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豹之泪————小明[一]

"不过有多少就报销多少！"
"那我们来比赛吧。"
听到 落 如此一说，卡 十分有兴致：
"输的家夥俯卧撑！"
雷 把通话器收在肩後，举枪加入战斗：
"你们真是乐在其中啊。"
"长官，联络到总部吗？"
雷 点点头：
"我们得多撑一下，後援要拖上一段时间。"
"他们到底是什麽人？"
"‘猎鹰'的人。"雷 边射击边叨念著"看他们训练有素的样子，就知道不是等闲之辈。最重要的是，每人身上都有猎鹰标记。这里离他们的地界很近，真是最糟糕的情形。"

金属弹头在林间穿梭，时密时疏。树叶泥土上下翻飞著。林间鸟兽声全无，或早已淹没在枪击声中。巨树将阳光遮蔽在高空，不知过了多久，战士们脚下的金属弹壳渐渐堆积起来。
轻松竞赛的心情已经渐渐退去，敌人大概可以用死者垒起掩体了，虽然如此，迷彩装的匪徒仍然影影绰绰，不断出现。

落 扣住卡笋取出发烫的弹匣，伸手摸索弹袋时，子弹几乎消耗殆尽了。卡 的弹袋也松弛下去。
"长官，我们得离开这里！"落 有些焦急"没弹药了，他们很快就会包围上来！我们边打边向丛林外面移动吧。"
雷 点点头：
"只好如此了。"
话音刚落，一阵不妙的动静便迅速由远及近，好像毒蛇吐信的声音，不吉的白色烟雾极速爬行过来。还没看清身後的状况，一枚火箭就在不远处爆炸了。
雷 感到大难临头，却已经来不及躲避。
"长官！发什麽愣！？"
就在这一瞬间，身边的少年竟比一切都快，他闪而来到身边，扶著那人肩膀猛地蹿向前方。雷 觉得不可思议，就这样化解了危险？
雷 被 落 按进厚厚的腐叶地毯，炙热而巨大的气流将周围的植物摧毁。火箭的冲击波产生灼热的空气，如果没有厚实的战斗服，恐怕要被灼伤了！
火箭的余波尚未散尽，敌人便迫近上来。落 起身射击，奋力压制对方的行动。
"可恶......"落 感到灼烧般的疼痛，他低头确认，鲜血已经沾透黑色军服，一块弹片钻进左腿。
卡 也在不远处受到波及，雷 冲过去，而 落 只能坐在地上继续开火。

卡 的伤比较严重，幸好头盔保护著面部。有块弹片穿透了防弹衣，一半嵌在 卡 肋骨上。
"如果没有防弹背心，这东西一定能穿透你的肺，我保证你死得没有痛苦。"雷 对他说道。
"长官，我受伤了唉，别说什麽‘死死'的。"
"你死不了。"
雷 解下伤员的背包和防弹背心，药粉和纱布堵在伤处。随後对另一个人说：
"小落，卡 不要紧。咱们立刻撤退。"
"我能走路。"卡 坐起来，伤处还是制约著他的动作。
落 却没站起身，只坐在原地点头：
"好！长官带他们离开，我在这里拖一阵子！"
"开什麽玩笑！？"雷 立刻发出异议"你带他们走，我来拖一阵！"
落 犹豫了一下，左腿的伤处恐怕无法负担伤员的重量：
"我们有两个伤员，雷 长官比我有力量，你扶他们先走，我会很快追上来。"

没时间考虑，雷 最终点点头，他亲眼目睹过少年凌厉的身手，抵挡一阵再追上来大概不成问题。
"好！你要尽快跟上。"

卡 却在一边吼道：
"长官你不可以把他一个人留下！如果要死的话，还是换我吧！"
落 早料到他会这麽说：
"我可不打算死。小明还等我回去呢。"
他用黑色瞳孔凝视著 卡：
"你不相信我吗？"
卡 只好低下头。
雷 将所有弹药都留在 落 身边：
"如果15分锺之内见不到你，我就带他们回来！"
随後架起两个受伤的人消失在林中。

