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尘净恋————紫玄

作者:紫玄  录入:01-31

"如果真的是他的话,我怎可能还坐在这里!"柳寻之手朝外晃了晃,然后准确地抓住了净尘的手,将他拉坐在一旁,"乐弦,你仔细想想好了。"
乐弦此时虽低着头,可手却握地紧紧的,几乎是要滴出血来。
这么些年了,主子何时为了一个人这么凶过自己!可恶!白净尘,你给我等着!你也只是一时风光罢了。
净尘的手上传来那人的热度,一直蔓延到心底。

"参见古公子,楼主......楼主他回来了。"
古逸烟微笑了下,是吗?
"走吧。"

柳寻之等人才刚进了大门,就见那身着蓝色长袍的儒雅男子朝他们缓缓走来。
还真是像从那画中走出来的仙子啊。每次见到他,净尘都不禁在心中感叹一番。
"逸烟参见楼主。"他微笑着伏了下身,身后的侍卫也随之下跪。然后他就走到净尘跟前朝他微微点了下头,从他手中接过了柳寻之的手。
"啊,是逸烟啊。"柳寻之很自然地接受了他的搀扶。
古逸烟笑容虽未退去,可还是不经意地皱了下眉:"寻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谁叫没你在身边呢。"柳寻之半开玩笑地说着。
"呵呵,我们回屋,我给你看看吧。"逸烟认真地说。
柳寻之点点头,他还真不想下半辈子在黑暗中度过了。

见他们已经走远,净尘也朝自己的住处走去。他此时的表情除了淡然,没有其他,也不需要。
"看到没,有古公子在,你根本就什么都不是。"那声音带着冷冷的嘲笑。
真好笑。净尘的唇角再次勾起:"乐弦,你还真悲哀。"爱上了这么一个人。然后变得脆弱,变得善妒,变得不再像个男人了。
纤长的手指轻轻地搭在柳寻之的脉搏之处,然后又打开他的眼,仔细地观察了一番。
"怎样?"柳寻之见他不语,开口问道。
古逸烟倒是不急着回答,而是去倒了杯清水。
"做什么?我没闲情来喝水。"柳寻之总算是皱起了眉。/
只听"扑哧"一声,古逸烟笑了。
"不是让你喝的。"他让柳寻之躺下,"将眼睛半张着。"
柳寻之感觉到,一滴一滴的水珠进了眼中,又缓缓流了出来。
恩,差不多了。"闭合一会儿,然后慢慢将眼睛张开。"
一丝光透了进来......朦胧间一个点然后慢慢扩大......看见了!难以置信眨了眨眼,真的看的见了。虽然还有些不适,但真的又看见了。
"逸烟,你是用了什么药,居然这么快。"柳寻之笑着将人环进了怀中。
古逸烟倒也不在意,似乎已经习惯了。
"你啊,真是太不小心了。"没好气地说,"一定又是见了哪个美人,丢了魂了吧。"
柳寻之苦笑:"呵,你也别挖苦我了,快告诉我,是怎么治的。"
"那人也不像是真要弄瞎你,这毒只不过是在眼中形成了一道膜,所以你才会看不见的。真要治也简单。只要用清水慢慢滴入让它散开流出既可。"古逸烟起身又倒了杯水递给他,"用它就行了,不过这是一种稀有的咒毒之术,鲜少有人知道的。不,应该是只流传在那个叫‘影族'的神秘一族中。所以大多人是不知这个简单的疗法。"
柳寻之接过,眯缝起眼注视杯子许久,然后笑了:"呵,看来凌封寒这次是得了个宝了。"
"封寒?"古逸烟扬眉。想起了当年那个别扭的少年。
"啊,呵呵--他现在可是创建了一番自己的天地。"柳寻之还真有些得意之色,不知道的还以为说的是他儿子呢。
"那是自然的,以他现在的武功连你这个做师兄的也只能险险地打个平手吧。再加上他那种天生的王者之气和才智想成大业也非难事。"古逸烟太了解这对师兄弟了,"好了,你也快休息吧。眼睛也需多调养一会儿。"
"我知道了,逸烟,先不要告诉白净尘。"
古逸烟刚想离开的脚步挺住了,他回过身:"你又想做什么?"
柳寻之邪气地一笑。
"我还真搞不懂你究竟想做什么。其他人我不管,毕竟他们最后都是心甘情愿的。可是我看的出,他不同,他本不属于这里的。你为何非要这么做呢?"古逸烟并不赞同他的作法。
其实柳寻之也不明白为何就是对他放不了手。虽然自己是好玩,更是游戏人间。但也是有一定原则的。如果当年不是他触怒了自己,自己也不会动了杀意。虽说是想得到凤幽月,但如果真的迎进了他。可如果他当真不愿意的话也不会强求的,顶多是等,等到他屈服。实在不行嘛,就只有放人了。
可不知怎么的,当对象一但变成了白净尘就全变了样,不但是冲动地当下决定迎他进楼,更是不顾他的反抗威胁他,还直接就要了他。以后更是不断用凤幽月的名义绑住他,不让他有机会逃离自己。连自己都不明白自己这究竟是在干什么!天知道自己哪还有什么兴趣去找什么"幽谷"的麻烦。
"算了,我明白了。"见他不知如何作答的样子,古逸烟也不想逼他什么。他现在最需要的或许就是安静了。安静的思考。
□□□自□由□自□在□□□
不知道他的眼睛现在怎样了,躺在自己的床上,净尘却怎么也难以入眠。
脑中居然满是他的影子浮现。怎么回事?净尘一惊,他突然坐起了身,然后握紧了一旁的"清尘"。不行......为什么会这样......我不能......我绝对不可以的!
不,不......他慌乱地将剑紧紧抱住。我是白净尘啊,我有我的责任,我不可以的。失了身,我还是白净尘,如果失了心,我就将不再是我了!
是的。他慢慢地平静了下来,冷冷地笑了。这是爹爹赋予的名字,是他们的希望。不管如何我必须撑下去。
他抽出了剑,然后在左手臂上迅速一划,血珠顺着着他的肌肤滚落在床单上。虽然不是很深,但那疼痛让他记住了某些东西。
我绝对绝对不能对他动心,一点点也不可以。
绝对......绝对......

