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物堂之情人小猫猫————杜紫藤

四十二、

"你说米飞飞到底在做什麽？"简欣问嘟嘟理。
"我哪儿知道。"嘟嘟理趴在床上玩游戏机，"才不管他怎麽样呢，整天神神秘秘鬼鬼祟祟的，肯定没好事。其实啊，米飞飞他们家本来在猫族就是做鬼鬼祟祟工作的，反正我问过爸爸跟哥哥，他们都不告诉我，还要我离米飞飞远一点。"
简欣无奈的摇摇头，果然从嘟嘟理这里问不出来什麽东西。看情形，米飞飞也不会主动告诉自己。简欣颇担心，於是便留了个心眼。

这天，简欣在公司里只呆了一会儿，便打了电话请了假，然後拉过正在玩游戏的嘟嘟理。
"怎麽，你不上班了吗？"嘟嘟理很是好奇。
"我们回家，看看米飞飞在家里做什麽。"简欣笑眯眯道。
"好，好。"嘟嘟理兴奋的丢下电脑，变成猫样跳上简欣的肩，"我们快回去，看看米飞飞是不是在做坏事。哼哼，抓住他做坏事就打他屁股。"
两人回家，米飞飞已经离开了。
简欣有些失望，嘟嘟理却这里跳跳，那里嗅嗅，一下子又变回人型，"他刚走，我们赶快追去，应该还能追上。"
"你能闻出来？"简欣很是好奇，"那不是像狗一样吗？"
"才不是狗呢。"嘟嘟理大声抗议，"不要把我跟那些笨狗做比较，猫就是比狗聪明，而且本来我的鼻子就比一般的猫好用。家里要是煮了好吃的东西，我离很远就能闻到呢。"
"好啦好啦，嘟嘟理不是狗，是鼻子很灵的小猫。现在嘟嘟理带我去找米飞飞去哪里吧。"简欣说著，嘟嘟理又变回猫，带著简欣出了家门。
出了小区，嘟嘟理在路口左嗅嗅，右嗅嗅，然後往平时极少去的跑去，简欣忙跟著嘟嘟理跑了下去。
这条路很狭窄，嘟嘟理一会儿跳上低矮的平房，一会儿又跳上院墙。有狗在院子里大声叫，嘟嘟理也大声回过去，汪汪喵喵声音此起彼伏。简欣就忙把嘟嘟理召回来，赶快把还在直著脖子张牙舞爪向院里狗挑衅的嘟嘟理抱走。
"讨厌，笨狗，臭狗。"嘟嘟理恨恨的嘟嘟囔囔的骂著，"我不过是想问问它有没有看见米飞飞，他竟然敢对我大吼大叫。哼，活该一辈子只能看门。"
"好啦好啦，别理他，我们赶快去找米飞飞。"
嘟嘟理哼一声，继续跳上跳下找米飞飞的痕迹。
路的尽头被一堵墙挡住了，嘟嘟理跳上墙，跑了老远，才发现简欣没跟上，连忙折了回去，看见简欣真在墙角下转圈圈。
"呀，你爬不上来呢。"嘟嘟理从墙上跳下来。
简欣叹气，"算了，看来米飞飞是用猫的样子跑的。"
"不要。"嘟嘟理跳起来，"我们绕过去，绕过去啦。我要看米飞飞做什麽坏事，哼哼，做坏事的小猫要打屁股。"说著，也不管简欣同意不同意，又跳上墙，在房顶屋檐上转来转去，找到路的出口，又返回来，带著简欣沿岔路向米飞飞去的方向飞奔去。
七拐八绕，还没有到之前被挡住的地方的另一边，嘟嘟理忽然兴奋起来，"这里这里，他从这里过去的。"带著简欣，没多远，却看见面前是一座荒废的工厂厂房。
　　
四十三、

