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劝,哈,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我找借口婉拒了,她便不再多说。
店里闯进来一帮人,指名道姓要找我,安秀儿问我怎麽得罪人家的,我哪晓得,睡过一堆男人女人,爱我恨我的人如过江之鲫。
她站在我前面,摆出保护我的架势。呵,好可爱,跟某人好像。
开打时,那个跟我不合的裴安晴竟然出手帮忙,我吃惊。
直到安秀儿坐到他身边哭,才知道不是为了我。这才对嘛。
我跛著脚回家,全身疼痛。好久没打架了,伤得不轻。
翻翻找找,翻出一瓶不知道几年的酒精,几个创可贴,还有看起来不太干净的纱布。撇撇嘴,聊胜於无。
当我正在奋力与背後的棍伤混战时,门铃响了。
TMD,谁这麽晚扰人包扎!
不想理会,继续抹。那边响个没完,频率越来越高。"烦死了!"我赤裸上身,卷著裤管,老大不愿意地打开门。
正要大骂出口又咽回去,是秀逸。对他,我不能再伤。
他举著药箱挡住脸,战战兢兢地说,"听,听,听说你受伤了,我,我来看看。"
他不敢看我。b
我勾引了他,上了他,丢弃了他,他干嘛不敢看我?
我伸手把他的药箱拉下来,他的头更低,手还微微颤著。
我无奈,"进来吧。"
他总算抬头看我一眼,好像很惊讶我的决定似的。先生,我需要伤药好吧?否则,否则,我才不要丢了的东西。
他有新的碘酒,酒精,干净的绷带,还有云南白药,好极了。
他把药摊在床上,然後帮我消毒止血,最後缠绷带。
我们距离很近,他的呼吸喷在我脖颈,我低头看见他曲线优美的颈弯。听见心跳声,很大,不知是谁的。
我悄悄舔唇。
说实话,我做爱经验丰富,他是我遇到最契合最舒服的拍档,那一次已经过去很久了,可是感觉强烈,像昨天刚刚发生。这就是为什麽不能同床,──太诱惑了。
我努力克制,不可以再接近,否则将万劫不复。
他包好了,向後挪挪,对著我的伤口说,"好了,你。。。早点休息。"
看他站起,我几乎是条件反射,抓住他的手腕。
他露出淡淡的微笑,看著我,就像对一个乱发脾气的小鬼,"那个,今天先这样包著,明天再来帮你换药,好吗?"
我不松手,就是不想看他装。
他不是想我吗?他不是难过吗?他不是。。。喜欢我吗?
他想抽出手抽不动,露出为难的神情,焦急地说,"我得回去了,爸妈在等我呢。"
你骗谁!我一把扯下他,对著一直引诱我的厚唇亲上去。
好软好舒服。
他推拒一阵就不动了。看,我就说嘛,装什麽装。
我通常一个人只做一次的。今晚管不了了,就当最後放纵吧。
他不反抗,却也不回应。
摆什麽架子。我在他嘴里搅和了无数圈儿,还是像个死人。我急了,一口咬破他的唇。"唔。"他吃痛。让你不合作,哼。
我们分开,他的血流到下巴,──我咬得太狠了。
那猩红好刺眼,我伸舌去舔,边舔边咕哝,"乖,秀逸,别不理我。"
我尝到咸味儿,抬眼看到他流泪。他说,"我没有不理你。。。你想要就拿,我愿意的。。。只要你开心。"
我开心地笑了,他也含泪而笑。我刮他的鼻子,"哭著哭著笑了,买个包子掉了!"
"呵呵"他笑得更欢,两排牙齿都露出来,好丑。
这一次,我极尽温柔之能事。
最後的机会了,总得让他记著我的好吧,不想他日後怨我床上功夫不如人。
伤痕
我被阳光晒醒,不愿睁眼。
有人轻轻握着我的右手,一遍一遍细细地抚摸,甚至贴到脸上蹭两下,嘴里振振有词,"幸好没伤到。太好了。"
"我的手很重要吗?"嗓音好沙,我睁开眼皱皱眉。
他"腾"地松开,向后退些,扯起被子盖住裸身,僵在床上好不尴尬。"那,那个,你醒了?我,我,我。。。"
"秀逸。。。咳。。。你喜欢我的手吗?"
