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七月中旬了,幸好这是一座北方的城市,不会太热.天白的很早,天蓝可以从白色的纱质的窗帘约绰的影子里边看见邻居家的确牵牛花开放的确紫红色的瓣儿,上面还有露水的确痕迹.
六点半,天蓝就在床上赖不住了,他只好起来慢吞吞地洗漱,并且小心翼翼地注意自己的仪表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天蓝的妈妈起来后问他:"你是要去见女朋友吗,那么仔细."天蓝慌忙解释说"不是的,只是很长时间没有和别人出去玩了,有点兴奋."
天蓝的妈妈忽然有些悲伤起来,"好孩子,妈妈不指望什么的,只是希望你从此留在我身边,正常的做个普通人,就好了."
"妈妈,我会留在这里的,做个可以让妈妈骄傲的孩子."天蓝忽然觉得自己欠了妈妈许多.
打篮球并不是特别困难的运动,只是要掌握运球和投篮的诀窍.天蓝很仔细地讲述着规则,云白听着偶尔觉得有点太麻烦了,什么不能带球走步超过3步,他想要是比赛时专门提防着这些细小琐碎的规则肯定是弄不好的.
"不麻烦的,多玩几次啊,这些规则什么的一定是很容易遵守的."一谈起篮球,仅剩的紧张也都不见了,天蓝甚至觉得有点有点久违的亲切,有那么一点感动.
"多玩几次也得有人带吧,不如你带我玩吧.天蓝小弟弟."云白开着玩笑.天蓝一口气应承了下来:"好,那我们约着打球吧,不许爽约哦."
"有空就可以的."云白无所谓的答应了.天蓝却希望他更认真一点.
中午的饭就在一家普通的快餐店解决的.本来云白还想像上次请云白去一家体面的餐厅,但天蓝拒绝了,认为小店也可以的.其实是因为在那种地方天蓝更加注意到自己和云白的差距.这差距也许要花4年或更久进行弥补.
告别天蓝,云白觉得今天上午过得很愉快,很舒服,很......云白扯了扯嘴角,很久没有这样无牵无挂的轻松下来了.在意别人的目光,在意别人的嘴里说出的话,自己其实很累吧.云白想就算现在学习打篮球也只是因为有比赛而自己又非得参加而已.人,真的很累呢,这大概就是作为人类的悲哀.也许,云白坐上自己的车,走了.下午,和肖薇一起吃饭,想到这,云白不禁觉得有点头疼.用手揉揉额角,继续开车,小心别出事,爸爸还在家等着呢.
爸爸,想到爸爸,云白觉得很温暖,像冬天坐在火炉的旁边,闻着木头的香气.现在都用暖气,大概是没什么地方还烧木柴的啦.又觉得心情亮了起来云白安心的把车驶上大道.
华灯初上,夜色不管在哪都是那么的诱人.夜晚那暧昧不明的黑色和深蓝色的混合就像是开天辟地之初的混沌的诱惑.云白在八点准时等在了肖薇家的楼下.等女士下楼一见总是要费点时间的,云白很认命,点了一枝烟,吞云吐雾了起来.
他们是约好今天晚上一起去雾岚酒吧的,那里有在这个城市的白领阶层中口碑不错的虹宇乐队的表演.去那里是肖薇的提议,女人都喜欢浪漫吧.云白有点无赖的撇撇嘴,每次陪肖薇浪漫后他都觉得很累很累......
酒,是好酒,1992年份的酒,是近年来较好的年份了.红色的液体在玻璃酒杯里晃荡一点也不挂杯,而且很香,馥郁的甜美的芳香.乐队也真的不错,并不是浪得虚名,地道的爵士乐的声音环绕在四周.
不能不说肖薇是合格的女朋友,云白想要什么的时候,只要她在旁边一定会比他更先拿到他想要的东西.但自己也可以做到的吧,并不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情人间的心灵感应,仅仅是因为太熟悉,三年时间的交往,让两人都了解彼此的习性.这样的一对成为夫妻本来也是很好的,会有一个美满和谐的家.云白其实很想问肖薇她爱我?云白认为自己可以很大方的承认自己并不爱肖薇,爱,仅仅是他在小说里读到的美好而已.
