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哥真爷们......我要是也这么强就好了!"程咬金啧啧的说。
"你今天就很爷们,出来的那叫一个帅。"
"是吧!?是吧!?"
34
A大学生处。
"你知道你档案差点儿耽误了吗?"筱东面带怒色的盯着和熙,和熙只得对他露出一个抱歉的表情,说:"对不起。"
"院长给我说你根本没有递档案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不想去了。"筱东对他摆了摆手。天主保佑的说:"好在......你只是忘记了。"
和熙看着筱东犹自紧张的神色,突然笑了笑,说:"我那个时候......真的差点儿打算不去了。"
"是因为......丘天吗?"筱东犹豫的问道,和熙点了点头。
"那你现在又递上了档案?"筱东越发感到疑惑了。
"也是因为他。"和熙答道,脸上浮现出一丝温和怅然的笑容,然后对筱东伸出了右手,诚恳的说:"班长,谢谢你,谢谢你帮我考A大,谢谢你那次办的同学会,谢谢你帮我申请韩国留学,我差点儿浪费了你所有的心血,真的对不起。"
筱东轻轻的握住和熙温暖的手,好像握着一件珍贵而易碎的宝物,淡淡的笑道:"当然,我一直是你的班长嘛。"
天气越来越暖和了,灿烂的夏天即将来临。
丘天开着车,送一个女的去机场。
"走高速吗?"丘天问。女人很干脆的回答:"不走。"
"现在6点过,环线很塞车。"丘天提醒她。
"不怕,我要沿途看风景,这样浪漫点。"女人有气无力的答道。
那可真是又浪又慢,丘天懒得跟她多说,就开车上了环线,果然塞车,去机场足足爬了三个小时。那女的更猛,到机场一下车就打电话,说:"强子,塞车,我误机了。"
然后女人的脸立马灿烂起来,声音也充满了朝气:"行,我不走了,你来接我吧。"她数了一大把车费给丘天。
"干得好。"丘天对她说。女人回赠了他一个幸福的笑容。
正打算收车吃晚饭先,丘天接到了筱东的电话,班长同志首先很有原则的问:"丘天,现在开车没有?能接电话吗?"
"没事,用蓝牙哪。"丘天懒懒的说,对筱东的小心翼翼不以为然。
"......我想谢谢你。"筱东诚恳道。
"我干嘛了?"丘天好像听了天方夜谭,困惑不已。
"是因为和熙的事情......如果不是你开口,他可能就放弃去韩国了,机会难得,他花了很多心血在这上面,如果现在放弃了,当然,并非以后就一定没有机会再去韩国,但是那个时候又和这个时候不一样了,在这个年纪去体验一下......"筱东尽力的解释道。
丘天被他绕来绕去的绕头大,觉得那话里总有点儿欲盖弥彰的味道儿,想了想,调侃的问道:"筱东,我说你是不是喜欢和熙啊?"
电话那边竟然沉默了,半天才答了一个字:"是。"
丘天咔的刹住车,心想:不是吧,竟然中大奖了。
"但是,我很清楚我要过的是什么生活,也知道我背负着家族里什么期望,所以,对和熙我只能做到这一步......"筱东尽力平淡的说着,沉稳的语气里却有掩饰不住的失落。
丘天仰着头,无言的笑了。
"不说这个了。"筱东清了清喉咙,转过话题道:"我还想告诉你,和熙是明天上午9点的飞机走,我们都去送他,你也来吧。"
"好。"丘天洒脱的答道。
晚上的时候,丘天特意早点收车,回去刮了一下胡子,准备好好睡一觉,他已经连续好几天白天黑夜的开车了,样子可真不怎么精神。
半夜的时候,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丘哥,你,你快来,我们在夜色酒吧!"丘天迷迷糊糊的接起手机,就听见里面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他赶紧捂住手机,轻轻的走到阳台上,皱着眉问:"谁啊?程咬金?"
"是!是我,丘哥我没用,你快来吧,你再不来小雨就毁了!"程咬金得天独厚的高音穿过丘天的耳膜,让他脑子里嗡的一震,挂上手机就回屋穿上外衣就匆匆往外走。
酒吧可能是丘天最恨来的地方之一,嘈杂,混乱,空气污浊,他穿过荡气回肠的桌台舞池,左看过去群魔乱舞,右看过去灯红酒绿,他不得不再次打通了程咬金的电话。
"我们在洗手间那里!"程咬金叫道,丘天顺着指示牌望过去,果然看见有几个人挤在那里。
丘天走过去一把将程咬金从那堆人里拽出来,说:"你该死的在干嘛?"
"我,我们在破门。"程咬金冲丘天颤声道,其他几个人有一下没一下的撞着洗手间的门。
"门是你这样破的?"丘天气急道,一把推开障碍物,往后退了几步,然后看准位置往前一迈,重重的一脚踹在门板上,只听咯的一声,门把掉了下来。
"破了。"丘天看了程咬金一眼,程咬金愣愣的也说:"破了。"然后才恍然大悟的叫道:"小雨在里面!"
