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下风————绿角马

作者:绿角马  录入:03-17

薛哲点头,他需要的这些东西还真都得到厨房去找。
问题是,等何修把这些东西都亮出来时,恐怕人家就是愿意把儿子给他也得改主意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纯为搞笑:)
11.
何修带的那点东西根本就没到得了方莫愚父母跟前,在岗亭就被人家拦下了。
一个保安正在核对何修的身份证,另一个看着桌子上的东西直乐。
"菜刀,牛肉,大蒜,番茄酱。伙食不错啊,够来盘茄汁牛柳了。"
何修解释:",大哥,牛肉是给狗吃的。"
保安大哥问他:"那你吃什么啊?大蒜沾酱?"
何修说:"大哥,这狗早把我吃穷了,我喝水晒太阳就行。"
另一个保安大哥比较严肃,用天津话训何修:"贫嘛贫!身份证!"
何修愣,说:"大哥,这不在你手里吗?"
人家也不跟他废话:"狗的。"
何修抱起一休把它脖子上的毛撸开,给人家看项圈:"电子身份证,比我的先进。书面的在家,外带血统证明书、预防针收据,您要想看下次我都给您带来。放心,它没病。"
人家心说,它是没病,你倒像是有病的。
何修拿着一张惨白的脸冲人家笑:"大哥,能放我过去了吗?"
这个说:"冲你带的这点东西还想过去?我能放你回去就不错了。"
何修的表情很凄然。
那一个说:"你别吓唬他了。来,在这签个字。这是通行证,到院门口别跟人家解放军贫,把身份证和通行证都给人家,会有人带你进去的。"
何修点头点头再点头。
这一个又说:"把狗链子抓牢点,在里面咬到人可不是你贫两句就能过去的。"
何修向组织保证:"您放心,这狗不咬人,它来过这儿,这地方它比我熟。"
两人挥手轰他走。
何修看看桌上的东西,颇有些依依不舍,牵着一休走了。
两个保安大哥看着他们的背影很感慨。
"这个就是方部长的干儿子啊,长的挺好的,就是太贫。"
"算是好的了,没拿他干老子的名头招摇,只说是来看长辈,还规规矩矩让我们检查,不错啦。"
"恩。"那个点头。

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部长干儿子攀上高枝了,何修一步三摇带着狗到小区门口,规规矩矩的把身份证和通行证都交给门口警卫的解放军叔叔,十几分钟后从里面出来一个中年人,向何修自我介绍说是方部长家的秘书,部长夫妇已经在等他了。
不用这么隆重吧!
何修跟着人家往里走,没话找话说:"叔叔,方爸方妈都在家啊,不去上班?。"
人家秘书叔叔回答的挺详细:"部长夫人已经退居二线了,不用每天去单位,这几天儿子住在家,就没去。部长知道你要来,特意调休的。"
何修感觉很凄惨,人家摆明了是准备好了等他自投罗网嘛。--这地方怎么这么大,还没走到。
何修继续跟秘书叔叔套瓷儿:"您近来身体好吗?方爸好吗?方妈好吗?方莫愚好吗?"
