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敛,浓长睫毛在颊上投下飞娥般的阴影,双唇轻启,呈现异常鲜艳的银红色。
他本就生得艳丽,薄染一层醉颜红后更是美得叫人移不开眼目。
「垂丝君...」他央求道,一头乌发已在辗转呻吟时散乱,「随便什么样的,只帮
我去找个男人......乞丐也行」他痛苦地弓起身子,「身体里像有东西在爬...好
疼...又痒得像是要烂掉!」
垂丝君狠心道:「我不能帮你这个忙,你醒来会后悔。」
常留瑟已经再听不进劝阻,只疯狂地扭动着雪白的身躯。他着实痛苦,甚
至为自己亲自设下的局面感到懊悔。他还有点怕,若垂丝君真狠心找人与他交
合,那么事后他又该如何自处?
他又胡思乱想了一通,突然愤慨起来。
「求你不要再看了!」常留瑟猛地抓过薄被将自己紧紧闷住,「是我自己造
的孽!不要你管...明日辰时来替我收尸......你快走、快走!」
垂丝君唯恐他热晕过去,忙剥开被子,常留孽已热成了煮熟的虾子一般,
虚弱地蜷曲着。垂丝君要将他拖出来,可刚扯住了胳膊,青年竟「哇」地一声吐
出口鲜血来。
「别碰我,求你......」他禁不住地颤抖着胡言乱语起来,「不要在你面前丢脸
......不要被你鄙夷,我只要爱上别人就好,不再弹箜篌,不再缠着你不放,不、不
再被你踢打......」
这样说着,反而更加无力地软倒,直向垂丝君怀里依去。
「你这又是何苦......」男人语塞,最终低低地叹了口气,伸手轻轻地贴到常
留瑟的身体上。
感觉到垂丝君手掌的清凉,常留瑟浑身一颤,舒服得低吟了声,整个人便挨
挤了过去,伸出红缨似的软舌,在他掌心轻轻舔着。
灯无缘无故地灭了。
两具身躯绞缠到一处,沉重的喘息连缀起来,常留瑟终于在黑暗中卸去所
有伪装,忘乎所以地扑了上去。用牙齿与双手撕扯着男人的衣物,直到将他变
得与自己一样赤裸。
他趴在垂丝君身上切切地低吟着,膜拜亲吻着梦寐以求的身躯。同时感觉
着男人为了消除药性而在他身上做的努力。
那或许根本称不上爱抚,仅仅是为避免伤害而作的开拓。但感受到男人骨
节分明的手指在自己后庭进出,那荡漾的兴奋与满足,再化作浓得化不开的情
欲,紧紧地缠住垂丝君。
「嘎......」他腻着嗓子发出甜蜜的叫喊,主动跨坐到男人身上,不待垂丝君
出言阻止,已经扶住了他的欲望顶入自己体内。霎时间只有钝性的痛楚在他体
内蔓延,血液的湿热将神志暂时释放,他开始半真半假地挣扎起来。
不是有意要H一半的,是因为字数到了,请各位可怜可怜我的手指头,鞠躬
谢谢。
「不能这样......今日如此,明日,明日又该如何面对......」
常留瑟矛盾地低吟,身子却愈发忘我地在男人身上颠动,垂丝君一语不发。
只在黑暗中搂了他的腰,一下下顶撞着体内微凸的一点。那是男人体内最脆弱
的地方,在药的作用下更是敏感得可怕。
头一次被顶中的青年蜷起脚尖抽搐,极致的快感自尾椎底部直窜上来。然
而很快他便察觉,无论自己如何放纵,垂丝君都只重复着简单的抽插。没有爱
抚,更遑论身体之外的交流。
这个他一番设计方才得到的男人,只将情事看做逢场作戏。那自己又算是
这戏里的什么角色?放到寻常人家也该娶妻生子的男儿,却偏要吞了药张开
腿来诱惑另一个男人。
荒淫,无耻?他甜甜地笑着想到这两个词儿。
行不通也得行,垂丝君,常留瑟既然被你救了,便要一辈子缠着你!
