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遥————guduyiang

作者:guduyiang  录入:03-22

事已如此,我反而倒冷静下来,靠墙抱臂,看着他。他也看着我。
"有什么话,说吧。"
他低声的说道,没再有什么过分的动作,只是靠近我站着,我快速的理了一下思绪,缓缓的开口。
"明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一直都把你当亲哥哥一样,以前如此,现在如此,今后也如此,你愿意吗?"
他沉默着,我也不再说话,心里忽然觉得很痛,他如果说"不",我们这近二十年的友谊就完了,我不愿意那样!想着,泪水一下涌上眼眶,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我扭过脸,咬住嘴唇以免被他发现我这么没用。
"谢遥!"
他声音颤抖,伸手转过我的脸,我看到他也是泪流满面。
他再次的拥抱了我,忍不住的低低的哽咽,我没再挣扎,让他抱着,抬手抹去泪,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
"明雨,我不愿失去你这个好朋友,我希望你能一直是我哥。只要你愿意。"
夏明雨的手臂紧了紧,脸埋在我的颈窝里,半天没说出话来,我有点紧张的等着。

"谢遥,我,愿意。我其实早就想通了。只是,一直放不下你,也有点不甘心。不过我们不可能有结果的,有太多的现实摆在那,我们克服不了,何况,你也没有那个意思。我不想害你。你今天一说有话说,我就明白一切都是定局了,所以,我,我冲动的抱了你,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不会再有机会了。你理解吗?"
他慢慢的说着,越来越冷静。我则又惊又喜,忍不住又想哭又想笑,让我头痛不已,夜不成寐的问题,竟然如此圆满的解决,真是意想不到。
他用力抱紧了我一下,就松开了,我一时冲动,说了句马上就后悔的话。
"既然是最后一次,可以吻我。"
他呆了一下,露出惊喜的表情,我马上拼命摇手。
"不,不,我开玩笑的,你的初吻该给你的女朋友。"
"说了不能反悔。"
他强硬的搂住我,吻了我。我一下憋住了气,这可是我的初吻啊!谁知道他是不是初吻,肯定不是吧。我现在明白了什么叫祸从口出,欲哭无泪了。
看我缓过气来,连连咳嗽,他一边给我拍背,一边笑。我捂住右下腹,弯下腰去。我还明白了一件事:祸不单行。
我在夏明雨的搀扶下,回到病房,夏明雨急忙找了换药的用品,请了值班的老师一起,仔细的检查了我的伤口,老师说没大事,晚一天拆线以确保安全就行。我松了口气,赶走罪魁祸首,一下就睡着了。

伤口拆线之后,就被老妈直接押送回家,关在家里休息。春节也到了。
我打电话给文靖,他说过年还有些事要处理,不回家。我知道他在本市也没有家人。便邀请他来我们家过年,文靖很开心的答应了。
住院期间他对我的照顾留给老妈很好的印象,听说他来过年,老妈马上又去买了不少原料,说要好好招待他,感谢他帮了大忙。瞧那劲,比我家那七大姑八大姨来了还高兴。面对我父母和我们家的亲戚,他倒也没有任何的不自在,反而跟他们都很说得来,就好像早就认识了一样,我不由的暗暗赞叹他的处世能力。换我,想都别想!
自那之后,他成了我们家的常客,几天不来,老爸老妈就会问起。他一来,老爸就会拖住他海聊,要不就是下棋,甚至会跟他探讨工作上事。奥,我老爸是某知名研究所的所长,工作需要会英、法、德三国语言,文靖比他还厉害,多一样日语。他说是那时因为要谋出路,所以,就都半吊子的学了。能跟我老爸对话,还不时能指出一些俚语用法上的不同,这叫半吊子?!那我压根就不能说是会了!人比人气死人,这话一点都不假。还有他那对人事的看法和态度,让老爸也赞叹,总说要不是怕委屈了他,真想把他调去做研究所的管理人员。文靖对此从不表态,只是一笑带过。
凭良心说,文靖并没有特意巴结我父母,但他那从容的态度,优雅的举止,适时的关心,自然的恭谦,温和的谈吐和让人惊叹的博学,早就把我那满腹经纶、才华横溢的老爸和精明强干、温柔风趣的老妈给俘虏了。说俘虏好像不太好,可我找不出比这更合适的词了。反正,我有点吃醋了,禁不住翻着白眼想,他们还搞得清楚谁是他们的儿子了吗?
这一点,文靖如何看不出,他总是笑着对我说,我也做你父母的儿子不好吗?
我才不希罕呢。你要是个女的,当我媳妇还差不多。哼!

