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想跟随,被她呵道:"所有人都不许来,你─就是你─这个贱人的哥哥,就许你一个人来天台,我要你亲眼看到你妹妹是怎麽死法。"
她话里疯狂,让所有都心惊。
这个女人已经疯了。
"好,我跟你上去。"沙靖好不犹豫地跟著她的脚步。
19
沙晴踉跄地被扯上了天台。
外表柔弱可不代表她真的柔弱,如果不是刀抵著脖子,可不是开玩笑的事。
她肯定不会坐以待毙的。
即使如此,她还是不停地怒骂张曼婷:"你这疯女人,你家破产关我什麽事!你爸自杀是他自己做的孽,为什麽要我来陪葬?"
"小晴,不要说了,别激怒她。"沙靖劝阻妹妹的叫嚣。
可张曼婷已经被激怒了:"都是你这个臭女人,要不是那天我生日会的时候黑昊碰到了你,现在和他结婚的就是我了,我才是黑夫人。你算个什麽东西啊!我可是千金大小姐,为什麽他选你不选我,我要杀了你。"
这个不是太大天台主要是放置通讯和空调设备的。
只有他们站的地方是唯一的空地,而且通道也就一个,就是他们上来的地方。
如果想要救援的人来救援,只有通过那个通道,但是如果从那个通道走的话,张曼婷势必能看到,到时候就不一定能救下沙晴,现在只有他能救得了妹妹。
沙境在脑中快速的分析现在的状况,必须在她有情况之前救下晴。
"张小姐,现在无论你做什麽你的父亲都回不来了,你还活著什麽都有希望的不是吗?现在只要你放了我妹妹我可以保证,只要是你想要的都可以得到。"
张曼婷摘掉墨镜,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哼!"她冷哼一声:"希望?保证?我还有什麽希望啊!半个月前我还是天之娇女,现在我却负债10亿的。连借一辆车子我还要用身体去换,以前那种猪一样的男人想碰我都不行,还想爬上我的床。保证?你用什麽保证,我要成为黑昊的妻子,你能保证的了吗?我已经什麽都不在乎了,反正我已经杀了那个猪哥也不在乎多杀一个。你的妹妹......"她看了一眼沙晴:"都是因为她的出现,我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我一定要她陪葬。"
说完,她拖著沙晴向天台的边缘走去。
此时,底下传来了警车的呼啸声。
张曼婷听到了,面上一僵。
老实说,沙靖一点都不觉得这个女人可怜,即使她说什麽用身体去换车之类的话。
也只是让他觉得这个女人,真的是只会享乐的那种人,用自己的身体去换取自己要的东西,完全就是抛弃自尊的做法,她的父亲泉下有知怕是也会哭泣的。
还有父亲死了,她不安顿父亲的後事,反而去爬上别人的床来换一辆车,就是为了来杀人,看来她是真的疯了。
"你也听到了,警察就要来了,我劝里放了我妹妹。我可以当做什麽事都没有发生。"
"不行,不行。"她更往後退了几步,已经抵到了天台边缘的半人高的围墙上。
沙靖也跟著往前逼近了几步。
"你,你,不要过来。"她疯狂地大叫,用一只手勒住沙晴,拿刀的手指向沙靖。
为了不让她再激动下去,沙靖站定不在动。
"好好,我不过去。你放了她,我来做你的人质好吗?"
"放了她,不,不可能的!我要杀了她。"她又些神经质地不停说著要杀了她的话。
突然,她用刀尖指著沙晴说:"你,爬上去。翻到那一边。"
她说的是围墙上那也有半人高的铁丝护栏,翻过去有一个一尺多宽的边缘,刚好可以站一个人,可他们这是在顶楼,虽说这里不算是特别高的楼层,可也有10层左右。从这看下去不亚於万丈深渊。
沙晴自然是不愿意,挣扎道:"我为什麽要翻过,不我不去。"
"不去,那怎麽行。我还要看你和我爸爸一样的死法。"她扯著她的手臂往那墙上推。
看沙晴挣扎的厉害,一刀就刺进了她的手臂中:"我看你不去,要不我就扎死你,你自己选。"
"不要。"看到鲜血从沙晴身上迸出,沙靖仿佛也感到了同样的痛苦。
他看向沙晴,沙晴也看著他,他点头,明白他意思的沙晴依言往上爬去。
沙靖在等这个机会,一个张曼婷放松警惕的机会。
当沙晴爬到铁丝网上一半在外面一半还在里面的时候,沙靖等到了这个机会。
"哈哈......"疯狂大笑的女人,注意力全放到了沙晴身上:"跳下去吧!看到你支离破碎的样子,我看黑昊还怎麽爱你!啊......!"
