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梦————黑羽鹫

那是暗红色的绸缎所制的衣服，衣摆绣著几株桃花和翩翩飞舞的淡蓝色蝴蝶，衣服也事先用香气轻淡的薰香薰过，飘著清雅自然的香气。
在这件衣服前，方才所有的紊乱思绪霎时间都消失了，留下的是一阵敲打著曲滢胸口的悸动，他从来不敢想，宇少爷还记得他喜欢这种款式的衣服和香味，他竟然还记得！
微笑著，他套上那件衣裳。

青楼梦 34

十年前
「真好看！」许皓宇帅气的脸旁笑得相当灿烂，他温柔的将曲滢落在鬓间的发丝拉到耳後。
听到许皓宇的赞美，曲滢的心里也甜甜的，宇少爷总是那麽温柔的对他。
漂亮归漂亮，许皓宇还是有句话要说：「但是我觉得...红色和花的感觉比较阴柔耶！」
「我就是喜欢！」
「你喜欢就好。」摸摸曲滢的头，许皓宇的笑容溢加温暖：「今天穿那麽漂亮，如果被墨弄脏了就不好了！今天我自己磨墨吧！」
「宇少爷......」曲滢仍然不愿休息，坚持要帮许皓宇磨墨，但手一伸出就被欧阳吟给抓住了！
「小滢，大少爷不要你磨墨就是希望你能保持这身衣裳的清洁，以後才能再穿给他看啊！」
「是啊！如果你只能漂亮给我看这麽一次，那就太可惜了！为了预防万一，我要把你现在的样子给画下来。」
将毛笔蘸饱墨，许皓宇要曲滢做在凉亭的另一边：「现在是盛夏，花园的背景很适合衬托你现在的打扮。」
许皓宇的连番赞美让曲滢的面颊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如今摊开那张画，虽然因为时日已久已经发黄，但是画上的人儿仍旧娇羞著一张脸，不敢抬头－－虽然许皓宇已经多次要求他将头抬高。
看著画，许皓宇沉思了。
如今的曲滢已经不如以前那又活泼可爱，他长大了、变美了，少了己分天真而多了几分哀愁，虽然和过去一样的倔强，但更容易破碎，脆弱到连许皓宇也不知如何拿捏分寸。
除了画，凉亭的小几上还摆了支翠绿色的笛子。
逃难那天晚上，许皓宇只来得及收起这两样东西，结果来不及带走的竟然是最重要的曲滢。
多年不见，曲滢离他如此遥远，就连抱住他也都无法真切的感觉他的存在，是他一连串的失误造成曲滢和他的疏离，如今，这支玉笛还能顺利放到曲滢手上吗？
如果以後没人说的话，许皓宇也不会知道的。曲滢曾经紧拥著那只玉笛狠狠的哭过。
□□□自□由□自□在□□□
糟糕，宇少爷在哪？现在该去哪里？
曲滢独自在诺大的许府中绕圈子，刚才去过书房了，宇少爷不在。正厅也去过了！也不在那里，卧室中更找不著宇少爷的人影，难到宇少爷又出去了吗？刚才在宇少爷面前那样失态的表现，一定让他心烦了吧？他是不是又去寻欢了？上次扮成丫环在宇少爷身边服侍的时候，宇少爷宠爱过不少烟花女子，她们每个都长得艳丽绝美，体态又凹凸有致，宇少爷一定会很喜欢她们的。
胡思乱想让曲滢的柳眉绞在一起，他的心好慌啊！刚才的欢喜全都像烟雾般消失了！曲滢已经慌到完全没注意到他已经离开走廊，走了到花园中。
远远的，许皓宇就看到曲滢走在花园的小径上，可是他左顾右盼，好像找不著路一样。
怪了！滢儿之前曾住在这儿一段日子，不太可能迷路吧？
「宇少爷...」禁不住慌张，曲滢喊出声来。
没人回应。许皓宇离他的距离太远了！他就算想回应也听不到曲滢的声音。
不安的感觉让曲滢第二声喊得较用力了：「宇少爷！」
四周还是只有曲滢自己的声音。一回头，曲滢突然发现他离房间的距离已经很远了。
不对...现在如果要找人，应该到房间那里去找，花园找不著人的。於是曲滢转过身，要往房间走去。
一见到曲滢要往回走，许皓宇马上追了过去，曲滢难道不知道他在这里等吗？
「滢儿！」许皓宇急急追上，一把抱住慌张得不成样子的曲滢：「怎麽了？不是已经跟你说过我这里等你的吗？怎麽迷路了？」天啊！滢儿的小脸上竟然还泛著泪光，真是教人心疼死了！许皓宇赶紧伸手去擦掉曲滢脸上的泪水，一面将曲滢拥得更紧：「怎麽又哭了？别再哭了！滢儿，我发誓我以後一定会好好对你的，所以不要哭了！好吗？」许皓宇抱著曲滢轻轻的晃啊晃，用他所能的言词去安慰曲滢，他真的不希望再看到曲滢掉泪了！
「你没走...你真的没走？」宇少爷还在这里，他没去找其他人。
许皓宇并不知道曲滢在担心什麽，所以只是单纯的安慰曲滢：「小傻瓜，就说我在这里等你了！我又能走去哪？乖...别哭了。」
看到曲滢如溪水源源不尽的眼泪滑下他的脸庞，突然地许皓宇想到了好方法来止住曲滢的眼泪，他很亲腻的靠在曲滢的耳边，对曲滢说：「不要哭了！我特地为你选了这套衣裳，还不知道你穿起来是什麽样子，如果你把脸哭肿了，十二分好看也只能变得十分好看了！你希望这样子吗？嗯？」
曲滢听到许皓宇这样说，本来就不多的眼泪果然立时止住，他抓住许皓宇的衣襟，说得很坚定：「不希望，宇少爷还特地为我挑了衣服，我不哭，我不要哭了！」
听到这样的话，许皓宇会心的笑了。

