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过,你不会放开我。他看著那耀眼得夺目的花朵,嘴边抽动了一下,我也不会。
你放开过我。我看著他发际的一点点白,淡淡的回答:放得很彻底。
他看著花,倚在我旁边的墙壁,看著花不发一语。
花在阳光下摇曳得光彩夺目,他看著脚底,淡淡地说:我很累。
微风吹得有点凉,阳光照得身上有点冷,他累了?我曾又何尝不是?
别逼我,小唯,别让我们成为过去,没有你,我过得不好。他撇过眼,看向我,眼睛如海,包澜著我曾最爱的色彩。
我爱过你,越天,想想,我曾有多爱你?连瞎子都感受得到,甚至连你妈养的那条小白狗都知道我只对你好......我自嘲地笑笑:如果连那麽强烈的感情我都不想要,你想我要经受过什麽才会做到放弃这一切?
往事太痛苦,不堪回首,非得跟一个要把我的疮疤全部揭开的人在一起吗?就算,我爱他又如何?过去都过去了......我用死亡学会放弃,还不够?
他爱我,我竟听得已经感觉不到欣喜。
我做错过事。他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沈著地说:但我不会再伤害你,你回来,我还是那个你爱的男人,并会做得比以前更好。
可是,越天,我已经不要你了,无法再笑出来,心里酸楚,竟是这样的爱过他可他还是不懂,我都有点怜悯以前的自己,可惜再如何过去也只是过去,也淡然地回道:我伤你的那次,我看著你血肉模糊在手术里,我就想再也不能爱你了,太累,伤害已经存在了,用什麽都无法抹去。
你能原谅我杀死你妈吗?我看著那朵白菊花,就像我们的爱情,绚烂得在我眼里天地都曾为之失色过,如果你妈真死了,你能原谅我吗?还是会像这样要求我回去?
花开得再灿烂,还是有萧败的时候,爱情一样,总会被毒药毒死的一天。
你看上他了。他淡淡地笑,带著讥诮。
第三十四章
我笑,回头看看那已经完全是我风格的屋子,或者是前仓库,我一句话,那男人就会默默把我所要的全部做好。
看上?我岂是看上那麽简单。
情不自禁翘起嘴角笑:哦,不,越天,我不是看上那麽简单,你知道......他应该知道,我对跟我能同居一室的人有多挑剔。
是,跟他相比,我就成禽兽了。他笑了几下,又沈默了一下,说:回去吧,我们好好过日子,我已经把一切解决好了,才来接你的。
我失笑,抚额,就当所有事情从来没发生过一样?丫,今天是什麽日子,李越天居然这麽的......失败。
这话换个人也许会感动,痛哭流涕?我却听得心寒,想笑。
我笑出声:越天,你真行,一句话就把所有都抹去了。
说再多又如何?他站立在我旁边,眼睛看著我:对不起你的太多,我不想说什麽对不起,或补偿,这些都没用。
但是,我会给你幸福,把你给我,这次,我的天空任你!翔。他把手伸到我面前。
多麽动听的甜言蜜语,太动听了,我搔搔头,说:那个,不好意思,我去接个电话......屋子里电话响了,我手机自从摔坏了就没用,聂闻涛在屋里装了个室内电话。
我边走边说:进来,坐会吧。不管如何,跟人完全撕破脸不是我的行事风格,装丫挺我也给他装好看了。
李越天僵在门前,收回手,不动。
我接了电话,是胖子,在那头紧张的说:王哥,有人说有个人往你那去了?
是,认识的,我笑著平静地说:没什麽事。
大聂......要不要告诉他......
不用,他忙著。这两天他忙得天昏地暗,吴起浩这两天招他去吴氏开会,他又要跑工地又要跟L市一班吃人不吐骨头的家夥开会,比谁都不轻松。
胖子也知道,所以才给我打这电话,他再问了次:王哥,真......
真没事。我接口,能有什麽事,靠,晚上给我带点牛排过来,我想吃了......我随意说了几句,挂了电话。
李越天还站在门口,长长的距离里,他的眼神深沈得看不出情绪。
手臂一滑,扬过这片大大的空间里一个星期就全部搞定的装饰,聂闻涛推了全部工作回来帮我弄好的,我说:这里,就是我以後住的地方。
对不起。我看著他说,婉拒他那只手伸过来的涵义。
不用说对不起。他笑笑,眼睛在屋里转了两圈,垂了眼敛尔後抬起却是一片沈稳,淡然地说:花你收下,我特地送来的。他转身,离开。
我站在那,天气温度很高,可心里一片寒冷,李越天,到底在搞什麽?
