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谁的替身——清雨幽舞

们？……”锺湮韫茫然了。

    樊荔唯一没有敌意的就是锺湮韫，她苦笑中掺杂著眼泪，道：“湮韫，我们这麽多年的同学，这里我唯一不恨的就只有你……湮韫

，我不会杀你，你走吧。”

    “什麽？……樊荔，你……你说什麽？！杀？……你冷静点，你别这样！”锺湮韫这才从茫然中清醒。

    “湮韫，今天这里除了你，没人可以逃过我的刀！包括宸歆，我爱他……可是他却……啊！！！”

    就在樊荔顾著与锺湮韫说话，却不注意樊蔺早就走到她身後。樊蔺夺步上前打算夺过她手上的刀，樊荔发现的很快，她立即放开王

菁，不禁踉跄了下，跌倒在地。

    樊蔺将王菁拉到自己身边以确保他的安全，但樊荔却突然发疯似的吼道：“你们！！！好！我今天要你们一起陪我死在这儿！！！

”

    说完，她起身，横冲直撞，刀尖指向霍宸歆那边，所有人的惊呆了，只有锺湮韫保持著意识，吼出一句：“小心！！！……”

    血，溅到了樊荔的手上，她没想到自己真的会伤人，她只是想吓一吓他们啊，她完全没想到真的会这样，她不是故意的──她如此

劝慰著自己。

    “湮韫！湮韫！！”

    霍宸歆吼著为自己挡刀的锺湮韫，锺湮韫的身体滑落，被樊蔺一把接住。

    “湮韫！”樊蔺搂住锺湮韫，手中还不忘打急救电话。

    “对不起……樊蔺，对不起……”锺湮韫勉强扯出微笑，晕厥了过去。

    樊荔一屁股跌倒在地，她的手上都是血，她抱住头，呢喃道：“不是的……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湮韫，我对你

没有恨，我不想的……我不想的……”

    王菁见樊荔恐慌著，正是擒住她的好时机，他使眼神给店员，让他们报警。

    不久，警车和救护车一起到达咖啡店的门口，樊荔被警察带走了，而锺湮韫也被医务人员带走，王菁由於受轻伤，也被一并带走。

    * * *

    手术室门口，两个男人坐在长椅上，焦急地等待著手术室内的消息。

    “不会有事的，给。”王菁将两听咖啡递给他们，调笑道：“压压惊。”

    “怎麽会没事？那麽多血！”樊蔺接过咖啡，瞪了霍宸歆一眼。

    “他不会有事吧？”霍宸歆内疚地自责道：“为什麽他要替我……我为什麽不及时回过神来！！”

    “哼！你很希望他有事吧？”樊蔺质问著霍宸歆。

    “你们俩歇歇吧，今天还不够累？”王菁及时制止了眼前即将来临暴风雨。

    “你怎麽会……你伤口包扎好了？”樊蔺这才想起王菁也是个病患。

    “恩，早就好了。想起你们兴许会在这就来看看你们俩。”王菁话音刚落，“手术中”的灯就灭了。

    医生从手术室中出来，锺湮韫躺在床上被医护人员推了出来。

    “医生！”樊蔺上前叫住医生，问道：“他怎麽样了？”

    “樊先生放心，他没有生命危险，刀子只伤了皮肉，没伤到内脏，我替他打了麻醉，缝了几针，现在正在送往加护病房，你能随我

来一趟，替锺先生办一下住院手续吗？”

    “……好，那他现在要多久才能醒。”

    “麻醉过去後，他也许还会昏迷一阵子，大概明天早上吧。”

    “我现在能去看他吗？”霍宸歆突然上前询问。

    医生被霍宸歆的突然询问问得有些懵，愣了半天才答上来：“我想最好只留一个家属，锺先生或许醒来还需要家属的照料，但是…

…你们三个……”

    “医生，我和你去办住院手续，这里只有我是他的家属。”樊蔺抢先说出。

    王菁无奈叹气，转身跟著医护人员去了锺湮韫的加护病房。

    “好，那你随我来。”

    医生与樊蔺去办理住院手续去了，空荡荡的走廊上只留下霍宸歆一人。他走到锺湮韫的病房前，想进去，却又害怕，他不知在害怕

著什麽，他害怕锺湮韫醒来，自己没脸面对他，自己曾那样对待他，曾质疑他对自己的爱，可他却替自己挡了那一刀。

    「我该怎麽办？湮韫，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麽面对你，你如此待我，我却……我该怎麽办？你告诉我？为什麽现在才让我知道後