文靖越来越喜欢搂着我的肩膀坐在电脑前,看我测试那些软件或偶尔玩一些游戏。对软件测试,他倒是一点不急,总说慢慢来,多玩玩可以发现新东西。不知不觉中我的电脑技能突飞猛进,两个礼拜已经把文靖给我的东西玩的烂熟,我告诉他可以收回电脑了,他笑着直摇手。
"不急,谢遥,我上哪去找你这么好的免费专家,机子留你这儿,我可能还有软件让你帮忙测试呢。"
还赖上我了,这小子!不过,我倒也挺高兴,用惯了这台性能优越的笔记本,换了别的,还真有点不习惯呢。
他住的小区离我的宿舍不远,有时候,他也会叫我去吃晚饭或宵夜。碰巧柳青或夏明雨也在边上时,我会叫上他们一起去。文靖总是很高兴的露一手,吃的我们舔嘴咋舌,赞不绝口。一致建议他该去五星级饭店当大厨,不用考就是特级。我装模作样的感慨的说,天才就是这样埋没的!逗得他哈哈大笑。
渐渐的,夏明雨对他已经非常的友好,对柳青也有了微妙的不同。他们恋爱了!我是最开心的一个!
发现这个秘密之后,我特地跑到文靖那里,告诉他这个好消息。文靖开心的大笑,搂着我原地转了一圈,差点摔跤。我把他推倒在沙发上,一边笑一边骂他:
"神经病,发疯啊!想摔死我就直说。"
文靖半靠在沙发上看着我,唇边的微笑就像明媚的春天,温暖清润,诱人遐思。我的心一下"砰砰"直跳,脸上发烫,慌忙转开眼睛,他出声的笑了一下,站起来过来搂住我的肩膀,凑在我耳边低声说:
"你呢?也有女朋友了吗?"
被他搂住的感觉很舒服,我一点也不反感,而且越来越习惯,不过靠得这么近说话,还是第一次,耳朵又痒又热的,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我心里一慌,忘了掩饰没有女朋友的事。
"我,我,我还要读书呢,哪有空啊。"
他笑得更是开心,我才想到出丑了,这把年纪了,还没女朋友,可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甩开他的手,我不开心的的坐到另一个沙发上,使劲按了一下茶几上的那个不倒翁。
"你就笑好了!我只是不想谈,又不是找不到。"
我咕哝着说,事实也是这样嘛。
他扬了一下眉头,收敛了笑容,看了我一眼,又转身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不知道想什么。好久都没说话。
第 10 章

