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在这里小实应该有说些什麽才对,可内容,他忘了。
接著他好像有这麽说:「小实,你会一直陪著我对不对?」
「当然会,拓海是我的宝贝啊。」
「那,我要当小实的新娘~~长大以後我要嫁给小实,我可以负责烧饭给小实吃,还要替小实生儿子......」
说著说著,他渐渐的昏睡,在弥漫著雨水与小实特殊的味道之中,沉沉的睡著。
接著画面自动跳接上另一段孩提时光。
今天是小实满十二岁的生日,他和其他兄弟在前天晚上就住进小实家里了,他们六个人躲在小实的房间一起观赏偷偷请老管家借回来的A片,边吃著零食边讨论著剧情。大也吹著口哨似乎是有兴趣地,可还是显得不太有兴趣,充其量是表面上有,大也那个人,说不定早就过了对这种东西好奇的年纪了。
而「假」双胞胎让和聪一模一样的脸孔也没什麽太大的变化。
至於阿史呢,则是红著脸边小声地说著「不要脸」边打开手指头偷偷地看著萤幕。
小实就坐在他身旁,不发一语,他问:「小实你怎麽了,这麽安静?」
他听见小实咳嗽起来,声音莫名慌乱,而且额头好像有冒出冷汗,「没、没什麽,我去上个洗手间。」
然後就一溜烟的离开座位,过了几分钟还是没有回来,安达拓海觉得奇怪於是跟了过去,他没有通知其他人,自己一个人走到小实房间的厕所外面,扬起手正打算敲门之际──他听见里面有奇怪的声音传出,闷闷的,抑制的,难耐的。
当时他不了解那是什麽,所以更纳闷了。
小实是不是跌进马桶里了?
这个想法逐渐在脑海中成形,他越想越担心,乾脆直接进去看看再说,可不知道为什麽,他的动作却非常的小,而且很心虚,打开厕所的雕花门扉时还极其小心,以免发出声响惊动了里头的人,他蹑手蹑脚的跨了进去,在关紧的隔间前止住脚步。
他听见了一阵一阵的低喘,感觉上,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所发出的呻吟。
本来想要敲门进去看看的,可他又没那个勇气,忽然他想起刚才看得A片里的男主角,男主角所发出的低喘和小实现在带著喘息的呻吟好像有点相似......
悄悄地,安达拓海蹲下身,头低低的往门扉下的细缝往内窥探,他看见两只蜜色的脚,质料柔软的长裤被褪至脚踝,已经落在地板上了,而深蓝色的底裤,也跟著长裤一并褪下,沿著小腿肚往上看,是一双微微打开的双腿,稍长的白色衬衫稍微覆盖住跨间的「奥妙」,让他一时间看不出隐藏在布料底下的,是什麽。
然後他看见小实的跨间有东西正在胡乱的摩擦,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小实的双掌心就放在那里,笼罩住男性的升殖器官,若隐若现的桃红色色泽的器官,夹在小实手中,而内而外的快速推动。
安达拓海看到这里开始紧张了,吞了吞口水还是不敢发出声音,眼睛依然转移不了,甚至全身僵硬的不像他自己的。他知道小实的行为是什麽意义,学校的老师在健康课的时候有提过,男孩子有梦遗,也会有想要和人亲热的欲念,还有──
「自慰」。
他没有自己碰过那里然後自我安慰过,因为他不懂得该怎麽做才对,万一他一个不小心把小鸟给捏断了,他就会变成女孩子,他不要当女孩子,因为他觉得女孩子总是哭哭啼啼的很讨人厌,只除了「她」,「她」很可爱的,不太爱哭,笑起来颊边还有两颗小酒窝,眼睛又圆又大的。
「她」住在离他们家很远的地方,因为读同一所学校所以认识,明天小实生日她也会来,是她说的。
「呼、呼......」小实的低喘变得更难耐,又重新拉回安达拓海的注意力,他屏气凝神的瞠大眼睛看著里面的动静,正在推动摩擦的双手速度一下子加到最快,快得让安达拓海吃惊,张大嘴巴地。
然後几秒钟过後他看见小实的跨间,猛地喷出一道透明的液体,稠稠的,溅了对面的墙壁,小实靠著墙壁喘了又喘才起身将墙上的液体给清除乾净。
这时候安达拓海已经快一步的溜回房,一点也无法认真的瞪著电视,心里想得却是刚才所见到的一幕。
「唷,拓海看不出来你这麽色欸,从头到尾就你最认真,这部片子的主角实在有够丑的,亏你还看得下去......」佐伯大也嘻笑著调侃他。
他根本无力反驳,实际上他自己也没在看这部无码片子啊,但他总不可能对大也说,他其实对厕所里面的东西比较有兴趣吧?看好兄弟自慰,这算是什麽消遣,算是什麽正常行为啊?
