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利双收————十三公子

作者:十三公子  录入:03-20

李唯站了起来,"好久没见了,是该叙叙旧了。我们走吧......"
男人的笑意味深长,眉眼间竟与李唯有几分相似,随手一招,身後的青年毕恭毕敬的上前,扔下一些钱在桌子上。
转身离开。
李唯在最後看了一眼卓译,唇边的笑从未离去,荡漾而开,虚虚实实。
他步调懒散的跟在男人身後,在旁人的簇拥下离开那咖啡店。
卓译拿起桌子上无人问津的文件,看著那杯早就冷了的咖啡,苦笑。

跪著哭,混合著花洒里的水,好象快要溺死了。
李无意在玩弄他。或者直白的说,在干他搞他折磨他。
他的头发被扯著,仰起脸,水顺著他的脖子细细流下。
干他的人叫李无意,符合你我的猜想,的确是近亲相奸。
李唯对於近亲不近亲根本不在意,他一向如此,他在意的,只是这个人的所作所为。
李无意有病,而且病的不轻。和所有豪门里出生的名门子弟一样有根深蒂固的毛病。
他的病就是他──李唯。
他对李唯的所做的一切已经到了变态的地步了。
他爱护他,照顾他,让李唯信任他,然後在最美好的时候拆穿这一些,告诉李唯他骗他了,最後糟蹋他,蹂躏他,折磨他,禁锢他。
听来也不过是个俗套故事。
可是这些俗套的细枝末节,都是李唯的痛。
这一身糜烂的伤口,都是来自於李无意。就连这唇边不三不四的笑容,也和他有几分相似。
是悲哀也是可笑,最後都升华成了宿命。
难道要等到年老色衰的时候,才能祈祷眼前的人放过他麽?
一晃近十年,怎麽眼前的人还那麽坚持?
身後的人死命拽著他的头发,轻笑著问,"Vail,怎麽不哭了?"
他也只能继续笑。
换来的,却是一记耳光。
"啪!"
打在他原本就苍白的脸上,合著那冰冷的水。浑身发抖。
"Vail,你变了......"
李无意抱著李唯赤裸的身体,衬衫沾湿著摩擦在他冰凉的肌肤上,起起伏伏。
李唯的感官神经正一点一点被唤醒,随著那一点一点的折磨开始侵蚀他的心。
"...啊......"
叫喊著,紧扒著浴缸的边缘,挣扎。
在痛苦之间沈浮。