我看着他的背影,有点惴惴不安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很在意他了。他开心的时候我也会很开心,他不高兴的时候我也会担心,只是希望一直能看到他笑。若是别的时候,我会东拉西扯,满口乱说,分散他的注意力,总是很快就让他笑起来。可今天,是我让他不开心了。我一时没了主意,不知道接下来该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
良久,久到我以为他变成雕像了,我终于忍不住开口。
"文靖,我......"
他动了一下,用手抹了抹脸,好像很累了一样,轻轻的叹了口气。
"我一时脑子别住,又不是有意的,你干嘛要生气?我道歉还不行吗?"
我好像第一次这样没觉得错就先认错的,如果是跟夏明雨他们,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心里一下感到很委屈。
天啊,我干嘛感到委屈呀?这是怎么回事?早上起床时没看清,撞到正好跳下来的樊可新,不是撞坏了脑子吧?我烦恼的使劲抓了一下头,又抬头看着正转过身来的文靖。他的笑容有点勉强。
"不想笑就不要笑,难看死了。恶!"
我做了一个恶心的样子,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我只好又把矛头指向了他。其实他不管怎么笑都是绝对的好看,就是这样勉强的笑,也有一种让人心生怜爱的美好。不知他爸妈当初是怎么忍心把他赶出家门的,何况,他那时才十七岁吧,还是个孩子呢。我想的有点出神了,不知道文靖什么时候坐到了对面的沙发上。
"谢遥,我,其实没生气,哦,不对,我是生气了。"
这逻辑混乱的话让我呆了一下,就笑了起来。
"看来脑子有问题的是你耶!"
他也笑了,往后一靠,长出了一口气,想了想,才开口。
"谢遥,我本想再晚些时候告诉你一些事的,可是,我觉得,那样我就太自私了,趁你还是自由自在的时候,我必须要让你知道,我是个什么人,以后,愿不愿意和我交往,由你决定。"
我吃惊的看着他,这是什么意思,想要绝交就照直了说,不用把话说得这么婉转,我有那么无赖讨厌吗?
"你真的生我的气了?"
"不不,你误会了。我是生自己的气。谢遥,你听我说。"
他难得的拿了一根烟点上,吸了一口。我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一种忧郁和无奈,原来,那一贯平静、时常流泻著笑意的眼睛,也可以变得这样幽深,隐隐的含着痛苦。
"我知道,我很容易给人好感,也很容易让喜欢我的人沉迷,可我,是GAY。在你被我迷惑之前,我必须告诉你实情,让你决定是否还与我交往。因为,我无法再控制我对你的感情!我更不希望你痛苦。"
他声音低沉,略带些沙哑的说,又点燃了第二根烟,猛吸了几口。抬眼看了我一下,又转向窗外,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天黑了。我在他的眼睛里竟看到一丝待宰羔羊般的悲哀!过度的震撼和太出乎意料让我呆愣在那,不知道说什么。感觉一下混乱极了,GAY?不不,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明白,头真的昏了。慌乱之下,我选择了逃避。
"我我我不知道,让我好好想想。......我......先走了。"
几乎是像逃一样的离开了他家,他没说话,只是点点头,那了然和痛苦的眼神,让我有种心痛和背叛的羞愧。心慌意乱之下,我骑着摩托车转弯时撞了树,还好车速不快,又是冬天,衣服穿的多,只是左肩膀脱臼,胳膊有点淤青擦伤,左额角上缝了两针。我没跟家里说,也没跟夏明雨说实话。每天照常去上班,反正又不用左手写字。
一个礼拜之后,我才慢慢冷静下来,晚上睡不着觉时总是想起他的微笑,想起他温和的声音,想起他那晚痛苦的眼神。我发现我越来越想他,越来越不安,到了几乎如坐针毡的地步。老妈老爸也总是问,为什么文靖这么多日子不来?我搪塞说他出差了。鬼知道他现在在哪,我连着两天打过他的手机,关机。打他家的电话,没人接。我没有他公司的电话,可这难不倒我,查到他公司的总机,再问还怕找不到?!
下午下了班,我缩在小会议室的角落里,查到了他的公司总机。满心高兴的拨通了电话,准备给他一个惊喜,GAY就GAY,有什么关系?哥们咱不在乎!
"请问你们单位有叫文靖的先生吗?"
"请稍等,我给您转董事长办公室。"
我像个冰雕一样不会动了。董事长?我没听错吧?他就是那个传奇般的老板?!
我有一瞬间觉得一切都不是真实的。这么狗血的事不该是真的,更不应该发生在我身上。我扮演了什么角色?灰姑娘还是灰王子?一种被戏耍了的感觉让我愤怒又悲哀。
"请问您找谁?"
电话里响起了另一位小姐的声音,礼貌而温柔。
"我,我找文靖先生。"
我托回了下巴,僵硬的说。
"对不起,先生。文董事长不在。您如果需要董事长回电,请留下联系方式。先生,您要留吗?"
"不用了。谢谢。"
我茫然不知所措的合上手机,呆立在原地,心里一片空白,就像一个终于冲出迷雾的孤雁,却发现又进入了一片更大的迷雾中,我不知该往前走,还是转身回头,一下失去了方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心坠落下去。