"嗯,"很用力地点头,"你弹钢琴的手啊,我最喜欢,千万不能伤到。思贤," 他严肃起来,"答应我,别再受伤了。"
我以前经常打架,从来没人担心过我的手。秀逸他。。。
好暖,我心中一动,看着他的眼睛许诺,"嗯,我答应。"伸手拉过他,在圆圆的脸蛋儿上印下一吻。好香。不知是他的脸蛋儿香,还是心香。
突然起了玩心。
我对他眨眨眼,下唇包住上唇含混地撒娇:"秀逸。。。我好渴喔。你喂我喝水好不好?"
他脸蛋刷红,急切挣开我,"我去倒水。你,你等等。"
他慌张地穿起衣物,前后领都反了,裤子也蹬不上,我哈哈大笑,"别穿了,又没外人。"
他转过身去,细小的声音飘过来,"有你我更要穿。"
呃。。。说实话,那背对我的翘屁屁的确让我心旌摇动。。。要不,再来一次?做两次和做三次又没什么区别。
就在我努力进行思想建设时,他端着水稳稳走进来,杯沿对准我的嘴。
"唔~,我要你喂嘛~"我不喝,对他猛抛媚眼,这小呆完全不懂,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是啊,我这不是在喂你?"
我直直看着他,把嘴撅起来,形成圆圆的"O"字,估计可以挂他了。
"啊--"他反应过来,脑袋热得要冒烟。
小心翼翼含进一口水,看到我的笑脸,似有犹豫。
"来嘛~来嘛~"我把他拉下,辗转吮吸。
好开心。我怎么这么高兴呢?感觉那口水甘醇甜美,比任何琼浆玉液都可口。
他细小的眼睛好明亮,冒汗的肉鼻好可爱,湿润的厚唇好诱人。
我坐起来,对他的耳朵吹气,"秀逸,我还要。"
他颤颤地又含入一口,渡给我。
看来他又理解错了。我还想要他。
我抱他入怀,亲吻他的脖颈,轻声说,"我好饿哦。。。秀逸。"
"那。。。"他想挣脱,我不依,"那就让我吃你,好不好。"啃啃啃。
"啊?--嗯,好。"
我揉揉他的黑发,真乖。
探身与他接吻。他的舌好圆,有些笨拙,在我的牙齿上打转。我缠住他,紧紧贴合。
我把刚刚套反的T恤扒掉,亲吻眼前粉嫩的小樱桃,用舌头画出淫靡的圈儿,手渐渐下移,覆上他的重要部位。
"嗯--,嗯,思贤--"他硬了。
我们一起脱他的裤子,边脱我边乐,"看,就说不该穿那么早吧。"
他瞪我一眼,嘟起嘴,"你还说!"g
"好,好,我不说,光做还不行嘛。"我陪笑,心里好像开了花,怎么这么高兴?
他怕碰到我的伤处,昨晚就有所顾忌,而我也不想再出力。"秀逸,我不想使劲儿,你坐上来好不好?"
"咦--?我,我,我。。。"
我知道他害羞,可是,之前两次都是背入式,现在好想看看他。
"好秀逸,人家累,你来嘛~"谁这么恶心?不是我啦。
他大窘,"那,那就别做了吧,你还有伤。。。"
"不要!"这怎么行?我掀开被子,露出早已挺立的那根,"看,不做不行了啦,来嘛~"
他拗不过我,只好慢慢靠过来。
我把着他的腰,他抓着我的欲望,徐徐嵌入。
"啊。。。"仰头叹息,真是太舒服了。已经完全进去了,我更加胀大了几分。
抬眼看他,--我愣了。
他的脸色煞白,眉头深锁,汗滴沿着额际流落。
这。。。。在我享受的时候,他竟这么疼么?!
我不敢动,看到他两只手撑在身侧,五指狠狠揪着床单,其上青筋暴突。天哪,这哪里是做爱?这是受刑啊。
之前两次也没有真正做润滑,他都这样开始?!