那块弹片折磨著伤处，说不定刺裂了长骨。落 靠坐在一棵巨树下，集中精神盯著准星交汇处，肩膀承受著卡宾枪温和的後坐力。他在虚空中设定一道界线，谁敢跨越一步，就用子弹招呼他。

时间流逝著，手边的弹药再次消耗下去。落 小心的起身，却引来伤处猛烈的抗议。落 单手撑住树干，边隐蔽边後退射击：
敌人为什麽还不退去？别再这样源源不断的冲上来了。
落 再次将准星对准目标，然而指尖传来的却是击针空放的触感，他已经射尽了枪膛中最後的子弹。

落 急忙从胯边抽出GOVT手枪，与此同时，一颗包含著仇恨的子弹已经穿透他肩膀，鲜血刹那间污染了护目镜，顾不上肩头的灼烧，落 抬手击毙敌人。
子弹只有12发了，空弹匣被退出弹仓，掉落在柔软的地面。
落 不得不慢慢举起双手，看著敌人潮水一般从四面围拢上来......

【猎豹之泪】第17章
鲜血沾染了脚下的枯叶，落 举起双手环视著敌人。

匪徒中有人怒吼著：
"只有一个人吗？"
他们咒骂著：
"到去周围去搜，一定还有其他人在！"

一名匪徒小心地靠近，长枪一直指向 落 胸口。他摘去他所有武器，军靴上那柄名刀──UC453，也被匪徒拿在手中掂量著。
匪首低声说著：
"把他头盔和面罩摘下来。"
手下人应声上前。没有了头盔和染血的护目镜，反而让人轻松不少。剥去黑色尼龙面罩，那副纯黑又洁白的光景才真正暴露在匪徒面前。不管是否出於本意，那一瞬间，所有人都不禁暗自赞叹，这人就像阳光中的宝石雕刻般悦目。
举手的动作让右肩的枪伤有些吃力，落 平静地注视匪徒，为首的那人，腰间带著金色的猎鹰，一下子吸引了 落 的目光。
对方也同样惊异地注视著黑发少年。直到身边的人唤醒了他：
"队长你怎麽了？要不要宰掉他？"
那人不动声色地退後两步：
"宰掉？"
"是啊队长！这家夥害我们损失惨重，还以为至少有一个小队的人数在和我们作战，没想到只有这小子一人！"
首领的硬木的枪托重重挥在手下人脸上，後者痛苦地跪倒在地。
"谁也不准轻举妄动，我要和这小子叙叙旧。"
"队、队长？"

这人两步来到跟前，一拳猛击在 落 小腹上，落 感到一阵窒息，浓烈的血腥味在口腔里泛动起来，他痛苦的低下头去，那人顺势提起他手臂反扭在身後，用粗糙的绳锁紧紧缚住他双腕。
随後这人扯去自己的面具，一张透著野性和邪气的脸孔出现在眼前。
"柯..."落 认识这人。
"老子嘱咐过你，千万别被我逮到，可没想到这麽快又见面了。"
柯 对身边的手下摆摆手，让他们退到远处去。这男人用 落的匕首挑断他厚重的防弹背心：
"不久之前我是阶下囚，这次换作是你了。你得陪老子好好玩玩。"
柯 不容分说地将对方制服和衬衫一起扯开，落 被这动作吓了一跳，他急忙後退，左腿的弹伤猛然间灼痛，让他站立不稳，柯 一把揽住他肩膀，使少年趴伏在他怀中。腿伤让 落 无法起身，另一个人却十分开心：
"流了这麽血还不老实？"
落 退身踉跄了两步，却根本无法行走，他一下子坐倒在地面，柯 边微笑边伸手抓他：
"还想逃？"
柯 的手掌探进他衣领中，这人小麦色强壮的手臂，在他身上享受著微凉而细腻的触感。
"你这家夥！"落 无法躲避，他盯著那双碧绿的瞳孔"你在做什麽！？"
"在做侵犯你的准备工作。"
他直接跨坐上来，挑开对方裤带，这动作让少年惊慌失措：
"你疯了！柯────！"
"你看出来了？我想上你想得发疯。"
柯 感到热血正渐渐燃烧起来，眼前这人象牙色的身体令他丧失把持，早在第一次见面时，他就想象著这样侵犯他的样子，柯 露出微笑：
"你拿著匕首时的威风到哪里去了？老子今天就让你明白，你这样的象牙娃娃，应该在床上服侍男人，而不是提枪杀人。"
说著，他手掌探入他双腿之间。落 张大双眼，在他生命的近20年中，从没人能对他做到如此地步，落 感到无法抑制的羞耻和排斥：
"不要！！"
柯 的手掌一下子盖住他嘴唇，将少年捏在手中：
"安静点，手下人看到我搞你，你就惨了。他们个个都很猛。"
落 皱紧眉端，若不是手腕上的束缚，他定然用匕首刺传这男人的喉咙，柯 则在他耳侧亲吻著：
"这表情真不错，已经让我欲火中烧了。"

