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动态——Zzz左右

　　之后的几天，这个话题无数次的被小心翼翼的提起，无数次的被故作堂皇的灭掉。
　　再之后的几天，也就没有人提起了。
　　楚之涵倒是很有居家的潜质。不知道是不是做的是和房子有关系的职业的原因。每天早上起来买好早饭，等路遥起床洗漱吃饭完毕以后就送他出门，然后一个人出去兜风或者寻找灵感，到了收工的时候就来接路遥下班，两个人找个小饭店吃一顿或者回家煮泡面。
　　慢慢的路遥觉得这种生活有点奇怪。
　　知道周小朵等实在忍不住大喊：陆老师你简直像在被人包养嘛！这么好命！要是个女人你就可以嫁了！
　　路遥才觉得，是不是该反省一下最近的生活呢。

　　6
　　之涵啊，明天不用来接我了，你先回来好了。路遥一边站在门厅的镜子边刮胡子一边对在浴室里洗澡的楚之涵说道。
　　话音刚落浴室的门就开了，随之飘散出来的是一股浓浓的奶香味。楚之涵只在下半身松松垮垮的围了条浴巾，为什么？
　　单就嗅觉和听觉上来说，笑果还是有的。楚之涵这两天好像有点感冒，说话带着浓浓的鼻音，软软的像是还没有变声的小孩子。再加上沐浴露的作用，感觉像是家里突然多了个小奶娃。
　　路遥刚想笑，转头看见楚之涵，差点就手一晃不小心谋杀掉自己。
　　穿着衣服的话......楚之涵看起来似乎比他还要单薄。高高瘦瘦的。气质又很冰柜。站在那里就像跟移动的冰棍。
　　可是现在看来。至少如果大家都光着站在一起的话，他自己反而比较像跟竹竿。虽然有坚持在晨跑，可是和楚之涵那种好不外露的身材相比，就有点窘迫。楚之涵是那种匀称又饱含力量的身形。要不是平时都包在了一尘不变的西装里，很可能会在街上就被星探相中去做模特。
　　路遥悄悄打量了一下自己，有点灰心，然后垂头丧气的说，没什么。
　　为什么不要去了？我给你造成了困扰吗？楚之涵有点不屈不挠。小孩子一样的鼻音听上去就很可笑。
　　路遥不知不觉伸出手来拍了拍他湿漉漉的头发，没有啊，呵呵。
　　楚之涵愣了一愣，然后微微低下头。盯着路遥。
　　刚刚洗完澡的男人浑身散发着婴儿沐浴露的牛奶香气。湿漉漉的头发。红润的唇。连眼神都是温柔而湿润的。
　　路遥被他盯的有点发毛。正想垂下视线，就被吻了。
　　就被吻了？
　　就被吻了！
　　路遥一时之间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温润的唇没有预兆的就压了上来。小心翼翼的亲吻着他。像珍宝一般虔诚的轻轻吻着，吮吸。舌头也慢慢勾勒着他的唇线，甚至还有进一步动作的趋势。
　　路遥从甍的状态里回过神来，赶忙啪的一下推开楚之涵。然后狠狠擦了几下嘴。
　　两人相对无言了一会。
　　路遥发现楚之涵的神色竟然有点受伤。
　　被无缘无故强吻的人不是我么？该受伤的人不是我么？！你在那里哀怨什么东西啊？！
　　你......你喜欢男人？路遥感觉自己脖子上的青筋在跳动。悄悄握紧了拳头，如果他说是就直接招呼上去。
　　不是啊。
　　路遥松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多想，就听见对面那位仁兄悠然的说道：
　　我只喜欢你。
　　这个......是什么状况啊？
　　楚之涵......我是男人。
　　我知道啊。
　　所以说你喜欢男人和喜欢我，有区别么？
　　当然有了，又不是只要是个男人我都喜欢，我只是喜欢你啊。
　　路遥这才发现这是一断琼瑶式的无聊的循环对话。他冷下脸来，楚之涵，我不喜欢男人。
　　我知道。是我太心急了。
　　这个......这个是心不心急的问题吗？
　　总之刚才的事情，别再做了，我很厌恶。你明白么？
　　楚之涵微微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好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以后我们还是兄弟。
　　虽然路遥觉得这件事情自己处理的还算漂亮。但是楚之涵整个萎靡下去的样子还是让他产生了一点犯罪感。
　　但是男同这种事情......他何止是厌恶，简直是想到就觉得食不下咽。
　　听到楚之涵用那种软软的脆弱的鼻音跟他说对不起，他觉得自己有点太过直白。但是楚之涵一躺上床，他又躲瘟神的蜷缩到单人床的小小角落上。
