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的雅妹妹年纪也不小了啊,"调侃的语气传来,凌依雅不满的哼了出声。
"峰哥哥你怎么也不知道敲门?"她皱着眉头,显然是不满意他的突然打搅。
"我是来看看你的伤势怎么样了,顺便"他看了一眼纪默,"有些事情要和你商量。"
察觉到李易峰偷来的眼光,纪默红着脸走了出去。她们之间的秘密,自己听不得,虽然很想要完全了解雅,完全融入她的思想,但是毕竟是奢望罢了。想起刚才那个甜蜜的吻,笑意却又不自觉的上了她的脸庞,其实这样的生活就已经足够了,可以天天看着她,更何况,她还为了自己受伤。
背靠着墙壁站着,她回想起了三年之前。完全没有想到凌依雅会负伤,可是当她赶到现场看见王睿狠狠制服凌依雅的时候她甚至顾不得一切冲了出去。已经不记得自己是凭着怎么样的意志在身中数弹的情况下把凌依雅救了出来。之后的日子四处躲藏,终于和峰回合之后才发现保存的势力仅仅只有冰崎的运输通道以及消费人群的资料,其他的固定资产全部被收购销毁。
三年之内又要躲避敌人的查询又要恢复自己点势力,凌依雅的愤恨她看在眼里。心中怀着仇恨却无法释怀,三年之前的那一场战斗只会让她们之间的仇恨越来越深。
李易峰也曾经迷茫过很久,整天憔悴不堪。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看见峰整天借酒浇愁,她也逐渐明白大概是为了情事所困。想到现在的峰,却让纪默不寒而栗,完全变了个人似的他甚至比凌依雅更加凶狠恶毒,做事情完全不择手段,眼神之中的阴狠让所有人都害怕。原先的那些部下在三年之前树倒猢狲散,好在靠着他们的努力,短时间之内又得以重整旗鼓。看来是行动的时候到了。
纪默抬起头,远方的天空显出一丝疲惫的红晕。
受伤
"还是很痛?"李易峰走近她,很是关心的问着。"没有想到让你去看个婚礼都会受伤。"
"哥我没事的。"她稍稍的起身"这一次我们真的只允许胜利不允许失败。如果失败了我们就什么都没有了。"
"雅,我们不会失败的。"李易峰握上了凌依雅的手"不会再让你受苦了。我们一定可以把一切夺回来的,罗正那个女人,迟早会下台。"
"峰。"凌依雅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怪异的神采"那个让我们受伤的男人,我总是觉得再哪里见过,可是却一点都想不起来。"
"哼,管他是谁,这次谁也无法阻拦我的决心。三年之前我李易峰竟然也会被骗的团团转,明明应该对一个人死心了,却还是忍不住相信他。要不是那天听到他梦中叫唤的名字不是我。。。"他的手已经狠狠的捏成了拳头,嘴角也随之牵动"恐怕我现在还是下不了手。"
"哥,他已经死了,你还是忘不了吗?"
"谁说我忘不了!?我早就将我们之间的情谊忘的一干二净了,他毁了一切,是他毁了我。所以他心爱的一切我都不会放过,他的财产,他的家庭,还有他爱过的人!"李易峰眼中几乎要冒出火光,那样灼热的伤痛令凌依雅也难以平息。
"我会站在你这里的,我知道你从前根本下不了手,但是现在你不会再心软了对不对?你要的是付辛博吗?"
身体摇晃了一下随即平复"既然他已经出门了,那我们也应该动手了。我要让乔任梁尝尝爱人被折磨的滋味,让他在地下也不得安宁!"他停顿了一下"对了,乔守筑那个老家伙早日除掉为妙,留着也没有用。"
"他毕竟是我们父亲,我们下手的话。。。"
"父亲又怎么样?会坏我们事情的人,一个也不能放过!"李易峰粗暴的打断,现在的他早就没有了怜悯之心,心中早就被仇恨沾满。
"哥,你何必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变得如此残忍?"凌依雅再也忍不住了,从前那个善解人意,会关心别人的哥哥不见了,眼前这个凶残的被仇恨蒙蔽了心智的完全是另外一个人。虽然凌依雅骨子里也是傲气冷峻的成分居多,但是面对这样狠毒的哥哥她依然忍不住战栗。
"你在胡说什么?"李易峰凑近了凌依雅"虽然你是我妹妹,但是也不代表你可以随意的批评我!我变得怎么样是我自己的事情,那个人,与我没有丝毫的关系!"