就在此时，无线电特殊的噪音打扰了 柯 的兴致，那部小电台就斜挎在 落 的右肩後，话筒中的声音虽然嘈杂，却能辨认出 雷 的嗓音。

雷 带著两个伤员早已退到丛林边缘，却一直看不到 落 的身影。
卡 不停的催促著：
"长官，回去找落吧！他一定是遇到麻烦了！"
雷 强迫自己保持镇定，他取下肩後的对讲设备寻找著信号。突然电波那头有所回应，却不是 落 的声音：
"你是黑发小子的同夥吧？"
雷 心中一惊：
"你们是什麽人......！？"
"我们是‘猎鹰'的人。"
听到这话，雷 的体温一瞬间降到冰点。对方继续说著：
"我们逮到一只很珍贵的动物，他左腿里有块弹片，好像挺痛苦。现在正乖乖任我摆布。"
随後又是一片紊乱的电波声，信号再也无法接通。

"弹片...？"
雷 仔细想著。火箭弹在身边爆炸的瞬间，自己被 落 按倒在地，难道是那时......！？
雷 痛恨自己的粗心，竟然没发现他受伤，还理所当然地让他留在原地作为掩护......雷 集中精神思考著，难怪 卡 受伤的时候 落 也没有冲过来，只坐在原地询问情况，那是因为他根本站不起来！

"长官！！"卡猛抓住 雷 领口"他受伤了我们却没看到，还让他留在那里等著敌人......我们得回去救他！"
"别吵，让我好好想想。"
"长官！这个世界上我只有 落 一个好朋友！不去救他，他也许会被杀的！"
"冷静点！"
"我没法冷静！"卡 用尽全力抓住 雷 双肩，鲜血从它伤口涌出；来。
"放手！你疯啦？敌人在暗处而且情况不明，我们两个人回去也於事无补。我们当然要救小落，只是必须先回警备队调动些力量！"
"你这家夥想把 落 仍在敌人手中不管..."
雷 听到这话直接给了对方一个耳光：
"我不跟失去理性的人谈话。"
卡 慢慢抬起头来：
"难道你不明白？我爱 落 啊。"
最後的声音被喉咙的颤抖吞没，炽热的眼泪蓦然汹涌，卡 抓著 雷的制服哭泣，雷 被他带动著微微颤抖。
他低头看著 卡 像婴儿般脆弱，自己的悲伤或许不及他，心中却已经刺痛难当。
雷 需要镇定，可他偏偏无法做到。那个温和善良、悄然守护大家的少年，他不可以被任何人夺去自由与自尊。
象牙般的脸旁不停闪现在脑中，共同生活的片断为何不断冲刷思绪？他认真、害羞，他照料别人，捉弄别人，他抚养小鸟，他的动作表情、支言片语......雷 突然被这样的挂念摄住，越是挂念，越感到心中疼痛得无可救药，这感情到底是什麽？
雷 无法支撑身体，靠坐在地上：
"我真是笨蛋，到现在才发现，原来我也爱他..."