花他送到门边,看了我好几眼,那黑水晶一样的眼睛里透著我看不清的光芒,离开的车子如离铉之箭一般射出,轮胎擦动的声音都不明显,诡异得可怕。
李越天,你,到底想如何?
第三十五章
聂闻涛提早回来,黑著脸,一进屋看见门边的白菊,脸黑得更甚,朝我盯了两眼,到冰箱拿了水大口大口的灌,沿途一路的闷不吭声。
咳,我把手中的书扔掉,清清喉咙,说:今天回来的挺早啊,活干完了?
蹦的一声,瓶子被扔到垃圾桶里,眼神真好,一个墙北,一个墙南,好几米距离呢。
转过头来看我:姓李的来过?眯著眼看著我。
来过啊......看他一脸凶样,我摊摊手:又走了。
来干什麽?四个字被他像丢冷刀一样的丢了出来。
送花。我看了看门边儿的白菊。
聂闻涛停了几秒,看了那花,提脚就要往门边走去。
我喊:干嘛去?
那男人置若罔闻,大步向外走,又不看人了。
得,就他那样我要是不知道他去干嘛我就白活了,干嘛?以为他提著脑袋等你去收拾?丫的,这小子在李越天手下没吃过亏啊?他就等著他去找他。
那男人没听,就快到门边了,我一火,踢脚把面前的矮桌踢翻,这没长脑子的家夥。
矮桌翻地的巨响让那男人停住了脚步,过了好几秒才回过身来,恶狠狠地盯著那翻掉的矮桌,不看我也不说话。
我叹气,伸手:过来。
他站那不动,不听我的话。
这时正好门边有响声,只见胖子鬼鬼祟祟地挨著开著的门走了进来,边躲著走边向我打著眼色,把装食物的袋子一放到内室的边上,就要开溜。
妈的你再走一步试试。那男人头出不回地吼了一声。
胖子僵住,脸上挂著危颤颤的笑容,向我求救,我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这男人现在吃了火药,我怕不能给他败火反倒会助燃了。
大聂,我真不知道是那家夥。胖子一脸的欲哭无泪。
聂闻涛转过身,眯著眼睛:你把老子的话当耳旁风了?
没,大聂,真的,我还以为是王哥北京的朋友......
他北京哪来的朋友?哪有?你他妈的告诉我?风在啸,马在吼,男人在咆哮。
我冷汗答答,这男人,真吃炸药了?嗯,应该是在发火,是吃炸药了,得原谅他。
胖子被震得一愣一愣,搭拉著头,不说话了,眼角瞄向我,暗示这事我也有一脚,让我善後。
好吧,好吧,唉,胖子这次有点冤,要是冤死了谁给我送饭?
於是我只好收拾下原本想看兄弟相残好戏的心情,清清喉咙,把饭留下,走人,老子要吃饭了。
胖子忙不迭地把袋子扔下,拔腿就跑。
聂闻涛看似又要发火,不过眼睛一停到门边的那花上,就闭嘴了,脸跟僵住了一样。
一看他那样,我叫住胖子:等等。
胖子停下,一脸的视死如归表情转过身,有点绝望地问:干嘛?
呵呵,我闷笑,指指门边的白菊:把那扔了。
枯木逢春,胖子用快得不能再快的速度把盆抱在怀里,撒腿跑人。
有多远扔多远。我在後面补充。
第三十六章
那男人脸青了青,随即转身就往浴室走,不到几秒就又从浴室里走出来,停我十步远外,用戒备的眼神看我好半晌,然後说:你不知道停水了?