丘天上前拉开门,一时呆住了。
范雨身体扭曲的躺在洗手间的瓷砖地板上,浑身一阵一阵的筋挛着,两个眼睛瞪的大大的,却完全没有焦距,只是死死的盯着天花板,苍白的脸上挂着恍惚的笑容,不时有咯咯声从他喉咙里发出来。
丘天蹲下把范雨扶在臂弯里,转头冲程咬金吼道:"他怎么了?!"
"他......他......"程咬金嗫嚅着不敢说,这时,丘天一眼看见了地上散落的几颗白色药片,程咬金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吓的浑身一颤,捡起药片就扔进了马桶里。
丘天痛苦的用力闭了一下眼睛,然后一手拖起范雨按在马桶边上,另一只手毫不留情的伸进他的嘴里。
"你TM给我吐出来!吐!"丘天一边抠着范雨的喉咙一边吼道。
程咬金恐惧的看着范雨瘦弱的身体在丘天的手臂中猛烈颤抖着,双腿不停的蹬着地板,觉得丘天好像要杀了范雨似的,吓的带着哭腔叫道:
"丘哥,别,别......"
一阵干呕声,混合着食物酒水的混浊胃液从范雨的喉咙汹涌而出,空气里顿时弥漫着刺鼻的气味,吐了几下之后,范雨就再也吐不出来了,只是剧烈的咳嗽干呕着。
"苏打水!"丘天却依旧不放开范雨,只是对程咬金说道。
程咬金很快把一个冰凉的杯子递到丘天的手里,丘天翻过范雨满是汗水泪水的脸,把杯子挨在范雨的嘴旁边,范雨却好像已经失去了意识,头软软的靠在丘天的手臂上,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丘天的眼睛已经焦急已经变成了血红色,他突然将杯子收回来,自己猛喝了一口,然后对着范雨的嘴灌了下去。
苏打水催吐,丘天拍着范雨的背,直到他吐出来的只有清亮的水之后,才一把抱起他往外走去。
程咬金慌慌张张的跟出去,丘天把范雨放在车后座上,看了一眼愣在那里的程咬金,说:"你发什么呆,还不快上车,扶好他。"
车子往医院开去,程咬金看着一言不发的丘天,无奈又悔恨的说:"丘哥,你是不是说过小雨碰这个你就不要他了?他,他现在一直在戒,今天是那些王八蛋灌他的......都怪我,我不该再看着小雨和他们混在一起,真的,都怪我。"
"不,怪我。"丘天阴沉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不是的,丘哥......"
"我应该告诉他,无论他做了什么,我都不会丢下他。"
静静缩在程咬金怀里的范雨紧紧的闭着眼睛,一行泪从眼角悄然滑落下去。
35
医院的病房里,范雨微微的张开眼睛,他的视线缓缓的从天花板落到旁边的人的脸上。
范雨张了张嘴,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发出嘶哑的声音:"金子......"
靠着椅背打盹儿的程咬金猛然抬起头,看着范雨笑道:"还知道我是谁,说明清醒了。"
"嗯,我清醒了......"范雨仿佛自言自语般的说道。
"昨天是丘哥......"
"我知道。"范雨轻轻打断了程咬金的话。
"原来你还没有完全中招啊。"程咬金也笑了,笑着笑着神色又凝重起来,说:
"小雨,昨天把我们吓坏了......丘哥看到你那个样子他真的很痛苦,抠着你的喉咙让你把K粉吐出来,还嘴对嘴的喂你苏打水......"说到这里,程咬金尽力稳住声音,缓缓的道:"我算是明白了你为什么没办法跟我在一起,因为我跟丘哥比差太远了,昨天的情形,看的我TM的都想哭,我觉得丘哥是真在乎你......"
程咬金说完,便紧张的等待着范雨的反应。
范雨低着头,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是问道:"他哪?"
"刚走了没多久。"程咬金答道,范雨一下子坐起身,跳到窗户边。
"看不见了,丘哥说今天和熙去韩国,无论如何他要去机场和他道别。"程咬金走到范雨的旁边,说:"他和我这儿坐了一晚上,你一直没醒,他也一直没睡,又不能抽烟,就这么干坐着,直到实在来不及了,他说了会回来的......"
"和熙要去韩国?"范雨愣愣的问。
"......这是早就定下来的事情。"程咬金点点头,范雨抬头茫然的看着窗外灰蓝色的天空,一丝云彩都看不见。
"......等他回来,我要和他说对不起。"范雨喃喃的说道。
□□□自□由□自□在□□□
国际机场。
筱东和几个同学帮忙和熙托运完了行李,已经到了进安检的时候了,筱东忍不住走到门口看了又看,和熙走到他旁边,笑道:"你有点儿不对劲,你是不是在等着谁啊?"