【猎豹之泪】第18章
柯 切断了信号，索性将通讯器从 落 肩上扯下来：
"你不需要这东西了，今後就一直陪我快乐，直到我厌倦为止吧。"
小麦色的手掌紧覆在 落 嘴唇上，象牙面孔在他掌中显得十分渺小，落 感到那人快将自己捏碎了。
他在他颈侧亲吻著，粗鲁得像头失控的野兽。肩头和腿伤一同制约著 落 的行动，自己似乎变成了这人的食物。
柯 将身下那人掀翻过去，这动作牵动著伤处，让少年发出低低的哀鸣。
束著双腕的粗绳使他感到越发无助，即使隔著厚实的制服，落 仍能感到血管跳动胀痛，指尖到手掌都渐渐变冷、麻木。柯 却对这景象十分满意：
"这样会上瘾的，警方的精英威士忌（VISG）正被我绑在身下欺负呢。"
凌乱的制服间能看到洁白的肩膀，柯 感到自己已经蓄势待发，他於是抚摸著他，顺手扯下那人身上的遮蔽，这引来 落 无可抑制地挣扎：
"可恶！你这家夥！快住手──！"
"噢......"柯 按住那人"还有力气？我应该好好消磨一下你的体力。"
柯 的手掌在那人双腿内侧粗鲁的抚摸著：
"你在害怕了...这种受了惊吓的表情，是不是意味著，这是你的第一次..."
说到这里，柯 似乎想到某事：
"没错，我早听说过，VISG一出生就在军方的管制之下，这种事恐怕也被限制吧？你应该感到幸运，第一次就碰到我这样的人，被我这样的老手侵犯，会留下美好的回忆。哈哈哈───"
　

就在此时，一声枪响突然打破了丛林的安静，这近距离爆发的巨响，使耳膜嗡嗡作响。
所有人都被惊得卧倒在原地。柯 也爬伏下来。
很快，便有人跑来对 柯 说道：
"队长，枪走火了。"
柯 咒骂著：
"妈的！老子刚要爽到！"
"有人受伤，怎麽办队长？看起来挺严重的。"
"让我看一下。"

伤者躺在原地，伤处在左侧肩窝，子弹已经穿过身体，留下严重的枪伤。
柯 反复检查著：
"伤在这种地方，离心脏太近了。血块很快就会阻塞心脏的重要血管。活不了了。"
人们立刻散发出阴沈沮丧的磁场。
"喂！"落 费了很大力气才站稳，他对人群说道"我的背包里有止血剂、吗啡和葡萄糖。"
人群似乎没弄明白这人的用意，落 於是又说了一次：
"我的背包在哪里？里面有工具，可以救这个人。"
此时人群才爆发了一阵议论，柯 走到他跟前：
"你要救他？想讨好我们吗？"
"给他用药至少可以让他好过些。"
柯 思索了片刻：
"你到底想干什麽？"
"想救人啊。"
"有趣，你认为他能活下来吗？"
"如果你们当中有人可以执刀，做个简单的小手术，那人就可以保住性命。或者给我自由，我来帮他。"
四周的目光都集中在 柯 身上，这男人微微笑了：
"放开这人，让他做。"

落 向周围人点手：
"所有手电都集中过来。"
人们於是举著数十个手电筒，将伤处照得清晰起来。伤口上方形成了简陋的无影灯。
伤口十分宽阔。皮肤上另有灼伤，粘搭搭的血污、凝结和半凝的血液胡乱贴附著皮肤，随著呼吸起伏，血液还不断从伤处溢出。伤者痛苦地扭作一团，汗水在灯光下不规律地闪动。看上去污秽涂踏。
落 将吗啡注入伤口边缘，随後清洗干净。他顺著血管的方向切开伤口，一些白色碎片出现在刀下，落 将这些碎骨一片片清除出去，随後缝合。用厚实的绷带，将药粉与伤口紧紧包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