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归尘 土归土————大爷

作者:大爷  录入:03-20
第一章

公元487年冬,刚即位不到1年的新帝突然猝死宫中,因新帝尚无子嗣,朝野内外顿显一片混乱,次年,以太后为首的拥立派力举太后的亲子,即年仅15的七皇子登位,然则,另一部分朝臣则极力推举已早被先帝封为中山王的年轻有为的三皇子即位。因为三皇子是已故后妃的子嗣,太后箫氏极力反对,两位年轻的皇子之间的皇位之争愈演愈烈,内战终于以不可回避之势在全国范围展开。
朝中臣将们也因为拥立对象不同而分而居之,很快在国内形成了完全对立的两派形式,前朝同殿为臣的人也不得不操戈相向。

七皇子这边最显赫的武将无非是北堂世家。提到北堂家,天下何人不知,哪人不晓?北堂固义三朝元老,位列人前,曾为先帝们出生入死,更是开国元勋,战功累累罄笔难书,虽然已是年过6旬的老人,却依然健硕;家中后代也是个个精英--大儿子北堂祈,位列三公;三儿子北堂恭乃是朝中大元帅;四儿子北堂显礼部尚书;此外几个女儿也是女中豪杰,在朝中担任要位,先后还有两个子嗣为国捐躯,实乃朝中中流砥柱。
至于三皇子这边,则是有名的司空家最为有名,已逝的司空家当家主人曾与北堂固义同军为伍,也是战功赫赫,现在则是由最得三皇子信任的司空家二公子,司空斋刃作为先锋。司空斋刃虽然年轻,但在朝中也算是声名在外,琴棋书画自不在话下,文韬武略也深得先帝称赞,而且还是新帝最为信任的镇关大将。他的哥哥司空翔则是前朝中兵部侍郎。
两家之前也是同朝为臣,但现在各侍一主,又同为先锋,难免一战。

战场是从南隘郡外扩至两百里以外。虽然将士们对于战争再起非议众多,但听到战鼓擂擂,刀剑勾斧箭叉戟依然杀气冲天,血流成海。时值夏日,气温极高,而今天更是湿热难耐,想是又有急雨。渐渐入夜,气温仍是灼人。

一片火光血色中,一位身着褐色战甲的骑士左剑右戟跑将过来:"三哥!三哥!阿非呢?"
来者正是北堂家老九北堂杰。
北堂家老三北堂恭一刀劈倒身边一个兵士:"什么?小非不见了?!"
"是啊,刚才被冲散了!对不起!"
"不要说了,天要黑了,我们分头去找!你也要小心!驾!"北堂恭狠狠一夹马冲入敌阵,"小非!小非!"--北堂家全家最最宝贝的就是北堂非这个幺弟,更不用说老三北堂恭了,因为是同母兄弟,他对北堂非更是溺爱之至。
"阿非--"北堂杰也忙一边砍杀敌人一边寻找。

北堂非,北堂家的老小,北堂固义老来得子当然是爱护之至。在老父亲再三叮咛下,北堂显万般忐忑地带着他来到了战场。知道弟弟的性格倔强,所以也没敢太阻止他,只叫了好几个心腹认真看着他,免得伤了皮毛直叫全家心疼,可战斗打响了起来,哪还能有人有那么多顾忌?

再话北堂非在哪儿呢?原来苦于被哥哥们阻止,战斗一打响,他便率了自己的小队从后路杀入敌阵,但在激战中他与大部队冲散了,只领着自己部下十数人与敌军杀斗。却不凑巧地竟然遭遇了悄悄埋战的司空斋刃。两人都年轻气盛,一战再战、进退两让,渐渐地越走越远。
双方激战至深夜,竟只余司空、北堂二人。
北堂非微微气喘,看着遍野死尸,心里有些恶心,司空斋刃而倒是异常高兴,想他一身好武艺,总算是棋逢对手了,叫他如何不开心?

