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塔(第二篇下)——炎石

作者:炎石  录入:02-28

,从机器人背部缓缓展开一双巨大的金属滑翔翼……它将金发青年珍惜的捧在胸前之后,向着蓝色星球俯冲下去。


穿过浓稠的大气抵达星球地表的时候,在吉鲁尔面前展现的,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生机盎然的星球!郁郁苍苍的绿色覆盖了整个大地,巨大的树木挺拔的将枝干伸向晴空,每一片树叶都闪烁着翠绿的光芒……泥土潮湿。河流清新。远方的海洋仿佛一块硕大的蓝色绸缎在风中轻轻荡漾——

吉鲁尔心中存在着疑问打开手腕上的定位装置,想确定自己的位置。他无法相信这个看上去原始而未经开发的星球就是传说中最神秘的鶁星!定位手环却像坏掉一样,一下提示在银河系的边缘,一下提示在银河系核心,更夸张的是竟然显示出他此刻在其他外域星系!

看来在刚刚的撞击中星系军必备的个体定位系统也出现了故障。金发青年无奈的转过身,对着黑色机器人做了一个挑衅的手势:“妈的!我究竟在哪里!!”

“你真是一如既往的无礼啊!”

听到这个意想不到的声音,吉鲁尔猛地睁大了眼睛:“丹利!!”

惊呼声后,黑色的机器人开始以一种吉鲁尔从未见过的方式解体变形——几秒钟不到的时间,黑色机甲已经由双足机器人变形成一架米尔普战机!机舱盖划开后,从里面钻出的,正是丹利?吉莫尔!

“你怎么会在这里!!”吉鲁尔大叫起来。

面带微笑的黑发青年笑容一下凝固在脸上。虽然原本就没有打算从恋人那里听到什么有修养的问候,可是刚刚经历了一场爆炸之后的初会的第一句话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是从吼叫开始吧!

“正因为我在这里,所以你才能活着站在这里冲我吼叫!”轻巧的从舱口跳下来,丹利无视对方的怒吼,径直走到金发青年身边,仔细检查对方有没有因为刚刚巨大的撞击而受伤。

“丹利!我的意思是……你应该在更安全的地方……”吉鲁尔几乎搏斗一般扳开对方的手臂,试探性碰了碰黑发恋人白皙的面孔:“我不是在做梦吧……你没事……我明明看到它击中你们了!上天保佑,你没事……”

当确定手掌中传来温热的触感后,金发青年立刻仔细的上下检查了恋人的全身,当确信对方真实存在的,而且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之后,坚强的吉鲁尔才开始放纵自己激动的情绪而将丹利紧紧拥抱在怀里,似乎只能用这种无声的方式在来掩饰自己的哽咽。

还活着……

完好无损的……

在那场可怕的爆炸之后,他还活着而且完好无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感谢星神——

当确定手掌中传来温热的触感后,金发青年立刻仔细的上下检查了恋人的全身,当确信对方真实存在的,而且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之后,坚强的吉鲁尔才开始放纵自己激动的情绪而将丹利紧紧拥抱在怀里,似乎只能用这种无声的方式在来掩饰自己的哽咽。

还活着……

完好无损的……

在那场可怕的爆炸之后,他还活着而且完好无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感谢星神——

“吉鲁……吉鲁尔……”仿佛终于从对方轻微的颤抖中感受到了恋人的情绪,丹利一向淡然的面孔也不禁微微扭曲了,而后反手相拥。

一时间,仿佛一切都不存在一般,两人就那么静静的拥抱在一起。在风光树影中,两人的影子在脚下渐渐合一……

………………………………

海尔兰从撞击所引发的短暂昏厥中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液态金属外壳的逃生舱中。也多了这种特殊的金属材质的急救逃生装置,使得他在那场突如其来的爆炸之后得以幸存。深呼吸后,他穿戴上必需的急救装置,费力的钻出逃生舱,想找找看有没有和他一样的幸存者,还有弄清楚自己所在的确切方位。

逃生舱似乎卡在了几块巨大的岩石之间,虚弱的海尔兰费了很大的力气才离开舱体爬上了巨石,而当他抬眼张望四周时,顿时吃了一惊……海蒙森人一向不信任何的神灵,可是眼前的一切使得他有些精神恍惚起来:“莫非……传说中的净土是真实存在的?”

