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说点什麽的时候,我的房间门突然被猛的撞开了。我和文迪都震惊的望过去,是程昊。
他一看屋子里的情况就认定是文迪强暴我未遂,所以被我推倒在地上。虽然事实差不多也是这样,不过中间却多了一层我的犹豫和默许。程昊不愧是把我当哥们儿,走进房间就拉著文迪往外走,嘴上还骂著:"你怎麽那麽不识趣,予笑就不是那种人,你乱搞什麽你!不要以为是个男人就能让你上来玩,你要是敢对他下手,看不我废了你......"
随著程昊出去时带上的门关住,外面的一片喧嚣也被阻隔。
我怔怔的坐在床上,一边庆幸我不是同性恋,一边又更加困惑我是怎麽就能对著卢悦霖那个男人发情的。百思不得其解。
爱情穴位(7)
本以为再也不会同秦鸳这个女人有什麽交集了,可是偏偏又躲不开的遇上了。她是打过我电话来邀约,可是我都一一推拒了。结果那晚程昊不在,我一个人懒得做饭就出去随便吃点。哪知道那麽巧就遇上她了。她也并不是一个人,我叫了几个菜坐在那里慢慢的吃,她和一个男人也进来吃饭。进门就看见我了,我也看见她了。不过那个男人我一眼就瞧出是她父亲,长得多像。
秦鸳走过来打招呼,我只好邀请他们一同吃饭。
原来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秦鸳竟然也算得是个标准的香江名媛,她父亲就是鼎鼎大名的秦奕!。在香港稍微有点名气的商人都装得一本正经,这个秦先生也不例外。不过看在对她女儿有好感的份上,我也没有摆出什麽少爷脾气给人难看。
吃过饭後她邀我去她家里。说实话有她父亲在一起,我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去的。累了整整一天,我已经不想应付任何人了。她却悄悄的在我耳畔说,我爹地不住那里,是我家。
经她这麽一诱惑,我也就不坚持推辞了。她跟她父亲说了几句话就上了我的车,我颔首算是给他父亲告辞,有点说不出的尴尬。她和她父亲不住在一块,却一起出来吃饭,多奇怪的事情。可我不好多问,这毕竟是别人的家事。
秦鸳也住半山,卢悦霖也住半山,他们又是未婚夫妻,也没住一块。我心里是明白原因的,恐怕秦鸳能直接的带我上来,自然是不怕我追问什麽了。
她示意我把车子停在一条横路上,下车向里走了几十米,路面窄小,看起来像是私家路。她向我解释说她的车停在里面,我的要开进去就停不下了。我们这麽一男一女趁著月色在私家路上走,心里静得出奇。感觉挺好的,也不是浪漫,她毕竟是比我大几岁的女人,我还是没有头脑发热。景致恬阔,看见一个半圆型的大露台,有些陈旧的建筑,约莫是民国时代的,应该已经住过三代人了。一窜窜紫藤花垂下来,随著风摇摆。下面的小院,有铁栅栏,又有些欧式。总之是幢看上去很舒服的建筑。怀旧感十足,配上秦鸳这样的妙人也正好。
"我也不长住在香港,这边没有佣人打扫,你来我书房坐坐。"
"你不长住香港?"
"这个是我奶奶留给我的房子,一直舍不得拆。我一年有一半时间是住在日本的。"她给我泡好清淡的菊花茶,又是老式的瓷杯。我接过时有意无意的碰了碰她的手,她却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这个女人也似深水,不是那麽容易摸透的。
"你回来也不同Benjamin住?"
"呵,他那个人忙得很,我又作息不规律,他受不了我,我也懒得配合他,於是两不相见的好。"
"还以为你们关系很好。"
"不见得吧,都看的出来我和他不是一个脾气的人。我这个人慢吞吞的,他呀,又太雷厉风行。"她一边这麽说著,一边把身子探出窗口去,衣服扯起来一些露出一段雪白的腰身。
"都是要结婚的人了,说得这麽疏远。"
"是啊,都是要结婚的人了。我同悦霖已经订婚快七年了吧,太久了,记不住了......"