「嗯......对不起......啊......」沉浸在痛楚与欲望的双重煎熬中,他突然抱住垂丝
君道,「我......求你不要讨厌我......嗯......呵嗯......对不起......」
常留瑟一遍遍地道歉,无助地攀附在男人身上,同时暗暗地收缩着后穴花
褶。他闭着眼睛,笑自己的放纵。拿着六个内画春宫瓶红着脸的日子似乎并不
久远,却又纯情的不像是自己会做的事了。
呻吟与快感,慢慢儿与那道歉声混作一处,柔得像水,心碎似的缠绵着。也
不知常留瑟说了多久的「对不起」,垂丝君终于浑浑噩噩地吻上了他的唇瓣。
只这一吻,却还嫌不够。
常留瑟偷偷地摸到了藏在褥子下的药丸,是地上那个空瓶里原来装的催情
之物,他含了一颗,在舌尖化开,再主动吻上垂丝君。男人本已有几份薄醉,恍
惚之间张开了嘴,常留瑟便在不知不觉中将药粉混在唾液中渡了过去,又以舌
抵着垂丝君的舌,让他吞下。
常留瑟慢慢地摇晃着身体,过了一乎儿便觉出体内的欲望又涨大许多。同
时,嚼碎在嘴里的残渣也发挥了效用。双倍的效力同时煎熬起来,快感完全变
成了逼人的痛痒,即便是最轻微的抚触也如针尖刺上肌肤。而常留瑟却全然不
顾这许多。他只拼命挺直了腰身,用麻木的下体承接男人的撞击。
他以为只要挨过这一段便好,直待明日就是一番新的天地。然而在男人逐
渐陶醉的闷哼声里,他却清晰地听见了个刺儿的杂音。
「青候...青候......哈......」
常留瑟悚然怔了怔,突然伸手去捂男人的嘴。手伸到一半却被捉了去,
拼命地在手腕上亲吻,他反而像被蛇缠住了似的一动不动。男人似是到了酣
处,口中喃喃着那个名字,下身不停顶弄着。
「青候......青候......」
情欲愈见浓时,声声呼唤便愈见炽烈。常留瑟捂不住男人的嘴,突然真正
抵抗起来,一声声痛呼着,不能自己地抽搐、挣扎,直到最后一个猛然的撞击,像
是打破了一件极珍惜的宝贝,他颓然无力塌倒在了床上,任着眼前亮起一片花
白的闪光,又终于一点点地暗了下去。
第五章
次日拂晓,焚薪开灶的清香混入了男人的呼吸里。他未睁眼,便觉见腰腹
酸涨。待神思清明之后,垂丝君方想起昨夜的经历。
自己并非重欲之人,却在常留瑟体内泄了数次。这样想来,便挂心着青年
的状况,经过如此一夜,只怕已经起不了床了。
刚想起身,耳边却传来一声粗喘,原是睡在身边的常留瑟也醒了过来。他
竟不知该如何面对,竟又合上眼睛假寐。
浑身骨头散架似的,睡着了倒不觉得,然而一翻身常留瑟便醒了。他龇牙
咧嘴地望着顶上红绿的帷帐。
痛在情理中,但如此之痛却在意料外。他挪了身子,立时觉得下面被剖开
似的,一阵冷汗沿脊背落下,筋骨在折腾下绷到极致,完事后反提不起半点力气。
他转头,目光幽幽地落到身边躺着的垂丝君身上,悄悄地伸手出去,指尖在
那英气中略带沧桑的脸颊上轻触一下,旋即恍惚地笑了。
先入为主,先入为主,只怕小季知道了自己的这番解释,也会咂舌罢。
自己元也想因情而动,然而岁不我与,若是由着那闷葫芦一路跟下去,只怕
下辈子才能遂了心愿。
常留瑟轻叹了口气,又忍不住在男人精壮的身上流连。平日难见的浅古铜
色皮肤,光滑而紧绷着,其下是力量的微凸。常留瑟羡慕地看着,不知觉间整个
人都靠了过去,动得厉害了,方才觉得股间一阵粘腻的感觉流动下来,用手去触,
竟是男人留在他体内的白浊,混着自己的血液流了出来。
过时,昨夜灌下的酒与茶也逼着他如厕。常留瑟抿着唇缓慢支起身子,一
点点挪到床尾,正想将并着的双脚先送出去,藏在床尾幔子里的内画春宫瓶却
滚了出来。常留瑟一惊,慌忙俯身去拾,却忘了浑身上下哪里还有半点气力?