　　一整晚心惊胆战的，几乎快要掉下去无数次。

　　7
　　第二天早上，楚之涵的感冒又严重了一些。但是仍然早早下楼帮路遥买好了早饭。神情倒也没见拘谨。只是精神仍然不太好。
　　看见路遥顶着黑眼圈出来，楚之涵微微叹了口气，也不开口说话。
　　路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什么打破这种僵局。
　　好像他又成了......伤害别人感情的混蛋。
　　不过以后我们还是兄弟这样的话既然是他说出来的，那就一定要他来实现。他牵了下嘴角，早啊。
　　楚之涵开了口声音却很嘶哑，早。
　　今天上完班明天就放假了。今天晚上回来收拾收拾明天就能回家了。
　　明明是他的内心要来的更恐慌，却不得不故作镇定。
　　恩。
　　晚上我请你吃饭吧。一直还欠你一顿饭呢。
　　楚之涵像是苦笑了一下，声音嘶哑的，好啊。
　　咱们吃火锅吧。
　　路遥盘算着吃火锅的话又热闹又省钱。回家总不能什么都不给妈妈买。商场里的按摩器他早早就看好了。这个月一发工资就买了下来。加上还要拿出来给侄子发红包的，给妈买补品的，能由着自己支配的钱就不多了。
　　两个大男人，叫上几大盘肉，再来个一打啤酒。经济的很。楚之涵应该也不会介意。
　　真的到了吃的时候，路遥才后悔了。
　　跟楚之涵这样的人吃饭。最好是去吃什么优雅的西餐要来的更适合。
　　这位仁兄把切好的肉片优雅的放进锅里，煮到完全老掉硬邦邦的时候，再仔细的全面的小心的蘸好酱料，放进路遥碗里。自己却在旁边一口一口的喝啤酒。
　　路遥只好勉强的说谢谢，然后深刻的体会到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就算是这样热火朝天的场合里，两个人之间仍然好像隔了堵冰墙一样。
　　路遥真想把桌子一掀拍醒他：你一大老爷们不就是跟我表白被拒绝了么？！你至于么？！我又不是什么阶级敌人！我又没鄙视你也没抛弃你！你那张是什么脸啊！
　　但是终究是大庭广众之下，路遥再是耐心到了极限，也做不出那种事情来。
　　楚之涵缓缓开口，声音已经全哑了，你怎么不吃？想什么呢？
　　路遥伸手要拿他手里的杯子，嗓子都这样了，少喝点。
　　楚之涵没说话。闷不吭声推开他，倒了酒继续喝。
　　路遥一贯是属于什么都写在脸上的人。他脸一沉。劈手就把杯子拿了下来。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都30岁的人了。干什么喝闷酒那么幼稚。
　　楚之涵看了他一眼，眼睛里竟然有点异样的光彩，微微笑着。路遥这才发现楚之涵有点桃花眼，眼下正波光流转的看着他。楚之涵本来就长得好看。只是平时总是全副武装的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领导人架势。现在病怏怏的，就像拔了牙的老虎。小奶娃似的微微张嘴笑着。比平时要来的可爱的多。
　　路遥正让他看得满脑子胡思乱想。这边楚之涵就噗通一声倒在了桌上。
　　原来......这男人......是喝醉了？
　　这才喝了多少啊？！路遥顺着楚之涵脚边看了过去。两瓶？两瓶就倒了？！不能喝你装什么装啊？！还学别人喝酒？你吃饱了撑的吧你！
　　不过楚之涵的酒品倒是很好。安安静静的就倒了。也不撒酒疯也不说胡话。死人一样的就睡着了。
　　所以当路遥好不容易把他扶上计程车的时候，司机还以为碰上了什么谋杀案，吓的冷汗直流，时不时从后视镜里面偷偷瞄他们俩。路遥被看的心烦意乱，好好看路啊你！看我干什么！我脸上长花了啊？！
　　司机给他这么一吓更恐慌了，一不小心兜错路多晃了一大圈才到了目的地。路遥正想把他揪出来让他和自己一起把楚之涵抬上楼。那司机还以为路遥要殴打他，吓的连车钱都不要了就使劲的踩下油门绝尘而去。
　　路遥摸了摸自己的脸。心想自己现在一定很狰狞。
　　好不容易把半死不活的男人弄到门口。楚之涵竟然醒了。仍然是盯着路遥微微笑，笑的路遥头皮发麻。然后楚之涵就优雅的吐了。
　　路遥恨不得就把他扔在门口明天让阿姨扔到垃圾车里算了。
　　但是看着他一副软绵绵的样子。不知怎么的就有点于心不忍起来。

　　8
　　路遥把楚之涵往沙发上一扔，揉了揉自己快断掉的胳膊和脖子。沙发上的家伙安安静静的躺了一会，又是很温柔的一笑，接着就弯腰--呕......
