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遥————guduyiang

作者:guduyiang  录入:03-22

我冷笑了一下,斗心眼儿你还差了点。懒得跟你一般见识,并不是怕你。看在病人得份上,我不跟你计较,你也别得寸进尺!

说是要拿得起放的下,可真要做到不容易。
新号码只告诉了要好的几个兄弟,所以安静的出奇。跟老爹老妈只说手机坏了,送去修了。
三天没有一点文靖的消息,我一直认为自己还行,除了饭量下降点,其他一切正常。从来没发现食堂的饭这么难吃,尤其是晚饭,真的难以下咽。
我又没吃晚饭就睡了。刚躺下,夏明雨就来了。
"谢遥,你还好吧?"
他坐到床边,关切的看着我。我笑笑,打了个哈欠说:
"我挺好啊,明天就是礼拜六了,我正好不值班,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我可以载你的。"
"我明天值班。谢遥,如果那个疯子再找你的麻烦,就告诉我,我会让他太平的!"
"你想干什么?别犯傻,不值。他也不配!"
我知道夏明雨的厉害,他虽不是个喜欢乱来的人,可真要是发毛了, "三高"怕是要躺个两天的。那还是刚上高中的时候,班里有个愣头青,仗着人高马大,总喜欢强抢别人的东西。我有个游戏机是老爸从美国带来的,夏明雨和我,还有几个同学都很喜欢凑在一起玩。愣头青那天不知哪根神经搭错了,放学的时候一定要跟我借游戏机,我不肯,他就不让我走。正好被打完球回来的夏明雨看见,二话没说就把他给放到了,三天没能来上学。夏明雨的爸爸带着他去人家赔礼道歉,支付了医药费,我的游戏机也被老爸没收,从此没能再玩。所以,一听夏明雨的话,我就坐了起来,连连摆手。夏明雨笑了一下:
"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去打他。只是跟他好好谈谈。"
"没事,不用了。我不会跟他一般见识的。反正也没多少时间了,还不如花点精力看书呢。"
"嗯,也好。我听说他是孤儿,能读到大学毕业是因为有个好心人一直暗中赞助的结果。所以,他一直非常的努力,不过,过于的求好也变得让人受不了,好不容易谈的女朋友也因为难以忍受他的苛求而分手,他的脾气就变得更加古怪。别人背后都叫他‘疯子'。"
我愣了一下,这倒是第一次听说。心里打了几个转,我问:
"那个好心人是谁呢?"
"这个倒不知道。没听人说起过。"
"哦。明雨,你也快去睡吧,明天还要忙呢。"
我靠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树影在风中摇晃,心神也摇晃的厉害。本就不那么坚定的想法,此时完全动摇了。我是不是误会了文靖和"三高"的关系?文靖是那个好心人吗?但是据我所知"三高"比文靖还大两岁,文靖怎么可能赞助他呢?唉!一碰上文靖的事,我就晕了。他到底有多少秘密?
想得发晕的时候,宿舍走廊里的电话响了。
"501的谢遥,电话!"
有人叫。我愣了愣,谁会打宿舍的电话找我?我奇怪的走出去接电话。
"喂?我是谢遥,请问你哪位?"
"谢遥!你怎么了?为什么一直关机?"
文靖的声音里焦急而又生气,口气重了一些。我的腿一阵发软,忙靠到墙上稳住自己。一时没能回答出来,他顿了顿,口气温和了很多。
"谢遥,是生我的气了吗?我前两天因为东南亚的公司出了点问题,走的急,没能找到你。我明天就回来了,下午五点到。真的好想你,能来机场接我吗?早一分钟见到你也好。"
大自然中总是一物降一物,文靖就是我的克星。听到他温润的略带恳求的语气,我再次没出息的投降了。

坐在出租车上,他笑着问我:
"想不想学开车?"
"想啊,可没时间呐。等毕业之后再说吧。"
我无所谓的说,我更喜欢骑摩托车的感觉。文靖摸出个本子,在上面写了几个字。我接过来一看,就瞪了他一眼。他竟然希望我能开车接他,美的你!我才不会当你的车夫呢!
他又写,他可以教我,还免费提供车子。我"哼"了一声摇摇头。他侧过脸看着我,眼中的疑问是那么清楚,我咬了一下嘴唇,转脸看着车窗外,不想理他,也不想让他看出我的情绪。文靖没再说什么。接下来还有一个小时的路程,我在车子的颠簸中,睡意上涌,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文靖叫我,我才醒。一看车子已经到了他家的楼下。我没动,看着他说:
"你上去吧,我就这车回家了。"
"谢遥!下来!"
文靖似乎恼怒了,一边结账,一边把我拖了下来。
进了门,他把我甩在沙发上,双手抓住我的肩,盯着我的眼睛问:
"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c
我扭了脸不看他,心里的委屈愤怒就像即将爆发的火山口一样,浓烟滚滚,火星四溅!他伸手捏住我的下巴,转过我的脸,大概我的脸色一定很难看,他愣了一下,忽然就把我拥进怀里,紧紧的抱着。
"谢遥,有人欺负你了?还是有人说什么了?"
我推开他,瞪着他说:
"就是你!欺负人!"
文靖眨眨眼睛,莫明其妙的看着我,想了想还是不得要领的问:
"到底怎么了?谢遥,我做错什么了吗?"
我低下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略思索了一下,我抬头看着他:
"文靖,如果你对我只是一时的感到新鲜,我们就到此为止。对发生过的事,我不在乎。但也不会再做。就这样。"
我抿紧嘴唇,咬住牙,以免自己发抖。文靖瞪着我,眼中的神情风云变幻,惊讶、莫名、失望、愤怒、悲哀......最终是冰冷。他松开我,点点头。
"我明白了。对不起。谢谢你能来接我。"
"不用谢。我走了。"
我努力让自己像平时一样的发音,迅速的转身,冲出门去。眼泪已经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
在江边三月的寒风中坐了一夜,我乘了早班的第一班公交车回家。回到房间,我把和文靖有关的东西整理了一个箱子,封好。
伤心还会伤肺吗?我不知道。不过,我得了肺炎。当天住进了肺科。外科实习还差半个月,我只能重新实习了。祸总是不单行!
第 19 章

