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看到应天离靠近,P必恭必敬地起身行礼。
应天离挥挥手表示不用多礼,靠近後,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聚集到了皇非平的身上,确实是相当棘手的病吧,毕竟能够难倒西区专用医师费麟秋的病可并不多见。
"三爷,兄弟们已经查到了二爷的去向,随时可以前往营救。"P一反常态地焦躁著,居然在没有人询问的情况下出谋划策。作为智囊型的人物,首要的素质就是要在被咨询时才开口,是矜持也是谦逊,今天的P却犯了忌。
应天离不去接他的话茬,细细查看皇非平的身体状况後起身立在落地大窗前等待两辆车子的到来。不一会儿,费麟遥便出现在他的视野中,表情略显凝重,紧接著出现的是道藤轩和发条,一个面带愠色一个唯唯诺诺。
应天离向著道藤轩走去,经过费麟遥时听到费麟遥低低地说出几个字,对暗号似的,在场的人没人明白他们在说什麽,应天离却面色一沈,不过没有说什麽,仍向道藤轩走去。
正是西区的多事之秋,皇非平莫名地病重,凯文又被绑架,应天离惹了东区的人,费麟遥与南宫裔偏偏又纠缠得不可开交......只要与南宫裔挂上关系,费麟遥就会失去平时的冷漠,不管不顾,常用手机没电多时甚至都浑然不觉,幸亏应天离知道他另一个私人手机的号码才得以及时叫他回来。
道藤轩看到病重的皇非平,也顾不得和应天离闹别扭了,道藤轩是孤儿,七八岁时遇到皇非平与凯文後,三个人生活在一起度过了很多艰难却值得回忆的日子,一时间道藤轩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掉落下来。
"乖,会没事的。"应天离拍著他的肩膀劝他。
道藤轩摇摇头,带著哭腔:"不是那麽简单的,平哥哥这个样子不是普通的病症,我怕他是中了降头术。"
"什麽?"一直站立在旁边默不作声的费麟遥终於忍不住发问,这个说法和他刚刚在费麟秋那里得到的说法大不相同。
"我在泰国时见过的,向骅青曾经请过降头师来对付他生意上的对手,一开始我也并不相信,但是那些被做了法的人真的一个个都莫名奇妙地生了病,然後就......然後就......"道藤轩说不下去了,不过他不用说下去大家也都明白他的意思了。
"那有什麽办法破解?"问这话的却不是费麟遥,不是应天离,而是一旁的P。
"我们没有办法的。"道藤作难,"除非找到施术的人才能破了这个术。"
"这个办法不行,"费麟遥表示反对,"现在你们俩都是东区的死对头,没有理由自己送上门去,而且也不能肯定老大就是中了那什麽妖术。"
"你不信就算了!"道藤轩还是像以前一样讨厌费麟遥,人说"文人相轻",他们两个却是"美人相妒"。
"我倒觉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P完全将自己代入了凯文的角色中,高谈阔论地发表见解,"我相信三爷的实力,而且如果四爷也一起去的话,出入东区总部简直是探囊取物一般轻松。现在我们不能排除任何一种可能性,一定要让老大好起来,否则二爷回来也不好交代......"
经他这麽一说,应天离立刻後心发凉,解决不了皇非平的问题就把凯文弄回来的话,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在他不在的时候把他的心肝宝贝弄得气若游丝,凯文发起飙来也不是好摆平的。
"那就这麽决定吧,我去东区看看情况,"应天离安排,"费你留下来照顾平老大。"
"你真的要去吗?"费麟遥紧盯著应天离的眼睛。
"嗯,去看看他到底要怎麽样吧。"应天离别有所指地说,"也算了一件心愿。"
费麟遥闭紧眼睛,叹一口气,转过头去。来这里之前,应天离便让费麟遥先去找费麟秋问问有关皇非平的情况。费麟遥过去时,费麟秋正钻在实验室里研究皇非平的血样,提到皇非平昏迷的原因,费麟秋说是日常饮食中的问题,怀疑有人在皇非平的食物及饮品中加入了慢性毒药......