一瞬间冲过来的沙靖狠狠地一拳击在女人的肚子上,完全没有怜香惜玉的一击。
劈手夺过匕首,再抬起一脚将她踢飞。
张曼婷只来得及发出啊的一声,就头撞到了墙上陷入昏迷。
"好了晴,你慢慢地下来吧!"把手伸给妹妹,想帮她下来。
意外就这样发生了。
原本被张曼婷刺伤的手臂,此时已经因为流血而变的麻痹,不能支撑她身体的重量,想用另外一只手来稳住自己,却在动的过程中脚下一滑,就向外面跌去。
"晴......"沙靖惊得伸手穿过铁丝网去抓,只来得及抓住妹妹的一只手臂。
"哥......哥......"象个风筝一样挂在半空中的她,害怕的已经不知道说些什麽了。
使劲地攥紧妹妹的手说:"别怕,哥会救你上来的。"
话虽这麽说,其实沙靖心里也没有底,隔这个铁丝网,他又只抓住了妹妹一只手臂。
"快把那只手也给我。"好在抓住的是沙晴没有受伤的手,只要抓住两只手臂,他就好把妹妹救上来。
沙晴试著把受伤的手臂往上抬,却怎麽也用不上力气。
她凄然一笑:"哥,别白费力气了,不行的。我今天肯定逃不过这个劫的。"
更用劲的想把她拉上来,那怕是一点点,只要她能抓到铁丝网就一定能上来。
沙晴这样想著:"不会的,没有问题。你只要在上来一点点,抓住这网子就可以了。"
求生的本能让她依言而做,可受伤的手臂却怎麽也使不上力气。
"哥,真的不行啊!我的手臂已经没有力气了。我想我知道为什麽妈会出现在我梦中了,她是要提醒我。"
不知道妹妹为什麽现在说这些,沙靖只是一心想把妹妹救上来。
"别说傻话,快点用力。我也快支持不住了。"
两支手要支撑一个人的重量,时间长了也是受不了的。
"真的不用了,哥,你能答应我几件事吗?"
"只要能把你救上来,什麽事我都会去做。"
"第一帮我好好的照顾小磊,没有妈妈的孩子很可怜的,昊工作那麽忙肯定没有时间照顾他。第二就是昊了,哥,其实你是喜欢他的吧?"
被妹妹的话惊呆了。
"你忘了我们是双胞胎啊!你的感觉我怎麽可能不知道呢?我自私的不愿看到这一点,现在我就要走了,哥,我想请你,请你代替我......好好的爱他好吗?"