在工业化的海蒙森星球,即使是在艺术家的幻想中,也不曾出现过如此广阔美丽的大地——展现在他一片生机盎然而又充满了原始力量的神奇世界,天空透明澄清,眼前是一片开满了鲜花的原野,而静静流淌在远方的河水闪烁着粼粼金光……

当海尔兰回过神的时候,发现了静静伫立在另一块巨岩上的引导者——斯塔基丝。

“这是哪里……”海尔兰喃喃发问,视线无法从那片广阔而洋溢着生机的草原上移开。

“很美……是吗?”冰冷的生化人露出一丝讥讽的挑了一下嘴角:“我也是第一次知道,这里看上去竟然是这样的……你一向怎么形容?对了,‘生机盎然’是吗?”

“是啊,充满了生命力……”海尔兰慢慢坐在在巨石上:“这么看来。追求星空的我真是井底之蛙…因为在科技上和对宇宙认知层面上无论如何都不能和星族相比,能源的匮乏使得居住在每颗行星上的地面人充满了危机感和恐慌……却从来没有仔细的观察过自己居住的世界,在我的印象里,没有那颗星星能和这里相比……”

闻言,斯塔基丝嘴边的讥笑更大了:“你觉得这里是某些远古宗教提到过的‘天堂’?”

“难道不是吗?在古老的传说中,所有的生命都起源于一颗星球……”海尔兰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一直僵硬的伫立在巨岩上的身影。

“传说里……”斯塔基丝仿佛回忆起什么一样,柔化了神情:“所有的生命都起源于一颗蓝色的星球。所有的基因在这里都可以找到自己进化的溯源之路。督雅星球的基因库的基因数目也不及这里物种的万分之一……”

“难道这里就是……”

“这里就是传说中一切智慧生命的摇篮和坟墓!是的,这里就是鶁星!”

……………………………………………………

“鶁星?!”吉鲁尔不敢相信自己的听觉器官,他认真晃了晃脑袋,确认自己的听觉神经没有收到伤害后再次向对方确认:“你的意思是——这,这个看上去好像史前植物园的地方,就是那个号称最神秘的鶁星??”

丹利当即被逗笑了。虽然金发青年一直觉得搭档的笑感神经与众不同了一些,但是他仔细回忆也无法找到自己刚刚的发言有什么值得发笑的地方。可能是遗传基因不一样造成两个人的交流一直出现很微妙的错位吧——大条的飞行员简单的给两人的感情接触不良的原因做出了自我安慰一般的解释。

此刻,这一对在正常定义上应该命名为星航落难者的搭档正乘坐在丹利那架黑色双足机器人变形的反重力滑行车上,急速行驶在一条穿越了密林的河流的河面上。

因为速度过快,迎面而来的风把丹利一向整齐的黑发打乱。看上去的样子比平时年轻了很多。在飞扬的黑色发丝间,是和水煮蛋一样白皙光洁的皮肤。在吉鲁尔的位置侧过头刚刚可以看到形状优美的下巴和微翘的嘴角,而嘴唇上因为不久前的“某种交流”还遗留着淡淡的淤血……

“……”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吉鲁尔懊恼自己的不知轻重。不过,他自觉愧疚的对象显然没有这样想法。

“你没有什么要问的吗?”丹利显然误会了恋人脸色不好的原因:“关于这里……”

“恩……好吧。”吉鲁尔正好有一肚子的问题,他拍了拍正在乘坐的交通工具:“这个是什么?”

“恩——一个礼物!”谈到这个,丹利的表情立刻变得生动起来:“功能很强大不是吗?能随意变形的超级便利器械。”

“礼物?”原本羡慕地抚摸着这辆能变形的多功能车,可是当看到丹利的表情,一种微妙的情感在金发青年的胸中发酵。“就是指别人……送的那种?”