我愣,摇头。
妈的这死胖子。聂闻涛低咒,往外走。
我忙喊住:去哪?靠,这男人还没死心啊。
拿水。扔了两个字,那男人走了。
随後电话响了,胖子痛心疾首地说:王哥,我今天做错事了,你得救我。
我笑:我刚不就救了你麽。
不,王哥,胖子在那头低调地绝望:我忘了告诉你一事,今天你那边市政府临时停水,我刚准备要来时被大聂一电话炮轰就把要来帮你蓄水的事给忘了,也忘了用电话通知你,我对不住你。
停水?停水就代表不能冲凉,不能冲凉?这麽热的天不能冲凉?我默然,这麽热的天不冲凉代表我得带著一身汗躺在刚买的热乎出炉的King-sizer床上睡觉?算了吧,我不能对不住刚在我身下没躺几天的大床,於是我只好对不住胖子了:他刚发现,一发现就出门了。他是出门了,不过出门是干什麽我就没说了。
胖子在那头哀嚎:王哥,我去躲两天,这两天我就叫小媛来送饭了,不用想我,实在不行想我就帮我向大聂求求情。
我笑:妈的,你就贫吧。
没多久聂闻涛扛了几桶饮用水进来,我看著他进进出出的把水扛进来,说:不用这麽麻烦,实在不行去澡堂解决就行。
他冷冷的看了我几眼,把水扛进浴室。
我跟著进去,今天练了一小时多的沙包,满身的汗,得洗洗才能吃饭。
刚想拿水随便洗洗就算凑合了,可一作势想把水倒进洗脸盆里那男人就一把抢过去,一桶一桶的水就往浴缸里倒。
我扬眉,在旁看著他的动作。
浴缸半满,七桶水也就留了二桶,我问他:你呢?
他把桶子拿出去,边走边说:不用。
怕浪费?我笑,这家夥,吃饭最後碗里一粒饭都不剩下,要他用要喝的水洗澡,怕是杀了他都难。
那男人不答话,接著把桶子拿出去。
他一进来,我已全身脱光钻到了浴缸,喃语:怕浪费,就不怕我浪费了。
那男人停住往外的脚步,说:你用,不算。说完又头也不回拿著剩下的桶子走了。
第二天,清晨一大早聂闻涛就走了,晚上他压根儿就没合过眼,背著我躺在那边一动不动,我装做睡著,他就转过来把手轻轻放我背上,然後又轻轻翻过身,如此,周而复始。
我懒得逗他玩,半夜过去熬不住困就睡了过去,任他自个儿折腾去。
大门哢嚓响时浅睡的我被惊醒,我瞠目结舌地看著聂闻涛抱著一盆绿色的盆栽走了过来,当然,我惊讶的不是他在上午的时间在屋里出现,而是他手里抱著明明是价值不菲的兰花绝品──绿云。
丫的,这男人哪弄来的?
哪来的?我坐起身,赶紧从床上蹦下来,走到他旁边问。
偷的。那男人很随意地说,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哪偷的?靠,L市的人再富有也不可能随便把价值几十万的名品放大街人给人偷。
吴家。那男人回答我,眼睛看向餐桌。
你偷吴家的?我再度震惊,然後捧腹大笑,丫的,这男人弄到吴家去了?我带著恶意有点幸灾乐祸地说:那是吴起浩养著来讨吴起然欢心的,谁拿走了他就得宰了谁。
那又怎样。聂闻涛不甚在意地说。
我抚额叹息:赶紧著,还回去,他会杀了你,那恋弟狂。
你要,就是你的。他把兰花放到餐桌上他打量好的位置上,把原本插著白玫瑰的花瓶撤下,从裤兜里拿起手机往外走。
哪去?我笑问,这男人,总能让我感到惊喜。
上工地。那男人说出三个字,把震动的手机附上耳朵说著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撑著腰站在餐桌旁看著那株当摆设物的兰花,耸耸肩:好吧,看著也不错,就这样了。
至於,吴起浩有什麽反应,管他的,老子高兴就好。
第三十七章
李越天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第二天在L市找不到他的影踪,聂闻涛晚上回来黑著脸打了三小时沙包,被汗浸湿了也不停下。
他去找了李越天,胖子告诉我,可是找不到人。
而他回来後一个字都不说,尽打著沙包,我在沙包旁转了几圈逗他玩也不理我。
时间打得太长,他都快脱水了,我只好往前进一步,迎面被猛力击过来的沙包眼看就要撞上我的脸,他跑过来抱住沙包,这才免了一次损坏我那张瞅著还可以的脸蛋的恶行。
你在生我的气?我扬眉问他。
他转过头,把沙包推到另一边,不答话。
怪我拦著你?我再说。
不。他低吼,用力地把拳击手套甩到地上,拿著旁边的衣服擦汗水,擦了两下又粗鲁地扔到地下,吸了口气说:不能放他走。
你找他是占不到便宜的。我淡然地说。
我不管。聂闻涛蹲著抱著头:他伤了你......他痛苦的揪著脸,而他却选择把那张脸埋在双腿间。
他在痛苦?昨晚他的辗转不安不能入睡就是因为这个?