曾经,李唯也天真过。
在李无意还没有露出真面目之前。
记忆里他的母亲,是个漂亮到让人难以忘怀的美人,她不爱笑,喜欢整天看著窗户发呆。
他不能说话,不能亲昵的称呼自己的母亲。
因为他是杂种。
表兄弟之间,总是亲切的称呼他为杂种。
他的母亲,李家远近驰名的千金美人,在二十多岁的时候力气失踪过一次,李家出动了一切关系,动用了警察,也没能找到她。
一个月,两个月,她一点迹象也没有,只是失踪了。
李夫人伤心欲绝,李先生也早就放弃了寻找爱女的希望。
豪门的小姐,遭遇失踪以後,结果大概就只有一个了──死。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
那是第六个月的时候,李千金一脸苍白的裹著一件过大的衣服,出现在了自己家的门口。
她的眼神呆滞,神情木然,只是直直望著眼前的房子。
开门的人看见了自己家的小姐回来了,欣喜若狂的迎了进来。
他们高兴的看著自己的女儿,一点也没有发现那宽大衣服下的异样。
直到李夫人抱住女儿的时候,才发现事情不对。
"斯言,你的肚子怎麽了!"她的声音尖锐,刺穿了在场的所有人。
李斯言怀孕了!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震撼到了在场的所有人。
李夫人和李先生这才发现自己女儿的情况。
她痴痴呆呆,回家到现在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伤心过後就是解决办法,秘密的请了医生,医生看了看李小姐的样子,叹气,"没办法了,六个月了,不能做手术了。"又瞥了一眼木讷的李小姐,"我建议你们先带她去看看心理医生。"
谁也不知道那个孩子是哪来的,就好象是凭空出现的一样。底下人纷纷猜测,有说李小姐和人私奔被玩弄後抛弃,有说李小姐遭遇不测遇到了恶人,更力气的,竟然说是李家近亲乱伦的产物。
总之,是可笑而悲哀的。
而那个被猜测的野种,就是李唯。
他的出生,是被厌恶的,是迫不得已,是李家的羞耻。
他该庆幸自己没有被"妥善处理"掉,而是作为了一个羞耻存在於李家。
小舅舅说,如果不是你的母亲哭喊著把你留下,你也许早就沈海了。
所以李唯从来没有憎恨自己的母亲,因为没有她的话,她早就不存在了。即使她的母亲总是眼睁睁看著他被欺负,偶尔清醒的时候,也总是对著他大喊大叫又打又妈。
小舅舅说,Vail,你哭的时候,我都想哭了。
那年他十二岁,早就习惯了身边的一切,例如打骂,鄙视,和责罚。
他习惯用最差的东西,习惯被学校的那些人欺负,也习惯在黑夜里被母亲突然的扼住脖子,几尽窒息。
李唯是记得的,关於他母亲的死。
她的精神状态就像一个潜伏多年的炸弹一般,在积累足够多的火药之後爆炸。
是割动脉死的,蔓延而开的血,从惨白的浴缸里蔓延开,流到浴室之外的地板上。
李唯习惯性的在每天放学後走到母亲的房间,看她发呆或者发疯。
他轻声的推门而入,然後看到了地板上粉色的水迹,於是他顺著水迹寻到了浴室。
在那里,躺著他母亲的尸体。
一身雪白的连衣裙粘在了身上,还有浴缸里漫溢的水混合著鲜血的味道。
她的脖子处有一道深深的血痕,皮肉翻裂。不远处,正是一把刀子,小小的,随处可见的切割牛肉的餐刀。
他的母亲,就是用这把刀子,划开了自己白皙的脖子。也许有点钝,不要紧,用力的割。
李唯觉得自己的颈边冰凉,他开始想象那把刀在脖子上来回拉锯的样子。
很疼,很疼。
於是他尖叫,哭喊!

"啊!!!!!!!!"
半梦半醒之间,李唯的视线模糊了。
不!那只是梦和回忆。
他侧头,被吓了一跳,李无意正看著他。
近在咫尺的脸和含笑的眼睛。
是的,就是这双眼睛,见证了那天的一切。
他的尖叫穿透了墙壁,最先赶到的,是他的小舅舅。
"Vail......Vail......这是怎麽回事?"
李唯直直的看著母亲的尸体,脸色惨白,"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就躺在那里,血...都是血!谁来救我!谁来救我!"
李无意的眼神是沈静的,没有任何的杂志,好象是一潭死水,他先是看了几眼自己姐姐的尸体,然後抱住了怀里的孩子,"Vail,没事的,有小舅舅在。"
於是这双沈静的眼,见证了那场近乎谋杀的自杀现场。


名利双收<第八章>

面无表情的登机,这个城市的存在对於李唯来说也许太多余了。
一身浅色薄衣,把李唯衬得小了几岁。
这装扮是李无意的最爱,他喜欢过去的李唯,在他面前脆弱不堪,柔柔弱弱,似玻璃做的人一般,他凌虐他,折磨他,玩赏他,把他当作自己的所有物一样霸占著,利用著。
如果有人曾经见过在A市风光过的李唯,如果有人见过他和卓大总裁唇枪舌战,那麽定然没有人会相信此时的这个人是李唯。
即使他的笑容依旧。
李无意撩起他耳边散乱的发,拿下他鼻梁上的眼镜,随手一扔。
"已经不需要这种东西了。"
李唯微微抬头,笑,一语不发,衣领间若隐若现一些青紫的勒痕。
他瞥了一眼窗外的风景,觉得头有些昏沈沈的,慢慢闭上眼,只有靠在李无意的肩头。
飞机缓缓起飞。
李唯带著唇边的一丝微笑,睡了过去。
脑中最後一丝残念是。
刚才的果汁啊......果真有料。