“恩。就是通俗上泛指的那种:为了表达‘好感’或者‘善意’所带来的物品。”

“哦……”状做不经意的把手放在脑后,吉鲁尔对于自己这种配合对方的捉迷藏式试探方式感到很羞耻,但是,还是装作不经意的发问了:“那么是‘好感’还是‘善意’呢?”

简单思考了一下,丹利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是‘爱’吧!一个爱的礼物!”

顿时,吉鲁尔感受到掀起了比星球爆炸还猛烈的巨大冲击感——是他耳鸣了还是对方真的说了那个字?

在最终目的地海洋的这条密林河道上面顿时响起了一阵紧急降落的水声——

一阵混乱过后变形机甲在入水那一瞬立刻向上延伸车体,改变机翼,在清澈的河底变形成一辆深水作业艇!并继续向着既定的航线前进着。

“你在干什么!!!”丹利难得的冲着吉鲁尔大声指责。
“谁送的?!”吉鲁尔现在只想搞明白究竟是哪里来的空降部队竟然能让一向缺乏感性的恋人轻易的说出那个字!

“什么?”当看到金发青年那双快喷火的眼睛时,丹利茅塞顿开:“哦——你妒忌?“

“我他妈的才不妒忌!”用力踢了一脚车厢,吉鲁尔就连自己都觉得这恶狠狠的话听起来有几分逞强的味道。

“我的就是你的,你妒忌什么!”丹利笑得一脸无辜。

…………

吉鲁尔被对方的话完全击败。究竟是应该对话里面透露的意思表示开心,还是应该因为对方没有回答自己真正想知道的问题而沮丧呢?他陷入了短暂的头脑空白状态……

因为还是很在意对方轻易说出的那个字。于是仔细过滤了一下丹利的社交情况,金发青年决心剥茧抽丝的弄个明白——

“这东西真不错!”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这话转的是那么的生硬。“还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机型!是新产品吗?”

吉鲁尔仔细研究着机甲的接缝处,发现竟然是无缝的融合状态——只有极其稀少具有记忆能力的液态金属G才能制作出如此精细的机甲,而那种神奇的金属在整个银河系,据说只有一架旗舰才配备……

“杰恩?”吉鲁尔几乎从牙齿缝里挤出这个名字。

“什么?”

“是他送的吗?”

“谁?”

“这辆车!”

“等等~~你是说杰恩阁下?送我这个……”终于意识到对方在说什么的丹利立刻按下了滞停装置,不可思议的看向自己的恋人兼搭档,不明白父亲送的礼物怎么会和杰恩阁下联系到一起。:“别开玩笑了!”

“开玩笑?你想想,在星系核心,除了他还有谁能送得起这么大手笔的记忆液态金属G!”

“这是……这是父亲送我的……而且,认真说起来,应该算是我们的孩子!!”丹利仔细斟酌一下后,给这辆“来路不明”的礼物下了最终定义,而吉鲁尔却再次被这种诡异的比喻震撼的哑口无言……

……

许久。

“妈的!你让我冷静一下!”吉鲁尔用手抹了一把脸。仔细回忆了一下两人刚刚的交流。试着理出一个头绪来:“……你这家伙的表达一向和正常人不一样
。那么,让我们心平气和的重新梳理一下刚刚的交流。”

虽然觉得一直在莫名其妙的是对方,但是丹利显然也为刚刚吉鲁尔的发言感到有些困惑,于是同意了对方的建议。

“首先。这东西——是什么?我是说它真正的名字。就是所谓的全称?”

“布兰登强袭舰机动应急救生舱。”

“布兰登的救生舱??”

就在吉鲁尔觉得对方在开玩笑的时候,丹利困惑的补充着:“这是它在结构图上的名字。当然。我当时也觉得舰长室的救生舱结构很奇怪,却没有想到启动后竟然是个液态的变形机甲。”

“你的意思是,那个救生舱启动后就变成这么个东西?”吉鲁尔突然明白刚刚丹利的那个:我的就是你的这话的真实含义了——如果是布兰登上的装置,那不用丹利说,操作权应该也是有自己一份的。

“那接下来——如果是布兰登救生舱,为什么说它是礼物?那个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我在之前和维亚罗大人取得过联系——”

吉鲁尔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记起来这个“维亚罗阁下”是指吉莫尔一族的族长,星系核心第十五舰队的第一指挥官维亚罗?吉莫尔。也是丹利遗传因子的提供者之一。

“他表示过,在布兰登战舰上,有……族人送我的礼物。”

“哦哦,族人……所以你说是那个什么的礼物!”