他低着头不看我,死死咬着唇,一声不吭,前边本已翘起的性器缩成一团,哪还有什么快感。
我的心,疼得跳不动了。秀逸。。。
他开始忍痛慢慢地动,结合之处发出淫荡的声音,我却不想再继续。--够了,我好疼,好疼。
我托他起来,把分身拔出。
他不明所以,正要开口,一抬头被我满脸的泪吓到,"这,怎么了,思贤?你,你怎么了?"
我摇摇头,不语。泪水涌得好凶,停不下来。我痛恨以前的自己,我究竟做了什么?这真是游戏么?
他抖抖地帮我擦泪,低眉道,"你。。。你是不是想你的雨帆哥了。。。"然后搂住我的头,"对不起,我不是他。。。对不起。。。"
我拼命摇头,放声大哭,"秀逸,我好疼,我好疼啊。"
他一下子弹开,检查我的背和腿,"哪里?哪里疼?这里吗?"
我哭得快断气,狠命抱住他,宣誓一般,"我不抱你了,不伤你了。对不起,秀逸,对不起。我,我再也不要跟你做爱了!"
他在我怀里一震,然后小心地轻拍我的背,哄说,"好,不做了,我们再也不做了。"
我觉得他好温暖,他是天使吧?他一定是。秀逸,我不逃了,我承认了,喜欢你,我从一开始就喜欢你,喜欢。。。
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我竟没出息地在他肩膀上哭睡过去。
沧海桑田
再次醒来,我身上已被擦洗过了,还换了药。我四下搜寻,不见人。
等等吧,他一会儿肯定出现。
我在家里直直等了两周,人没来,连电话也没有。
有事么?工作忙?
我耐不住,第二次跑到他的公司,--世界已变。他订婚了。门当户对,金童玉女。
--他不再喜欢我了。
是了,像我这种人,不配有他。更何况,我玩弄了他,以最恶劣的方式。。。
"我跟你说,"我盯着前台小姐的血盆大口,"这张总跟我们安总是世交呢,那两个小辈从小就有婚约了哦,真是般配呢,听说下个月就要结婚了!真让人羡慕呀。"说完,还向我抛个媚眼。
从小就有婚约?从小?!
--安秀逸,告诉我,到底是谁在玩弄谁?!
前台正要拨内线,他下来了。不是一个人。
一个明眸皓齿的女孩儿走在他身边,微卷的乌黑长发,白皙皮肤,身材娇小,恰过他肩,不是大美女,但乖巧可爱。不得不说,跟他很配。
两人开心地交流着,我下意识后退,不该来。。。
他发现了我,一怔,慢慢走过来。
我的心提到嗓子,嘴张了又合,该说什么呢?身体里的PH值已成了深不见底的负数,我该质问他吗?
"你。。。伤好了?有事吗?"他似是应付,闪躲我的注视,心虚?内疚?因为玩儿了我感到不安吗?
我不答,手悄悄握成拳,"秀逸,可不可以一起吃饭?"别拒绝,别拒绝。。。
上次就在这里,他是那么期待与我一起午饭,难道不是真心的吗。
"啊。。。"他回头看看那女孩,转过来有些为难,随即微笑,说,"对不起,我正要和未婚妻吃饭呢。改天吧,改天介绍你们认识。"
--输了。c
我笑,拳头松开,云淡风轻地说,"嗯,也没什么事。你忙吧。"
这里空气稀薄,我喘不过气,转身逃走。
哼,想让我难堪吧,未婚妻?又怎样?我又不是没人要,干嘛自讨没趣。
好吧,我承认,大野狼其实只是条狗,你安秀逸才是那该死的狼,可以吧?MD,真是不折不扣披着羊皮的家伙,连我也给糊弄了。
晚上,我不能面对孤单的自己。几天没工作了,老板扣了钱,给予警告。我撇撇嘴,没关系,一切已没有意义。
我继续活着。呼吸。吃饭。睡觉。做梦,--更可怕的噩梦。
从前,梦里有面目狰狞的恶魔,抓着我说逃不掉的,我的身体流着他的血;还有泪流满面的雨帆哥,对我伸着手,喊救命,我救不到,总是救不到。
现在恶魔变成了我,雨帆哥变成了秀逸。我青面獠牙,攻击身下的秀逸,他面目苍白,像个死人。我心疼得喘不了气,正要安抚,一眨眼,他又对我诡异地笑,说对不起,他不是羊。我失算了。
我变成行尸走肉,没有感觉,很好。
那天,刚开业,我被强吻。裴安晴故意在安秀儿面前吻我,然后我被嫉妒的大小姐推倒在地,碰到旧伤。
后来裴安晴找到我,对我说谢谢。他大大的眼睛,空洞无生气,我意识到,这世上不止有我一个死人。
我开始叫他安晴哥,他开始称我思贤。
一个晚上,我遇到寻了十年的人,--雨帆哥。
上帝是个爱开玩笑的家伙,关上一扇门,再开一面窗,关了这面窗,又开前道门。这样来来去去反复无常,让我困惑,我究竟在等的,是门还是窗?