秘书叔叔看看他说:"谢谢,我很好。部长和夫人都很好。莫愚回来才住了不到半个月,也挺好,就是运动量大了点,已经翻过六回窗户了。"
"啊?!"何修被自己的口水呛着。
"前三次还在水管子上就被发现了,第四次脚刚着地警卫已经在下面等着他了。第五次比较成功,都跑到小区门口了,亏得人家解放军同志警惕性高,把他给栏回来了。最后一次就是刚才,知道你要来,一激动,又翻窗户要跑,被他爸亲自逮回来的。"
何修也想跑,他说叔叔你当我没来过成吗,我现在就走。
秘书叔叔说太晚了,走不了了,咱们到了。
部长夫人已经在门前降阶相迎了,何修哆哆嗦嗦向方妈问好,被方妈亲亲热热带进屋里直奔了书房。
部长大人在书房端坐,夫人和何修一进来,秘书叔叔就把门从外面关了,何修觉得自己与花花世界算是告别了,一脚踏进侯门深似海啊。
何修把一休抱在胸前直发抖。
"方~~~爸~~~好~~~好~~久~~不~~见~~身~~体~~还~~好~~吗~~?*-*"
方妈关心他:"小修,你冷啊?来,上方妈这边来坐,靠着暖气热乎。你这孩子怎么穿成这样,好看归好看这衣服也太薄了吧。"
方爸爸挺有派,端着碗茶说:"小修,我们是好久没见了。坐吧。"
没留成好印象的何修心里瓦凉瓦凉的坐到暖气边儿接着抖去了。
一休大概觉得热,从他怀里窜下来,跑方妈左脚边趴着去了--据说,猫狗都有特异功能,能分辩谁才是家中最有地位的人,然后就去讨好巴结他们。
何修对一休的行为很鄙视,恨自己不能趴到方妈右脚边儿,遂暗骂一声"叛徒"。
方妈拉着何修说:"小修啊,你怎么好久都不来看你方爸和我啊?我们都挺想你的。你爸妈好?快过年了他们也该回来看你了吧。他们不容易啊,一年一趟的来回折腾。比我们还小好几岁呢,离退休还有好几年吧。等他们退休回来就好了。"
何修不抖了。
慢腾腾站起来,身体绷得笔直,表情肃穆,眼神深沉,配上他那身衣服,--薛哲没说错,这样子出席葬礼合适。
"方爸方妈,我是来接方莫愚回去的。我们的事儿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我父母还不知道。"何修看看方莫愚他妈的脸色,立马接下去说:"我会告诉他们的,这次他们回来我就说。我和方莫愚商量过,你们这儿要是说不通我们就私奔,我爸妈那儿要是说不通我们就继续说说到他们通为止。"
方部长被茶噎到,敲着桌子问何修:"什么叫我们说不通就私奔,你父母说不通就继续说啊?"
何修满脸慕孺之情,给部长解释:"方爸,我可是我爹妈的亲儿子,看着我难受他们肯定也难受。所以他们就算一时想不通,日子长了总能想通的。"
部长大人气愤:"莫愚也是我亲儿子,不是后娘带来的。"
何修点头表示同意眼神充满怀疑, 部长大人气得拍桌子。
部长夫人也站起来了,挥手拍了过去。
不是拍何修,是拍自家老公。
"别装了,这桌子是公家财产,要还的,拍坏了你赔啊。"
方部长满腔怒气立马烟消云散,恢复成一本正经,义正词严说:"我是真生气。"
方妈数落自己老公:"你啊,就只配跟人家官腔来官腔去的说话,不打官腔就不会说话了是吧,连本性都露出来了。"
何修和狗一起用崇拜的目光看方老爸--表情和心情都能如此收放自如--偶像啊!
何修一直怀疑方莫愚患有人格分裂症,今天终于找到了根源--家族遗传。
方妈数落完老公,转头看何修,不说话。
何修手抖了抖,一脸泫然欲泣:"方妈,我说的意思是你和方爸都是意志坚定说一不二的人,你们要是说不同意,那肯定就是不同意了,下一辈也不可能同意。所以我们只能私奔。"
方妈点头,问他:"这些招都是你想出来的?"
"方莫愚,他了解自己爹妈。" 何修立刻撇清,且继续坦白:"也比我了解我爹妈。"
部长夫人长叹,自己生的这是什么儿子啊!