云白有亲情,他爱他的爸爸,这也许会是他这辈子最爱的人吗,他不知道,但目前是的.自己想要组建一个完整的家庭这个大概也是为了让爸爸高兴吧.云白借着音乐开始天马行空地任自己的思绪驰骋.我为自己做过什么吗,大概是过了那一段年少轻狂后就没有了吧,年纪小多么好,可以不去顾及什么,自由的,天真的,生活在自己的小小的心里.云白笑了,嘲笑自己又像个未成年人似的.肖薇却理解错了这个笑容,说:"音乐不错,对吧.你肯定也喜欢."说着她自己也笑了.
平心而论,肖薇真是个美丽的女人并且有自己独特的味道.她喜欢云白,愿意做他的女朋友,在自己的身上打上云白的标签,是她所乐意的.
十点了,乐队结束了表演,赚了盆满钵满后退场了.云白和肖薇喝着剩下的酒,琐碎的漫谈了一下医院公司里的事,问了问对方的生活,其实他们除了这个也没有什么值得聊的了.分手的时间也到了,毕竟太晚让女孩子归家总是不好的事.
送肖薇回到家后,云白就开车回去了,心里却松了一口气,哎,这乏味的约会,总算是结束了.
夜色,更加浓郁了......
天公作美
天蓝现在想做的事就是把天公好好地打一顿,好不容易等到云白放假又有空陪他打篮球,怎么可以下鱼!而且是这种一时半会停不下来的大雨.天蓝对着天叹气.云白也有点心烦地看着这下个不停的雨.他的车停在百米开外,中间没有任何可以遮蔽的东西,自己没有伞,天蓝估计也没有,而且他是骑自行车来的,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不禁有点头疼.
没有办法让两个人都不淋湿,让个小孩子淋雨(天蓝抗议:偶不是小孩子!)对身体不好.想来想去,只有自己跑去车那,再把自行车放在后备箱里把天蓝送回去.云白吸了一口气,他讨厌身上湿湿的.云白投身进入雨幕里,先去那自行车吧,反正都湿了多淋少淋没什么区别啦.
雨水打在身上的感觉很凉爽,只是雨点大了一点,云白破罐子破摔地遐想.冲刺到天蓝的自行车旁边时云白已经湿透了,正准备搬动车子,才发现天蓝也跟着出来淋雨,现在骂人估计也挽回不了什么,所以云白什么也没有说,任由天蓝帮忙把自行车挪如后备箱里.
坐在车里,云白开口了,去我家先把湿衣服换了吧,我不知道你的家住哪里.天蓝狂喜,自己从来没有去过云白的家,也没料到这么快就可以去鱼白的家,所以楞了一下马上点头.
"你那么宝贝自己的自行车吗?"云白问.
"唉?"天蓝实在是不明白.e
"我都已经出来淋雨了,你还来凑什么热闹,感冒发烧很好玩么?"
天蓝马上解释:"不是的.我只是想帮哥哥你的忙而已."边说还边带着受委屈的声音.天蓝其实高兴死了,云白算是在关心他吧,不管他的话根本不会生气不是吗.
"没有真的要责备你,只是下次有什么卤莽的举动前先考虑好,别人需不需要你的帮助."云白的口气明显地软了下来.
一会儿就到了云白的家,是一个综合设施都不错的小区,很合适云白的医生身份.云白家住五楼,他们把车泊好了以后,就乘电梯上去了.开门的是云白的爸爸云幸生,他一开门就看见两个水鬼站在门口,他慌忙让两个人进了屋,又忙去找换洗的衣服干燥的毛巾.一切都弄停当才开口问问题.
当云幸生得知天蓝是和自己儿子打篮球的朋友时,天蓝就已经博得了云伯伯的欢心."天蓝云白,你们的名字放在一起还真合的来呢!"(合得来,有这样形容的吗?是名字唉......)
天蓝是很有讨人喜欢的天赋的,一口一个云伯伯,叫得云白的爸爸直夸天蓝懂事听话.
雨势渐渐小了,云白提议送天蓝回家.天蓝听云白亲自说送他回家,心里很担心:天蓝是不是讨厌自己这样子对他爸爸献殷勤?不过云白的解释让天蓝松了口气."留小天吃饭嘛,干吗那么早送他回去."云幸生出言挽留.