柳青坐在床边,隔着口罩,她的两只眼睛水灵灵的,特别好看。
"老弟,你怎么了?这样脸青唇白的,半夜看见还不得吓死一半的人?"
她笑意盈盈的说,我无力的笑了一下,声音有些嘶哑的说:
"那殡仪馆该发我奖金了。"
柳青收了笑容,微蹙眉头的看着我,低声问:
"谢遥,如果不是太冒昧,我能问问,你到底有什么事?能跟我说说心里的郁闷吗?"
我垂下眼睛,到底是女孩子,心细。我们又在一个组,她知道"三高"工作上难不倒我。半晌我笑了笑,说:
"柳青,我现在不想说。也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明雨。"
"好吧。谢遥,看你这样我很难过,天大的事也还有地接着,没有过不去的坎,把心放宽。"
我露出真心的笑容,点点头。
"我知道。放心吧。"
柳青犹豫了一下,看着我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
我微笑着问。柳青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笑:
"谢遥,我只是,只是觉得应该告诉你。那个,文靖在你熟睡的时候来过,可他一再嘱咐不要告诉你,他的样子看上去有点不太好,韩金龙陪他来的。"
我的心跳有一刻停顿了一下。努力做出最天真的表情,却没法马上开口说话。柳青站起来,告辞了。
我的脑子乱成一团了。那样说了之后,他还来看我?为什么?也许我该把真正想问的问出来,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想到家中那一箱他的东西,我觉得胸痛的厉害,忍不住的咳嗽起来。
一个礼拜后出院。回家老爸老妈也都小心翼翼的顺着我的心情,我感到奇怪,忍不住问:
"你们怎么了?干嘛像对待珍稀动物似的?"
"没有啊。你好好休息,别想东想西的。想吃点什么就说,男孩子这么瘦,不像话。"
老妈岔开话题,又提起三姨要去意大利,问我想要什么。我没什么想要的。也闲闲的跟她聊了几句家长里短的话。老妈才出去烧饭。看老妈出去了。老爸轻轻的叹了一声问:
"有没有想跟爸爸说的话?工作上、生活上的事都可以。有时,有些话只能在男人之间讨论。"
我笑了。老爸真可爱。
"爸,有些事只能自己面对,不是能讨论的。但如果需要,你是第一人选。"
"呵,我的小儿子真的长大了!好!有男子汉的气魄。爸爸放心了。"
老爸拍拍我的肩,满意的笑了。我也轻松的笑着,目送老爸出去。
肺炎并没好透,可我实在不想再呆在医院,反正回家休息也是一样。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真正是无聊透了。我找了一些书来看,想打发日子。看着看着就走神,与文靖交往的日子总是像幻影一样浮在眼前。他温和的声音,他让人迷醉的笑容,他偶尔露出的孩子般的神情,他说过的话,他的亲吻拥抱,他的挑逗抚摸,他激情时的表情,还有那种让人心悸的愤怒,悲伤。我挥之不去,逃避不开。冷静了下来之后,细想一切,才发现我的委屈愤怒似乎有点莫明其妙,简直有点像小孩子不讲道理的耍脾气!还自以为是够大度、够个性、够骄傲,现在看来,是够可笑!愚蠢的可笑!爱上一个人,真会降低智商吗?
看着外面树上刚冒头的嫩芽,春天来了。我和他还有春天吗?
手机的铃声吓了我一跳。看看号码好像不认识,便按掉了。收拾起书,我想出去走走。换好衣服,跟老妈说了一声,就往小区边上的那家开放式的公园走去。
初春的阳光微有暖意,满眼的春意盎然,连空气都让人觉得清香,公园里没有什么人,我惬意的做着扩胸运动,深深的吸着新鲜空气,信步漫游。手机震动起来。我打开查看短信,号码竟是刚才按掉的那个。
"谢遥,我是韩金龙。能不能约你出来谈谈?如果你身体还没好,就等你好了再联络。"
我停了三秒才反应过来。
"可以。在那里?"
我回了短信。感觉心跳的厉害。
"就在你家附近的那家上岛咖啡店吧。"
我到的早,找了一张角落里的桌子坐下。点了蓝山才想起,那次和文靖就是坐在这里的。韩金龙找我要谈什么,我在心里猜测着。
看见我,韩金龙走过来坐下,对我点点头。他脸上的表情平淡,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我也保持了沉默,等他开口。
"谢遥,我有一事相求。"
他看我点头,然后垂下眼睛,继续说:
"文靖病了。他有严重的偏头痛,每次犯病都要折腾几天才能慢慢好起来。这次,已经十天了,还是时好时犯。他睡着的时候,总是叫你的名字。......不知道,你能不能去看看他?"
他脸色苍白,看上去要崩溃的样子。刚才的冷漠只怕是强撑装出来的,我呆了一下,文靖的偏头痛我知道,但那天不是睡一觉就好了么?
"他,他在哪里?"
我听得出自己的声音有点发抖。韩金龙舒了口气,露出一个浅笑:
"在他自己家里。他从来不肯去医院。"
"那,我们走吧。"
坐上车,韩金龙说了一句:
"谢谢你。"
"不用客气。应该的。文靖怎么会有这么严重的偏头痛?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的职业病又犯了。韩金龙沉默了一会,轻轻叹了口气。
"从八年前。"
"是他大学退学,被赶出家门的那年?"
"你怎么知道的?"
韩金龙愕然的看着我,眼里充满了警惕。
"是他自己说的。就是那次去渔村的时候。"
我扬起眉头回答,想起文靖当时说这事时,他正在办理住宿的事。难怪他惊讶。
"噢。......谢遥,"
他迟疑的看着我,嘴唇动了动半晌没说出什么来。怎么这两人说话都这么磨唧!
"怎么了?"
我问。
"文靖,他,你能对他好些吗?"
"什么意思?"
我看着韩金龙,心里想他说的话是哪一层意思?对我和文靖的事他知道还是不知道,知道多少?
韩金龙似乎难以开口了,他叹了口气,垂下眼睛不再说话。车也快到文靖家了。
我和韩金龙进了门,一个护士样的姑娘,对我们做手势,让我们轻一点,文靖刚睡着。韩金龙看看文靖,又看看我,我对他点点头,轻声说:
"我留下来。你们回去吧。"
"小张留下帮帮你吧。"
韩金龙说。我摆手,笑着说:
"我是医生,放心吧。"
韩金龙终于露出真正的笑容,点点头。他倒了茶,又拿出了一些点心放在茶几上,然后,又出去了一会,回来轻声的说:
"我已经定好晚饭了,大约六点左右会送来的。钱付过了。"
我惊讶的看着他,这人做事真的仔细,一点也不像个总经理,倒像个总管家。我忍不住笑了。
等他们走了之后,我给老妈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在文靖这,今天可能不回去了。老妈爽快的答应了。还吩咐我没事带文靖回来玩。
我坐到床边细细的打量着文靖的脸,他即使是没有修饰,胡子拉碴的,也能给人一种野性沧桑的美感,这人是怎么生的?