内贼,果然不出他和应天离猜测的几种情况。於是刚才在房间里与应天离擦肩而过时,他便用他俩在电话里约定的暗号把这个情况告知了应天离。
不会是什麽泰国降头术。
应天离明白。
道藤轩承认自己疯了,如果不是疯狂了,他难以想象自己竟如此狠毒,帮助向骅青抓住应天离,然後三个人一起,离开这里,永远在一起......他抬抬手臂,这纤瘦的掌握不住自己想要的幸福,只有通过更强大的甚至是危险的力量,来将彼此绑系在一起,永不分离。
但是他的算盘打错了,应天离不是那麽容易被捕获的野兽。
向骅青玩兴正浓,屏退了他认为帮不上什麽大忙的走卒,只留下十几个较为得力的助手,他们正在玩捉迷藏的游戏,追捕受伤的猎物。应天离的右臂已经被向骅青的飞刀伤到,不住地淌下血来,对方的袭击太过突然,几乎是在他刚一进门手臂就被那三寸小刀钉在了墙壁上。不过向骅青也受了伤,也是在毫无预料的情况下,一只手臂还钉在墙上的应天离忽然用左手开枪,瞄准的是向骅青右臂的相同位置。
"没人告诉你我喜欢用拳头砸人吗?"应天离一边将自己的手臂从墙上扯下来,一边对向骅青调侃,"为了随时都可以用右拳,我是用左手开枪的。"
向骅青扼腕,他是懒散而随性的人,憎恨现在黑道上搞的那些情报调查、资料分析,他只是肆意而为,惊险而刺激,因而有更多的惊喜,更多的悬念,也便有更多的乐趣。
现在他全身的器官兴奋地活跃著,追寻著最原始的血腥的气味追捕猎物,整个建筑物已经封闭,应天离他们不可能逃得出去──只在此山中。
应天离与道藤轩藏身在一个小房间狭小的壁橱里,建筑物的外围一定已经被包围了,自己右手受了伤,枪法其实又并不是特别准,身边还带著道藤轩......硬冲出去并没有几分胜算。现在西区的人也不可能伸得出手来援救,澹台月伶那边......澹台月伶那边的话,他倒是宁愿他不要来,他不能再继续欠他的人情了。
应天离绞尽脑汁地思考著脱逃的办法,如果可以保证道藤轩的安全,自己倒是可以一个人试著闯出去,可是现在的情形,即使心里明白道藤那忽左忽右的立场,也并不能百分之百地认定他在向骅青手上是安全的。
"老板,这个房间很适合藏身呢。"一个女人的声音在门口一晃,门就被打开了。
"这麽小的房间?"向骅青越走越近的声音。c
"小小的房间才适合做更多秘密的事啊。"那个女人接口。
"小丫头越来越风骚了,"向骅青不怀好意地说,对候在门外的其他随从挥挥手,"你们去别的房间找。"
"老板你别急啊,"那女人口里娇喘吟吟,身体却在离向骅青最远的角落,她蹲在地上,用手指指某块地板的缝隙。
向骅青眯著眼睛靠近,也蹲下去看地板的缝隙,口中亦唱作俱佳地继续表演调情戏码:"乖乖地让我做!"
那女人却站起身来,起身时掩一下短短的裙角,向骅青以为她是因为不想让自己看到她短裙里的大腿而站起来的。但接下来的事情完全超出了他地预料,冰冷锋利的刀片穿过身体,几乎来不及发出更多一声呻吟,亮白的刀锋便扎穿身体从前胸透过来......
向骅青缓缓地低头,血液顺著刀尖慢慢地滴下,他在别人身上见过很多次这样的场面,血从刀尖滑落,鲜红的,多麽美......
"老板,你还好吧?"那女人的声音因为兴奋而颤栗著,"向骅青,你还不死!"接著是重物倒地的声音,向骅青被那女人一脚掀倒在地。
"青哥!"却是道藤轩从壁橱里冲了出来,看到倒在地上鲜血直流的向骅青一时竟也觉得不忍。
"啊,小六儿,血还是从别人身上流出来比较好,"向骅青皱皱眉头说,"看把我的衣服都弄脏了。"
"你别说话了......来人啊!"道藤乱叫起来。
应天离也跟著走出来,他看到了向雨婷,满手满身的血,回忆起几个月前在青原高中见到的那个单纯开朗的毒舌女孩,那时的她与眼前的这一个简直判若两人。她目光呆滞,整个身体不住地颤抖,神色间却是兴奋多於害怕。
"你疯了吧?"道藤轩冲著向雨婷叫喊,"杀了他你有什麽好处!"
"他是这个世界上最该死的人。"那个玩弄母亲的感情并在母亲怀孕後无情地将她抛弃的男人,那个将她母女二人视为无物,十几年来不闻不问的人,他不死,对得起因为生活的重担而精神恍惚,遇到车祸後变成植物人的母亲吗?
看著向骅青胸腔中汩汩而出的鲜血,想到自己和母亲十几年来的所受的委屈,向雨婷也激动地与道藤轩叫骂起来。一时间,屋子里一片混乱。
"别动!"是向骅青的手下闻风赶来。
"你们才别动!"是西区的人由发条率领前来营救。
"都别动!"是警察赶来控制现场。
东区和西区两道势力面面相觑,最後所有相关人员都免不了被带往警局"协助调查"的厄运,警察局是应天离最讨厌的地方,他当然要想办法开溜,好在现在各股势力这麽杂,人又这麽多......
"SIR,我想借一个人协助另一项调查。"一道冷冰冰的声线忽然加入,出示证件後指指正要准备逃跑的应天离,"就是那边那个光头,国际刑警现在怀疑他和一宗绑架案有关。"
"我绑架谁了?!"应天离愤怒,这个澹台月伶说谎不打草稿。
"合作点!"一名异常威武的警官看"疑犯"态度嚣张,唯恐这位面容清秀的国际刑警小长官束手无策,立刻拔刀相助。
"走!"澹台月伶飞起一脚冲应天离踢过去,该警员目瞪口呆,惊异万分,明明是那麽漂亮的人啊!他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站立的位置也在那一脚的波及范围内。於是,澹台月伶和应天离走了,身後响起某警官非人的惨叫。
"去哪儿?"