"没有关系?你敢说你现在的报仇还是和以前一样的理由吗?i敢说现在的你早就偏离了原来的轨道!?为了今天你真的什么都做,我敬重你,相信你,即使你也背叛过我们共同的信仰我依然选择在你身旁,可是你竟然为了一个死去的人出卖你自己!哥,我受不了这个!"
"你说什么?"被人窥探到丑陋内心般的慌张。
"你以为我是六岁的孩子吗?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们损失这么多,要不是。。。要不是你用自己的身体去换,我们怎么可能有现在的成就!我本来想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当作这个是一场恶梦,但是我实在不忍心看你一直错下去。哥,我们是要报仇,但是你要理智一点!"
趴!清亮的一声耳光落下来,凌依雅怔怔的看着面前对她怒目而视的李易峰"我的事情,你少管!明天我就去找付辛博。"
阳光撒进床头,照耀在身上,暖洋洋的触感让付辛博一阵惬意。翻了个身,突然张开眼睛想到了什么,赶紧坐了起来。墙头的钟滴答滴答的走着,他松了一口气。还好这次没有昏迷这么久。
重新感受到阳光的温暖真的很好,可是如今自己的身边却没有人。想到那天在荷兰大病初愈,醒来时的情景,和现在竟然是这么的相似。如果现在也是一场梦,或许就可以见到想见的人了。
屋子里面空空荡荡,他想起昨天KIMI说过会出门。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无事可做。朝着窗外发呆的时候门铃响了起来,心中突然冒出一股欣喜,站起来就向外走去。
握着门把的手刚感觉到一丝异样,一切就已经来不及了。"李易峰!"付辛博吃惊的低呼着,看着对方把自己的双手绑在了一起。
刚想开口询问便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来意,心里微微放宽,竟然浮上了一丝笑意。
"你笑什么?"李易峰不明白在这个时候眼前的人还能笑的出来,他想要将他带回去好好折磨,看来这个傻瓜还什么都不明白。
付辛博不说话,只是把眼光看向了别处,悠闲的就好像在同一个老朋友喝着下午茶。李易峰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什么也没有说,拉着他就要往外面走。难得一个要被抓的人愿意这么配合,到省得他多花费力气。
"你想要怎么样!?"还没有到门口就被拦住了,KIMI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手中紧紧夹着文件夹,脖子因为急速奔跑的缘故被汗水沾满了,但是脸庞上却依然镇静,看不出有一点汗水的痕迹。
李易峰略微露出了吃惊的表情,却又淡然的笑了。"声音和体型果然都恨像么,难怪这个家伙要住在你这里!"手中用力,付辛博紧紧咬着牙齿不让痛苦的声音从自己口中发出。但是那些表情却完全落入KIMI眼中。
"放开他!"j
"你最好让开,我就是要带走他,慢慢的折磨他,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李易峰的眼神已经完全没有了理智和温柔可言。
"我绝对不会让你带走他。"KIMI冲了上来直接抓住了付辛博的手。李易峰却仍然死死的拽着不肯松手。
"你不要以为我不敢动手。"狠狠的贴着KIMI的耳朵,李易峰露出了邪笑。
"这里毕竟是在宏庆,你如果开枪,底下的保安立刻就会听见。"
"那如果这样呢?"话还没有落下,锋利的刀刃已经刺进了KIMI的体内。脸上依然是笑容,手指却已经被染红了。等到保安赶上来的时候KIMI已经痛苦的失去了神色,但是右手仍然牢牢的抓着付辛博。
李易峰终究没有能够带走他。如果KIMI没有出现付辛博当然会心甘情愿的跟着他走,但是现在却没有办法坐视不理。保安出现之后他奋力的挣脱开李易峰,对他的顺从已经习惯的李易峰当然没有料到这样的情况,等到回过神之后付辛博已经呆在了KIMI的身边。
看到坐在地上的男人捂着伤口,付辛博心里的火热就想要往上喷涌。他止住了想要宣泄的情绪,努力的要把他扶起来。自己受伤也没有这般难过,为什么眼前的男人总是莫明其妙的和心里的那个影子重叠?一旦想到任梁这样的受伤,他心里犹如千刀万剐。