十一岁的他,活了共十一年又五个月零三天,他第一次对自己感到迷惘。
这件事他没对任何一个人提起过,包括事情的男主角。小实从厕所走出来的表情很自在,好像刚才在厕所里面真的是在上厕所,而不是躲在里面低喘著气边抚弄自己的器官,安达拓海之後时常偷瞄小实的表情,想从中找出什麽蛛丝马迹,可怎麽也看不出异样。
你在自慰的时候,都在想些什麽?
好几次他一直想问身旁的小实,可就是不敢说出口。
隔天小实的生日派对正常举行,因为他受了昨晚的影响,到了今天的派对他还是处於惊吓状态,「她」走了过来邀请他一起到处散步,他开心得马上把小实的事情给忘得一乾二净,脚步轻快的跟著「她」一起走了。
女孩子脸红红的,不知道想跟他说些什麽,安达拓海紧张雀跃的心情正在反覆揣摩著对方的心思。
「我......我喜欢小室裕实,拓海可以帮忙吗?」
偏──谁想得到,自己爱慕的女孩子会对自己这麽残忍,明明他喜欢她,可是她却说她喜欢他的好兄弟,还要他帮忙?
看著她羞红著脸,低著头的娇羞模样那麽可爱,却不是因为自己而如此,想到这里他就对小室裕实有点厌恶,甚至恨起小实的存在,也不知道是愤怒带给了他勇气还是怎样的,他竟一口气的向她告白,大吐自己对她的爱意。
她听了之後很是惊讶,却也没有接受的意思,只「啊」了一声便一脸震惊的向後逃跑。
所以,他的初恋,就这样宣告结束。
别了,他美丽的初恋......
後来他愣愣的回到会场上,小实不在,其他人也不知道小实去了哪里,他自己本身也不是很想见到小实,小实十二岁的生日,他唯一记得的,就是自己第一次向女生告白,丝毫没有犹豫的拒绝......
事後过了几天,他马上感觉到,小实对自己的态度不太对,看到他总是假装没看见,不然就是以轻蔑的眼光来看他,偶尔看到他还会特意绕道,装做不认识......
这样的小实,已经不是他安达拓海所认识的小实了。
总觉得有点讨厌。
因为气不过,他开始出口挑衅对方,把对方惹得七窍生烟,接著就是你来我往的掀起一波又一波的唇枪舌战。
一直吵了好几年,到现在......
第十二章
03
梦的记忆到这里结束,安达拓海梦呓地喃喃说了什麽他也不记得,他猛然一惊醒,十几年来呈现短路状态的脑袋瓜头一次有接连上的感觉,一种莫名的充实感燃烧起他的斗志,宛如作恶梦般喘气著,从额际冒出的汗水一滴一滴的滴落,安达拓海他,总算是了解小室裕实对自己冷淡的原因是什麽了。
大概是在小室裕实十二岁的生日派对後开始的才对。
真要说原因的话,除了那个,他也想不出还有什麽其他能够让小室裕实态度大转的原因了。
可能,小室裕实看见他对那个女孩子告白了,一气之下便随随便便的把童贞送给了住在隔壁的大姐,在愤怒与惊慌的状态下得知他对自己的感情所以感到害怕迷惘,於是就不再接近他,继而远离他,一直以来都是他自己黏著小室裕实的,虽然对方总是对他又踹又骂加毒打,可他还是愿意拿著热脸去贴小室的冷屁股。
最後被他缠得烦了也懒得阻止,赶他也赶不走,乾脆就让他黏著他。
这一段时间,小室裕实应该熬得很痛苦吧,从十二岁到最近的十七岁,整整五年的光阴对小室裕实来说到底是怎麽撑过的,安达拓海想都不敢想。
他发誓,如果能够找到裕,他绝对会弥补他,把他全部的爱情都献给他。买一只戒指然後跟裕求婚,两人去同性恋也可以结婚的国家结成连理。
至於他本人又是什麽时候对裕产生感情的,或许连他自己也不晓得,很有可能早再很久很久的以前,他的心就向著裕,只是他自己并没发现罢了;否则他怎麽能够拥抱同性的裕呢?