"爸,那么大的雨要是我没回家没有带伞只有个电话,爸爸也会担心的吧.天蓝的家里也会担心的啦.太晚回去不好,所以我送他回去."云白解释说.云幸生终于接受了云白的说法,而天蓝也开始担心起妈妈来.
回到家天母的脸上抑制不住的开心的表情让天蓝知道自己着实让人担心了.自己不是发誓要让母亲快乐幸福一辈字吗?
天蓝的妈妈听了天蓝介绍云白后说:"云白天蓝真是一副好对字呢,这名字取得还真巧,你们两个肯定会是最好的朋友."一个高兴欣慰的笑容.
天蓝是那种特别能胡思乱想的人,特别是他躺在床上又无心于睡眠的时候.对子?和云白的名字可以成为相配的文字!他兴奋极了简直要想妈妈的话顶礼膜拜三呼万岁.可自己和云白就算站在一起也不可能是一对吧.隶书的上联怎么可能和楷书的下联放在一起悬挂呢?根本不配吧,呵,自己果然是在自欺欺人而已.尔后又开心了起来,我们的名字那么配是不是前世就注定的缘分呢?
在迷迷糊糊的无边无际地乱马式狂想后,我们的天蓝同学终于进入了梦乡,他只梦见了一个人--云白.
夜色一向温柔,但愿以后天天有好梦,要知道好梦难留......
开学
新生报道是在八月底,天蓝打着咨询新生指南的布条自来缠着云白东问西问,因为开学就意味着一个月的军训.云白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在天蓝的家里讲课,内容是进校大百科......
天蓝的家住在一楼,从窗户往外看,可以看见泥土里生长出的各种植物,不名贵,却很繁茂,生机勃勃的,让人嫉妒它们的生命力.云白其实很享受这间房子,不大,天蓝的家比云白住的地方小多了,虽然都是两个人住,天蓝家只有五十多平米而云白家有一百多平米还是错层.云白就是觉得舒服,也许是更像家吧.并不是说和爸爸住的地方就不是家,只是两个大男人没有女性那么回营造气氛,家,比较像是宿舍,饭,是经常从外面打包或定的餐.而天蓝的家却满溢着生活遗留下的气味,闻上去就像妈妈还在世时家里也流动着的味道......坐在这里讲话聊天真得很不错呢,云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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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训,是大一新生的必修课,计算入学分,也是大学生必须服的兵役,同时也是结识新朋友的场所,不分科系的交流,在这里展开.
天蓝以为自己进去两年会让自己跟不上现在人交流的速度,哪知道男生的交朋友方式还是和过去一样没有进步.一天的劳累和汗水的飞溅后天蓝和同寝室的夏歆成了死党,马上就开始了称兄道弟的日子.
说句老实话天蓝是一个相貌阳光的帅气男生,发育完全良好(不要以为别人碗同性恋就以为是纤细型的),略黑的皮肤显得很健康,当然也很受女生们的欢迎.军训才开始了一个星期就有2个女生来找啊搭讪,是女士主动哦,不过天蓝不感兴趣,他想见云白,比在少管所里更难受,因为是相见后的分离.但,天蓝决定忍耐,因为起码要大学毕业找个好点的工作才能有一个相对平等的立场去爱云白,他不能依附,他想要有请云白吃饭的这个能力,他要努力成长,成长为一个和云白站在一起也不羞惭的男子汉!
"我进过少管所."天蓝对夏歆说到,语气平淡.
夏歆刚听到时吓得楞住了,天蓝等了一下没有回应,自嘲地想自己还真奢望别人会把他当普通人呢,果然所里的大人的话都是谎言而已.好半天,天蓝已经失望了,准备给自己好台阶下的时候夏歆讲话了:"你说少管所,兄弟,真强,还考进了我们大学,真是强人!"夏歆的口气里没有一丝鄙夷的成分,天蓝很高兴."不过,这事在外面可别乱讲,别人怎么嚼舌根,我可没有办法."末了,夏歆不忘好好叮呤天蓝注意,天蓝忽然很庆幸自己听了云白的话,活着,不去逃避,而是学会面对.
军训的日子其实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当不适应边为习惯就没什么可抱怨的了,人,就是这样进化生存下来的.天蓝渐渐地享受起这样的生活,只要能适应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不是很棒吗?