"不要。。。去医院。。。"KIMI皱紧了眉头,沾满鲜血的手拉紧了付辛博"我只是外伤,不要去医院。"看着KIMI的眼神付辛博再一次产生了错觉,他反手握紧了他的手臂"我先扶你上床。"
"你哭了?"心中像是漏了一拍。
付辛博抬手,脸颊上面果然已经湿润了。
"你不要太感动,我只是要尽到职责保护你,不要再对着我作出那种对着你旧情人才会有的表情。"伤口处理了一半,止住了血,KIMI虽然虚弱,但是至少说话连贯了不少。
付辛博帮他擦去周围的血迹,注意到他的身体上面竟然还有别的伤口。"你受过很多次伤吧。其实刚才我准备跟着他走的。"
"你疯了!?"不敢相信的看着烟枪平静的人,KIMI几乎要直起身子。"你刚才没有听到吗?他说要折磨你!"
付辛博有些迷茫的看着KIMI,他好像是第一次让自己的感情表露,从看到他开始,他就一直是冷冰冰的。"也许被折磨我才会好过一点吧。三年之中我始终活在痛心和愧疚里,想要自杀,却又害怕在底下他仍然不愿意原谅我。"他不知不觉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泪随着内心的潮汐一拥而上。
筹码
"呆在那个屋子里面,不愿意出门,因为总觉得他的魂魄就会呆在原地等待我。他曾经把那个屋子保留的完完整整,就为了等待李易峰,现在却是我在等待他。有很多次梦里看见他,很温暖的拥抱着,醒来的时候却依然只有我一个人。不想和别人交流,因为害怕吵走他。每个白天我就坐在阳台上面,看着底下的车辆,回想我第一天到乔家的模样,回想有他的一点一滴,总是觉得自己错过了很多。想到因为我不相信他把他逼上绝路,我简直恨不得虐待自己。"
付辛博看着KIMI眼中说不清的表情,继续叙述着,口气平缓的就像在转述别人的故事。
"我始终下不了勇气,也许是我本身就恨懦弱。他曾经对我很不温柔,他曾经故意气我,他也曾经虐待我。但是比起现在空无一物孑然一身的那种落魄,那些又算得了什么?三年了,我终于下定决心看完我妹妹的婚礼之后,就亲手结束自己,只是,却遇到了你。"
他苦笑着看着KIMI,挑开他额前的发。
"如果那天没有看见你的背影,我那天就会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让一切都结束。可是我却看着你的背影认错了人,还为你挡了一枪。我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想的,会想要来到你的身边,但是今天李易峰出现之后我才彻底明白,即使我在你身边寻找他的影子,却还是弥补不了心里的巨洞。"
"他要来找我,无非是想要折磨我,这样却也让我安心。折磨的遍体鳞伤之后再去地下找他,他应该会原谅我了吧。"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手臂滑下来,转头去看KIMI,却猛然被抱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付辛博愣愣的坐着,熟悉的感觉像云层一样将他包围。总是产生的错觉再一次袭卷全身。闭上眼睛,看不见他的脸,就当作是发泄也好欺骗自己也好,放纵最后一次也无可厚非。
"任梁。。。"付辛博回环上了他的双手,下巴紧紧的磕在他的肩膀"我错了,任梁,你原谅我好不好?"迷醉的双眸充满泪水,他此刻恐怕也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只有抱着他的躯体是最真实的。
紧紧的贴着宽阔的胸膛,就连拥抱的感觉都一摸一样,在付辛博的心中他已然就是乔任梁。心脏还在有力的跳动,粗糙的手掌慢慢的抚摸着自己的脖子,唇一下子贴近,堵住了付辛博还没有喊出口的名字。
温柔的触碰,就想置身在荞麦花海,眼前的男人慢慢吮吸着他的唇瓣,舔去他脸上的泪水。冰凉的手指在脖子游移,黑色迷醉的眼眸牢牢的锁住了他的目光。是任梁的眼神,任梁的目光,任梁的眸子。他的手缓缓的抚摸上冰凉的脸庞,触到眼角的肌肤"任梁,你会原谅我吗?你在哪里,我来陪你好不好?"