青楼梦 35

他的滢儿还是没变啊......自己以前到底该死的在想些什麽！
宠溺的用指腹磨蹭著曲滢的脸颊，许皓宇柔声的问曲滢：「那能不能让我松开手，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只见曲滢点了点头，很自动的往後退了几步，张开双臂，好让许皓宇看清他的打扮。他看得到，许皓宇看著自己的样子时带著一抹熟悉的笑，是他从以看到现在都看不腻的，那股温柔的笑。宇少爷终於愿意像以前那样对他笑了！他好欢喜、好高兴。
於是，曲滢用他自己更甜更甜的笑容回应许皓宇。
「很漂亮。」边说，许皓宇边走进曲滢，再度将他拥入怀中，满是喜爱的眼神看著曲滢：「这衣服果然适合你。可是现在我只用漂亮形容你还不够完全形容你，或者我该说你很美？还是美若天仙？」说到最後，许皓宇不免一笑：「瞧我，都词穷了！」
眼前的曲滢用这些词汇都无法比拟，他现在的样子比许皓宇在芳草楼看到他时还令人惊艳万分，消去忧愁气息的曲滢比以往更加沉鱼落雁，美到要让人屏息观赏。
「你说呢？我该怎麽形容你？」
「不知道。」曲滢甜甜一笑。他自己当然不可能知道，他只知道宇少爷很满意他现在的打扮，对他而言，他只要知道这样就好了！至於怎麽形容，他都不会在意的。
「我有东西想要还给你，滢儿。」许皓宇双手拉住曲滢的手，将他拉到凉亭里，在灯火摇曳下，曲滢看到了那支反著玉石光泽的玉笛。
「这个啊！」他拿起这支笛子，像那支笛子一直在他身边般熟悉的把玩著：「原来是这笛子。」
白玉雕琢的手指抚弄著青绿的笛身，曲滢说：「宇少爷，其实我早就知道这支笛子在这里了！」
「啊？啊！对喔！」刚听到时许皓宇也楞了一下，接著马上想到。
对啊！滢儿之前也有帮他清理书房，无意间翻到绝对不是不可能，他怎麽没想到。
「不过是皓仪少爷拿给我的。我之前并不知道。」
这句话让许皓宇喔了一声，原来是皓仪拿给滢儿的。
「那时候我还以为他丢掉了！找了好久。想不到竟然被带来了，发现的时候虽然很惊讶，只是那时候，心情很不好......」说著说著，曲滢的声音变得有点小声，许皓宇一听很警觉的抬起他的下颚，一脸认真的说：「不可以再哭了！再哭我真的不理你了！」
这句话一出，曲滢非旦没有惊慌，反而笑了出来：「我那时候是哭了。」他那时候的确是哭了，哭得死去活来，泪像是流也流不尽的不断涌出，但是现在呢？应该是不用了吧？
曲滢的娇样让许皓宇又不能自己的伸手去触碰他的脸颊，感觉触在手中的细致：「明天早上我们过来这里，我想要你穿著这套衣裳再让我画一张，好吗？」
「再让你画一张？」这回让曲滢有点搞不懂了！今晚是他第一次穿这衣服啊！
「对啊！你看，这是以前的你......」