"难道你们不相爱?"我脱口问出,只是想听她的答案,不过稍微又觉得不太妥当,"不好意思。"
"予笑,有什麽关系。人人都这麽问我,问得我也糊涂了,不知道啊。他是个律师,我却是画画的人,本就搭不在一起。可是偏偏这麽多年又这麽拖过来了。"她的话又有几分真,几分假。我不相信她和卢悦霖在一起七年不知道卢悦霖的性取向。
我没说什麽,她也接著道:"也难怪,我每次给你打电话,你都推辞我。像今天这样无事的时候也不把我想起来,一起吃个饭。你们做律师的男人都那麽一板一眼的。"
"那到不是,Benjamin也是忙得过了头,恐怕没照顾到你。"我左顾而言他。
"是是是,男人都要做事业,女人自然是附庸。可是,没有女人的时候他们又怕得慌,於是放一个在自家花园就放心了。你也是这样的,予笑,莫怪我这麽说。"她回过头对我莞尔一笑,月光印著她的轮廓,削尖的下巴,很是有几分醉人。
"我对漆漆也不是完全抱著那样的心思的,夫妻之间须得包容。"
"没想到你是个这麽好脾气的人。别的男人要听我这麽说,老早拂袖而去了。"
"那只怪你没遇见绅士。"
"呵,绅士也不见得好。人该是真性情些好。"
结果我们一直在窗台边聊这些感情感官,她也没有有意的挑逗我。至始至终大家都保持绝对的理智,我听她说了那麽些话,总的来说她仍是真挚的。我没有掩饰对她的好感,她也没有装作未察觉。但最终还是发乎情止乎理,秦鸳毕竟是我上司的未婚妻,而且是个比我年纪大的女人。
但我没有想到的是,没过两天,她就又来了事务所,还要邀我出去吃饭。这简直让我下不了台,我同她未婚夫一个办公室,她却来找我吃饭。我看见卢悦霖一脸不悦,却始终什麽也没说。不知道他心里怎麽盘算的。我本来是不打算和秦鸳出去吃饭的,可是想到上次他占了我便宜,这次和他未婚妻出去吃个饭气气他也是好的。明知道他不喜欢秦鸳,那不是吃醋,只不过是面子挂不住而已,但是我还是觉得有些过瘾。
下午回到办公室,他口气出奇的酸,问我:"和她吃饭,就这麽开心。吃到这个时间才回来。"
"和女士吃饭,总是要有风度些才是。Benjamin,你是不是又接了个新案子?"
"是,你想拿去?"
"没,只是刚才秦鸳给我说到几句,恐怕是个棘手的案子吧。小心得罪不良人士。"
"她怎麽知道的?"卢悦霖的眉头突然皱到一块儿去了。
"嗯......可能是Sean跟她讲的吧,她等我去吃饭的时候不是一直在他办公室里麽。"我没想到卢悦霖对秦鸳插足事务所的事情这麽反感,我感觉他的情绪一下子暴躁起来。於是乖乖回自己座位做事情,尽量不去惹他。
也不知道是谁给苏漆漆耳边吹了风,她下午就打来电话,若隐若现的提及秦鸳的事情。我只觉得头皮发麻。晚上答应陪她吃饭,她才稍微肯罢休。以往也不是没有女人主动亲近我,她一向自信,这次却兵戎相见,我更是觉得绕有兴趣。
爱情穴位(8)
一晃没多久就是我生日了。还好是周五,可以腾出时间来和朋友过。父亲自然是希望我回家庆生,不过我还是婉拒了,回去多无趣。於是决定周五和以前老朋友一起过,我没有和女朋友单独过生日这样矫情的想法,从没有。