"在下司空斋刃,字元毅,阁下是?"司空斋刃喝停骛。
北堂非皱了一下眉头,不打算回答,只握紧了自己最爱的"凌月剑"。
"怎么,堂堂北堂家公子连姓名也不敢报么?"北堂家的人丁多,司空见过的还真没几个。
"北堂非,字文怀!"北堂非哪里管什么激将法与否,冲口而出。

听得对方报出名字,司空斋刃就不禁在心里笑了笑,钦佩之情不禁流露而出。
虽然是同为前臣,但高高在上的司空大将军并没有见过北堂家传说中的宝贝,早从人口里听说这北堂非小小年纪,马上功夫就无人能敌,而且因为他的母亲是当年江南最美的织娘,承袭了母亲的美貌于一身,又承袭了父亲的骁勇好战,对于从未落败的司空斋刃而言,早就想会一会了。
曾也有好几次,借故到北堂家,却也是无缘于见,这回见到了,自然是喜形于色,而且就刚才几次交手,这北堂非果然也是名不虚传,不仅功夫了得,而且在他那稚气脸上的美貌也是见所未见。

司空斋刃正想着,北堂非已手持红缨枪冲过来:"言多无益,接招吧!"司空斋刃不敢怠慢,举剑相迎。
这司空斋刃的本事可不是说说而已。十几个回合后他明显占了上风,多次伤了北堂非,但又心有不忍,只是小伤不及要害,而自己身上也留下一些北堂非的枪伤。但这反而使司空斋刃的体内热血沸腾着,想要与他撕杀想要战斗,征服的欲望也越来越炽烈。
"北堂兄马上功夫真是令在下佩服。"激战中司空斋刃还有闲情调侃,可见他也未用尽十分力。北堂非哪有心思理会,不过倒暗暗佩服司空斋刃的功夫。在此之前他对司空世家也有不少耳闻,早知这司空斋刃年少豪杰。
看北堂非不理会自己,司空斋刃有些失望,但既而又高兴起来,毕竟这个人就在身边几乎随时可以抓到啊。谁知就在这一瞬间,他的手背被红缨枪挑中,剑竟被打落!

"哼!"极忿忿地哼了一声,北堂非勒停了马,"北堂非早闻司空将军之名,不过没想到司空将军在战场上竟如此心不在焉!北堂非太失望了!"
司空斋刃一惊,看看那张忿忿的脸笑了,既而又收敛笑容:"北堂兄教训的是,那司空就不客气了!"说着抽出一对百斩刀,夹马冲过来,"请接招!"
--是的,撕杀,自己不能控制自己想和他一番撕杀的冲动,体内武将的血似乎激动到四处乱窜。

这边激战正酣,另一边却是火烧连天,北堂家上下更是心急如焚。
"找到了吗?""没有!""再找!"
司空营中也是心急,军师端木荀不断问探子:"将军还没回来吗?"

时间不断流逝,天边的滚雷轰轰而至,绵延百里的沙场万尸相籍,血腥味似乎把空气也染成红色。从战斗开始到现在已经是二十几个时辰了。
在离南隘郡几百里外的树林边,一从死尸间,仍有两个人在激战着,雷声更近了。

"呼--呼--呼--"北堂非大口喘着粗气,手臂上的伤虽然很轻,可是打了那么久,伤口重复裂开好几次,现在也痛得厉害。
"怎么?堂堂北堂非不过几个时辰就要倒下了吗?"司空斋刃站在对面也喘着气,却感觉无比兴奋:第一次有人与他连续打斗近七个时辰而不倒地认输。自己果然是没有看错眼!
"呼--呼--"北堂非看他一眼却不回答,身体的疲惫已几乎达到极限,他已经在靠着意志和北堂家的尊严继续战斗着。"不可以倒下,绝不!"北堂非强迫自己再次奋力向前。司空斋刃笑了笑举刀砍来。

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北堂非的枪时穿时挑,令人眼花缭乱。可司空斋刃不仅剑术高,用起这百斩刀也是得心应手,加上北堂非实在是累了,渐渐处于劣势。
天色更晚了,风烈烈刮着,闷湿的热气把战场的血腥味已蒸发了,远远似乎又有一阵闷雷,雨就要来了。