“据说在我还是胚胎的时候,就开始制造它了。知道了自己是背负着期待而诞生感觉真的很好。你要知道,在那之前……我一直以为自己的出生是不被祝福的……”回忆起过去,丹利有些动情。
虽然觉得恋人此刻的表现就是十足的恋父情结,但是吉鲁尔难得好涵养的一言不发,只是越过身,轻轻揽住恋人的肩膀安慰的拍了拍:“我明白了,这是‘爸爸的礼物’……”

“不仅仅如此,”丹利晃了晃脖子上的银色链子。“如果没有你,我一辈子也不可能驾驶它,它是我们两个的——就和我们的孩子一样!”

“你能不能换个其他的形容词……”闻言,吉鲁尔顿时无力的将头靠在对方肩膀上,“比如我们的成果,我们的骄傲……”

“没有你,我不可能顺利完成成年期的进化。”在说道“成年期进化”这个看起来很严肃的词时候,丹利的脸却微微的红了:“所以你觉得‘爱的结晶’这个词如何?”

在一般的称呼中,“爱的结晶”的确等同与“孩子”。吉鲁尔终于搞清楚了这诡异的形容词是怎么来的了。

“不过,你怎么会和杰恩大人联系到一起呢?”丹利很快恢复了正常。

“没有。我在胡思乱想。”

“你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谈到他。”

“好吧,我承认,我一直很在意那家伙——要知道,从一开始,他就在那里。从我们离开阿尔法基地开始……到梅艾利德星球你发生那个成年期的什么什么的进化,甚至到我们在那个该死的鶁星后门……”

“的确,他几乎无处不在……”丹利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是啊,他阴魂不散……而且他看你的眼光……该死,我不是在那个什么!而是他看你的眼光,总是……”

“我想……我明白为什么了!”丹利慢慢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彩。“我们走!”

话音未落,深水作业艇猛的上冲,瞬时变形成为一架反重力喷气战机冲向天际!身上滑落的水珠在阳光下映射出七彩的虹光——

在空中,还能听见隐隐传来模糊对话:

——去那里?

——去,我的出生地!

“出生地?你的出生地?”

“应该吧。”斯塔基丝跳下巨岩,转身向海尔兰伸出手:“要一起来吗?”

“去哪里?”

“去找到那个知道一切的人。我曾经允诺过你。”生化人突然露出了海尔兰所熟悉的笑容,“一起去吧,去找到J,寻找你的答案。”

“你是……基斯?”看到那样的神情,海尔兰试探的问:“你恢复正常了?”

生化人跳跃起来,仿佛不受星球引力束缚一样漂浮到昔日的主人面前,将有海尔兰从巨石上抱起,再轻轻降下小心的把他放到地面上:“刚刚的爆炸使我回忆起了过去……”

……回忆起自己是为什么被制造的
……回忆起自己是如何被抛弃的。
……也回忆起,是眼前这个瘦弱的红发男子重新赋予了自己生存下去的动力和新的使命!正是海尔兰身为人类的野心和欲望,重新唤醒了陷入深眠的意识。

他不知道沉睡了多久,似乎在他沉睡的过程中,人类已经结束了那场史无前例的迁徙……灾难已经结束了吗?可怕的敌人呢?

在自己系统深处一直有一个循环不停的最高程序在不停的搜寻着什么——他知道,要揭开这一切的秘密,只有找到J,只有J知道最终的答案!

而现在,他已经站在J的土地上!即使没有定位装置,在他程序最深处的也能感受到J的存在——

斯塔基丝眯起双眼,关掉了人类的视觉系统,用自己芯片中生物能搜寻系统去接收发出最原始的脉动的遗传因子所发出的微弱生物能……透过冰冷的机械眼,他也“看”到了这个生机勃勃的世界在表象下的真实面目——

推书 20234-03-01 :浅吻(上)——砚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