古逸烟才从柳寻之的房中退出,他看到了不远处的艳红身影,摇了摇头,朝那走去。
"乐弦,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这里。"
那人见他来了马上行礼,似乎想想问什么,又不敢说出口:"古公子,我......我......"
"是想知道楼主的情况吧?"
乐弦点点头,他知道自己是不该多问的。可是就是管不住啊,还是跑了来,可又不敢走近,只好在外面等待。
"你不该来的。"古逸烟的表情显地很严肃。虽然他知道这个孩子在外面站了很久,也知道外面很冷很冷。可是......楼中之人是不能随便过问有关楼主的任何事的,除非楼主亲自宣布。
这里是无名楼,它是整个江湖中最神的地方。一共分五层,前四层都有一位地皇守着,而第五层就是楼主所在之地了,几乎没有外人可以闯进这里。而这里的"楼主"就是这里的天皇。
乐弦抬头,然后又低下了头,"属下,越轨了。"是啊,我只不过是众人之一罢了,有什么资格问呢。
"算了,你还是去休息吧。"古逸烟也不为难他,挥挥手让他下去。
乐弦其实也知道可能是白等的,可是担心的心情是消除不了的。就算是这个结果也不后悔。
见他走后,逸烟轻轻地叹了口气,其实这种事就算是告诉他也应该是没问题的,可偏偏因为那个关系,又不能讲实话,既然如此不如不说的好啊。再看看那个落寞的背影,还是有些不忍心的,这个孩子看来是很喜欢他啊。