但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不远,两人仍在拼斗,刀剑撞击声格外刺耳。
"哼!"司空斋刃已明显占了上风,可他却对这位敌人产生了不少敬意,"没想到他能支持那么久!实在令我太高兴了!"而北堂非这边却已经达到极限,举枪准备最后全力一击,却被司空斋刃看穿,顺枪势一挑,不仅伤了他,还把他的兵器打落。
"......"司空斋刃站在北堂非面前,百斩刀上还残留着北堂非的血,看着那腥红的液体,司空斋刃露出了得意的笑颜。
"呼!呼--呼--呼--"北堂非看着司空斋刃,吞了一口唾沫,嘴里喉咙里都如火中烧。或许因为此刻已真的败下阵来,他才感到全身无力,腿一软半跪在地。虽不甘心,可他此刻真是无力再战:"......你赢了,杀了我。"他低着头,纵有百般不服,却也真的不能再动了,司空斋刃太强了!
"......"这一刻司空斋刃的却没有动手,只道,"北堂非原来不过如此啊!这么轻易就认输了吗?"
"......"北堂非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又低下头,这时的他面对嘲笑也无力再反驳,只报以沉默。
"......"可司空斋刃却不禁为北堂非那倔强如故的眼神吃了一惊,笑了笑,"好吧,那,我不客气了。"

听闻这话,北堂非闭上眼,静静等着刀落下的那一刻。耳边的风声是那么清晰悦耳呵:对不起,爹爹还有哥哥们,阿非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可刀却没有落下,--是怜悯么?北堂非冷冷开了口:"动手吧!"
"哼!"司空斋刃笑出声,"别急,我不会客气的。"说着却把刀往身后一扔,扯下身上的铠甲。北堂非不解,刚一抬头,司空斋刃竟扑过来,一把将他压倒在地,顺势又扯下他的铠甲。

--血,遏抑不住了!

第二章
"你干什么!"北堂非大惊,"你干什么!放开我!"司空斋刃没听,竟俯身咬向北堂非。
"混、混蛋!"北堂非怒火中烧,也不知哪里来的劲一拳打向司空斋刃的脸。
"哼!"司空斋刃一把抓住他的手,"这就是你最后的力气了吗?"说着撑住北堂非的手,又吻咬起来。
"住、住手!住手!"北堂非大叫着,从未有过像现在这样恨自己的无力,竟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
司空斋刃不但没听,反又一把撕开他的衣服。
"不!放开我!住手!混蛋!"北堂非的泪已经下来了,竭力大骂着,"住手!住手!想不到堂堂司空斋刃竟有这种嗜好!你住手!放开我!混蛋!畜生!放开我!救、救命啊!"
司空斋刃停下肆虐笑了笑:"哼,失败者就应该懂得服从,知道吗?我赢了你北堂非!胜者为王,懂吗?"
"......"北堂非瞪着那张脸,那是充满了强占欲的胜利者的笑。他恨自己,可他却无力反驳。
"哼哼!"司空斋刃看着那张倔强的脸上那番不服和悔恨,笑笑再次粗暴得地吻咬向北堂非。
"不!不要!"北堂非大叫着,"不!不--"一阵雷声滚滚而至,淹没了北堂非的嘶喊,一个霹雳惊天动地,接着,雨终于下来了,一阵接着一阵。

连续不断近十一个时辰的打斗,北堂非此刻几乎只有思考的力气。思维很清晰,他清楚感到司空斋刃捏住他的手腕时的痛,清楚感到司空斋刃的唇经过他的身体,清楚感到司空斋刃嘶咬自己的尊严,清楚听到司空斋刃的呼吸,也清楚听到自己无力地喊叫,他的泪不自觉的来了,连忍住的力气也没有。

雨冷冷的,可北堂非感到了一股热意,也不知是司空斋刃因为还是因为害怕,而他更宁愿相信是后者。他的身体颤抖起来,从未有过的经历,青涩而陌生的快感窜升、扩散,从未被人触碰过的每一处都司空斋刃被吻舔,脊背紧帖在草地上好凉,可胸口却湿热之极,耻辱啊!这是出生以来最大的耻辱!!
"住手!"北堂非也觉得自己这句话的无力,可当他清楚感到司空斋刃的手伸向他的下身时,他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或许源于耻辱,他又举起了拳头。可还没挥出去就被扳倒在地,分身被粗暴的揉弄,身体却更热起来。
"不!不!不要!住手!"无力地请求着,耻辱感给了他力点力气抬腿向司空斋刃踢去,却又反被抓住,顺势往上一抬,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惧袭上心头,不及大呼,身后剧痛几乎令他昏死过去:"啊--"司空斋刃也吼了一声:"啊--"接着卖力地上下抽动,不顾身下的人儿如何痛苦难堪。
雨声越来越大,又一个闪电划破夜空,树下有两个身影摇晃不已,从那里传来北堂非撕心裂肺的惨叫,一次又一次。

