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哽咽:"谢谢您。"
他拍拍我的手:"其实今天叫你来是有另外一件事。"
"您请讲。"
他看着我,有些严肃:"我希望你认祖归宗。"
我愣住,咬住下唇:"我想这与我和司望的事没关系吧。"
他点头:"是没关系,但小仰--我可以这样叫你吧?"我点点头,他接着说:"林跟我说起时,我觉得他心里很痛苦,他是真的想听你叫他声‘父亲',你明白吗?"
原来是为了弟弟,我说:"我需要时间。"
他笑:"对,这需要时间,但我并非要你立刻开口叫他父亲啊。"
我抬头看他:什么意思?他看着我笑,不知为何我有一种被算计的感觉。
他说:"这样,你先入籍,至于其他疑惑再说,如何?"
他见我犹豫又说:"同性之间的结婚方式不就是这样吗?你就当作结婚仪式好了。"
我脸登时红了:"不一定要这样啊......"
他义正言辞:"怎么能不要?就这样,你呢,搬过来住,司望也搬过来住,一家人嘛就要住一起。对,就这样,一会儿我叫人跟你回去整理东西,在商场上啊讲究抓住时机,时间是一切啊,凡事不可落人后,你可要多学着点......来,在这签个字......好,行了。司望也快过来了,你们既然一起住也不用避讳什么,司家人没这么胆小,大胆做自己想做的。唉,不要像我啊......"他叹息着。
这时有人敲门,他看看表说:"是司望,你跟他回去整理东西吧,赶紧搬过来。"
我这时早就晕头了,甚至我刚才在什么文件上签的字都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本来一直很认真的在思考问题怎么一下子就晕了呢?
我使劲甩甩脑袋,心中感慨:不愧是久战商场的老手。
敲门的正是司望,他见我有些疲惫,就问:"父亲没为难你吧?"
我摇头,苦笑:"你们司家人果然不可小觑,你父亲几句话我就把卖身契给签了。"
他有些好笑:"卖身契?"
我叹息:"我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叫我签我就签了,看都没看。"
司望忍不住笑:"父亲定是使了手段。问了你许多问题吧?"
我反问:"你知道?"
他脸上笑容扩大:"父亲定是看出你是个认真的人,答人问题必会想上一想,于是他就让你的大脑不及思考扰乱你,这时他让你做什么你都不会拒绝了。父亲这两年迷上了心理学,好多人都被他当作试验品。"
我再也说不出话来。
当日我们就搬如司宅。司森果然不忌讳,直接让我和司望住一个房间。
司林送了一大堆的东西给我,还特地令人配置了一台电脑给我,性能很好。
一切,仿佛是梦。
待一切稍稍安定下来,我才想起我竟未见到司菲。她还在生病吗?心中不禁苦笑:想不到当初推脱之辞如今竟成真,竟真成了她的哥哥。
司望去了公司,我仍在司宅做米虫。司森希望我进公司帮忙,我说可以,但司林坚持让我再休息两天。
"仰少爷,您的电话。"我刚要上楼就有人喊住我。
我接过:"你好,苏仰。"当然,户籍上是司仰,但我改不过来--那天司森给我签的是入籍书。
"......我是司菲。"声音低低的。
我一时接不上话。
"你现在有时间吗?"她问。
"有。"我说。
"我请你喝咖啡吧,老地方。"她说。
"好,我这就过去。你等我一下。"
司菲,我的妹妹,我不想让她伤心。
第 20 章
仍是那家咖啡店,仍是原来那个位置,只不过她人看上去憔悴了些。
我问:"你病好些了吗?听说你感冒了。"
她迟疑地点点头。
我稍微舒口气:"那就好,感冒啊......"
她突然打断我:"我没有生病,没有感冒。"
我看着她,不明白。
她苦笑:"我是骗你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心中隐隐猜出原因。
她说:"我知道了你和司望在交往,我知道了......我告诉了父亲,我想分开你们,所以我告诉了父亲......"
她哭了,我的妹妹毫不掩饰她的伤心,晶莹的泪珠滚落下来,掉在地板上,摔得粉碎。
我轻轻擦去她的泪水:"不要哭,不要哭,眼睛肿了我的妹妹就不漂亮了哦......"
她喃喃地说:"是啊,你是我的哥哥啊,亲哥哥......多么可笑,我第一次爱上的人竟是自己的哥哥......"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有道歉。
她笑:"你道歉做什么?你又没有错,不是你的错......"她无声的痛苦在脸上蔓延。
她说:"哥哥,你可以给我一个吻吗?一个情侣间的吻,我想用它来作为我们的句点,好不好?"