军训也不以为着全部是痛苦,至少他们军训的场地在学校,还算不上真正的苦.军训之余,教官也是亲切的人哪.一起拉歌时,黑黝黝的教官还会脸红,天蓝甚至在一瞬间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直到大家都在讨论教官可"可爱的瞬间"时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天蓝打篮球的天赋(当然不是姚明那种天才,只是打得比别人好一点)也被发现了,最后被三年级篮球队的学长游说,终于进了校队,似乎是无法逃脱的命运?!某夏语录.
军旅总是让人坚强,不错天蓝也坚强了,不仅仅是肉体还是心灵的.天蓝其实一直都在逃避,不去见那个人的妈妈,害怕,非常地害怕,做梦,天蓝都会避免去想去思考这件事.但,天蓝打定了主意,让云白陪他一起去.是云白鼓励他这么做的,不是吗?云白虽然没有问,但天蓝知道云白等着天蓝自己去行动,那么就让云白看着自己的行动好了,把自己坚强张大的姿态让云白看见,那样子的天蓝会让云白喜欢吧!
救赎
黄金周那么容易就到了,真让天蓝感到不安,明明决定好的事却在临近是胆怯,嘲笑自己是胆小鬼,也没有让自己振作起来,算是相当失败的人吧!天蓝不禁叹气,自己的气还真是弱呢."十一"军训也就正式结束了,通过打电话和云白约好一号的下午去看死去朋友的妈妈.说起来医生还真是辛苦,今天上午还要值班--唉,上班族的困扰?!
在车站等待云白的天蓝其实很没底,自己应该做什么,该说什么,虽然私下已经排演过许多次--对着镜子,但到底会遇见怎么样的情况又不可能未卜先知,所以恐怕只有走一步是一步了,见机而动了.祈求得到原谅的自己也应该拿出诚意让人相信才是.
云白来了,走路到的车站,这是应天蓝的要求,说是为了表现诚意的举动.云白其实稍稍有点意外他本来还以为天蓝会更晚提这个要求,看来他真的成长了不少,云白是不知道该欣慰还是沮丧又一个纯洁的年代消失了呢?五味陈杂吧,只有这个说法了,也许.
搭乘公车到城市的西边,就是刘毅的家所在的方位了,天蓝有点庆幸他家还是在老地方.这里显然不是高档的住宅区,商业区离这里有四十分钟左右的车程,房宇不是新的,略显得旧了一点,但并不破,云白也许很少到和样的地方,天蓝却很熟悉.他的父母离异前自己也住在这个区域.
不费力就找到了刘毅的家,刘毅的妈妈听到敲门的声音,很诧异地看着门口的两个人,停顿了两三秒后才认出了天蓝,"你是天蓝吧.是小天,对吧?你出来了啊.来看阿姨的吗?阿姨谢谢你啦,不过以后就拜托小天别来啦,好吗?"明显地对访客的不欢迎.说完了这句话,刘母就开始为关门做好了准备.
"别,阿姨!"天蓝深吸了一口气,"我是来求阿姨原谅的."
"原谅?"刘母的脸色变得有些怪异,"我儿子自己做错的事,你来求哪门子的原谅啊?是来施舍的吧,跟我炫耀自己还好好的活着,对吧?!你又何必来呢?"
"不是的阿姨!"天蓝用手抵住欲关上的门,云白也扶住了门架自,"我是来道歉的,阿姨!"
"呦,有帮忙的啊,了不起啊,小天."刘母的情绪依然很激动.
"女士,"云白礼貌的开口了,"至少听他解释,可以吗?"
"解释,这我倒想听听.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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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一杯水来招待客人,显示了主人并不愿请他们进入屋子.屋子收拾的十分整洁干净,一切似乎都在完美的秩序下.
天蓝一到就没有再抬头,虽然参拜了遗像,但仍惴惴不安,好像是害怕被扔出去一样.半天没有开口讲话,这让刘母有点不满意,她本来就是因为要听原因而让她所讨厌见面的人进屋的.天蓝一直在忐忑,不知道怎么说,不管怎么看记忆就是记忆,过去也同样是过去,暧昧的没有见证的说辞恐怕只会惹人厌恶的.
"说啊,不是要说话吗?"刘母的态度仍充满了浓浓的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