画卷在许皓宇的手中摊开，十年前的曲滢在现在的曲滢眼中呈现出来：「这个是...」好久了喔！宇少爷连这个都还留著？
「嗯！不过可惜的是纸只会越变越黄、墨越变越淡。」卷起画纸，许皓宇说：「但是你却越变越漂亮、越大越美。不再画个一张怎麽可以？」
许皓宇说话的时候，一双眼睛直直的看著曲滢，反倒让曲滢怯怯的低下头，红透了整张脸。
「宇少爷......」虽然他喜欢听宇少爷称赞他，但是他怎麽这样直直的瞪著人家，好丢人喔！
「你真的什麽都没变。」只可惜许皓宇不知道这句话又惹得曲滢把头低得更低、甚至往旁边偏去了！
「转回来啊！滢儿。」
曲滢还是羞得不敢回头。
「讨厌，宇少爷最讨厌了！」
「什...什麽？真是太让我伤心了！想不到我最心疼的滢儿竟然告诉我我很讨厌，我...我不要活了！」
被许皓宇这一番话一逗，害得曲滢噗嗤一笑，忘了刚才的害羞。
「如果宇少爷这样就活不下去了！那我不就死了几百遍了？」
「是啊......」许皓宇伸出手紧紧搂著曲滢，轻轻的说：「我害你的心差点死了！看我多坏。」
曲滢静静的窝在许皓宇的怀里，听著他的心跳声：「那...那天晚上你说的，都是真的？」
「不完全是。」
「不完全是？」
「嗯...」曲滢矮他很多，所以许皓宇可以用下巴轻轻的摩擦曲滢的头发：「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我的确在很久以前就喜欢上你了！滢儿。」啊...好棒的感觉，他可以感觉到怀中的滢儿更往他怀里靠紧了几分，小鸟依人的模样煞是可爱。
「呵......」突然地许皓宇轻笑出声，让曲滢不解的抬头：「宇少爷，你在笑什麽？」
「哈哈......」顺著曲滢的头发，许皓宇一看到曲滢疑惑的小脸就不自主的想笑：「我刚才只是说我很久以前就喜欢上你，你就脸红了！现在我还真担心，等一下我把话说完後，你会不会羞得跑走了呢？」
「什麽把话说完...啊！」曲滢还来不及把话问清楚，又被许皓宇紧紧的拥入怀中：「宇少爷，别这样。」
「不行，一定要这样。」加紧手上的力道，许皓宇一脸正经的说：「我才不要等一下把话说完的时候只能看到你跑走的样子，太难看了！」
曲滢被许皓宇没有头绪的话弄得一愣一愣的。宇少爷这样说是没错，可是......
「这样才难看吧？放开我啦！我不会跑走就是了！」曲滢真的觉得好丢脸啊！他来到花园後，就老是被宇少爷抱著，又不是个三岁小孩还抱那麽紧干嘛？
「不要动，不然我要生气罗！」
听到许皓宇这样说，曲滢马上从拼命挣扎中安静下来，乖乖的给许皓宇抱著，他感觉得到许皓宇也将身子微微的倾向他，让两个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
这个动作又使得曲滢脸上的温度逐渐升高......