悔和醒悟？如果早些，或许我就不会放你走……」霍宸歆的手搁在门把上，迟迟没有转开。

    突然，病房的门被人打开，霍宸歆及时收手，开门的是护士。护士疑惑地看著霍宸歆，没有多问，转身离开了。

    门开著，霍宸歆看见王菁坐在床沿，温柔地用手掠过锺湮韫的额前，眼神中好似有好多话要说，但他只是俯身用轻轻一吻代替了眼

神中的话。

    “霍先生吗？站在门外那麽久，不累？”

    王菁突然问道，门外的霍宸歆一惊。

    “是啊。”霍宸歆进门，关上门，拉了个椅子坐到床边。

    “霍先生这样的眼神，好象有很多话想问我吧？”王菁微笑，这个微笑中，好象包含了所有。

    “……你刚才……”

    “我吻了他。”王菁毫不避讳的回答。

    “……你爱他？”

    “不爱，只是出於疼惜，因为他的脸象少凡，不只是我，樊蔺也是。”

    “是吗？”霍宸歆看著床上熟睡的锺湮韫，心很痛，他很愧疚、很後悔，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爱他。”这次是王菁说出的，但这是一句陈述句。

    “……对，可太晚了。”霍宸歆苦笑。

    “不晚，让他明白你对他的爱就行啦。”

    “可是……”

    霍宸歆的话被刚进门的樊蔺接了去：“可是，那是我绝不允许的！”

    “樊蔺，你不爱他不是吗？”王菁起身，笑著与樊蔺说道。

    “但是，只有我能让他幸福。”

    “他需要的是爱人。”

    “……”樊蔺无言以对。

    “让他自己选择，如何？”王菁调笑道：“你们都离开，今晚又我来陪夜，我想，等他醒来，最不想面对的恐怕就是你们俩，因为

他不知该如何面对，反而有我在，会更好。”

    樊蔺看著锺湮韫，咬牙道：“好！”转身离开了房间。

    霍宸歆默默点头，也离开了。

    他们俩并没走远，只是在走廊上的长椅上，坐著。

    锺湮韫在第二天早上六点醒来，他睁开眼，看见王菁趴在床边睡著了，他有些口渴，伸手推推身旁的王菁，道：“喂……我……”

他的声音很轻，几乎发不出什麽声音。

    “恩……”王菁醒来，看见锺湮韫醒来後，立即问道：“你醒了？”

    “恩……我……想喝水。”锺湮韫也不顾眼前的人是谁，他现在脑中只有口渴二字。

    “好，你等下。”

    王菁将锺湮韫扶起，而後替他倒水。

    锺湮韫喝下水後，问道：“我睡了多久？”

    “一晚上吧。”王菁拉著椅子，坐在床边。

    “怎麽会是你？……樊蔺他……”

    “樊蔺和霍宸歆都回去了。”

    “你……”

    “你一定有很多问题吧？”

    “……恩。”

    “呵呵，我拣重要的说吧？”王菁扬起嘴角，好似早就知道锺湮韫想知道些什麽似的：“第一，昨天樊荔本来是约我一个人去咖啡

店的，我早上接到她电话时觉得她有些不对劲，所以就打电话让霍宸歆和樊蔺来帮我劝劝她，可谁知……我刚见到她，她就威胁我说要

杀我，我见她真的不正常了，所以就借机会去厕所打电话给樊蔺，想让他直接打电话给医院……可谁知，是你接的电话，这不，把你也

牵扯进来了？

    第二，我与樊蔺、樊荔不只是商场上的那层关系……我简明扼要的说吧。反正就是樊荔曾经将我与樊蔺的爱人谋害了，所以我们才

会那麽恨他，而我和樊蔺爱的……恰好是一个人。所以，我们和樊荔的仇不是表面上看的那麽简单。但现在最主要的是……那个人和你

长的一模一样。

    第三，樊荔发疯的原因，我想，一部分是因为公司股份流失，另一部分是因为你爱的那位霍先生，近日离开了樊荔，才导致了她今

天的失常。”

    王菁的话锺湮韫开头听得很平静，可是当王菁说完後两个原因後，锺湮韫才错愕地抬眼。

    “宸歆……我和樊蔺以前的爱人……”

    “没错，是以前的爱人。”王菁苦笑道：“不知该怎麽说，总之，应该是你做了那个人的替身。”

    “替……身。”锺湮韫咀嚼著这两字，不禁苦笑。

    他这才想起，那次的照片，樊蔺对自己一开始就异常的关心──原来都只是为了那个人！而自己，只是个替身而已。

    他一直都做著替身！原来如此，他从来没有得到过任何人的爱！他只是个替身！从五年前，到今天！他从来只是替身，那他的爱，

他给他的爱……算是什麽？！

    许久──

    “我想见樊蔺。”锺湮韫嘴角勾起苦涩的微笑。

    “好。”