优雅的坐回座位,部长夫人温柔地笑着:"小修啊,你和莫愚的事我们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你是知道你方爸和我的,只要对莫愚好的,我们都不会反对。我就是想问问你,莫愚回来这么多天了,你到今天才来找他,你是怎么想的。"
何修眨巴眨巴眼,贴身掏出一张纸来,交给方妈。
部长夫人疑惑,接过来看。越看眼睛瞪得越大。
部长端不住了,站起身,踱着步过来一起看--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这是什么?"方妈指着白纸黑字手也抖了。
何修有点不好意思:"方莫愚的嫁妆。"
"嫁......妆......?!"见多识广的方部长不装了,绝对是真被吓到了,"为什么我的古币也在上面?"那是他多年的收藏啊,他唯一的真正的爱好啊!
方夫人的优雅全没了,咬牙问何修:"房子、公司都算了,都在他名下我管不着,为什么我林家祖传的镯子也要给你!"再一条一条指下去:"我的白狐狸皮围巾,我的雕花铜手炉,我的香奈尔五号,......,还有我那坛七十年的老高汤?!"
方妈喘不上气--缺氧。
方爸急忙给老婆顺气。c
方妈拍掉老头子的手--再顺就岔气了--气不择言:"这就是你方家的好儿子,跟你当年一个样!"
方爸心虚,小声说:"你自己生的。"
方妈发飙:"我一个人生的出来吗?"
方爸脸红,指着何修让老婆注意还有晚辈在场。
部长夫人面目都崎岖了,吓得何修和狗都往墙角挤。
何修义不容辞地把危险推给方莫愚:"墨鱼说,只要我听话,不来搅和,这些东西就都给我。所以我不来。"
方妈狞笑:"那你现在又来干吗?"
何修很想说我来拿东西。想一想还是算了,没有方莫愚,这些东西人家爹妈也不能给他,急忙表现出深情:"我要见墨鱼。"
"好好好",这才是她生的好儿子呢,要见是吧,我让你见,见完了我就把你们一起埋了告慰方家的列祖列宗,让祖宗好好看看方家的好孙子和他找的好孙媳妇。
"很好,现在你来了,这些东西你一样也拿不到。"
何修抱住狗伤心。
部长夫人一脚踹开书房门,扯着脖子喊:"方莫愚你个吃里爬外的小王八蛋,你给老娘滚下来。"

12.
自从部长夫人升上副处级后,就一直保持着雍容华贵的样子。
所以,在听到娘亲的一声怒吼后,方莫愚果断的打开窗户,第七次往下翻。
所谓熟能生巧,方莫愚翻着翻着就翻成了专家。
可惜知子莫如母,部长夫人就在窗户下面等着他。
方部长赶了出来,拉住老婆连声说:"影响,注意影响。"
方妈看看儿子,再看看溜着墙根过来的何修和狗,深吸口气对何修说:"想见莫愚是吧?见吧。"
何修看看好像几天没睡、两眼熬地通红的方莫愚,再看看被自己Shock到的人家爹妈,觉得方莫愚不让自己来搅和是对的。
方莫愚也看他,眼睛更红了。
何修眼圈也红了。
方莫愚叹气。
"来干吗?"
"看看你。"
"看过了。你可以回去了。"
何修快哭了:"你跟我一起回去。"
方莫愚看自己妈。
部长夫人面孔铁板,就是不说话。
方莫愚再看看何修,转身顺着水管子往回爬。
何修过来拉住他衣角,双肩抽动。
方莫愚僵在水管子上。
部长夫人撑不住了,喝问:"莫愚,你干什么?"
方莫愚惜字如金:"回房"。
"走门去。"
"锁了。"
部长夫人过来一个大力鹰爪手把方莫愚从水管子上扒下来,再一手小擒拿拎过何修,喝道:"跟我进屋。"
部长大人牵过狗跟在太座后面,一边走一边还说:"影响,注意影响。"

要说人家方家就是有气派有规矩的高官之家,所有工作人员对这一家子的言行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继续各尽其职。
方妈领着头又进了书房,关上门自己家人在里面折腾。
一进房方莫愚还在他妈手里攥着呢就指着何修鼻子问:"你来看我就看我,打扮成这样干吗?还化妆?"