机场外,卓译点了一根烟,靠在车上,目送著自己的某个合作人离开,轻吐了圈烟雾,风吹散了。
望了一眼蔚蓝的天空,不过愣了半秒,手中的烟雾便不甚掉落在地。
卓译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觉得有几分可笑。
十多岁的某日,他也是如此,空空如也。

到达该到的地方,安排该安排的事情,回到原点。
自此以後李唯便不会哭了,哭,那是留给尚且还有希望的人做的事情能够。
而他,不需要。
有时候,记忆会出现混乱,他不知道身处何处,现在是十六岁的他,还是二十四岁的他,他早就分不清楚了。
李无意扯著他的头发要他哭泣,他就笑;李无意把他扒光了扔在冰冷的水里,他也笑,後来他病了,发烧发得神志不清,李无意紧张的抱著他,说了一大堆愧疚的话,他还是笑/
有一次,李无意是真的怒了。他把李唯绑在了床上,狠狠干了一夜。
没有任何多余的情分,纯粹折磨。
流了不少的血,李唯也只是呆呆的看著天花板,一声不吭,唇早就咬破了。
李无意沈著脸,冷冷看著床上的人,"Vail,装疯卖傻是没有用的,你知道你离不开我。"
而李唯的神志其实开始飞离,他不是没有感觉,只是想让自己的伪装更加彻底。他在给自己催眠,也许这些不过是一场梦,也许......
於是有又笑了,合著嘴里的一丝血腥味。
李无意捏著李唯的脸,"你这是在做什麽?这样痴痴呆呆,莫非真的对那个小子动了情?"
那是把李唯拉回现实的咒语。
他原本习惯的笑容在一瞬间僵住,一时沈默。
李无意见他终於有了反应,心里有了数。李唯是他从小看著长大的,他的心思他又怎麽会摸不透呢?他就是吃定他,才会那样对他,折了他的翅膀,绝了他所有的後路。
然而李无意是矛盾的,既希望李唯变得绝望回到他身边,又想要李唯对他的所作所为有回应。
可是一个人一旦麻木了,要怎麽回应?
卓译就是那颗微弱的火星,能让李唯重新燃起微弱的意志和希冀。无论那希冀是爱是恨,是苦是甜,那就是关键。
其实现在的李无意是有些後悔的,後悔当初让卓译做得太过,当中又出了一些差池,才让李唯陷得那麽深。
李唯维持那麽久的平静或是麻木,在某人刻意的安排下逐渐崩溃。
"怎麽......可能呢?"他怎麽可能那麽轻易的对那个自私残酷的男人动情呢?
李无意微笑著抚著李唯的脸,"怎麽不可能呢?告诉你吧,Vail。当初他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是知道你和我的关系的,可是他可曾告诉过你这些?我去找他的时候,他连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你啊,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他借我之力得到陈氏的交换条件而已。"
李唯没有说话,紧抿著惨白的唇,微长的发散乱在耳边,被冷汗沾湿了些许。
於是有怨有恨,更多的却是可笑。这怨这恨,不过是因为自己的天真可笑才走到了这步。
"够了。"这一声够了,说得极轻,李无意却听在耳里。他轻轻解开束缚李唯的绳子,抱住他。
"所以,Vail,回到我身边来不好麽?我们可以和以前一样。"
和以前一样?