"咦，米飞飞到这里做什麽了？"嘟嘟理跳进简欣的怀里，"我们快进去看，这麽偏僻的地方，米飞飞一定是在做坏事。" 工厂很空旷，没有人，因此任何一点小的声音也被无限扩大。
简欣忙捂上嘟嘟理的嘴，小声叮嘱他，"你别这麽大声音，万一米飞飞听到了就跑掉了。"
"嗯嗯嗯。"嘟嘟理连忙点头，紧紧闭上嘴。r
这工厂分上下两层，因为废弃了很久，能搬走的都搬走了，一楼剩下的都是些带不走的水泥柱子，一眼望去空空荡荡，既没有人，也没有其他动物。简欣抱著嘟嘟理，蹑手蹑脚的上了楼梯。
嘟嘟理很兴奋，紧紧抓著简欣的衣领，不敢出声，瞪大眼睛左看右看。
二楼被许多房间分割开，原来的门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一个个房间像一张张张著嘴的脸，光线晦暗，尘土飞扬，有点阴森的感觉。
简欣贴墙站著，仔细倾听著静寂里有什麽不一样的声音。嘟嘟理前爪抓紧简欣的衣领，後爪则在简失的衣服上抓来抓去，心里激动，一点也安份不下来。
简欣手揉揉嘟嘟理背上的毛，贴著墙向对面出口走去。
忽然，听到有人大声说话的声音，是在一楼，刚刚从外面走进来。简欣栏杆向下看，光线不好，看不清楚，只看见是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似乎没有米飞飞在里面。
简欣从一旁栏杆探出身，想看看米飞飞是不是跟在後面，不小心碰到已经摇摇欲栏杆，发出！的声响。
"谁？！"一楼男人警觉的大喝一声，简欣吓一跳，连忙跳进没有门的房间，听到那几个男人大声喝问，语气很凶，似乎并非善类，不由害怕起来。
忽然，听到"喵～"一声，一只黑猫从栏杆上猛的跳过，竟然是米飞飞。
"原来是只瘟猫。"楼下男人骂骂咧咧，听著几人似乎在底下坐下，呼呼喝喝，喝酒划拳。
简欣惊愕的看著米飞飞跳进房间，在自己面前变出人型。
"你们怎麽跑到这儿来了。"米飞飞用力皱起眉头，小声道，"你们跟踪我干嘛，这儿多危险，你们知道不知道，你们找死呢。"
"你......你能来为什麽我们不能来，我们就是来看你有没有做坏事，哼。"嘟嘟理从简欣怀里奋力扒出脑袋，气鼓鼓，只是声音却不敢放大。
米飞飞冷冷的瞥了一眼嘟嘟理，懒得理他，对简欣说："一会你们快走吧，没事别来这地方。"
"到底怎麽了？"简欣担心的问，"你知道，我也是担心你，看你每天早出晚归不知道在忙什麽。毕竟我现在算是你的临时监护人，万一你有点什麽闪失，等你们猫族事情结束了，我不好跟你父母交待。"
米飞飞想了想，於是对简欣说："既然这样，我还是告诉你了吧。"於是带简欣走进房间内，远离大门。
"你知道最近本市有很多起入夜抢劫杀人案吧。"米飞飞问简欣。
简欣想了想，隐约记起似乎曾经在电视新闻里听到过，只是觉得与很少晚归的自己没什麽关系，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
"怎麽？你想抓凶手？"简欣满心忧虑，"那是警察的事情，你还是小猫呢，太危险了。"
　　
四十四、