"不要。"又被重新抱回一个温暖的怀抱"我不准你死,不准你一个人结束自己的生命。"
"辛博!"门口传来惊呼生生将房内的温馨局面打破。付辛博茫然的起身,看着对面不算陌生的脸庞,讶异于刚才自己的情不自禁。别扭的回头,起身看着进门的女人皱起了眉头。"你来干什么?"
"辛博你没事吧?"拉着脸上难得的显出了焦虑"早知道我不会同意你下山的!"
"你管不着。"
"我是为了你好,为什么。。。"想到付辛博还在责怪自己当初欺骗他,罗正的眼神黯淡了下去"算了,你以后会明白的。看你的样子也应该没事,算作我多跑一趟。"
"KIMI受伤了。"
"什么?"罗正似乎很是惊讶,以KIMI的手法和动作绝对不会输给任何一个正式的警察,在有保安的情况下他竟然会让自己受伤?奔走到床前,看着那双眼睛仍然牢牢的盯着付辛博站立的方向,罗正了然于心,轻轻叹息。
"坦诚相见,未必不是好事。"意味深长的说完,罗正知道自己再呆在这里也不会受到欢迎,便侧身走了出门。
看着呆呆站着的付辛博,KIMI伸出手"过来。"
防备的眼神看着他,自己刚才已经不经意泄漏了太多的感情。这个人不是任梁,不能再轻易的沦陷了。他冲着KIMI摇了摇头。
"过来,辛博,我有很多话要和你说。"
"我不想听。"付辛博转身就走。的确坚持要住在这里的是他,想要靠近KIMI感受任梁的人也是他自己。但是挡一切情势变得失控,自己快要分辨不清的时候,他的思维也变得前所未有的混乱。任梁已经走了,当初亲眼看着他被推进火葬,不可能有任何人可以代替他了。如今妹妹已经得到幸福,自己也走出了心结,这个世界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了。迟早要走这一步,只是拖到了现在而以。
轻轻的微笑,悄悄拉开房门。任梁,希望你没有等的太久。
夕阳的余晖总是很美好,付辛博一步一步向前走着。湖水温暖的荡漾着,他觉得往前一步便是天堂。慢慢的坐下来,将整个人生回想了一遍。没有什么遗憾了,他抬腿向前迈去,水很凉,他却觉得很温暖,那些洒在身上的阳光几乎要灼伤他的皮肤。慢慢的水跃过胸前,跃过脖子,即使到最后一刻冰凉的水灌满了他的五官,他也没有觉得恐惧过。天空的颜色渐渐黯淡下来,斜阳也消失不见,整个世界渐渐又色彩斑斓变得黑白,头脑中喧嚣的一切开始沉淀,他从来没有觉得如此宁静过。乔任梁仿佛就在不远处朝他招手,慢慢的靠近,那些幻影却变得模糊,直到彻底一片黑暗。
良久才有知觉,然而第一件事情就是呼唤乔任梁的名字。没有人回答他,睁开眼睛却是一片惨白,四周空空荡荡,只有他的一张床被固定在中央。抬头好奇的望,头顶落下丝丝斑斓的阳光。
真的死了吗?地府就是这个样子的?
"他醒了。"站在门口朝里面看着的女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