子你不是到处宣扬你家在伦敦新添了一栋新房子吗？」「是呀！不过现在还没

完全装潢好，等弄好了就可以邀请大家去开Party啦！」
「所以现在暂时没人住，对不对？」
安东点了点头，这时三个人的眼光都放在他身上，瞧得他好不自在。
「钥匙拿出来吧！」乔治直接了当地伸出手来。
「啊？」
「这小子从巴黎偷偷跑回来的，不能回家去，现在没地方住，身上又没多少钱，只有

住你家罗！」
「这、这不好吧！」安东吞吞吐吐地说。
「健行社倒社才不好吧！」乔治露出一个顽皮的微笑。
安东吞了吞口水，露出为难的表情，最后终于妥协，从口袋里掏出一大串钥匙，从其

中取出一把黄铜色的钥匙给乔治。
「唉……先是车子，现在是房子……接下来不知道又要向我要什么？」安东离去时喃

喃地摇头说着。
乔治则带着胜利的笑容，拎着那把钥匙在雷和丹尼尔的面前晃着。
「真有你的！」雷也禁不住佩服乔治的足智多谋。
「要感谢我回家再感谢，现在先把他带过去安顿下来，然后早点回家吧！不然爸妈到

时候又要东问西问的了。」
雷提起丹尼尔的行李，想往火车站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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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闹的伦敦街头，三人走在繁华的牛津街上，丹尼尔的眸子有神了起来，这里毕竟是

他长大的地方，回到熟悉的环境里，他的心忍不住雀跃起来，不断地看着亮丽的橱窗

和来往的人潮，好几次拥挤的人群把他和双胞胎冲散了，最后雷干脆握起他的手，免

得他又突然不见。
熟悉的温度从手掌上传来，丹尼尔心里觉得好暖好暖。
「哇喔！不错的房子呢！」一打开门，乔治便忍不住赞叹，但对丹尼尔来说，这样的

房子只是普通而已，但是他不在意，现在只要有个地方让他睡就很好了。
高级木质地板，朴素的墙壁和浴室，还有两间卧房，其中一间是套房，里头摆了一张

双人床，上头也是暖色系的床单床罩，看起来一尘不染。
「等装潢好了一定要叫安东让我们来这闹个够！」乔治一面在每间房里探头看着，一

面兴奋地说。
「丹，你一个人晚上住在这会不会怕？」雷把丹尼尔的行李提进套房里，转过头来有

点担忧地问他。
「还好，反正从小就是一个人睡，这里也不会太偏僻，叫救命应该有人听得见吧！」
「丹，我真的很想留下来陪你。」雷半跪了下来，温柔地抱着丹尼尔，发现他真的长

高了。
「我知道……」丹尼尔闭上眼，嗅着雷身上的香皂味……淡淡的，就和那件毛衣上的

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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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雷！不要再想了啦！」乔治敲了雷一记。
「想、想什么？」
「还装，你一定想着要快点去见他对不对？不行啦！真要的话--」乔治住了嘴，机敏

地转头望了望，确定父母都不在旁边后，才又继续说。「你就先装一下，等到晚上爸

妈都睡着后，你再偷偷跑出去找他，顺便在他那过夜，早上我就说因为篮球队最近在

特训，所以这几天要留在学校住宿特训。不过这招不能天天用呀！你自己要收敛点喔

！」乔治在雷的耳边悄悄地说。
「说什么悄悄话？功课做了没？」史提夫带着微笑问着歪在沙发上的兄弟俩。
「现在就去做！」雷说完便冲回房间里，拿出作业埋头认真写了起来，史提夫有点惊

讶，前阵子不是才没心情写作业，老是让乔治写两人份作业吗？怎么今天晚上像变了

个人似的？一听到『作业』两个字便干劲十足？
「乔治，雷怎么了？」
「就是恢复精神了嘛！」乔治耸耸肩，扬了扬眉毛。
「是追到了吗？」
「啊？喔！算是吧！」乔治露出会意的笑容。
半夜十二点多，雷悄悄地从卧房里溜了出来，轻手轻脚地打开家里的门，确定没有吵

醒任何人后，才加快脚步往公车站跑去，赶上最后一班公车。
深夜的高街上只有稀稀落落的行人，通宵不灭的霓虹灯闪烁着，有人已经进入梦乡，

有人却正要开始夜生活，雷打开车窗，凉风吹着自己的脸颊，把睡意打消了一大半。
如果爸妈发现了？不知道会怎么想？
轻轻地打开铁门，他蹑手蹑脚地走进丹尼尔睡着的房间，只见里头漆黑一片，只有屋

