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与床上————芋头[上]

作者:芋头[上]  录入:03-17

他的笑容再也佯装不下了,嘴角微微的颤抖著,一副受到伤害的样子。
心脏突然变得沉重,我最受不了他这种表情。
"雨恩,对不起啦...那...我...你...算了,晚安。"他深深看了的一眼,抿了抿嘴转身就要离去。
我心下既生气又有些内疚,我好像把话说得太重了些。转念间我不自觉的抓住了他的手,他愕然,回头看著我,一双大眼里闪著亮光,就像最贵的水晶似的。
我也愣住了,不知自己在干嘛,然後喉头一紧,嘴里吐出了奇怪的话:"你不是想要做爱吗?要去哪?"
"什..."他的眼睛睁得更大了,我一个箭步走至他跟前,就朝他那水亮的唇瓣压去。心情在那不算激情却兽性万分的吻下变得越加复杂,心里的矛盾情绪让我失去了该有的理智。
我把他扔了上床,自己也压了上去,置身於他双腿间。他被我吓到了,还没反应过来。我一把扯起他的背心,让它套在他那高举在头顶的双臂上。他此时终於意识到是怎麽一会事,语气带慌道:"雨恩...?"
估计那时我的脸色很难看,不然他这个天不怕地不怕,只怕没得做爱的家伙是不会露出这种神色的。
但那只是让我更兴奋而已。
他那稍长凌乱的头发披散在白色的床单上,有几缕则贴在那白哲的额际上。他眼眸睁大著,却还是淹没不了那妖治的感觉,但整个人却流露著如处子般的神情。
那一刻,他是妖媚与纯情的合体。
我的呼吸变重了,解开了自己的裤头,露出那因为这幅任男人看了都会有感觉的画面而涨大的分身。他想要夹紧双腿,但不果,只好道:"你别生气,不做就是了..."
白痴,我都这样子了他还敢说出这种话?
我觉得有些好笑,扯起一个笑容,他看到了却是微红了脸,扭动著身子想要推开我。我加重了力道按著他的手,然後我扯下他的短裤,让它半挂在膝盖处,露出那完美的大腿以及浑圆的臀部。
我又再失神了,而他也察觉了我的不对劲,趁机用脚推开我,自己快快的滚了下床。我想要抓住他,怎料我的手还没碰到他,他便不知被什麽东西绊倒了,整个人跌跪在地上。
他痛苦的惊唤了一声,而我也走了下床,看到了他那惹人产生一种凌虐感的表情。我那残存的意志已消失得无形无踪。
我扯著他,让他就著跪地的姿势把他的上身按压在那不算矮的床铺上,而那让我进出不知多少次的地方就近在眼前。

 