我弹罢一曲,视线与坐在角落的他交接,立刻认出,那是自己时刻提醒着不能忘记而后又忘记的脸。
我飞奔过去,与雨帆哥相拥而泣。
他比小时候长高了,也瘦多了,眼睛变得更大更水灵,人更漂亮了。
我告诉他,爸爸死了,九年前就死了。恶魔死了,他解脱似的大笑,笑中带泪。
我求他和我在一起,他同意了。
雨帆哥回来了。为什么不是三周前回来?如果那样,我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现在。。。
我不可遏止地想着那匹狼。也许,用雨帆哥试探一下?说不定他还会难过,因为我不喜欢他,没上他的当。
不敢打电话,我发了短信,"秀逸,我找到雨帆哥了。"
等了一整天,直到我以为他不会理我的时候,手机闪了,--"恭喜。"
恭喜?哈哈。恭喜他摆脱了我,恭喜他正常了,恭喜他要结婚了。
不知不觉,嘴里又尝到咸味儿。他再也不会拿着纸巾胡乱抹我的脸,宠溺地说,"爱哭鬼,思贤是个爱哭鬼。"
他一直在骗我,骗得我的心之后又丢掉。安秀逸,我真的恨你了。。。
我开始和雨帆哥"同居"。
像小时候一样,我们睡一张床,吃一桌饭。每晚一起回家,煮宵夜,聊天。
他有心事,我也时常心不在焉。不过,我努力笑,天天笑,时时笑。
我告诉自己,我很开心。我要珍惜雨帆哥,好好保护他,不让他再受伤。
夜晚是最难熬的,我担心有人欺负雨帆哥,慌得睡不着,如果听话睡觉,就变成自己在梦里欺负别人。
早上,雨帆哥摸着我的脸问,"思贤,我回来,你开心吗?"
我笑得灿烂,说开心。然后他就摸摸我的头,很高兴有人需要他。
十年未见,雨帆哥的厨艺已经出神入化了。我开始狂吃,每天四顿,吃到嗓子眼才罢休。
体重直线上升,我对着镜子,那个猪头,满脸横肉,还在笑,露出酒窝和眼角纹,真丑,已经比那眯着蝌蚪眼露着白牙的大脸还丑了。
我不会除了笑以外的表情,只有这样狰狞的样子,也许这样就不会再上当了。
好吧,就这样过吧。再也不见,秀逸。。。
呼吸的痛
他说,对不起。
他说,他再不要跟我做爱了。
我知道这个结果的,只是亲耳听到有些突然。没事的,我告诉自己。要坚强。
他靠着我的肩睡着了,睫毛长长翘翘的,遮住平日里神采飞扬的眼睛,鼻头哭得红彤彤,嘴巴嘟着,像个小婴儿。
我轻轻把他放下,他舒服得翻个身,不动了。
定定看着他,视线粘着不肯走。不行,他不喜欢。我始终,不是他的雨帆哥,他连假装也不愿了。
他只想跟雨帆哥做爱吧。他会温柔地亲吻他吗?比对我还温柔吗?多想感受一下被他全心爱着的滋味。。。妄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