"胡说,黑昊是你的老公,只有你能爱他。"
"哥你是不是要我死了也不安心吗?请你答应我吧!再迟这铁丝网也支撑不了了。"
她说的没错,这防护的铁丝网不过是简易搭建的,现在因为沙靖拉著沙晴,整个网子已经向外倒去。随时都有掉下去的可能。
"我......我答应你。"
听到他的答案,沙晴满意的笑了。
"谢谢你,哥哥。我爱你们,我会保护你们的。"说完,她轻轻地放开反握住沙靖的手。
沙靖还想用劲,却怎麽也抓不牢妹妹的手,两手之间的汗水,让沙晴的手向下滑去,直至完全抓不住。
"不......"厉声尖叫从顶楼传下。
回应他的是"砰"的一声巨响。
20
"谢谢你,哥哥。我爱你们,我会保护你们的。"沙晴露出梦幻般的笑容。
手轻轻地放开了,他用尽所有力气想抓住她,却没有成功。
然後,画面一转。
支离破碎的人体,看不出这个人是刚刚还和他有说有笑的妹妹。
他走上前去,刚站定。
地下妹妹的双眼就睁开了,无机质的黑色双瞳就这麽定定地看著他。
冷汗从鬓角滑落。
大叫了一声:"晴。"然後整个人从床上坐了起来。
看看四周,黑暗笼罩再整个房间。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身边温热的人体因为他起身的动作而感到寒意,不由自主地往他身上吸过来。
他靠到了床沿上,侧头看著身边的男人。
即使在黑暗中,他也可以轻易的描绘出他的样子。
发质一般但很浓密的黑发,宽宽的额头,剑眉入鬓,眼睛是很漂亮的单凤眼,小磊就遗传到他这漂亮的眼睛。高挺的鼻梁,最後是那薄薄的嘴唇。
伸手抚摸他那薄唇,别人都说薄唇的男人最薄情,在他看来却不然,失去妹妹的黑昊就象失去爱侣的野兽,狂吼著不让任何人接近,包括他。
还记得,黑昊狠狠地给他的一巴掌,眼神冰冷的让他到现在都无法忘记。
"为什麽回来的是你。"
是啊!到现在他都在问自己,为什麽回来的是他,而不是妹妹,如果那时掉下楼的是他,就不会让黑昊伤心至此。
如果是他就好了,如果是他就好了。
至少他们的关系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子的说不清道不明。
黑暗中,沙靖陷入了回忆,是什麽时候他们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时光仿佛回到了四年前,妹妹刚刚走了的那时候。
亲眼见到妹妹由活生生的人变成了一堆支离破碎的尸体,沙靖觉得自己就象被剜去了半身一样,双胞胎之间的感应,让他也仿佛感觉到了那锥心地刺痛。
失去理智地他用匕首挑掉了张曼婷的手脚筋,疼痛惊醒了她,可很快她又被沙靖那疯狂的像复仇的地狱使者般,狰狞地表情以及他接下来的话给再次吓晕了过去。
"你喜欢用身体换取你想要的东西是吗?那麽接下来你会用你的身体去偿还你犯下的罪,我要你每天都被不同的男人操,让那些最下层的你以前最不屑的男人们来操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轻易的死去,那太便宜你了,我要你就这样一直活下去,我要让你知道什麽叫生不如死。"
这个是沙靖有生以来说过最为恶毒的话,他把那个女人送进了一个活地狱,可即使如此也换不回妹妹的生命。
因为伤害,他被警察拒捕,可很快在黑昊的帮助下,他出来了。
而那个女人也被依他所言送入了一个地下的妓院,那里只接最下层的客人,那里最低20块就可以来一次,听说那个女人每天都要接10个人以上,也听说她有过自杀,可被救了回来。听到这些话的沙靖笑了,沙靖要的就是她生不如死,象蝼蚁一般的活著。
妹妹的葬礼他并没有参加到,因为那时他还在拘留所里。
可妹妹那失去生命,支离破碎的样子却每天晚上都在他的梦中出现。
等他出来,见到黑昊的时候,他眼神冰冷地看著他说:"为什麽回来的是你?我的晴呢?把我的晴还给我。做不到的话你就给我滚,我不想再看到你那张脸。"
如果可以他真的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回妹妹的,可现实就是现实,回不来就是回不来。
"如果可以我真的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晴的,可是我做不到,但我答应了她要代替她好好的照顾你和小磊,所以请不要赶我走。这是晴最後的心愿。"他卑微的企求,如果被赶走了,他如何完成妹妹最後的心愿。
黑昊冷哼:"你愿意用你的命换晴的,那为什麽她会死呢?就差那麽几分种救援的人就上去了。我看是你故意放手的。"
简直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晴可是我的亲妹妹啊!我怎麽会故意不救她呢?我们是双胞胎,从妈妈肚子里就是在一起的,我怎麽会不去救她?你知道失去半身的痛苦吗?就像用刀把你剖开两半,一半还活著一半却死去了,那样的感受你知道吗?"