"给。"净尘将茶水递到了柳寻之的面前,脸上的表情可以说是郁闷到了极点。
柳寻之扬扬眉,说:"你似乎不是很乐意嘛。"
"没有。"净尘还是没什么感情的语气。可恶,楼中这么多人在,想要来照顾他的人更是一个屋子都装不下,为什么非要大清早的,叫人将他从香暖的被窝里叫过来给他梳洗,端饭外加倒茶!一天两天也就算了,可是都二十多天了!
"看来你是非常不乐意了。"柳寻之躺在床上,并没有接过他手上的茶,而是就坐在那里这么看着他。这几天来自己总是在他不留意的时候这么注视着他。
净尘很气闷,所以没有抬头,那自然看不到他那有神的眼睛。
"如果你不乐意的话,我不建议让你小师弟来代劳的。"微笑地说出这句话。又是拿凤幽月当幌子,其实也只不过是想看看他有些失控的表情罢了。
净尘真的是想就这么掐死他,手也气地有些颤抖,深吸了口气,然后缓缓吐出:"楼主大人,请喝茶。"不知为何这个人最近似乎总喜欢用各种方法来引自己发火。
"我看不见,你喂我。"有意思地看着他强忍怒气的样子,这种表情还真是百看不厌啊。
"你!柳寻之你少给我得寸进尺!"猛然抬头,吼了出来!这个恶劣的混蛋!要不是看在他现在失明的关系,净尘真的是想一刀劈过去了,管他砍不砍的到。
也在这时床上的人有了动静,他迅速出手将净尘拉住,一个翻身将他压制在自己的身下。净尘甚至忘记了挣扎,待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不能动弹,忍不住皱眉瞪他:"你究竟想怎样!"
"我要什么?白净尘,你听着,我要你爱我!懂了没,我要你爱我!"
虽然不是第一次听到了,可是这次的柳寻之一改平日的样子,说得格外认真。
认真到让净尘有了相信的错觉,"为......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e
"哐!"杯子自手中滑落......破碎......
"你......骗我!"净尘突然发起狂般的挣扎了开他的禁锢,退到了床的一角,"柳寻之,耍我很好玩吗!"
柳寻之不动,想等他冷静下来。
"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该感谢你?还是干脆跪拜在地上舔你的鞋子!"净尘的手紧紧地抓着床单,"柳寻之,你我都明白的,你不过是在耍弄一个有趣的玩物罢了!"净尘头也不回地下了床,随后感觉他拉住了自己的手。咬牙甩开,飞奔出去。自己现在最需要的或许就是独自找个地方冷静一下。
难道自己说的话就这么不可信吗?
有人敲了下门。
"进来。"
"怎么回事?怎么见白公子冲了出去?"进来的古逸烟,他是过来看看他眼睛的情况的,倒是看到了这一出。
"我说我爱他。"柳寻之看着上面,闷闷地说。
古逸烟放下了手中的药箱:"这是你这几天得出的结果?"
"其实我也不是很明白,但是他对我来说将很重要。"叹了口气,现在连闭上眼睛都会不自觉地想起那白色的身影。
"那你放得下那个人?"古逸烟认真地问他。
"我......不知道。"

第七章

逃不开,躲不了......
心在动摇
告诉自己不能继续
任那手臂上的伤一条......又添一条......
还是止不了那般丝丝缕缕的纠缠
怎么办,谁来告诉我?
爹,你知道吗?我快撑不下去了......