直愣愣地就朝床下倒去。
一边垂丝君只听得他举动怪异,再睁眼时人已是欲倒未倒之间,忙伸手去
扶。
光摔一跤,常留瑟并不觉如何,倒是惊见垂丝君起身,心知绝不能在最后坏
了好事,他再不顾疼痛,伸脚将那春宫瓶踢到床下,而人也就没够上垂丝君的
手臂,臀尾狠狠坐在地上,顿时痛得说不出话来。
所幸垂丝君未见到小瓶,只以为常留瑟是失足落,将他扶住了送去后间
雪隐,原还要在一边守着,奈何常留瑟抵死抗议,这才走了出来。
常留瑟勉强解了手,又拿着纸想略除去些体内的白浊。然而仅只是轻触到
那个地方,整个下身便疼得抽搐起来,他懂忙停了手,又扶着墙慢慢出来。这
点工夫间,垂丝君竟已命人取来了浴桶与疗伤的药品。
常留瑟低着头坐进浴桶,看着男人将镇痛的粉末布入水中。过了一会儿,
逐渐觉得疼痛轻减.便试着用手除去体内的独物。
垂丝君退到屏风后的靠椅上坐了,沉默半天后突然问道:「昨夜......我可有
说什么特别的话?」
明白他指的是哪一桩,常留瑟敛了漆黑的眸子,却故作平静地摇头道:「似
乎是没什么特别的。」
屏风外的男人听出他话中有异,咀嚼一番之后却不再深究,只等常留瑟沐
浴完毕,将他扶到里间床上躺着。
青楼办事倒也有好处,善后药品器具齐备。然而上药不比清理,须得细致
进行,常留瑟自己无法担当,只得红着脸由垂丝君代劳。男人也不多言,只取了
药膏轻轻涂抹到昨夜承受自己雨露的地方。
看着因自己的索求而红肿外翻的菊穴,花褶上甚至可见数道暗红色的裂口。
男人蹙眉,拿着药膏的手也停顿了。
常留瑟读出他的犹豫,反说并非很痛,垂丝君方才省了自己的优柔,动起手
来。待处理完伤口,常留瑟慌忙起身,四目相对骤然尴尬。
少时沉默以后,垂丝君率先开口:「昨夜之事......」
常留瑟忙抢了话头,「昨夜之事,逝水无痕。垂丝君不必介怀。」一边就抓着
外袍要穿戴。垂丝君见他不甚俐落的模样,又是一股没头没脑的怜惜。嘴里也
不由自主地答道:「我自有分寸。」
两人穿戴妥当,已近卯时三刻,依常留瑟此刻的体力,也只合在屋内行走。
若遇着下楼上马之事则必定要遭罪。垂丝君干脆将他打横儿抱起,从二楼花窗
跃出。
常留瑟既遭不得颠动,坐骑便也舍了,垂丝君只让他侧坐在句芒上,身下又
垫了个波斯小枕,自己坐在他身后,觉得稳妥了方才上路。
一路上这样被人拥着,常留瑟心中虽甜蜜,表面上却反而显得一派慌乱。他
脱了外袍将自己兜头裹住,似是害怕被人取笑,暗地里却顺理成章地窝进垂丝
君怀里,倒像足了孱弱的姑娘家,反博得了不少艳羡的目光。
二人就这样回到空盟山上,依旧是垂丝君将常留瑟抱进宅子。闻声来迎的
人无不被这诡异的场面所迷惑。唯有小芹看明白了自家主子睑上的表情,无比
折福之余上更觉出一种寒意。
回了宅子,两人都未再提情事。然而几个老头察言观色,很快猜透了七八
分。一个个非但不惊讶、反倒愈发体贴起常留瑟来,小芹几次打趣,说他们已经
将常留瑟当作毒对待。小常也只是微微笑了,拿木剑敲他的脑袋。
将养了三日,常留瑟自觉太好,于是照旧下床操练。垂丝君见他一派从容,
似乎真不计较那一夜的风流,心里却反而不得平静。总想着欠了常留瑟点什么,
开始时准备拿些可心的宝物送给他,又想着反而例像送了嫖资。
他虽不是流于声色之人,但长久下来,还是有些心焦。于是有心之人迎上
门来,给他献了一策。
「既然如此,主人为何不认了常公子为契弟?」
棋叟一面研墨,低声道,「一来主人心中舒坦,二来系住常公子的心,三来,
所谓「少年夫妻老来伴」,我们这些老仆,恐怕也再跟不了主人多久。」
灯下,垂丝君眉心微隆,蹙成一个川字。
棋叟知道他心中的那个芥蒂,忙又补充道:「主人认了常公子,并非是真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