我当时拦住了你,所以你不去找他。我盘著腿坐到他对,看著他的头顶:然後你还是去找他了,不管他怎麽对付你。我淡淡地陈述,怎麽这事都经过一次了他还学不乖,我指责他:你不能这麽冲动,要不,你永远都斗不过他。
我说过我不管。聂闻涛把脸抬起,黑蓝的眼睛里赤红一片:他对你不好......谁对你不好我就要谁的命。他喘著粗气站了起来,狠狠地踢了沙包一角,暴骂:妈的......
他走去浴室,看著那布满汗水的强壮背影,我勾起嘴角笑,这个男人,真的是爱我,不是吗?
所以,明知在李越天那里讨不著好,他还是要去跟他斗?
而李越天,明明有备而来,那天跟在他车後还有另外两三辆车子,显然准备充分,可为什麽就这样撤了?
他到底在打什麽主意?我边沈思著边脱衣服往浴室走,走到门口停止思考,对著那个猛冲著冷水的男人说:找个东西把我手包一下。唉,这石膏,天天挂著,真是破坏我英俊潇洒的形象,害我成天窝房间里不敢出去吓人。
那男人慢慢转过身,低著头出去找了个防水袋,套住,再用托肩挂好,他的手偶尔碰触到我的皮肤,滚烫得吓人。
他对我不好,你会对我好吗?我问他。
他不回答,我叹了口气,随便就坐到了潮湿的地上,好吧,老子爹娘不疼,舅舅不爱,连上过我的这个免崽子都不愿在我的勾引下说句好听的给老子听。
别坐地上。他倒是开口了,用手来拉我。
我没理,就坐在那不动,让他拉我也拉不起,反正他不敢使蛮力。
过了一分锺,那男人又驱服了,闷声说:我会对你好。
我笑开了,乖乖的让他拉了我起来,我就说了,男人闷骚不是什麽大事,调教得好你也听得到你想要听的。
那我要是对你不好,你怎麽办?我站起来,愉快极了,笑容也就显得大了点,严肃的话也给我问得几许不正经来了。
随便你。那男人恨恨地回答我,刚硬的脸上一片懊恼。
PS:这更完了後。。十一点左右有一更。。。2008年凌晨一点有一更。。。对於新年礼物。。。你们满意不?????
第三十八章
水被调至温热,那男人站我背後握著水蓬头把水浇洒在我身上。
背部被他怕粗手划过,我哼了一声,他稍停住了手几秒,才又移动。
吴起浩没找你麻烦?享受著那手在我肌肤上的触感,我边沈醉著边问。
背後一片沈默,没有说话。
丫的,这男人,真以为沈默就是金子了,我无奈地朝天花翻翻白眼,狠狠地踩了眼皮子底下那男人的脚一脚。
那男人不痛不痒,连哼都没哼一声。
我愤怒了,咒他:你就全担著他,吴起浩迟早会拿你的尸体当肥料。妈的,他又不是不知道吴起浩那人,敢当他那宝贝疙瘩的一点东西,他就会残酷得连魔鬼都自弗不如,亏得他现在还跟那家夥合作。
他不会。聂闻涛面无表情地说。
我转过身,恨恨地咬上那张冰冷的嘴,问:怎麽不会?
他任我咬著,一动不动,也不答话了,我把舌头伸进他口里兜了一圈又抽了出来,看著他,他的眼睛里有点涌现出来的欲念。
我给了他要想的东西。聂闻涛说完这句话,就直瞪瞪地看著我,倔强里带著逞强,又带著点乞求,就像他以前要我的一本小图画书,抢不过,站在旁边瞪著,不肯离去,又不想示弱,就那样直直地看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