"......不......不要......啊--"噩梦中,北堂非终于被雨打醒了。冷的夜,冷的雨,更冷的是人心。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动也没动,身体已经失去了知觉,可他却第一次那么真实地感到自己思维的存在。
痛?不!是耻辱!仇恨!北堂非握紧了拳头,手腕上清晰的勒痕换起来全身的痛。雨越来越大,身体也越来越凉,北堂非的手指深深扣进软软的草地里,闭上眼再也不动,只从嘴角溢出鲜红的血。

夜渐渐过去,天亮了,灰蒙蒙地下着小雨。战场上殷殷血痕也被一夜的雨冲淡了,在低地里积了满满血红的雨水。僵硬的死尸被雨淋得发白发胀,折断的兵器却更熠熠生光。不远处的草地上,一个衣仅蔽体、蓬头垢面的人挣扎着起来,杵着一支红缨枪,偏偏倒倒一步一步远了。

"咳!"口已干得几乎咳不出来,腿脚软软的,腰背上的剧痛让北堂非几乎无法继续挪动脚步。
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否回到父兄身边,他想,又怕:作为武将世家的子孙,不是战死沙场,却受如此耻辱!
他想哭、想大叫、想杀了谁,可现在他什么也做不了;连路也走不了了,"咚"地倒在地上。
四周有些树,风吹地沙沙响,雨也沙沙地下着。

--要死了吗?

北堂非突然有一点害怕,怕的却不是死亡本身,而是怕自己污蔑了北堂家,怕,怕自己这样死去不能从他手里夺回自尊!
"嗯!"他试着再站起来,后身已痛地不知所谓,只好又躺下来,任雨淋着。他慢慢闭上眼,似乎在等着什么。
昨晚更或者就在这之前的一幕幕,难以制止地撕开北堂非的伤口,他的泪怎么也停不下来。作为一个武将,不,仅仅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也已经被夺走了!活着,自己真的还要活着吗?!

不一会儿,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

是敌人吗?还是又是他?北堂非试着睁眼再站起来,却始终没能够。

马蹄声越来越近了。原本的一丝胆怯却消失了,北堂非平静地躺在那儿,"若是敌人,至少我仍可算作战死沙场。"于是故意摇着树枝发出声音。很快马蹄声在近处停下了,有一点人声。
"可,如果是他,我......"北堂非忽又悔了,却已来不及,有人过来了。
"也罢,来吧。"北堂非已连最后睁眼的力气也没有了,恍惚中看见了人影。
那人犹豫了一下,忽地认出他来:"阿非!"是很熟悉的声音,啊,不是九哥吗?北堂非微微笑了一下,昏死过去。

这里......北堂非醒来时已经躺在营帐里,伤口包扎好了,痛的,也不再是身体。
"小非,"走进来的是三哥北堂恭,"你终于醒了!身体还好吧?饿了没?"关爱之情,溢于言表。
北堂非没有说话,也说不出话。看到疼爱自己的兄弟,想到一切,他的心里总堵着什么,说不出话来,而现在更是连正视的勇气也没有了。
"你现在好些了吧?"北堂恭坐到他身边,"你九哥把你带回来的时候我们都吓坏了!不过万幸万幸,大概是老二在天之灵保佑吧,你和老五都在那么激烈的战事中负伤而还。"
"五哥他?"北堂非心里一惊。
"老五他右臂中了流矢,不碍事的。倒是你,到底和谁冲战了?"北堂恭问。"看你伤成这个样子。"
"......"北堂非皱紧了眉头转过脸,狠狠道,"司空斋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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