　　才两瓶啤酒，他就快把胆汁都吐光了。
　　路遥只好奶妈似的拿着垃圾筒，一边拍着楚之涵的背。一边恨铁不成钢的说：你不能喝你就不要喝啊......靠......吐的我一身都是。
　　他站起身来把外套脱下来。转头扔在椅背上。然后腰就被楚之涵抱住了。
　　路遥一惊，连忙推他，你干什么你！
　　哪知道楚之涵像吃了大力丸一样。死死抱着他的腰。任他怎么推都不撒手。也没什么进一步的举动。就是孩子似的用脸贴着路遥的肚子。巴巴的望着他。眼神干净的跟初生的小婴儿一样。没什么情欲，也没什么危险性可言。
　　像是只委屈的小狗。蹭着主人要求抱抱就好。连骨头都可以不要。
　　其实路遥知道楚之涵对他好。
　　之前虽然从没往那方面想过。但是现在回想起来。自己交过的女朋友都不见得有楚之涵对他那么体贴。他不是石头做的。不是不感动。
　　但是男人跟男人。在路遥看来永远不可能。他只能从同性恋身上看到肮脏，滥交，或许还有艾滋病。
　　接受楚之涵是同性恋，并且暗恋对象还是自己的这个事实。对路遥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但是一想到楚之涵十几年来的无微不至，路遥就没办法再觉得恶心。
　　换了是别人，也许老早就被他踢出门去了。
　　哪会任他像现在这样，抱着自己不撒手。
　　虽然觉得对楚之涵很抱歉。但是不管楚之涵对他有多么好。他都是没办法接受的。
　　想到这里路遥低下头看着抱着他的男人，心里说了句对不起。
　　然而楚之涵已经安静的睡着了。微微红着脸的样子很是稀奇。
　　路遥有点无奈的把他安置在沙发上，端了水来给他擦脸换衣服。衣服刚给他脱了一半的时候，就看见楚之涵的脖子上，锁骨边，密密麻麻的青红色痕迹。看起来也就是这几天才有的样子。
　　路遥一个活到了快三十的大男人，要是看不出这个是什么。就真的是白痴了。
　　刚刚对楚之涵产生的那点内疚，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
　　只觉得满心都是龌龊感。
　　随便给楚之涵抹了几把。扔了床被子给他。楚之涵倒是哼哼了两声自己卷了进去。
　　路遥顿时产生了这被子，等他走了以后就扔掉吧的想法。
　　自己抱了毯子进房门，还仔细的上了锁。
　　果然对这种人来说，感情是挺不值钱的东西吧。可以随便说喜欢，随便找个人上床，随便甜言蜜语，随便搂搂抱抱。
　　想着楚之涵在什么男人身下呻吟着辗转承欢，路遥只觉得一阵恶心。
　　真是......龌龊。

　　9
　　楚之涵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胸口起了整片整片的红斑。又痒又疼。他本来就是对鱼虾蟹过敏的体质。昨天也就稍微吃了几个虾米。没想到居然会这么严重。
　　这时候路遥开门出来。冷着张脸把他的箱子扔给他。
　　你昨天的衣服都吐脏了，我给你洗了。你的行李在这里。自己找干净的穿吧。弄完了就收拾下。我们差不多该走了。路遥撇了他一眼，自认为口气已经很和善了。
　　路遥......楚之涵叫住他，你这......有没有热毛巾和皮炎平？他把被子都拉了下来给路遥看，我过敏。可以让我稍微敷一下再走么？很快......不会耽误你的时间。
　　路遥愣了愣，盯着他突然冒出来的大片红色印记看了一会，脑子转不过来弯似的挑了挑眉毛，过敏？