何修默@_@。
"脸怎么这么白?擦粉了?"
何修摇头。
"按顿吃饭了吗?"
何修摇头。
"按时睡觉了吗?"
何修摇头。
"按温度穿衣服了吗?"
何修摇头。
方莫愚对他妈说:"妈,你放开我,我打死他。"
方妈气的两只手都放开,告诉他们:"你们对着打,谁打死谁都行。"
何修很有危机意识,一出溜又上墙角了。
一休蹭到方莫愚脚边摇尾巴。
终于注意到自己的爱犬,方莫愚指着狗问何修:"这是谁养的猪?"
"嗷呜。"一休悲愤,窜何修怀里去了。
何修跟狗一起挤在墙角,抱起狗告诉方莫愚:"一休能吃,我把饭都给它了;它想家睡不着觉,我不睡陪它;它怕冷我把衣服改了,全给它穿。"
"可耻啊,把责任推给一只狗。"方莫愚痛心疾首,抄起他爸桌上的镇纸去敲何修的榆木脑袋。
"啪啪啪"。
何修的脑袋没敲到,梨花木的公有财产又遭了摧残--部长大人又在拍桌子了。
"你们还把不把老子放在眼里。"部长急了,那个镇纸是腊冻石的,方莫愚敲完何修八成就又顺手送人家了。
部长夫人都被他们气累了,抚抚胸口坐下歇着,看他们唱哪出儿。
方部长从桌上拿起嫁妆单子问儿子:"认识吗?"
方莫愚也往墙角挤,何修和狗一起鄙视他。
方妈顺过了气,跟丈夫一起质问儿子:"说说吧,这是什么?"
方莫愚踢了何修一脚说:"聘礼。"
聘礼?比嫁妆强点,至少东西还姓方!
方妈指指何修说:"都给他?"
方莫愚点头:"都给他"。
方妈气乐了。
方爸看看单子上林林总总大至房子公司小到胭脂花粉,跟何修说:"你倒真不客气,他给什么你就收什么!"
何修脸红说:"方爸,其实我没都想要,墨鱼一定要给我。"
方爸指着一单子的家产说小修举个你不要的例子。
何修指着第九行最后一项:方家祖传银夜壶。
下面还有一行蝇头小字,得用放大镜看:注,文革中唯一没有被抄走的真正祖传宝物。
方爸说小修,我帮你一起打死他。
方妈怒吼:"你们够了没有?"s
部长夫人看看眼前站成一排的三个男人外带一只狗。
"闹够了?没够接着闹,咱们看谁耗得过谁。"
三个人一起摇头,--一休摇尾巴。
方妈指着老公说:"想帮他们是吧,你明说啊。"
方爸不说。就是不说。打死也不说。
方妈指儿子:"想跟他过是吧,你不会偷偷摸摸别让我知道啊。"
方莫愚要说:"妈,我就算偷偷摸摸你也一样会知道啊。"
方妈词屈,指何修:"想看莫愚是吧,你早来啊,躲着我们让莫愚一个人出头,我能放心让他跟你一起吗?"
何修觉得窦娥跟他比算是幸福的:"方妈,墨鱼不带我来啊。还有薛哲,看我跟看犯人似的,连单独出门都不让。"
方莫愚说何修你别没良心,薛哲是怕你被灭口。
誓不开口的部长大人张大嘴咳嗽。
方莫愚又说,其实薛哲是挺过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方妈叹气,摆摆手说:"行了,都别在这现眼了。我本来也没想为难你们,就是你事事护着小修我做妈的心里不是滋味儿。我和你爸一直想给你最好的,你爸觉得和小修在一起就是最好的。可我这心里啊......。"
方妈说不下去了。
方爸和何修都看方莫愚。
方莫愚看了他妈一会儿,才说:"妈,你有没有想过,没有何修,我会怎么样。"
方妈拍手说,要不是看你根本离不开小修,我能同意你们两个男人在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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