-第五十六章-
<胡丹坊>

因为上身及胸口部位被他强压至床沿处,一阵阵压迫感让我的胸口有些闷痛,带著一种让我呼吸不了的窒息感。
糟了,雨恩是真的生气了?
这种完全不带一丝温柔的动作让我想起我跟他的第二次做爱的经过,那种跟强暴没有太大分别的过程。
恐惧袭上心头,不是因为怕他会伤害我的身体,而是怕我已伤害到他的心灵。惹他生气是我自认识他以来我最不愿看到但却又最常发生的事。
"雨恩...对不起啦..."我的声音微颤道。
从这个体位我根本就看不到身後的他,让我产生了一种久违的慌。
他没说这,只是加重了力道按住了我的头颈部位,让我挣扎不了。然後我感到他那火热的大手摸上了我的大腿,使力的把我的双腿拉开。
微冷的空气窜进了毫无遮掩的肉缝处,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雨恩...不要这...我们转另一个体位好不好?"不行了,「那次」的经历已做成了我的心理阴影,看来的这辈子我都会害怕做爱时看不到对方的容貌。
他没出声,只是发出一下下急速的喘息。然後,我感觉到他把手指探了进来,狠狠的捅进抽出。这种平日我最喜欢的动作此时却因为我对那种未知的恐惧而让我颤栗著,不只是因为快感,更多的是因为那种彷如掉进冰堆的感觉。
然後一阵与我当时的体温不协调的炽热感抵住了我的洞口,我又再打了个冷战,不死心的带了点央求的意味道:"先放开我...好吗...我这样子很难受..."
然後,他送上他的答案了。
那是毫无保留的一个挺身,肌肉磨擦的声音一闪而过,却遗下一阵火热的痛感在我那还没被充分扩张的穴道里。
要是平日,我是没可能受伤的。因为只要我产生那种属於情欲的快感,我的身体就会很自然的分泌出黏液。
但那时的我脑海里只是不断的闪过重叠著的种种影像,根本已被那种下已久的恐惧树根缠扰著意识。
"停下...!放开我..."我尖叫了,过去的情景像是瀑布似的涌上了脑中。
那灰色的地板,我永远都记得,还有那身後数不清的利抓以及...那永无休止的疼楚和黏稠感,一阵阵我控制不了的反胃感觉冲上喉头。
我出不了声音,嘴巴像没有意识的张合著,我双手用力的抓著被单,我唯一的依靠,胸口因为他的动作而上下磨擦著床铺。脖子传来一阵酸痛感,却比不上後庭的剧痛。
我的全身都软了下来,他见状一把抄起我的腰支,继续使力的抽插著。
我睁大了眼睛,却是什麽都看不到似的。长长的留海盖住了脸,像是一抹黑幕。
雨恩的身影及那个人模糊的样子像是在我的脑海里并合在一起似的,然後我突然又能发声了,我已记不起我是以怎样的语气喊道:"放过我...小平!...我求你..."
当时我应该是失去了该有的意识,不然我绝不会再叫出那个人的名字。
然後,时间静止了。
雨恩没有动,他那火热的分身在我的密道里跳动著。
一阵黏腻的液体自身体深处流出,那触感是多麽的熟悉,然後一阵腥味儿像是要确定我的猜测似的,传入我的鼻腔。
下一刻,一阵酸涩的液体自喉头涌出,我哇的一声张大了嘴然後停不了似的吐了。恶臭的味道扑面而来,让我的胃几乎是没间歇的抽搐著。
雨恩该被我吓得不轻,他忙抽出那尚没软化的分身走至我身旁急问:"你...怎麽..."
我已说不出话来,死命的呕吐著,然後他已回复平日的冷静,把我扶了起来带进浴室。
那晚,我已不记得我吐了多久,只知道直至胃酸都吐了大半後才停止。
我无力的任著雨恩把我安置到已换上乾净被套的床上,全身是冷得像死人似的。
我那时已平静下来,朝他扯起一个微笑道:"别担心...只是...呃,酒喝多了。"
真的是这样吗?
答案是否定的。
我深知问题是出於自己的身上,因为我到头来还是没走出那时的创伤。
"别再笑了!"他闻言几乎是用吼的道。
我一怔,凝视著他。好家伙,居然还忍心朝这样的我吼。
他对上了我的目光,却别过了头。
"这不关你的事,是..."我轻声道,却不知该怎麽解释。
"对不起。"他低声道。"对不起。"
他说罢抬头看著我,那时他的眼神已包含著太多,多到我承受不来。

 