　　我对鱼虾过敏，昨天好像没太注意挑出来......楚之涵有点无奈的解释，你赶时间的话就算了。说罢从箱子里面找了件普通的T恤套上，不知道是碰到了哪里，他突然倒抽了口凉气。
　　路遥这才醒过来似的，连忙找出药膏和热毛巾来给他敷上。这才发现情况很严重，楚之涵浑身都是恐怖的红斑。呲牙咧嘴的想要抓又不能抓的样子看起来很痛苦。
　　想起昨晚楚之涵被自己骂了一整晚的龌龊，路遥内疚的连头都抬不起来。
　　手上的动作不由得放的很温柔。
　　当指尖抚过楚之涵胸口的时候他明显觉得楚之涵战栗了一下。当再涂到他坚实的小腹的时候，路遥觉得楚之涵整个人都僵硬了。
　　眼见着那个地方也悄悄支起了帐篷来。
　　路遥有点尴尬的停下手。
　　楚之涵倒是比他镇定的多，苦笑着要撑起身来去卫生间。
　　只是用摸的而已，他的反应就这么盎然，路遥没办法想象那些和自己躺在一张床上的日子楚之涵是怎么度过的。
　　自己想到的却只有龌龊，恶心，这样的词汇。
　　路遥狠下心来。抚上楚之涵坚硬炙热的性器。这样的程度，念大学的时候同寝室的光棍们也不是没有做过。他想不到还可以用什么别的方式来让楚之涵和自己都好受点。
　　楚之涵愕然的瞪大了眼睛。
　　路遥却已经把他炙热的性器解放出来，缓缓套弄着。指尖还时不时挑逗他敏感的尖端。感觉到楚之涵在他手里又涨大了几分，路遥伸手揉捏着下方的两个小球。
　　楚之涵闷哼了一声，把脑袋搁在路遥颈窝里，凑在路遥耳边重重的喘息着。
　　路遥让他喘的一阵头脑发热。加快了手上套弄的速度。
　　耳边感觉有冰凉的东西贴了上来。竟然是楚之涵在吻着他的耳垂。
　　路遥一惊，手上没怎么掌握好力度的一使劲，楚之涵就在他手里高潮了。
　　男人仍然喘息着，额前的头发有几缕汗湿的垂落下来，有种奇异的性感。
　　路遥没做声，抽过卫生纸仔细的把手擦干净，又帮楚之涵擦拭好。就把还没回过神来的男人摁回了被子里。你......好好休息，我们过几天再回去也没关系。然后起身进了卫生间。
　　路遥进了卫生间锁上门。开始往自己脸上泼冷水。
　　他刚刚做了什么？！居然去帮一个对自己还有着不纯洁念头的男人去打飞机！他疯了！一定是被什么东西上身了！！！
　　楚之涵听着卫生间里哗啦哗啦的水声，舔了舔嘴唇，就翻个身睡了过去。
　　好像过敏什么的，也不那么难受了。

　　10
　　路遥心烦意乱的揉了揉头发。
　　仔细想起来，楚之涵又不是伤风发烧必须吃清淡的忌口。为什么他要去煮粥？
　　还自然而然，心急火燎的去买了一堆酱菜回来。
　　他就像个没主意的傻瓜一样。
　　就像那......那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就会去帮他......那个了。脑袋里面一片空白。只想着，要让他舒服就好。迷迷糊糊的也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真的做完了，感觉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恶心。
　　也许是因为对方是一直那么诚恳而值得信任的楚之涵吧。默默对自己好了那么久的楚之涵。一想起无论什么时候楚之涵都没有跟他断过联系的嘘寒问暖。就没办法狠下心来抛下他不管。没办法狠下心来真的断绝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