"学长看起来非常有问题。"一个学弟贼笑道。
"我有什么问题?"筱东不自然的严肃道,转身疾步走到等候区坐下,再回头却看见和熙揣着手,站在候机室门口久久的眺望着外面的公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和熙手里紧握着票,安静的坐在安检门外面的椅子上,对耳边一遍遍响起的提醒上机的声音充耳不闻。
"学长,你怎么还不进去啊。"一个学弟忍不住问。
筱东转过身又打了一遍丘天的手机,还是接不上,他也只好走过去对和熙说劝:"该走了,别等了。"
几个拖着大箱子的旅客从他们身边匆匆擦过,一边跑一边说:"有够倒霉的,高速路上竟然遇上堵车!差点赶不上飞机!"
另一个人随口道:"看样子是车祸,满地的碎玻璃。"
待那几个人的背影远去,和熙与筱东对看了一眼,神色里都有难掩的失望和不安。
候机室广播里再次响起了和熙的名字,已经只有他一个人没有上机了。
这时,和熙的手机终于响了起来,他连忙拿起来一看,却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他依旧迅速接起来,听见是那个熟悉的声音,他的脸上瞬间焕发出了光彩。
"和熙你上机没有?"丘天的声音奇怪的泛着鼻音,好像爬了很久的楼梯一样,急促的喘息着。
"没,等你。"
"我TM太有面子了。"丘天在电话里笑道,顿了顿,又说:"路上车子出了点儿毛病,我真的赶不过来了,你赶快上机吧,别误了。"
"好。"和熙听着手机往安检口跑去,筱东紧紧的跟在他后面,忍不住问:"丘天吗?是他吗?"
"和,和熙,可能以后没机会......"丘天的声音突然弱了一下,然后又加大了声音:"我真的爱......"
和熙眼眶一热,他已经知道丘天想说的话了,那边却突然断线了,手机里传来嘟嘟的茫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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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中心医院的急救室外。
程咬金焦急的走来走去,凯文眼神空洞的靠着墙站着,范雨坐在长椅上,深深的弯着腰,双手抱着一件满是血迹的外套低声哽咽,汪盈神色凄凉的挨着范雨坐着,轻轻拍着的他背。
"我,我还想对他说,对不起的。"范雨一字一断,上气不接下气的哭泣着。
"会没事的......会没事的......"汪盈无力的安慰着他,却连自己都觉得没有底气。
灰蓝色的天空中,一架银色的飞机缓缓的划过,远去,消失......
完结篇
阳光灿烂之夏。
上午10点,"上帝无视的角落"酒吧。
平时晚上7点才开始营业的酒吧,今天却已经传出了喧哗之声。
凯文走出酒吧,站在门侧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外面的空气,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衣,解开了最上面的三颗扣子,袖子松散的挽在肘弯处,微微湿润的栗色头发扎了个马尾,露出纤细光洁的脖子来,天气已经很炎热了。
这一天,这一地点,正举行着一场特殊的婚礼,当丘天一边威胁众人不准看一边吻上和熙的嘴唇时,不厚道的人们大笑着将香槟对准了他们。
和熙脸上的眼泪未干,却又掩不住幸福的表情。
那个时候,没有人想到和熙会出现在医院,大家不约而同想到的是,他不是去韩国了吗?甚至都没有人想到要通知他。
然而他却来了,径直走到急救室前面,一门相隔,生死茫茫。
他没有哭,只是用尽力气喊道:"丘天,无论你爱的是谁,我也爱你。"
两年后的今天。
丘天那张总是英气逼人的脸上从此多了一条自太阳穴到耳根的伤疤,但却完全无损这家伙的自大情节,曾公开表示满意这匪气十足的形象。
在丘天出院的时候,范雨和他道了别,笑容坚强而成熟。
每个人都终会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家,这是范雨和程咬金离开这座城市时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看到丘天与和熙的婚礼,每个人都瞬间觉得,这句话也许是个真实的预言。
下一个应验的人,会是谁?
凯文抬头看了看灰蓝色的天空,脸上的喜悦渐渐的沉淀成了一丝迷茫的落寞。
一辆的士嘎的停在了酒吧的门口,汪盈一边推门出来,一边大声对着车子里抱怨:"你丫真是一霉星,就你坐的飞机要晚点,你说你早干嘛去了!?"
然后她回头看见凯文站在门口,马上面带恐惧的问:"凯文你怎么在外面呆着,是不是全都已经结束了!?"
凯文摇摇头,微微笑道:"但是你错过了高潮,他们已经接吻完毕了。"
汪盈一声惨痛的尖叫,对正往的士外面拖行李的男人暴打一身,起劲的骂:"都怪你!都怪你!"
那男人平静挨打,却抬头对凯文一笑:"SIR,那个经典时刻不会没拍照吧?"
他的笑容明朗动人,却嚣张的直盯着凯文的眼睛,凯文皮肤微微一紧,竟然失措的忘了该说什么,只是急促的点了点头。
"对了,给你介绍一下。"汪盈把那男人拉到凯文面前,笑道:"这是......我的好兄弟Adam,刚从德国回来,这是凯文。"
介绍完毕,汪盈就慌慌张张的冲进了酒吧里,大叫着:"我来了!我来了!"
Adam大方的对凯文伸出右手,笑道:"你好。"
"你好。"凯文说道,轻轻的握住了这温暖有力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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