"回西区。"
"不调查绑架案了?"
"要是你现在绑架我就有绑架案可调查了。"
"那......你怎麽和你领导说?"
"我的领导?他现在中了凯文手下那个什麽P的慢性毒药,正解毒呢。"
"那明明是平老大......你国际刑警的老大呢?"
"我辞职很久了,你不知道?"
"不知道。"
"那你现在知道了。"
"你为什麽这麽做?"
"不关你事!"
澹台月伶小脸一红,猛踩油门,车子箭一般驶向西区。
西区总部。
"这个位子只有二爷才可以坐!"应天离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就凭二爷的才华和智慧,十个西区也应该是他当家作主,你们这几个智商加在一起都超不过一百的人凭什麽和二爷平起平坐......哎,费,三个人的智商加起来一百的话,一人能分多少?"
"你是零。"费麟遥毫不客气地说。
应天离不理他,继续询问下一个听众:"凯文,你说这一百他给你家平分了多少?"
凯文笑而不答,坐在他腿上的皇非平却急了,呼啦一下站起来,威胁:"你敢给我零分你试试!"一说完又怕凯文跑掉似的赶紧坐回去。自从凯文被绑架到意大利一场虚惊之後,皇非平就紧张地惶惶不可终日,总觉得一转头凯文就会又不见了。
"不是我给你零分的好不好?‘原判'就给你那个分数,你怪谁?!"应天离继续表演当日P的阴谋被揭穿时的"讲演","尤其是这个人,纯粹是脑子一团糨糊的白痴,凭什麽他还要爬在二爷头上当老大......你说这个P也太不公平了,他也不想想他家伟大的二爷在床上都爬到人家大哥头上......"
这回应天离没有说完,就被平摁倒一顿猛揍。
凯文眯著眼睛笑著,事不关己地和费聊著:"他又变得欠揍了,真是好现象。"
"对我们可不是什麽好现象。"费麟遥被聒噪的有些烦躁,前些天道藤轩跟著向骅青离开的时候,应天离著实安稳了几天,虽然看他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也是於心不忍,但是如果他有精神了就要如此"祸害人间",不妨让他一直消沈下去好了。
"对有些人可是天大的好现象啊。"凯文沈吟著说,二人交换一下眼神後,一齐向一旁的澹台月伶看去,澹台月伶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眼光,他看著和皇非平"打架"的应天离,挨打还挨得那麽开心,澹台月伶看著,脸上冰冷的线条渐渐化为柔情。
"怎麽就看上那和尚了,这麽好的孩子,真是糟蹋了。"凯文语重心长。
"绝对不会让他迷途深陷的!"费麟遥暗下决心,"回头我就物色几个好人给他介绍介绍。"
......
臭和尚:
我还是决定跟著青哥走了。
我知道你会难过的, 你敢不难过我就废了你。
这六年来没有一天停止过想你,再见到时却发现早已不是原来的心情,人也再不是原来的人。你不再是我原来爱著的那个人,多了些什麽,我不再是你原来爱著的那个人,少了些什麽。
我也恨过你的,恨不得你去死,却并不是真的想让你死。
请你在没有我的地方学著幸福。
道藤轩,小六儿,你的宝贝。
【THE END】
後记:
终於完了,我敢说这是我有史以来写过的最奇怪的文,前後几乎都不能连贯,不知怎麽的还是坚持写完了,也许因为後半段已经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情绪中,不知不觉和故事里的人物越来越远了。
这个文从几个人一起互相吆喝著说要写到真的开始写经历了不短的时间,从开始写到完结又经历了不少的时间,一开始真的准备好好的写,认真的写,连章节一开始都是采取了很长一章的正式体式。
不过终究还是不行。
过去的一年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让我已经忘记如何去爱了。
所以 应天离也无法去爱了,除了追悼那已逝的如梦年华,便再也没有办法爱上任何人了。
(所以,主角,我欠你的。不过最後还是把小伶安排在你身边,以後的事情,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有人说许多情节看起来很扯
其实我想说一件更扯的事情,那就是那些很扯的情节其实是一开始就已经设定好了的,我从没有为写任何文设定过具体的细节,都是信手写来,唯独这一次设定了=0=还在文中自以为是地铺垫了~~
所以说我这个人也许心机太沈,太认真设定的话会太圈圈套套,魂飞天外,反而让人觉得很莫名其妙了。
同系列的还有凯文和平的故事(KAORI),费和南宫的故事(糜心媚费)都已经完接或者走向完结。
(应该还有平的"儿子"皇非斯蛮的故事,但是因为作者猫猫在上学,所以更新了不多。)
平心而论,大家虽然比我写的好一些,但仍旧没有达到平时的一般水平
总之这次的系列写得很郁闷就是了。
我这个文,没看的大可扭头,不用可惜
看过的大可批评乃至漫骂,不用客气。
希望我下一个文不会如此R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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