我忍不住伸手抚摸着他的脸。
第 20 章

他眉头微皱,脸色很差。因为拉了窗帘,所以开着一盏床边的夜灯。发黄的灯光使他笼罩上了一层薄薄的忧伤,看得人心痛。我轻抚着他的额,又力量适度的揉着他的太阳穴,文靖轻哼了一声,伸手摸向身边,忽然又紧紧的皱眉,叹息了一下,眼角似有水样的湿润。
"金龙,是你么?怎么还不去公司,快去吧。"
他闭着眼睛问,声音疲惫嘶哑。然后,抬手推我。
"他去公司了。已经走了有半个小时了。你再睡一会吧。"
我握住他的手,低声的说。文靖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摇了一下头,随后睁开眼睛,定定的看着我足有十秒,然后又闭上。
"不要再让我做梦。谢遥,我输不起了。"
文靖轻叹,泪水慢慢的滑下他的眼角。我的心里一痛,伸手抚去他的泪。他又喃喃自语:
"这样也行了,我不该贪心。这条路,不是你该走的。"
"你不能决定我将来要走的路,让我自己决定。"
我低声坚定的说。文靖睁开眼睛看着我,目光中的痛苦是那么明显。
"这样美好的你,能属于我多久?"
"那你呢?只属于我吗?"
我瞪着他,心里的话冲口而出,想忍住上涌的泪,可没成功。文靖惊异的扬了一下眉。
"你说什么?为什么这样问?"
我咬住嘴唇,低下头。
"我,......对不起。那天我无意中听到了你和严嘉平的谈话。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什么......"
"我和他是什么关系?你以为呢?"
严嘉平是"三高"的大名。文靖错愕的看了我有几秒,忽然笑了起来,而且笑的几乎打滚。
"不许笑我!我就是不知道才......,你既然知道他和我在一个医院,为什么不说?!"
我恶狠狠的看着他。这个混蛋,差点害死我,还有脸笑!
文靖忍了忍,还是笑不可抑,我恼羞成怒地扑上去按住他的肩膀。
"快说!你们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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