没想到等去酒吧喝酒的时候偏偏遇见了我不想遇见的人。本来大家夥喝得正开心,讲起以前的事情不亦乐乎,加上些酒精作用更是兴奋当头。不过我就是想装作没看见也显得手法太粗鄙,卢悦霖同一个地产老板一起走进来。我们一帮子人闹得厉害,他们一眼就看到。
那个老板也算是我父亲的老部下,以前给父亲做事很多年,後来自己出来置业,对我自然也比较熟悉。他比卢悦霖还积极的过来跟我打招呼。得知是我的生日以後更是爽快的进我酒。既来之则安之,他们去另一边坐下来,我也不再多注意。
可是精神始终无法集中,我有几次回过头去看他们,眼神都被卢悦霖捕捉到。
这边贾晓露比我还注意卢悦霖,他一走过来打招呼就吸引了几乎所有人的视线。贾晓露借著酒劲问我卢悦霖的号码,我考虑了一下还是给了她。贾晓露终究是大家闺秀,明天一早起来酒醒了就会理智行事,不会给我添什麽麻烦。哪知道漆漆这个时候插上一句,"他那个老板的未婚妻可不是一般漂亮,予笑都看著她流口水,露露你希望不大。"
我瞪苏漆漆一眼,怪她说话没有分寸。可经她这麽一提,大家的话题又纷纷转到讨论卢悦霖的身上。他是大名鼎鼎的律师,大家都对他的私生活兴致勃勃。趁他们聊得火热我逃到洗手间去,准备洗把脸,清醒清醒。
站在洗手台前,水哗哗的冲,我显然喝得有点过头,酒量本来就不见得出类拔萃,现在觉得整个人僵硬得很。突然感觉身後一阵压迫感,我迟缓的抬起头,在镜子里看到卢悦霖。他脱了西装,衬衫的扣子解开两颗,脸色看不出有什麽情绪波动。
确定他不是偶然来洗手间遇见我以後我仍然双手撑著洗手台,他站在门边等最後一个人走出,反锁了门朝我走过来。我背对著他,甚至不想在镜子里看著他靠过来。平静了这麽长时间,他没有刻意的单独接近我,今天这样我却不能说他反常。因为我常常在他眼里看到隐含的攻击性,他对我怎麽也算不上是毫无目的,至少那次意外之後他也只是在克制自己不要单独靠近我。看来他觉得我的恢复期已经足够,於是又像猎人一样靠近放下戒心的猎物。
他靠我靠得很近,几乎贴到我的背脊。感觉到他身体的高温,我觉得自己脑子里一团乱。明知道单独靠近他很危险,却没有在有利的时机逃跑。我被他影响得可真不浅。
我闭上眼睛,深深吸一口气,身後的人气息显得有些紊乱。他干脆贴上来,手穿过我的腰抱著我,我一僵,甩了一下想避开他,可是他又抱上来。於是我没有再挣脱,只觉得头疼得厉害,身体被他一触碰,我就一阵莫明的兴奋,这让我极其不安。
"予笑,我以为你会不顾一切的逃避我,原来不是......"他的语气出奇的温和,简直和在办公室里的气势汹汹判若两人。
"放开我,Benjamin,我说放开我。"我一再提示自己不能再被他蛊惑了。
他并没有按我说的去做,反而贴得更紧,鼻息在我耳畔游走,我微微一颤,身体对他不可抑制的产生反应。面对这样的自己,我简直要绝望了。
"我知道你对我有感觉,不要拒绝我。"他把手从我T恤下方伸进去,攀上我的胸膛,寻著我的乳头就是轻轻一拧。我没有料到他有这麽轻佻的举动,但是口里一阵呻吟却没受控制的溢出,我浑身颤栗起来。抬头在镜子里看到他邪邪的笑。
我用力拉开他的手臂,挪动身体,退到洗手台的一侧,"你根本不知道你在干什麽,滚开!"