外远处的灰色夜空中光微微闪着淡淡的光芒。
等到眼睛适应黑暗后，他看见床上的丹尼尔，小小的脸蛋露在干净的床单外，细匀的

呼吸声浅浅地响着，睡得正安甜，十几个小时的旅程也真够他累的了，想到他一个人

坐了那么久的列车，偷偷瞒着他父亲日来，就只是为了看自己，雷心里好感动。
他把书包小心地放在地板上，不想制造出任何声音打扰了床上的丹尼尔。
慢慢地爬上床，他躺在丹尼尔身旁，就着窗外的微弱的光芒，仔细打量着这张熟睡中

的面孔，一只手伸了出来，指尖轻轻滑过熟睡少年的滑嫩肌肤。
丹尼尔动了动，没睁开眼睛，往雷的方向移近了些。
好像，只有在他身边才能真正的安心……雷低下头吻了吻他的额头，躺在丹尼尔身旁

，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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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一睁开眼，丹尼尔惊喜地发现雷就在枕边！
雷的眼皮动了动，没醒过来，咕哝了几声。
他怎么会在这里？丹尼尔的眼光瞄到地板上的书包……难道他是半夜偷跑过来的？
「雷？」他又轻轻喊了一声，红发少年还是没反应。
就着晨光，丹尼尔看着熟睡中的雷，他从没有见过雷睡着的样子，这样没有防备，这

样可爱……火红的头发，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
看着雷的唇，丹尼尔突然脸上一红，随即又庆幸还好雷睡着了，看不见自己脸上的表

情。
可是……不知道那是什么滋味？一定和普通的轻吻感觉不同吧？
他舔了舔嘴唇，明明知道没有人，还是心虚地望了一下房间四周。
然后他鼓起勇气，慢慢地，慢慢地接近雷的脸，两个人的唇越来越接近，直至相碰。
丹尼尔从没想过原来一个人的唇可以是这么地柔软，温温地，如果再加上一点甜味的

话，就像是刚刚烤出来的棉花糖。
只有这样吗？怎么和电视电影里看到的接吻不太一样？
他歪着头想了一下，再度低下头吻着雷，小小的舌头在雷的唇上舔着。
雷的眼睛突然张开，发现丹尼尔正吻着自己，他先是一阵惊讶，然后见到面前男孩合

着双眼认真的模样，于是又慢慢闭上眼，但是嘴唇却有了些微的回应……他缓缓伸出

一只手摸着丹尼尔柔软的发丝。
丹尼尔猛地一惊抬起头来。
「你醒了？」
「怎么了？」
他从雷身上跳起来想要逃开，却又被雷一把抓了回来。
「为什么骗我？」
「骗你什么？」
「你明明就是醒着的。」
「我没有呀，我是被你吻醒的喔！」雷脸上露出幸福的笑意。
丹尼尔还是气鼓鼓地，挣扎地想要从床上站起身，雷干脆一个用力把他压在自己身下

，看着他的眼睛，两人的脸相距不到五、六公分，丹尼尔从没有这么近看过雷，突然

害怕起来。
「在害怕？」雷看见了他眼神里的害怕。
「不用怕……」他柔声地说，脸慢慢往下移，眼睛也慢慢闭上……
两人的唇轻碰，他舌头微微用力便打开了那双有点僵硬的唇瓣。
「丹，不用怕……」雷边吻着他的唇边说，丹尼尔闭上眼，决定让自己放松点，不反

抗却也不采取主动，让雷来带领他。
初吻的滋味出乎他意料的好，身体里一阵莫名带着酥麻的感觉开始流窜……
「你从哪学会接吻的？」两人嘴唇依依不舍分开后，丹尼尔张开眼，微微地喘着气问

。
「乔治教我的。」
「你说什么？」
「之前他偷偷交女朋友的时候，常常找我练习接吻--」
「你变态！和自己弟弟接吻！」丹尼尔突地用力推开雷！
「只是练习嘛！我们觉得没什么呀！你那么在意做什么？」雷不解地问。
「我--」丹尼尔一时词穷了，干脆跑进浴室去洗澡。
接吻了……他和雷接吻了！而且感觉不错呢！丹尼尔看着镜子，不知不觉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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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一个星期会来两三天住在这儿陪他，周末的时候则向家里推说篮球队到伦敦的学校