"寻,你如果断不了的话,还是不要纠缠他了。看的出来那孩子不是那种人。"古逸烟若有所指。
"那孩子?我说逸烟你才差几岁啊,就卖起老来。"柳寻之打趣着看他。
"呵呵,好歹也比你大个三岁吧。"古逸烟知道他的心思,也不再深究,"想想也是个快而立之年的人了。"
突然寻之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还是那么细腻,恐怕别人不知道的还当你才二十上下吧。呵呵,真是风华不减当年。"
"那种东西我倒宁可不要。"古逸烟的笑有些无奈,眉宇间尽显沧桑。
"你还是忘不了吗?"柳寻之握住了他的手。
"忘?我这么可能忘记?我不想白公子变得和我一样。那种屈辱,身为一个男人是最难承受的。"说完他还是微笑了下,轻轻地将手抽回:"我看你也没什么大碍了,那我先走了。"
"对不起。"让你想起这么不愉快的事。
"这话你不应该是对我说......我一直都很感激你们的。"将门轻轻合上,古逸烟深吸了口气,才居步离去。
古逸烟并没有立即就回去,而是去了药池,准备去采集一些草药,顺便调整一下心情。可当他才走近就发现了不对劲。
"你在做什么!"他飞快地跑了过去。
是净尘,他坐在地上眼神有些迷茫地看着天空,身子靠着树。他的手边上是那把"清尘"。而衣袖处皆是斑斑的血迹。
逸烟蹲下身子,将他的袖子拉起。天啊,只见他的手臂上都是一道道的伤痕,新的旧的,还有的伤口正在滴着血。
逸烟叹了口气,也不说什么话。他从药箱里取了些纱布给他稍稍包扎了下。然后在他身边坐下:"何必呢?"
净尘低下了头,看着自己受伤的手:"如果我不这样做,我又能做什么?"
"可是就算你真的这样做了,你又改变了什么?有用吗?"逸烟望着他。
净尘摇了摇头:"没有。我以为这样可以让让自己清醒。可这一条又条的伤痕只能提醒自己在一次又一次地动摇。"
"你在动摇?"本来是以为他难耐屈辱才拿自己发泄的,没想到是因为......
净尘发现自己失言,他抬头看向逸烟:"古公子,多谢。"
逸烟摇摇头,他并没有多做什么。
临走时,净尘还是说出了口:"古公子,可否当今天的事并未发生过。"
"净尘,我可以这样叫你吗?"逸烟微笑了下,可以说这么长的日子里,两人直到今日才算是真正地说上了话。"你也称我逸烟既可。"
净尘一愣,然后点了点头,"可以。逸烟"在这里还是头一次有人对自己表达出善意,而这个人居然是他。
"不要再伤害自己了。即使如此已发生的事还是存在的。那样做只能使自己更痛苦罢了,何必呢?"
说完逸烟还是带着温和的微笑离开了。
轻轻握了下他包扎的地方,我这是到底在做什么,还是......在逃避什么?
一阵无形的风吹过,带过一丝难以分辨的淡淡药草味。

"乐弦,你甘心吗?就这样让那个白净尘霸着楼主?"
这里是"弦之楼"的"乐阁",处于"无名楼"的第二层。而这里也是乐弦的住处,他正是第二层的地皇,主要负责侦察和暗部。此时坐在他对面的魁梧男子是一层的地皇--薛啸。
"不甘心又如何?我敢不从主子的命令吗?"乐弦苦笑了下,将杯中酒一口饮尽。
薛啸道:"那个姓白的到底有什么魅力啊,居然能让楼主宠爱到现在?我还真没见过哪个人能让主子过了这么长日子还能念着的。"
乐弦重重地将杯子往桌上一摆:"哼!别提他了!我问你近来底层可有什么动静?"
"能有什么动静?哪有不要命的人来挑战‘无名楼'。" 薛啸猛然拍了下头,似乎记起了什么,"哦,对了,我还真想起了一个不要命的,大概是大半年前的事了。我还真没和你提起过。那时有个姓夏的男子,单身一人闯来,直嚷着什么‘放我大师兄!'的,后来我见他是条汉子,也就放了他一条小命。可这小子还真不知死活,刚被打的半死,才刚过几天上次的伤才刚好一些,又跑了来。就这样一来一去就是一个多月。最后一次,我是实在看不下去了,才放话激他,他这才冷静了下来。就没再来过了。"回忆起当时的情况还真是有点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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