她看着我,满是恳求,我无法拒绝,即使不合理。
我吻了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咸咸的,泪水的味道。
就只是这样,她就笑了,却仍掩不住悲哀。
分开时,我问他如何知道我和司望交往的事,她说:"我看到你们接吻了,在司望的办公室里......"她提前回来,来公司向司望报告,却看到了那一幕......
司菲拒绝我送她,自己搭计程车走了。
回去的路上,我去了音像店,买了一张水木年华的CD,这并非是我的喜好,只是司菲对我说:"有空听听水木年华的《小爱人》吧。"
回到司宅,司望已回来了,正斜靠在沙发上喝着咖啡。
他坐直问:"你出去见司菲了?"
我点头,说:"无论如何都该做个了断。"
他沉默了半晌才说:"司菲她去美国了。"
我吃了一惊:"怎么会?我刚刚才......"
他打断我:"叔叔告诉我的,我想叔叔已经知道你与司菲的事了,他也说有个了断好,也赞同司菲去美国。"
我完全呆住:不再回来了么?怎么办?
司望看我这样,过来轻轻拥住我:"你莫自责,不是你的错。这样对她也好,她需要时间来平复心情,她会想明白的。"
我努力笑笑:"是啊,她会明白的。"
司望拍拍我的背,问:"你口袋里装了什么?这么硬。"他不想让我多想,转移话题。
我掏出那张CD:"路上买的,一起听听吧。"
第一首就是那首《小爱人》。
"..................
我怎么在你面前忍不住哭了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脆弱
我多想告诉你
我已离不开你
离不开你
.................."
我明白司非叫我听这首歌的用意,是内心的告白吧?可是,我的妹妹,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我不能接受。
我会等待,等待你可以放下这段感情,带着如我们初见时的开朗笑容,对我说:"哥哥,我回来了哦。"
我会等着那一天。
两天后,不好意思再做米虫的我开始管理公司电脑方面的业务。好在司林心疼我派给我特别能干的部下,我才没有太累,反倒是司望忙个不停。
我有些奇怪:"刚见你时你没这么忙啊。怎么现在却如此忙?"
他苦笑:"那时也一样,只不过我把工作都放在了凌晨做。"
我恍然,心下很感动。
一切都上了轨道,工作是,爱情是,亲情也是。虽然我还未叫司林父亲,但我想这已不是问题。
第 21 章
一张喜帖,意味着有人要结婚,是卫风的婚礼邀请。此外,还有一封信。
"仰:
我要结婚了,但是我还未年来色衰哦。
想以后恐怕就没机会说了,今日就都说了吧,该说的不该说的,统统都说了吧。
仰,你肯定不知道我喜欢你吧?你那么迟钝,IQ不低,EQ绝对处于人均以下。
我想你不知道也好,这样我仍可以在你身边,陪你聊天,陪你和咖啡,就一直这样一辈子。
可是司望出现了啊,他对你的感情我都看在眼里,你对他的态度我也看得明白,所以我很清楚了。仰,只要你幸福就好。
仰,我把这些告诉你只是想单纯地让你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永远。
仰,我不想你来参加我的婚礼,我怕看到你会动摇,会抛下责任不顾一切。所以,你只要祝福我就好了。我会让自己幸福。
风字"
我想近来让我惊讶的事实在太多,我竟然心平气和地接受了这封信。的确,卫风对我的好对我的体贴透着暧昧,近乎情人。明明是喜欢速度的人却总把车开得像蜗牛爬,是因为副驾驶位上的我吧。原来他真的是把我看作情人。
卫风的婚礼我还是去了,但并未让他看到。只是在他敬酒时叫司望把手机给他。
我告诉他我会永远记得他陪在我身边的那些日子,我会照他所说的让自己幸福。"你也要幸福啊,我会为你祈祷。"我说。
他笑了,我站在宴场看着他笑,直到他笑出眼泪。
他把手机还给司望,司望接过笑着说了句什么,卫风一拳捶在他肩膀上,说着什么表情变得有些凶狠,而后又变得柔和。司望点点头。
我笑笑离开。虽说卫风的婚姻商业因素居多,但看那新娘温柔客人看向他是眼里满着爱意,想来他们会彼此试着珍惜吧。
夜晚的风很凉,吹在身上很是舒服。我站在落地窗前,惬意地享受着。
司望从背后抱住我,低低地说:"今日你的好朋友威胁我若让你伤心会让我死得很难看,仰啊,你怎么交了个这么凶狠的朋友?"
我转过身,双手扯他的脸:"本人可是有很硬的后台的,小心了。"
"是是,我不敢的。"他说,眼神温柔似水。我轻轻揉着他的脸。
司望,我从不怀疑你说的话,因为我已付出我的一切感情和真心,这是不是孤注一掷呢?你曾说我是你最高的信仰,可是你知道吗?你,司望,是我内心最深的希望,对爱的希望,对被爱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