可能黑昊相信他痛苦的样子不是假装的,他还是被留了下来。g
黑昊却开始了他沈迷酒精中的生活,痛失所爱的他,选择了和沙靖当初一样的逃避方式──酗酒。
他是真正的酗酒,一瓶接著一瓶的喝,没有人能劝得了他。
沙靖有想过来劝,可黑昊一看到他的脸就冲他扔去一个酒瓶,酒瓶在沙靖耳边炸开了花,飞溅地玻璃碎末有些溅到沙靖的脸上,划出一道道的血痕。
黑昊却呵呵一笑道:"这下就不象我的晴了。"然後继续抱著酒狂喝还一边吼著:"晴,为什麽你都不到我梦里来见我,我是那麽想见你啊!"
沙靖看到他这个样子,也只能默默的关上门,让那匹失去爱侣的野兽自己舔好自己的伤口。
公司也因为失去了决策人,而渐渐变的人心涣散。
无奈的沙靖只好在黑家长老们的许可下,临时顶替了黑昊接过他并不熟悉的工作。
能管理一家公司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况是他这个生手,无奈的他只好经常麻烦到穆天易,即便如此,他还是做了几个错误的决断,让公司蒙受了不少的损失。
回到黑家的他,又要照顾到小磊的日常生活,又要照顾黑昊不让他因为酗酒而把自己的身体弄垮。
他就象两头都在燃烧的蜡烛,渐渐变的力不从心。
他知道如果他再不把黑昊从醉生梦死中拉出来,他包括黑家的所有人都会油尽灯枯。
到时候他不但失信於妹妹,也保护不了他最爱的人。
可如何才能把黑昊唤醒呢?
这个成了一个大大的难题。
21
和奶妈一起照顾到小磊睡下,沙靖才得以离开那间婴儿房。
自从沙靖接手照顾小磊之後,这孩子就特爱腻著他,已经有五个多月大的他非常可爱,不管沙靖工作有如何疲倦看到他可爱的笑脸,就觉得没有那麽累了。
没走几步就看到在楼梯口等著他的黑影。
看到他走过来,黑影迎了上来:"靖,少爷再这麽下去可不妙啊!先不说其他的,可光他今天一天就喝了好几瓶酒,我真怕他的身体吃不消。"
他沈重地点点头,这个他早知道了,可现在又没有什麽好的办法来让黑昊清醒。基本上能用上的招数他们都用了一遍,可黑昊还是那个样子,的确是让人很担心。
"影叔,别太担心了,我等下过去看看他。"
黑影心疼地看著他:"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最近这几个月你都快瘦的没有形了。"
"我知道,我知道。影叔你先回去休息吧!家里的事还要你多照顾呢!"他催者黑影回去休息,现在白天他在公司的时候,家里都是黑影在管,也非常的辛苦。
看黑影走下楼,他才转身走向黑昊的房间。
看到房间门上那还留著的红色双喜,让他觉得一阵揪心。
东西还在,但人事以非
没有敲门,因为没有那个必要,即使敲了那个人也不一定能应门更不用说来开门了。
打开门,一股浓烈的酒气就扑面而来,让他的眉头都皱成了川字形。
屋里很黑,窗帘拉的严严实实的,连一点光都透不进来。
伸手按下左手边的电源开关,房间中央那盏水晶灯撒下梦幻般的光彩。
这在别人眼中可算是美丽的光芒,可看在某些人的眼中却异常的刺眼。
抱著个酒瓶躺在地上的黑昊紧闭著双眼,用那空著的手在半空中挥舞著,发出尖锐地叫声:"走开,是谁??不要开灯,不要开灯,我还要没看到晴呢!"
过了几分种估计是适应了光线,也就不嚷嚷了,继续抱著酒瓶,仿佛那就沙晴一样。
看到如此颓废的黑昊,沙靖怎麽也无法想象这个男人就是以前那个傲视群雄不可一世的黑昊。