米飞飞想了想，对简欣道，"原来是不想跟你说的，不过既然看你这麽担心，还是告诉你好了。"他回头看一眼门的位置，听了听，确定那几个人还在下面喝酒划拳，於是转回头。
"其实，本来我根本不会管人类社会的什麽犯罪，那些跟我也没有关系。但是前几天我看新闻里对这个事情介绍时候，总觉得有点怪怪的，那种伤口和受伤方式，感觉不太寻常。我一时好奇，就跑到犯罪现场去看。"米飞飞停了停，继续说，"我没跟你说过吧，我是会操纵读心术的，在那里感觉到一些怪异的事情，於是一路跟踪那些人到了这个地方。"他不理会简欣脸上的惊愕表情又嘟嘟理忽然间的张牙舞爪，继续道，"我在这个地方呆了两天，果然发现了些古怪，我又探了探他们的想法，似乎跟猫族有些关系的样子。"
"你一定偷看过我想什麽......"嘟嘟理恨恨的用力向米飞飞挥爪子，简欣怕人听到，忙用力捂住他的嘴。
只是，简欣自己也有些担心，期期艾艾道："我......我......想什麽你一定也看过了吧。"
米飞飞瞥一眼紧张的两人，不置可否，继续道："我发现，他们的作案现场和被杀的人身上会留著猫族的一些特别的印记，破掉的衣服，掉落的猫的毛发之类──最主要的是，留著一些很黑暗的气味，很怪异。而且他们一直在说什麽人像猫一样之类的话，因此，我怀疑这夥人是利用了一个受过感染的猫。"
简欣的注意力已经被米飞飞说的话吸引了过去，一时忘记了刚才米飞飞说的读心术的事情，眉头紧蹙，"你找到证据了吗？"
米飞飞想了想，"我已经见过那只猫──不对，是那个人了。确实受了当时的魔力的感染。但跟嘟嘟理当时不同，似乎是神智方面有些问题，又没办法变回猫形。现在被这些人关了起来，控制了用来抢劫杀人。──今天大概因为他们不想去抢钱，所以没带那只猫来。"
"那怎麽办？"简欣焦急起来，"总不能去跟警察说是猫杀人吧，而且是被利用的，被抓到了太可怜了。"
米飞飞点点头，"是这样，所以我这几天一直在这里监视他们，看看有没有什麽机会或者方法。虽然不管人类社会的事情，可是也总不能让我们猫族的被这种人渣利用。"
"切，假好心。"嘟嘟理小声嘟囔著，仍然记恨著米飞飞会读心术的事情。
简欣伸手轻轻拍拍嘟嘟理的脑袋，不让他瞎说，又继续问米飞飞，"你想到什麽办法了吗？"
米飞飞踌躇了一会儿，听听外面，那些人似乎也准备出去了，於是简欣道："回去再说吧。"
简欣点点头，准备与米飞飞一起回去，只有嘟嘟理扭著身子不愿意听离开，也被简欣强抱走。米飞飞变回猫形，跳上栏杆看了看，那几人确实走了，於是招呼简欣，轻声下楼，迅速离开。
"那麽，你确实是想到方法了是吗？"简欣问米飞飞。
"算不上。"米飞飞淡淡的答，"只是有了个方向，既然已经让你知道了，正好还需要你帮忙。"
"不要！"嘟嘟理大声抗议，"你一定是让简欣做危险事情，才不要简欣去，万一简欣受伤怎麽办。"
简欣不理嘟嘟理，问米飞飞道："那到底是什麽需要我帮忙的？"
　　
四十五、

"上次，嘟嘟理是吃了那个猫薄荷才把受到的感染治好的吗？"米飞飞问简欣道。
简欣想了想，於是想起那天与嘟嘟理的事情，脸不由一红，"我......我也不清楚。"忽然又想起来米飞飞是有读心术的，马上想到自己想的一定被米飞飞知道了。一瞬间脸烧的几乎烫手，期期艾艾道："可能......是......猫薄荷的原因吧。"
米飞飞坐在沙发上陷入沈思。
嘟嘟理跳上沙发，蹲坐在米飞飞旁边，鼓起腮说："你要用猫薄荷帮那只猫解除吗，不行啦，猫薄荷吃完还要插别人的屁股才可以。那只猫猫也没有其他人的屁股可插，没用......"
正说著，被脸色赤红的简欣一把拽走，不许他胡说。
嘟嘟理很不高兴，噘起嘴，"我好心帮他，不然他不成功，就不定要怪你。"他忽然想起什麽，忙转身，张牙舞爪对著米飞飞大叫，"啊，简欣不借给你，简欣屁股不给别人插。"
简欣窘的恨不能地上有个缝钻进去，连忙捂住嘟嘟理的嘴，声音也变得严厉起来，"你胡说什麽，不许胡说八道。"
嘟嘟理被捂住嘴，闷得不行，张嘴咬了一口简欣的手指，虽然没怎麽用力，可是也留下了两个圆圆的小齿印。简欣吃痛，松了手，嘟嘟理忙用力扭身从简欣怀里跳下来，大声抗议，"我哪有胡说，他要你帮忙，万一他给那只猫吃猫薄荷，那只猫一下子想要插别人屁股，他可以变成猫跑掉，你又没猫跑的快，一定会吃亏的。"
米飞飞冷冰冰道："我不会干那种事情，简欣供我吃住，我难道会让简欣做这麽危险的事情？"
嘟嘟理鼓著腮看著米飞飞，仿佛在说：我不相信你。
米飞飞又说："再说，你喜欢简欣，你应该保护好简欣，难道总让简欣帮你，你都保护不了简欣？你了是猫族的贵族，现在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保护不了，以後要怎麽保护猫族？"
道理虽然大，嘟嘟理虽然讨厌米飞飞讲大道理，可是却没有反驳的话。
"你们两个别吵了。"简欣忙出来打圆场，"我是成年人了，我自己会小心。再说我们不是只把那只猫救出来就好了嘛，其他的找警察来处理就可以了。"
嘟嘟理并没注意简欣的话，歪著头想半天，扬起脖子，"反正有我保护简欣，绝对不让简欣受伤。"
简欣见嘟嘟理并没听到自己说的，无奈叹口气，好脾气的决定不跟两只猫纠缠这个事情。
"那你来说说你的计划吧。"简欣对米飞飞道。d
米飞飞想了想，"既然你说可能是猫薄荷的原因，我想试试用猫薄荷能不能也解除那只猫身上的戾气。"
"可是......"简欣想到猫薄荷的负作用觉得不妥。
"我知道你说的是猫薄荷的负作用。"简欣脸又红了起来，看米飞飞表情淡然，於是压下自己的不好意思，听米飞飞继续说，"我想过了，我们想办法给那几个坏人下药，我跟嘟嘟理都是猫，做这种事情应该比较方便。然後让那几个坏人去做那只猫的药引子。反正那几个坏家夥怎样也不关我们的事情，等事情结束以後我们再通知警察就好了。事情主要是我跟嘟嘟理做的，警察也查不到你的头上。"
　　
四十六、