比赛，队员直接住在伦敦，就不回家过夜了。凯特和史提夫不疑有他，倒是苦了乔治

，为了要圆谎，周末也跟着跑来安东的新家陪他们两人住。
第三个周末的晚上，丹尼尔和双胞胎才刚吃完饭回来，乔治正喊着没有电视无聊得紧

，大门竟响起一阵钥匙开锁的声音，三个人对看一眼，乔治连忙拉着两人躲进了套房

里。
大门打了开来，两个男人走了进来，满身酒味，一面哈哈大笑着，一面向套房走过来

。
「槽！是安东的大哥，快躲起来！」乔治拉着另外两个人在最后一刻躲进了床底下，

做出手势要他们千万不要出声。
两个男人直接倒上了床，一阵嘻笑声后，床底下的三个人便见到一件件的衣物掉落在

眼前，上衣、裤子、内裤……？
丹尼尔看到内裤掉下来的时候愣住了，看了一眼乔治，只见他脸上也是同样的表情，

嘴里无声地说出三个字：「不会吧！」
接着是……两个男人轻微的呻吟和喘气声……声音越来越大，床的震动也越来越厉害

，丹尼尔干脆捣住耳朵，不想听到上头奇怪的噪音，乔治则是无奈地翻出白眼，雷的

表情和他也差不多。
「啊！好棒！再、再用力一点、再深一点……啊……」
即使耳朵捂得再紧，两个男人的嘶吼声还是像魔音穿脑一样挡也挡不住，丹尼尔只想

冲出去叫他们马上停住，不然床眼看就要垮了！
过了一个多小时，床上的『战事』才总算告一个段落，其中一个男人说了些话，便起

身走到浴室去洗澡，另外一个则趁这个时候打了通手机，像是在定另一个约会，没多

久浴室里的男人便围条浴巾走了出来，又爬上了床。
「伊恩要我们快点过去了。」
「早该过去了，还不都是你要先来这……」
「看到你就忍不住了嘛！」
两个人又在床上厮摩了好一阵，才起身穿起衣服，然后离开房子。
丹尼尔一听到大门关上的声音便连忙从床底下爬了出来，扭了扭脖子，在床底下待了

快两个小时，全身都快麻了。
「咦？你们两个怎么还不出来？」丹尼尔好奇地望着仍在床底下的双胞胎，只见他们

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互相看了一眼，乔治不太好意思地说：「我们现在不太方便出

来，可不可以等一下？」
「为什么？」丹尼尔蹲下身子看着他们。
「你以后长大就知道了。」雷脸上露出有点痛苦的表情。
「你们身体不舒服呀！」
「算是吧！休息一会就好了。」乔治的表情和雷半斤八两。
「原来安东的大哥也是个CAY，难怪他看到你和那小子的时候露出那种可悲的表情。」

乔治自言自语地说。
「你还说，现在弄成这个样子……」
「你们在说什么呀？」丹尼尔又探下头问他俩。
「没什么！」双胞胎异口同声地回答。
那天晚上后，雷对丹尼尔的态度便有点怪怪的，不再像以前那样自然，有时候想摸摸

丹尼尔的头发，伸出手后又会考虑再三，往往最后又讷讷地收了回去。
「雷？怎么了？」
「我不知道，总觉得怪怪的……碰到你就会这样……」
「你讨厌我，不想看到我吗？」
「不是！当然不是！」
「那为什么不敢碰我？」
「因为……因为我会有奇怪的念头啦！」
「什么奇怪的念头？」丹尼尔凑近雷的面前问。
「我！」雷怎么说得出口？
他要怎么告诉丹尼尔，那天晚上他在床底下有了反应后，开始常常不知不觉地幻想要

是丹尼尔和自己的话……雷猛地摇了摇头，丹尼尔还是个小孩子呀！他怎么可以有这

么邪恶的思想？
「我是想到你又要离开了。」虽然是情急之下冒出来的掩饰话语，但却也是雷的真心

话。转眼已经过了三个多星期，丹尼尔的假期再过几天就要结束，要回巴黎去继续念

书了。
丹尼尔的眼神柔和了下来，主动地钻进雷的怀里，抱着他的腰。
「雷，我还会再回来看你的呀！再过两个多月，这学期就结束了，到时候我会有三个

多月的暑假喔！」
「可是到时候你非得住在家里了不是吗？可不能再像这样偷偷跑回来了，不然你爸爸

知道了，铁定又会气疯，连你也会遭殃。」
「那……那你来找我吗？在巴黎就不会有人管我们了，对不对？」
「去巴黎吗？可是我们没有那么多钱……」雷沮丧地低下了头。
「你可以来巴黎念大学，申请奖学金呀！」
「为什么你说起来好像都很容易的样子？」雷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捏了捏丹尼尔柔嫩

的脸颊。
「不是吗？」
「你真的，那么希望和我在一起？」
「嗯。」丹尼尔点了点头，认真地看着雷那双墨绿色的眸子。
「那我就尽力去试试看。」
「答应我，你一定来巴黎找我。」
雷伸出手摸了摸丹尼尔的脸颊。「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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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尔一个人默默地收拾着行李，时间过得飞快，一下子复活节假期就要结束了，而

他也要回到巴黎，继续自己的课业。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离开他心里并不是很难过，反而另外有一种淡淡的期待。
因为雷已经答应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