青楼梦 36
他将曲滢压倒在床上，向上次一样将自己的脸埋在曲滢的颈间，磨蹭著曲滢的侧脸。
「我爱你。滢儿，我爱你，你可接受我的爱？」
指尖轻轻摩娑的曲滢并没有回答，什麽反应都没有。这一刻，本来很确定自己和曲滢是两情相悦的许皓宇终於紧张了。
没错，说不定滢儿真的不要他了！可能这回换成他来自作多情。
谁会要一个无度的伤害自己的人呢？
「滢儿？」许皓宇连忙爬起身，更加的紧张，因为躺在他面前的曲滢一点表情都没有，只是若有所思的望著前方。
「滢儿？」
曲滢不答，他微微侧过上身，将脸埋在枕头中让许皓宇几乎看不见，更加深了许皓宇的紧张。
「宇少爷...」曲滢无力的声音让许皓宇心头一阵紧至：「如果你真的想作贱我，就把我送回去芳草楼吧！你可以听得到明满洛阳的男妓曲滢又遇到了哪些大爷、接到哪些恩客，这里是洛阳，消息传得很快的，你不用怕...」
「住口。」许皓宇俯身下去，紧紧的用自己的身体包裹住曲滢，抓著曲滢的小手说：「听好，我、爱、你，懂吗？如果你不懂，要我说多少遍我都愿意。如果你不接受，直接的拒绝也没关系。」许皓宇听得到曲滢轻叹了口气，他也知道，他做了那麽多令曲滢心寒的事，曲滢无不离开他的可能。
此时曲滢回身面对著许皓宇、他朝思暮想的宇少爷。
「抱我，宇少爷。」他的声音轻得像是一缕烟，随时都能消失。
「滢儿？」
曲滢嫣然一笑，笑得脆弱又凄凉，他双手娇媚的环上取皓宇：「我不会收你钱的，抱我，我只想再给你抱一次。」
晶莹的眼泪顺著姣好的面容滑落，曲滢的声音在颤抖，却又异常冷静：「过了今晚，明天一早我自己会回去芳草楼，去当那个男妓。」
说著曲滢伸手就要去解衣带，却马上被许皓宇制止了。
「别这样，滢儿，别这样。」许皓宇狠狠的将曲滢抱得死紧：「你不是男妓、对我而言你不是，在你弄清这件事以前我绝不抱你！」
青葱玉手贴上许皓宇的脸颊，依恋的轻抚：「还是，你已经有了其他宠妓，已经不用我了？呵呵！那些姊姊也好漂亮呢！女孩子的身体一定很柔软吧？」随话伴来曲滢凄凉的轻笑，笑得许皓宇好不心痛。曲滢的手也因为过去假扮丫环而磨粗了。想到曲滢这双手是为自己而磨粗的，许皓宇又是一阵心痛。
「没有！你这笨蛋到底在想些什麽？你一定不知道我过去抱那些倌人时，心里想的是什麽吧？我现在就告诉你，那时候无论何时何地，我都只想著你！只想著你曲滢！！」
些微松开曲滢，让曲滢和自己都能看见对方的脸，许皓宇的话字字心痛：「你懂吗？我只要你、只想你、只爱你一个，你懂吗，滢儿？」
「我再问你一次，你可愿意接受我的爱，滢儿？」额头贴著曲滢的额头，许皓宇说得也伤心。
曲滢偏过头，让许皓宇贴在他的颈子上，并且双手环再次上许皓宇的脖子。
他抱著许皓宇依恋的磨蹭著，眼泪再度落下。
「我等了好久，等了好久...宇少爷，我等了好久......」
「我知道...」
曲滢的声音变得哽咽，弯弯的俏眉因为过去的记忆而紧皱在一起：「我怎麽不爱你？我也爱你啊！可是你那时候听不到也听不进去、我知道你那时候好生气......」
「别这样，滢儿。这不是你的错，不是。」温柔的唇贴上曲滢的小嘴，许皓宇细细的吻著曲滢：「所以，不要自责。」

青楼梦 37(H)

「嗯...」入侵到口中的舌相当强势，滑过曲滢的贝齿，霸道的吸附住曲滢的小舌，许皓宇就像是要吸尽他的气似的，贪婪的往他口中一再攫取掠夺，让曲滢不断的发出嘤咛声。
在解开衣带并敞开衣襟的的一瞬间，曲滢的身子也几乎同时的瑟缩起来，双手挡在胸口，酡红的小脸低得要贴上胸膛，一双星眸充满犹豫娇羞。
「不要看...」
「怎麽了？还是会怕？」还在怕上次的事情？
曲滢在衣服敞开的瞬间，那种想法再度涌现－－他自己好肮脏啊！怎麽可以拿这种身子去给宇少爷呢？
「不要看......」
「为什麽？」许皓宇轻柔的吻著曲滢的脸颊和颈侧。
「我好脏...不要碰我，我好脏......」再怎麽清洗自己仍然是改变不了曾为男妓的事实，曲滢在这一刻开始无法原谅不洁的自己。
「别这样。」轻柔的吻滑至锁骨，刺激著曲滢的感官，让他更用力的呼吸，同时许皓宇也身手拉开曲滢挡在胸前的白皙手臂，压在他身侧：「不要在意这些，你只要知道我爱你、想要你就好了！」
滢儿的身子甜甜的，漫著股香气，让许皓宇越吻越贪婪，唇舌总是舍不得移开任何一处地方。
「嗯...啊......」一口含住曲滢胸前的樱红，引来曲滢的呻吟，那声音如蜜般的甜腻，又如美酒般的醉人，舔舐著曲滢花蕾的同时，一只手不轨的往下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