铃、铃、铃......
突然响起的室内电话打乱了他的思绪,安达拓海犹豫著是否该接与不接时,通话已经进入了留言中,耳熟的男性嗓音登时传遍了他的房,带给他无限的希望,黑白色的世界从此鲜豔起来。
「裕实回来了。」
oo
跌跌撞撞的朝著校长室奔去,安达拓海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快速奔跑了,他现在只想著能快点见到小室裕实,想快点亲眼看看他,然後再对他告白,再来求婚。
他没料到,小室裕实这次回来的目的不是为了他,而是另有目的──
就差一步,小室裕实就在这里面──
砰地撞开了门,里面站了许多的人,拥挤的人潮他马上辨认出哪个是他朝思暮想的人,欣喜莫名地大喊:「裕!裕!」
可是,他却看见小室裕实身旁多了个不该有的男子,肌肉男和小室裕实肩并肩的站在一块,之间没什麽距离地,听到他的呼唤小室慢慢的转过头,给了他不冷也不热的一瞥,点了头後又转了回去,态度冷淡,冷得不像是认识的人一样。
「裕?」安达拓海又慌了,急忙走上前拽住睽违已久的男人,「你是怎麽了,为什麽不理我?」
第十三章
01
男人的脸色没什麽变化,没有任何的感情波动,黝暗的黑眸带著一丝的不屑,目光急促的闪过停留在他胳膊上的手臂,良久,冷冽且冷淡的嗓音自那两片薄唇清冷地逸出,不带感情地,「放手,少用你的脏手碰我。」末了似乎不够爽快,又加了一句:「恶心,脏死了。」
当著安达拓海诧异的目光中轻轻地拍开了他的手臂,甚至嫌他碰过的地方太肮脏一样拍了拍,似乎是想拍去他在他身上留下的尘埃,眉头也大幅度地皱了起来。
「裕......裕?」整个画面太过诡异,安达拓海不敢置信的愣了又愣,瞠大眼睛愣在原位许久才发出一点声音,而他颤抖的声音里诉说著他内心的恐慌与无助,还有一点点的疼痛。
「你叫谁裕,请问,谁是你的裕?」男人拨了拨耳前的发,而後用手指将它疏入耳根後,说话的语气不冷不热地。
「当然......当然是在叫你啊!裕,你忘了我都是这麽叫你的吗,你不是很喜欢我这样叫你,然後抱著你......」他激动的喊了喊,却在接收到男人森冷的目光而噤声,顿时他哑然。男人正用著仇恨的眼神看他,那麽地憎恶,把厌恶表现的这麽明显......是因为他?这样的情绪变化是因为他?
男人的薄唇无情地掀了掀,忽然仰头轻笑:「好笑,我很久没听过这麽好笑的笑话了──你倒是挺有胆子,敢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敢情我和你过去是那样的关系?是心甘情愿,两情相悦的吗?」
「裕......」被他仇恨的眼神给震摄到,安达拓海不自觉地退後一步,连声音都在颤抖著,他顿了半天,却找不到适当的词句。
是呀,过去他和裕的关系又不是心甘情愿,两情相悦的,凭什麽过了这麽长的时间又把往事拿出来提,说不定人家一点也不喜欢他这麽做,甚至该说到了厌恶的地步。
当然还有一个重点不能忘了,裕,还喜欢他吗?
显然,裕对他早没了感觉,三个月的时间足以让一个人忘记最爱,不长不短的时间,但对他来说,每一个夜晚都是那麽难熬,可对於裕来说似乎不是这麽一回事,他不但没有变瘦,相反的还长胖了点,固然是过得非常好,而且──他身边还多了一个男人,那个和裕一起离开的肌肉男,现在正一脸幸福的靠在裕的旁边,看著他的笑话!