李唯抬起脸,望著李无意身後的墙壁,苍白一片,把头靠在李无意肩上,无力的依附著。
说来也是一个病态的故事,索性李唯早已习惯了这些。
他的母亲死後,他的存在更加的不合时宜。他是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更是李家的耻辱。所以在李斯言的葬礼办完之後,家族里就马上开始纠结於他的去留问题。
除了李无意以外,家族里的人都赞成把李唯送走的提议。
无论当时的李无意是出於何种目的,他是要救李唯的,因为谁都知道李唯被送走後的命运。
李无意和妻子结婚几年,膝下无子,於是当李无意一本正经的宣布他要收养李唯的时候,在场所有的人包括李无意的妻子虽然惊讶,却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
还有李唯,是的,在场的还有李唯,冷眼看著眼前的这一场闹剧。
那时候的李唯不过十多岁,对於李无意的印象仅仅是有这样的一个小舅舅,很爱笑,偶尔会和他说说话,以及,母亲五十那晚和他一样,是一个目击者。
李唯是孤僻惯了,所以也不愿意多说些什麽,命这东西,该来的总是要来。
家里人惊是惊了,可是这也无关他们的生死,只要这孩子不住在本家,什麽都好。
那时候还是李先生,也就是李无意的父亲当事。李先生有三个子女,两个儿子一个女人,那女儿就是李唯的母亲,排行老二,那上面最大的一个叫李诚新,下面一个就是李无意。
那时候的李无意已经三十多岁,却毫无争位之心,二十多岁的时候便搬出了本家,甘心当了一个闲差。
还真应了那名字,无意苦争春。所以後来李先生去世,李先生的弟弟,也就是李无意的叔父设计夺权家族恩怨的时候,丝毫没有连累到李无意。
按照古时候的说法,李无意是庶出,现代点的说法,是李先生情妇的孩子,户籍本上写的,李无意是养子,虽然是有血缘关系的养子。
所以想想这李无意的少年时期必定不甚愉快。
李唯以为这个就是主因,抱著同病相怜几个字,李无意才收养了他。不仅仅是李唯,甚至李无意的老婆,甚至李先生夫妇,甚至李诚新,李叔父,总之李家所有人都是那麽认为的。
可惜,呵呵......
错了。
你我都看错了李无意。
李无意何等手段,何等性情,现在看看当然一目了然。可是当时,愣是没有一个人看出破绽来。
直到事发以後,李唯回想起当时李无意的样子,还偷著些许诡异。
後来李唯他自己笑里藏刀,温良善类,可不是从李无意那里学来的麽?
可惜的是他火候不够,失了自由惹伤心,一败涂地。

和以前一样,和以前一样......李唯不仅心里念,嘴上也出了声。
李无意在给李唯时间,让李唯恢复记忆。
当初。
李无意对李唯是极好的,无论大事小事,均是细致周到,关心爱护,更是多如泛滥,真好象对自己儿子似的。就算是舅妈负气离开,李无意也对他如此,风雨无阻。
那时候的李唯再聪明,心里再怎麽冷,也不过是个孩子。
於是轻易感动轻易相信,最後的结果,自然是死的天真惨烈。
兴许对於那天,是李无意的意料之外,李无意如此算计,怎麽可能犯那样的常识错误呢?
意料之外的酒醉,意料之外的把李唯给强暴了。
在那天,李唯原本冷漠的世界崩塌了。
那刚开始建立的微薄的信任感,也在瞬间灰飞湮灭。
"这是不道德的!"
他挣扎嘶喊。
李无意却停不下来,道德这种东西,在他的字典里消失已久。
他含笑拨弄著李唯未成熟的身体,那身体和他一样同是男性,但是那张神似某人的脸,却让他神迷。
道德啊...
道德...
他的母亲从小对他的告戒就是,无意,你不可以和他们争。
於是他就不争,於是他渐渐习惯被踩在脚底下的感受。
也早就惯了。
富贵人家里,几个不病态。
虽然他过得凄惨,好歹也是李家小少爷。
狗血的剧情是,他自小被虐,只有某人对他好,於是爱之。
诡异的是,他生在李家,所以不同於一般人。
之所以迷恋上那个美人,原因是欺负。
李家里,自恃甚高,欺负他最狠的,是李斯言。
李斯言的眼神,她的一举一动,都偷著轻蔑。
那种被天使唾弃的感觉,是李无意少年时代唯一的回忆。
所以当李唯渐渐长大,越来越像他母亲的时候,心里油然而生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
於是因为所以,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感情的事,暂且搁置。
现在唯一剩下的,也不过是一个少年的梦想破灭,一个男人的夙愿终於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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