-第五十七章-
<洪雨恩>

那晚之後我跟他之间已不再纯粹。我的内心产生了很多疑问,但我终究还是什麽都没问出口。看著他那长而卷的眼睫毛慢慢的垂下,我的脑海却是混沌一片。
他为什麽会露出那种惊恐至极的神情?
还有,小平...是谁?是把他伤害极深的人吗?
思念至此,一阵莫名的燥意涌上心头。
但,我还是没有问他。
我很想知道,却也明白自己是没有那个资格去管他的事,毕竟我们...只是性伴侣。
对於「性伴侣」这个词我并不陌生,但头一次,我却因为它而感到无能为力。
"雨恩...那个...可不可以...别再用背後位?"他突然又睁大了眼,朝我微笑道。
我一怔,半响才微颔首。他见状再展起笑容,缓缓的合上了眼。
我在那一瞬间看到那他眼里意义不明的光华,那是...信任的眼神?
为什麽?我这样子伤害了他,他却还是毫无责怪之意的?
背後位麽?
这跟他的过去有什麽关系?
那一刻,我真的有一种想要冲口询问他的感觉,但,我还是没有。现在想起,觉得自己好傻,如果能早一步知道事情的始由,也许,之後的事都可以避免。
我就这样坐在床沿,看著身旁那不住叫我惊艳的脸庞,却是完全没有那种欲望。从来都不知道原来熟睡的他是这副模样;他就像是壁画里头的天使,是那样的洁白无暇,又带著那浓郁的纯净气息。
我一叹,也不跟他一起挤同一张床,站了起来走到另一间客房里头。脑海里蹍转良久,才慢慢睡去。
後来那一个星期倒过的平安无事,生活回归平日的无聊,直至范先生的一通电话,让我们与这种普通却又悠扬自得的学生生活告别。
我们四人在放学後被载至「夜声」的分公司,我心里清楚这代表的是什麽。果然屁股刚坐下,范范便道:"这个星期天就要对外公报你们的身份了。"
我们四个反应不一,但都是满心的炽热。
终於,终於要来了吗?
大半年前在小夜背叛我们时我以为我们要等上好久的时间才会有这麽一天。
"你们不要让我失望!我对你们是抱著绝对的信心的!现在全国的上下都个道有你们这麽一号Top Model但却不知道那几首已传满坊间ROAD的热门歌曲都是你们的作品,今个星期天我们一定要以最佳的状态示众,以後更要凭自己的实力粉碎别人对视觉系的误解!"另一名男人激动道。
我一听,心里不由得轻笑。重点还是最後那一句啊,看来MABLE的暂时性失势对「夜声」的影响很大啊。
我们四人唯诺答应,又安排了好些事情才获准回学校。
回到校园时已是八、九点,天色已暗,经过被灯柱的白光照著显得有些神秘的竹林的时候,狐狸突然道:"嗳,我们到里边聊一下好不好,现在是ROAD的重要时刻,一定要找个特别的地方作一次鼓舞士气的深谈。"
我们其馀三人都闪过了一丝诧异的神色,还是我反应快,道:"也好,那我们先到宿舍拿些啤酒来庆祝一下,反正在里头也没有人看见。"
狐狸闻言,打了个媚眼儿舔了舔舌头,道:"好哦,那我去拿就好,你们等我哦。"说罢便闪身离去,身影之快跟「狐狸」可以相较。
这家伙就是嗜酒,不过我也是的,干嘛因为他的哀求就从家里带了几箱过来呢?
"雨恩,这..."晴风走了上来,低声问。
"他不知道小夜的事,只是刚好他...也很喜欢这里,之前我在这儿也碰过他。"我凝视著那个充满了我们这麽多年记忆的竹林轻声道。
"是这样哦,刚刚被他吓了一跳。唉,也太巧了吧?"晴风轻叹道。
"哼,我说啊,这有什麽好瞒的?他反正之後都会知道的。"弦仁皱著眉头道。
"算吧,我不想节外生枝。"我淡道。
"雨恩,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这样找来丹坊作小夜的替代...会不会...小夜她也许有苦衷?"弦仁沈声问。
"无论如也好,事已至此我们只能向前冲。记住,是小夜她自己选择离开的。"我冷然道。
晴风闻言摇了摇头,弦仁则面露凝重的神色。
是时候该向过去的ROAD说再见了。
"来了!新鲜冰冷的啤酒来了!"狐狸已折返回来,一手托著一个小纸箱,一手拿著一罐已开了封的啤酒。
"白痴哦!你再叫大声一点让全宿舍的人都知道好不好?"弦仁走了过去,踢了他一脚道。
晴风大笑出声,弦仁一听又黑起了脸庞。
打闹了好一会儿,我们四人终於走进了那个小竹林。
我们坐在草坪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著身边的小白花,时不时抬头看著那被竹树包围著的一小块繁星闪烁的夜空。
话语在此刻是不被需要的,我们感受著身旁的人的气息,而那些人就是我们一辈子的伙伴。