"说的容易啦，可是我们都没有看见那个猫是什麽样子，万一那只猫很厉害，我们打不过怎麽办？"嘟嘟理噘著嘴。
"那说明你太笨。"米飞飞不屑的嗤笑他。
"你说什麽？"嘟嘟理乍起毛来。
简欣忙低头捞起嘟嘟理，顺手搔搔嘟嘟理的头，阻止两只猫下一步可能的殴斗。
"他讨厌啦，总是笑话我。"嘟嘟理挥舞著爪子。
"你大人有大量，不跟他一般见识。"简欣把嘟嘟理抱到怀里，又问米飞飞道，"怎麽样都还是有危险，放著不管不行吗？我想等你们猫族的危机过去了，应该会有大猫来吧，到时候让他们来解决不可以吗？你们都还未成年，我很担心。"
"不知道危机什麽时候能结束。"米飞飞皱起眉头，"等猫族危机结束，只怕城里又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了。而且......"米飞飞狡黠一笑，"如果能救一人猫族的人，这个功绩一定可以算在我的学分里，这样到时候考试就轻松很多了。"
"真的？"嘟嘟理睁圆眼睛看著米飞飞，跟米飞飞不同，他是个"坏"学生，功课不好，每次考试都如临大敌，如果做这个事情可以加学分的话，那这次的考试就......嘟嘟理眼睛都亮起来了。
"现在你还要不要做？"米飞飞挑起眼睛看看嘟嘟理。
"要要要！"嘟嘟理连连点头，"不过你不许骗我。"
米飞飞冷哼一声，"谁骗你，反正你去就去，不去我就一个人找机会自己干。──学分也算我一个人的。"
"不行！"嘟嘟理一下子从简欣怀里跳出来，虎视眈眈盯著米飞飞，"我也要去。"
"大家来订个计划吧。"简欣说，"怎麽才能让那个猫人吃下猫薄荷，吃下以後的负作用又要怎麽对付。需要制定个详细的计划，做到万无一失。"
於是，一人两猫在沙发上认真制定起作战计划。
因为一直是米飞飞在监视那些人，所以仍然还是米飞飞监视他们。为了防止城里继续发生死人事件，商定好，只要看见那个猫人出现，米飞飞就马上与简欣联络，简欣带著嘟嘟理来废弃工厂。两只猫，一只捣乱，另一只给那些人吃的食物下药，迷倒後再把猫薄荷喂给那个猫人。当然，猫薄荷的负作用，就由那帮坏人自己处承受。想来，那个猫人很快就会脱去身上的戾气，可以变回猫型。这样，就算跑掉，警察也不会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