    王菁笑著走出病房，打算打电话给樊蔺，可没想到，刚出病房，樊蔺便出现在他面前，询问。

    “湮韫醒了吗？！”

    “你……”

    “他醒了？”

    “你没回去？”

    “没有，我不放心，他到底醒了没啊？！”

    “……醒了，他想见你，我……”

    不待王菁把话说完，樊蔺就冲了进去，而站在一旁的霍宸歆却恐慌至极，他预感到自己将会到来的失败，他跟在樊蔺身後，躲在门

外，偷听著。

    王菁无奈叹气，只能说这几个痴儿的纠缠，实在令人费解，连环扣般的感情，他无法帮他们理清，只期望锺湮韫能够幸福，或许也

是他心中对少凡愧疚的一种弥补心态。

    樊蔺来到病房後，锺湮韫微笑著拍著床沿让他坐那儿。

    “湮韫。”樊蔺搂住锺湮韫，将他揉进自己怀中。

    “樊蔺……”锺湮韫顿顿，道：“王菁与我说了那个人的事，那个与我长的一模一样的人。”

    “……你！……你知道了？”樊蔺哽咽。

    “恩，知道了。樊蔺，我昏迷的时候想了很多，你愿意听听吗？”

    樊蔺哽咽，喉结滚动著，好象是迎接审判来临般紧张。

    “我想了很多，想了对你的感情和对宸歆的感情。我对宸歆有很多愧疚，其实，你只是知道了他不爱我，我爱他的一面，可你却不

知，五年前……我是如何的逼迫他与我在一起的。我对他，有愧，我欠了他五年的时间。所以，我无怨无悔的陪在他身边，让他那样对

我五年。可是，昨天的那一刀後，我觉得……我好象放下了什麽似的，这一刀，我希望可以偿还我对他的亏欠。”锺湮韫的眼泪流出眼

眶，他哽咽地道出：“既然，我欠了的，都还了。那麽，我也希望可以过自己向往的生活，樊蔺，你说过，你的继续可以带我去小岛上

开甜品店的，对不对？我们……一起去，好吗？”

    “湮韫，你……不恨我吗？我那样欺骗你，拿你当……‘他’的替身。”

    “不恨，因为我没资格恨，的确，我没资格。刚才，我在想，我这一辈子的爱到底在何处？究竟有没有人爱过我……可是，看到你

，我想通了。这不重要，或许我注定是个没有人爱的人，或许……”

    锺湮韫的话说到一半，在门外偷听的霍宸歆实在忍不住，便冲了进来。

    “不是！不是，湮韫，不是没人爱过你，我爱你！我爱你！”

    霍宸歆语出惊人，锺湮韫脸上掠过一刹那的惊讶，但很快又平静了下来，微笑道：“那是感激，不是爱。你只是因为我替你挡了一

刀而感激我，不是爱。”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那一刀，是很久以前，是不知何时开始的爱，湮韫，你不要放弃我，他不爱你！只有我，这个世界上只有

我……”

    “你没资格说这些话。”樊蔺平静地道出。

    “宸歆，够了，我很累，你对我的是什麽，我感觉的出来。”锺湮韫依旧温柔，他的眼神清澈得几乎能把任何人看透。

    “我……”霍宸歆想解释著什麽，却开不了口。

    “我想，你能对我能有感激之心，我已经满足了。”锺湮韫微笑著，笑得很满足、很幸福：“我想，我与樊蔺才是会互相给以幸福

的人吧。”

    锺湮韫用陈述句肯定自己的想法。病房中，很安静，太阳从东边缓缓升起，照射在他们三人身上……

    霍宸歆苦笑著问锺湮韫：“你……爱我吗？”

    “爱，但，爱和幸福的距离太遥远，我曾经以为自己是最接近幸福的人，但，我错了。那样偷来的幸福是短暂的，所以，我希望我

可以拥有属於自己幸福。”哪怕，只是做替身，也好，至少，我可以感觉到真诚。

    “你希望我退出吗？”

    “宸歆，你从来都没有加入过不是吗？你与我……没有爱。”

    “我说有爱，你还会信吗？”

    没有人回答霍宸歆的问题，因为锺湮韫明白自己无法相信，在他眼里，霍宸歆现今说的爱，只能是感激。

    尾声：

    几个月後，锺湮韫与樊蔺离开了，霍宸歆没有送机，王菁送他们离开时，祝福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