"从来没有把你当女人看,也没有想要强迫你,我本来想上次...上次那件事以後就不再靠近你。可是,你的态度、反应都那麽彷徨,简直把我逼到不能後退,予笑,我想我是爱上你了。"
也不是没有被人告白过,可是话出自卢悦霖之口,简直惊心动魄,我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冷哼一声,"我看你病得不轻,是不是最近工作太多,压力过大了。"我觉得自己心跳有些过快,只能强作镇定。
"也许,也许这不是想象中的那麽强烈的感情,但是我知道对你的感觉,总之是不一样的。"
"我们不要再这麽下去了,算我怕了你了,我怎麽可能爱上男人,也不可能和男人做,你最好搞清楚。我留在你身边做事不是因为对你特别,只是,只是,我把那...那当做一次一夜情而已,没有必要再计较下去了。就当什麽也没发生过。"
待我说完我就发觉他的神情有些变化,细微的情绪变化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波动。他两步跨上前,扭头就吻了过来。我没有任何防备的被他攻城略地,热辣辣的舌头蹿进我的口舌间,用力的吮吸简直要把我肺里的空气给吸个干净,浓烈而窒息的吻,像是在发泄郁积已久的情欲,十足霸道。我有些承受不住,但是又本能的觉得兴奋不已。不该有的兴奋在这个屋子里乱窜,扰乱了我和他的思维。
就在我感觉快要晕过的时候他放开了我,嘴角还挂著一丝银丝,他用手背抹一下,像某种极具攻击性的猛兽。我几乎因为这个吻而窒息,心肌膨胀得厉害,撑在洗手台上轻喘。
还没平静下来,不过我觉得自己是不能再待下去了,推开他我直接向门口走去,拧开门直面撞上一个要进洗手间来的男人,他仿佛被我的气势给惊了一下,站在原地。我说一声对不起就往外走,听见卢悦霖在後面说:"一会生日会完了,过来给李总敬杯酒。他有个争地的官司,我想交给你来打。"
我没有回应他,一头钻进人堆里。
後半场我心不在焉,聚会草草结束。我告诉漆漆还有公事要过去陪客户,她也知道是刚刚来打招呼的李总,於是交待了两句便自己回去了。
等人散了,我埋了单,又坐了几分锺才过去找卢悦霖和李总。他们显然是在等我,看来他要把这个案子交给我做的意向已经和李总达成了。我硬著头皮坐在那里听李总说地皮的情况,头昏脑胀。这个状态我完全不适合继续谈公事,我想我是醉得厉害了。
也不知道谈到了几点,总之我昏昏沈沈的上了卢悦霖的车,他没怎麽喝酒,送我回家。在车上我就睡著了,结果还是他抱我上的楼。到了家门口,摸索钥匙的时候我惊醒过来,看到这个情形吓得不轻,连忙从他身上蹦下来。他什麽也没说,就只对我笑笑。反而让我更心虚。
我大字型的躺在沙发上,也不知道程昊回来没有,不过应该已经睡觉了。现在时间绝对不早了。我头疼得快要裂开,只觉得想吐又吐不出来。卢悦霖主动说要给我泡茶,我也没阻止他,已经懒得再开口说一个字。宿醉的感觉还是那麽恶心。
仿佛梦里又见到了大哥,我拉著他的西装,拼命的要留住他,可是他还头也不回的要走。他转过脸,满身满手的血,我吓得不轻,手头一松,他就走了。我怎麽追怎麽喊也留不住他。
猛的醒过来,睁眼就看见卢悦霖那张脸。我竟然睡在他怀里,而且手还紧紧抓著他的衬衫不放。想起刚刚的梦来,估计是这样才会梦见我拉著大哥的西装。想起大哥,我心情顿时很郁塞,也懒得再怪他占我便宜把我抱著睡。
松开他,我坐起来靠著床头。微叹一口气。
"你刚刚梦见什麽了?怎麽梦里又哭又喊,满头大汗。"他的关怀看起来并不虚伪,我又怎麽去拒绝。
"梦到我大哥了,好久没有梦见过他了。"
"你大哥......关予文?"他似乎也认识我大哥,或者至少是听说过的。
"嗯。又梦到他要走,看来我心里始终放不下他。爸爸肯定也是。"
爱情穴位(9)
这比第一次和卢悦霖发生关系更让我恐慌,在房间里呆了很长时间,直到我听见客厅里有声音,估计是程昊在做晚饭,我才想起得吃点东西,於是穿了睡衣出去。
程昊看我的眼神很奇怪,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什麽话要说。我想到是不是自己脖子上有什麽吻痕之类的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做好几个菜,坐在饭桌上吃饭的时候我又感觉到气氛很不对。他一言不发的吃饭,而且一直只夹一味菜。就这麽吃了十几分锺,我实在忍不住了,放下筷子看著他。
"我说,你怎麽了程昊,怪怪的。是不是发生什麽事情了?"
他又夹了一夹菜,却没有吃,停在半空中。良久,他把菜放进我碗里,"这是你喜欢吃的,多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