-第五十八章-
<简弦仁>
不会吧?!
谁来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少爷?"被我漠视,不,漠听中的电话里头传来老爸的秘书的声音。
我感觉到脖子下及额角上的青筋开始浮现,怒骂了一句脏话後我便重重的把手机摔在地上。
"弦仁...你干嘛了...好恐怖喔..."丹坊的声音在一旁小声的道。
我瞪了他一眼,他便乖乖的低下头涂他娘的指甲去。
啊,为什麽会这样的...
刚刚老爸叫他的秘书打电话来告诉我关於一年一度的全公司聚会的事,叫我陪他一起去见识一下。这种事我本来不太感兴趣,但老爸都出面请我了,所以也就答应去了,日子刚好是在出道日的前一天,反正都要到首都那边的,有专人接送我当然不介意了。
我的父亲是一家全国性商业机构的其一分公司的总经理,所以家里环境好说也能挤身成上流社会的一分子。这样子中上的家庭让我觉得很幸褔,而且老爸从来都不对我想要做明星的梦想加以阻挠,几乎可说是我想要什麽就能有什麽的。
这也是为什麽我就算不情愿也会答应老爸那些少之有少的请求。
但是,这次的聚会也不是重点。
令人恼上加恼的事情发生了,就是老爸他居然知道了我有女友的事。
什麽?他不许我谈恋爱?才不是!他知道後居然莫名其妙的兴奋得要命,直说要把小玲带上一起到首都那边跟他见上一面。
怎麽会发展成这种局面?
老爸啊...我...你的儿子我只有十六岁啊...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另一个「麻烦」又走了进房间,看样子应该是刚刚和雨恩去了体育馆。看著他因运动而绯红的脸颊,还有嘴角的那一抹笑意。
怒火「嗖」的一声向上飙升,我真的不明白耶,明明我都抢了他的女友,他为什麽还能这样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笑著,他还是男人来的吗?没有该有的尊严吗?
"嗨,弦仁怎麽脸色那麽差?"他走了过来一副关心我的样子道。
"我去约会了!"我推了他一把转身离去。然後我想起了什麽,停下了脚步道:"跟小玲!"
「砰」的一声我关上了门,不知是我幻听还是什麽的,我好像能够那见那混蛋刺耳的笑声。
啊!气死我了!

听著小舞台上那个美丽的女生弹著的曲子,突然一阵因无聊而泛起的睡意充斥著我的意志。啊,早知就不来了,好闷啊,跟丹坊玩扑克牌比跟人应酬有趣得多。
"弦仁,那个我去一下洗手间。"小玲拍了拍我的手臂道。我微颔首,努力的不让自己露出任何不耐烦的神色。
她朝我笑了一笑便离了席。
"小子,想不到你有这麽严重的恋母情结。"久违的父亲沉声笑道。
"周小姐(就是小玲)原来比你还大上四年啊。"
"闭嘴啦!"我皱起了眉头,忍著不发作。
我恋母,那老头你不就是恋妻了吗?
周围有不少人都听到了我们不正常的对话,均乾笑著藉这话题跟我老爸搭讪。我有些愠怒,这群人是怎麽搞的,这是我的家事好不好?我又不认识他们,怎可以这麽没礼貌的当著我的面讨论我呢?
有几个人还认出我是Les Hommes里头的model,更是纷纷说著什麽「你家的公子前途无可限量」或是「你的儿子长得还真是一表人材」等等等等...
我受够了!明明眼底里就闪著一抹不屑,还背著良心说出这些话,他们是有病啊?老爸也是的,就不怕我在这儿让他丢脸吗?
低声骂了老爸几句,便跟众人陪笑然後便转身离席了。
会场很是偌大,周围都有不少人,让我那种快要窒息的感觉更加严重。我皱起眉头,正自烦躁不已之际,竟让我摸到了一个房间。
里面黑漆漆的,没有一个人。我松了一口气,闪身走了进去。那大概是酒楼的一家隔间,不过我也不理了,反正这里没人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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