我已经极力掩饰了闷闷不乐,夏明雨还是看了出来,因为我食量大减,体重跟跳水似的一路下滑到历史最低点。老妈也问过,我推说是外科实习上班比较忙的关系。
"谢遥,你怎么了?是不是考研的事让你烦心?"
"嗯,是。改来改去的,正好让我们摊上。"
我闷闷的应着。这倒是个借口。考研从我们这届起,就不能直接考临床了,一定要工作过两年才行,如果要上的话,就是实验室研究生,出来只能到学校教书或者搞实验室的工作。这样一来,我如果读,就不可能做医生,不读,那就要两年之后再重新考。的确是让人沮丧的事。不过,对我而言,再考一次并不是了不起的事,我早就拿定主意重新考了。但我现在正好拿这个做借口,也好。
"谢遥,晚上我们出去吃饭吧,我请你吃西餐。"
夏明雨关切的说。我摇头。
"西餐有什么好吃?难吃死了。要不咱们去‘万兴楼',那的白切肉,白斩鸡都是极好吃的。还有花雕,十五年陈的,不掺假。"
"馋那口了?行,听你的。就去那。"
夏明雨干脆的说。我觉得心里总算有了点安慰。吃什么不是主要的,我只是想有人陪我一醉,刚刚车祸,让我对飙车有点顾虑,除此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能让郁闷在心里的这口气排出。

跟夏明雨和柳青吃饭,总给我很随意、融洽的感觉,可以信口开河,无所顾忌,反正他们早就习惯了我的胡说八道。我喝得有点多了,不过人还是清醒的,傻傻的看着他们两个笑。
"你们一个是我哥,一个是我姐,金童玉女,般配!我祝你们白头偕老!"
我干了一杯,也不管他们是否干杯,转向夏明雨。
"明雨,我现在是娘舅了,最大,懂吗?你可要对柳青好点,不然我就撬了你们,让你当光棍。信不信?"
"信。我肯定会对她好的。就是为了你,我也会的。"
夏明雨也喝高了,舌头有点不听指挥。
"你们俩别喝了,待会醉了我可没办法弄你们回去。"
柳青急了,她抢下夏明雨手里的酒瓶。夏明雨只是笑。
"柳青,你别管我们,让我们一起喝个够。他说为了我对你好,这不公平,不许他这样,知道吗?他敢有私心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谢遥,你别胡说了。你也不许喝了。"
我的酒瓶也被抢走。我笑起来,跟她抢酒瓶玩。一阵音乐响起,我四下张望,不知道这熟悉的音乐是哪来的。
"看看,手机响了都搞不清楚,还想喝。你的,谢遥。快接吧。"
柳青抓起桌上我的手机递给我。我没看是谁,就接了。
"那位?找,找我干什么?"
该死的舌头有点硬,不过还能说得清楚话。
"谢遥,我是文靖。你在哪里?你喝酒了?"
文靖?我甩了一下头,打电话干什么?我一时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忽然觉得很可笑,这算什么?想起我来了?一声不吭的走了一个月,不知道躲到哪里,手机还关机,现在回来了,我就该去晋见?喝不喝酒跟你有什么关系?戚!我哼了一声。
"我在外面吃饭,谢绝打扰。"
我关了手机,老子也会关机。小样的!抓起酒瓶一气灌下了小半瓶。反应过来的柳青一把抢下来,担心的看着我。
"谢遥,怎么了?谁呀?"
夏明雨也看着我,我却感到眼前模糊,摇摇头,就不知道了。
第 11 章

为什么总是有摇晃的感觉?跟在海上乘船的感觉似的,我迷迷糊糊的想着,叫夏明雨。

推书 20234-03-22 :一万句我爱你(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