「裕,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他沉痛的声音,幽幽的传出,透著无能为力的努力。
他听见男人哧地笑了出来,连眼角都笑得飙出泪水,他困惑地问:「你笑什麽?」
男人却笑得更开心,到了忘我的地步,而後才慵懒地对他说:「没看过你这麽好笑的人啊,竟然过了这麽久才问我这种问题,你说,这还不好笑嘛?」
他难堪的低下了头,咬著嘴唇再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他会的辞汇一向鲜少不多,现在脑筋一片空白又偶尔混乱,他能想出什麽,能说些什麽来挽回,来扭转情势?
许久以後等他想要开口说话时却发现自己的喉咙乾涩的几乎没有声音,他咳了又咳,「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再也没有可能了?」当话说出口後他才察觉自己说的有多重,『再也』的意思是等於负的?
他紧张的盯著男人,认真的望进男人的眼中,想试图唤醒过去他们美好的回忆,可连他自己都感到心虚,因为,他们哪有什麽美好的回忆?
裕被他整的,几乎快要发疯。
如果这真的是美好的回忆,那麽,世界上或许就没有人间悲剧了。
有点悲观的想,果然不出半刻钟,男人给他的回答果然是否定的:「不错。不可能。」
那麽一瞬间安达拓海差点就要重重地跪坐在地板上,幸好仅剩的意志力适时地扶起他。
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德行,他扯了扯嘴角,从自己嘴巴传出来的声音竟然又冰又冷,而且听起来简直像要断气,随时有昏死的可能:「是吗......那,我知道了......就这样吧,走了,再见。」
祝你幸福这句话他说不出口,因为他知道自己绝对不会祝福爱人和别人在一起,他没这麽伟大,他不是圣人,那种事,留给其他人去做就好,他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然後找个地方舔舔伤口。
恍神地走出校长办公室。
回到自己的寝室,那段路程他一点记忆也没有。
只记得,小室裕实冷酷的声音在他耳畔回响萦绕。
「不错。不可能。」
望著自己的手掌,安达拓海看见压再上头的液体,透明的水珠,一滴两滴的顺势压在上头,将他的双手沁湿。
「呵,果然没希望了啊。」
这不是应该早就知道的事吗?
何必现在这麽震惊呢?
也难怪裕不再喜欢他了,因为他是个坏蛋,一点也不好,不温柔不体贴,只会给裕贴麻烦,动不动就惹他生气翻脸,上他的时候还这麽粗鲁,又这麽性饥渴,结束的又太快了,裕一定很不开心......
第十三章
02
安达拓海失意了好一阵子依然振作不了,被总算得知自己对那个人的爱情而想要挽回前,宣告无望的打击对他来说真的太重太刺激了,他双眼无神地仰躺在床上瞪著前几天才换上的米白色床单,整个人呈现痴呆的模样,而这时房内设置的电话铃声刺耳的响起,显得突兀万分。
起先他没有接起的欲望,只愣愣傻傻的听著传统铃声重复地响,听得耳朵都腻了要长茧,最後他还是输给另一方卖力的催打,用爬行的姿势接起了电话,另一头传来的是柏原史清冷低沉的嗓音:「拓海?你......你大概听说了裕实已经回来的消息吧?」
安达拓海无声地点了点头,替代他的回答,却没想到对方根本看不到他的动作。
柏原史大概也猜得出来安达拓海此时的反应,也没在意地接道:「你果然见过他了吧,那麽你知道他们今天就要走了吗?」
啪地,安达拓海并没有回答他,而是猛地将话筒挂上,接著匆匆忙忙的冲出寝室。
今天回来,今天就要离开......
他没想到小室裕实的行程排得这麽满,好不容易才见到他一面却马上又要走,他还有很多很多的话没对小室裕实说,错过了这次,机会难求,即使,他前不久才被拒绝过,他还是想在最後的时间把心底话告诉他,告诉他,他爱他,想要和他共度後半生,由他来照顾他。
他人经过操场时偶然发现操场上聚集了许多人,几乎全校师生都到齐了,往司令台上一看,赫然看见兄弟们以及小室裕实都站在上面,奇怪的是,小室裕实和肌肉男穿得不一样,他们身穿白色西装,西装比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